【呃,这……】寒雨脸红有些尴尬。
【警×察先生,难道你怀疑对方伤害我哥哥的意图跟女人有关?】清风问。
【任何可能都有,伤害这两人的是不是同一人很难讲,但照目前这状况来看,事情是绕着赫先生转。由他而起没错。】
【年初一是曾一伙儿人到泷泉乡出游过。】寒雨说。【若要真说她俩的关系,那就是赫云抱过他们的孩子……那几天大伙儿同进同出的……】
哥哥的私生活对清风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就像一直到今天他才清楚知道,夏阳是顺延夫妇的孩子,不是爱雨哥哥的。当初他偷偷攒下买菜钱,买的北极熊、小零嘴,原来给的是邻居的孩子,哥哥竟然会因为爱人喜欢的孩子而对他视如己出,还为他特地从美国买衣服……这是他所知道的一面,在他看不到的一面,哥哥是如何对待那个孩子,可想而知。而抱着弟弟,带着『全家』去旅行,就是在这个家庭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们也不敢奓望。清风这么想着。
清风必竟还是个孩子,想的也直接、单纯,事实上,赫云在对孩子这一方面是绝对公平的,只是这当儿除了自己那堆破事儿还没解决以外,他其实早计划着为孩子们组一个完整的家:先把寒雨娶进们,夫夫俩一块儿撑起这个家,给孩子们弄个幸福的窝安定之后再一块儿去旅行……当然这事后话了,清风这时候不懂也是正常的。
此时,寒雨缓缓地诉说,偶尔看看清风的脸,清风静静倾听,偶尔看看寒雨的脸,两人各有所思。
警×局人员做完笔录屁股一拍,就走了,留下一室的安静。
看着这一些孩子,邵文时不得不把现实的事情处理处理,寒雨就这样『跑了』出来,撇下那顺延一双老人面对那一摊事儿,该是很无助的吧!唉。
【你出来这些天了,那顺延太太出去的日子该到了吧!】卲文时问。
【嗯,就明天了。】寒雨想到赫云仍在昏迷,心里舍不得离开,但还是说,【我一早赶回去。】
【你这身子撑了这么些天……要不我派个人替你回去一趟。】
【不了,没问题的,再说,那儿还有一些帐款人情什么的……我非亲自回去一趟不可。】
【有啥要帮忙的,甭跟我们客气,知道不。】
【嗳。】寒雨很是感激,谢了又谢,只是没想到他还真没法回去。
***
自顺延嫂出事那天,寒雨就没好好睡一觉,持续到今天几乎是一个星期没休息了。赫云要醒着,知道他如何糟蹋自己身体不知要多生气呢。想着当初不舍寒雨辛苦都还为他请了『帮佣』,这会儿还真是世事难料,别说没了帮佣还凡事亲力亲为,好几天不得休息……恢复往日的辛苦没啥困难,但身旁要你陪啊!
赫云昏迷九天后,也就是寒雨来到医院的第四天傍晚,病房来了一位陌生的访客。
这人来的匆忙,言语也冲动,【为什么不早通知我!】
寒雨一脸无奈,这样的戏码上演很多次,他从不主动辩解。起初是不想知道赫云的交友圈,也不想过问,现在是不了解赫云的生活圈,身边全都是他不认识的人,没自信自己的『地位』,他彷佛雕像一样地杵在床边儿,看着这焦虑的男人逼问自己。
【这是昏迷第几天了?孩子们不懂,你一个大人也不懂吗?】陌生男人一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寒雨就吼起来。
寒雨起初还想讲几句,但看男人的情绪,寒雨闭了嘴,默默看着眼前的男人对着赫云大声嚷嚷,【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下手如此狠毒,你就这么舍不得毙了她不成,让人糟蹋成这样,你对得起你那『媳妇儿』吗?】
媳妇儿?
寒雨握紧拳头,一颗心一下又提了起来,那冰凉凉地反应一下由手心窜起。他正想上前询问『你是谁』,谁知道清风正巧这时候给他送饭来了,后面跟着云熙和他父亲,以及一堆的孩子们。
【倾浦叔叔。】清风一个箭步上前,搂上陌生的男人。
【这是第几天了?我要是不打电话来你们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不是这样的倾浦叔叔……】
倾浦虽然骂咧咧地对着清风埋怨,但眼睛是一直看着赫云的,等到他骂完了之后,发现他完全不知道这赫云昏迷的原因,这才转过头用不大的声音问,【医生怎么说。】
清风倒是毫无怨言,一一诉说从头,警×局最后的线索,家里孩子的付出,邵家两老的照顾,医生再三的盯宁,好像报备军×情似地清风一字不漏……
由这点看来,这叫倾浦的男人在赫云的心目中或是在这一家人的心中都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寒雨这么想着。
【医生说『爱的呼唤』是很重要的环节,我们正好……】
【把他媳妇儿叫来!】
【啊?】清风云熙一阵茫然,转头看向寒雨,只见对方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颜色,但都没给他们任何人开口的机会……
【还愣着干嘛!】倾浦有些气急败坏又一吼叫,这第一时间就该出现的爱人到现在还不知情,成何体统,他气的不等清风说完,自禁下令,【快去把人叫来,那人比他生命都还重要,年前就猴急偷偷订了亲,那戒指还是我找人给他设计的……】
砰!
重物倒塌发出的巨响。
寒雨面部朝下,倒在赫云和邻床之间的间隔处。
【哇…哇…爸爸…哇…】【……哇哇……】【爱雨哥哥~~】【医生!医生!】
一阵慌乱,夏阳的哭喊,牵起其它娃儿的声援,惊天动地声势浩大一发不可收拾……加上随即赶来的医生护理人员仓皇的脚步声,急切地询问声,【怎么样!什么事!】
【他昏倒了!】【爱雨哥哥昏倒了!】【爱雨哥哥你醒醒!】
【让开让开,小孩儿到外面等,大家肃静!】
乒乒乓乓轰隆轰隆哗啦哗啦……天翻地覆的吵史银……爱雨?是我的爱雨吗?
昏昏沉沉中赫云听见众人喊着寒雨的名字,他于惊慌中拼命挣扎,这人不能出事。寒雨你不能出事。赫云使着全力,挣扎着想睁开眼睛。那一阵『兵荒马乱』让他在黑暗的世界里产生无限的恐惧,寒雨你不能出事。寒雨你不能出事。寒雨你不能出事。他巡着过山车轰隆隆地越过一波又一波的小山丘,一个又一个的漆黑山洞,……喀隆喀隆喀隆喀隆……眼角滑下泪水,他张大嘴吶喊,这何时才是个头儿啊!
【爸爸!】
凌青一声惊叫,众人一下望向赫云那张床,医生也很快地从寒雨那一床转到这一床……。
紧闭的双眼内眼球急速左右移动些许泪水滑出眼角,除此之外并伴随着轻微抽慉和呼吸困难,【准备插管…喉镜片…垫高头垫让其后仰…】医生边发口令边迅速戴上医用手套,扳起赫云的下颚开启口腔置入喉镜……
、森森的爱啊
五十二
慌乱好不容易沉静,倾浦红着脸很是自责,【看着是个真汉子嘛,咋地这么不勘一击,切。】
寒雨晕了过去,医生说他疲劳过度体力透支,趁这时候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而赫云,已完全清醒,但基于听到寒雨昏倒,心跳起伏过于剧烈,医生怕病人反应激烈,因而注射些许镇定剂,让他再睡一会儿平静心情。趁着这个空挡,倾浦到医院付近的餐厅里,请一堆孩子们吃夜宵,他一边抹脸一边埋怨寒雨那么一吓,就吓晕了。
这次他是带着消息及律师来拯救这一大家子的。没功劳绝对有苦劳。
倾浦依着赫云之前交待他的事,一回美国就查了那女人夏红菱是否归回国的事,并且到赫云美国的家拜访那两老,并套出了他们帮着那女人找到了赫云的居所,还借由教授的朋友,查出了赫云代课的大学,并花巨款请征信社调查出了赫云的私生活……。
【啊,这样很快就真象大白了,抓到伤害哥哥的凶手,大家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真是太好了……】清风非常喜悦,闪亮亮着眼睛跟倾浦说。
【嗯,希望这一次他能彻底摆脱这个可怕的女人。】
倾浦一直认为这个女人的思维有问题,既然赫云都离开了美国,跟家里也撕破了脸,她娘家也因为那场事件赔了一大笔钱,咋地穷追不舍硬是要一个根本不爱她,而且还恨她的男人呢?他更不相信赫云的父母会帮着外人设计自己的儿子,天下父母心,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痛苦而高兴的?赫云曾跟他说过是因为金钱,但是,像这样都差点弄出人命……倾浦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倾浦叔叔,】清风抬眼看着倾浦,目光中带着肯求,【那……我能问你个事吗?】
【行,你说。】
【哥哥跟那个女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哥哥的过去到底有什么秘密?】
倾浦笑了笑,【这事儿你们小孩子不能知道,但我这两天会跟你们『妈妈』说。】
【……】
【……】
一阵静默后,
【噗……】【哈哈哈】【嘻嘻嘻】【咳咳咳『妈妈』哇哈哈哈…】
***
睡了一场好觉,头不疼了、呼吸顺畅多了、浑身都轻轻松松地,尤其是老感涨热的这双脚这会儿松绑了似的舒服,还有少了裤子衣服的束缚……啊,脑袋一醒,眼睛随即张开,寒雨看见床沿坐着的清风,十几二十岁的脸,却浑身充满老成忧郁的心思。看着躺床上的自己时那眼神,有一种看着柔弱女人的感觉。
看到寒雨醒了,清风即刻弯身将床边的按钮按下,让床头抬高,垫好枕头,握起对方的手,他急于说话,因为这个男人昏倒前根本没来的及听清楚『主题』身体就先做出放弃。
寒雨这性子,唉,没给清风讲话的机会又开始自禁忧伤……从这气氛可以感觉此时已是凌晨,这里边儿的摆设他也是熟悉的,那窗帘、那仪器、那味道,其实他根本就躺在同一病房的邻床上,紧挨帘子的另一边就是他那昏迷了九天的心上人,赫云。
想起了那倾浦说的『破事儿』,寒雨目光痴呆,心力交瘁,连活着的意义都没了。
【那戒指是为你买的。】去他的秘密、拐弯抹角、浪漫劳什子地,清风认为对这男人,那些招术都使不得,【我亲眼看见的,那上面刻着你俩的名字,一只刻着『赫云』另一只就是『爱雨』。】
寒雨静悄悄一片,毫无反应,甩开脸面向另一方向时,还红了眼眶。
爱情真是可怕,别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粒,光是尘埃轻拂,整个脑袋便会洗白……。
【你不信?】清风扳过寒雨的脸颊面向自己,【除了戒指,那里面还有两条成对的白金项链,底下坠了个心型坠子,上面刻了八个字,你猜是什么?】
目光极冷地飘向清风的脸,充满血丝的双眼,瞳孔收缩,彷佛想从这最后一丝希望中得到救赎。
【赫云寒雨,深爱不渝。】
清风一字一句念出,男人的心脏随即大力起伏,不管是喜、是悲,会笑还是流泪的消息,这颗心都这么胡乱地蹦繨,寒雨掌控不住这剎那,他惊讶地看着清风的脸,闪烁的目光明显不相信他刚刚听到的事实。
【除非你的名字不叫寒雨。】清风说。
【我……】
寒雨说不出话来又有些害臊,干脆伸出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以拇指食指强压着太阳穴,用力点头的同时泪水又滑出眼角。他用力憋住嘴唇,最近眼泪流量很大,次数还很频繁,光是这几天就当着孩子的面哭了三四次,加上今天的,就丢脸丢个足够吧!
【爱雨哥哥,】清风握起他的另一只手,俯着身子跟他说,【好好的再哭一场吧,哭过了这会儿,以后绝不再流泪了好吗?】
【不,就这一次,以后不再哭了。】
【再哭一次吧。】
【去你个毛孩子,我答应你不会再哭了。】寒雨迅速抹泪,他跟清风保证。
清风笑了笑,摇摇头,【赫云哥哥醒了。】
【……】
帘子另一边,男人早已泪流满面,听着那熟悉的响应,强烈压下冲出口的哭声。
黑夜,寂静的病房,墨绿色的隔帘两侧,两个男人因心疼,因喜悦,因那森森的爱的误解……传出啜泣声,顾及着颜面,拼命压抑、低吼,但仍旧掩饰不住深深换气间窜出的呜咽……各自捂着被子躲在床里,赫云,赫云,寒雨,寒雨地呼唤对方,听到邻床传来哭声,心脏就倍加刺痛。
两大男人头一次因为心心相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情种一把感谢,哭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反正是活回来了,没经过生离史别的旁人,你们就笑吧!总之,我此刻是幸福的!
寒雨撒开怀地哭了。
、雨过天晴了
五十三
【清风,你这是?】云熙欲言又止,满脸失望低着头。
天还没亮,云熙提着炖盅由父亲陪着到了医院,刚刚一进门就看到紧握双手俯在寒雨身上细语呢喃的清风。云熙不知道他们说啥,但知道这爱雨『很会叫×床』,还这么热情对待。
这个男人真是妖孽,有了赫云叔叔;以后要真住在一屋子里可是个大问题呢!云熙想得可远了。
【云熙,来,东西放着,我们今天都早点回去休息!】挽着云熙的手臂将他拖出房门,也跟邵伯父说,【事情都解开了,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