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跟着一个师兄来宴会上蹭机会的,没想到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你……嗯……就拍戏加油!”
云锦书情不自禁又被他逗笑了,这种窥测到未来大神曾经黑历史一般的微妙感觉,让他有些恶劣的勾起了嘴角。
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周锐的头,点点头说,“你也加油,未来的大编剧。”
周锐的脸顿时红了,云锦书没忍住又笑喷了,而这巧这时候顾彦发现了他,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锦书,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这是你的朋友?”
云锦书笑着跟他打个招呼,指了指周锐说,“嗯,刚认识的新朋友,周锐。他的剧本我看过,写的非常好,正在聊以后合作的事情。”
“哦?”顾彦感兴趣的挑起了眉毛,对周锐眨眨眼笑着说,“锦书这人眼光毒辣着呢,他说好就肯定不会有错,周编剧你好啊,以后你们合作记得带上我哦。”
周锐的脸顿时红的快要爆炸了,他估计是顾彦的粉丝,此时紧张的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又是鞠躬又是拽衣角,“我……我……谢谢顾影帝!我我我喜欢你!你要加油,锦书你……你也是!”
说着他的头顶都要冒烟了,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慌忙逃窜了,留下一脸莫名的顾彦和笑的前仰后合的云锦书。
顾彦举起杯跟云锦书碰了碰,笑着问他,“几天不见,过得好吗?”
云锦书轻轻一笑,点点头,“还不错,过得去,比你这个大忙人应该是轻松不少。”
说完他把杯子里剩下的葡萄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结果胃里突然就涌上来一阵酸水,顺着食道就泛了上来。
“唔……”云锦书捂住嘴巴,弯下了腰。
顾彦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问,“你这是怎么了,肚子痛吗?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没……没事儿……”云锦书赶紧笑着摆摆手,压下胃里一阵阵的恶心说,“这毛病有一段日子了,估计是拍戏赶进度没按时吃饭把胃给弄伤了,不要紧的。”
顾彦往四周扫了一眼,看到站在一边跟几个政客聊天的韩江,心里有些不悦的开口,“韩江呢?你拍戏之后不都是回翡翠山庄吗,他就不知道吩咐管家给你准备顿饭吃?”
云锦书语塞,一下子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自己跟韩江混乱的关系,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那个……他忙,再说我是我他是他,我俩不搭界。”
顾彦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敷衍,心里有些发闷,不过还是很好的掩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一杯清水给他,“喝点水吧,以后记得吃饭,实在不行我让我的助理每天也帮你准备一份。”
“不用不用,你这话让赵大妈听见会伤他自尊的。”
云锦书赶紧笑着拒绝,本来韩江三番两次的跑去片场探班就惹别人怀疑了,如果顾彦再派助理给自己送饭,那还不得人家的口水给喷死?
正当两人聊天的时候,会场的音响里传出了贺寿的音乐,大厅的等瞬间暗了下去的,只留下一盏华丽的水晶灯照红色的寿字幕布。
寿宴终于要正式开始了,所有人按照侍者的指示,自发站到了幕布周围,因为云锦书和顾彦离着那里本来就不远,所以等大家围上来之后,他们两个反而成了最靠近前台的几个人。
云锦书的手机这时候震了震,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韩江。
【我在你的正北方向,一会儿等宴席开始,我就从后面绕过去带你走。】
云锦书抬起头四处搜寻了一番,就看到自己正前方被水晶灯笼罩的圆圈中,韩江正朝着口袋笔直的站在那里,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韩江对他温柔一笑,像极了两人当年初见的情景。
云锦书一瞬间有些恍惚,竟然忘记了躲避他的视线,韩江静静地注视着他,英俊的面容在昏暗交界的边缘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泽,更显得他的表情明暗不清。云锦书的心跟着右眼在这一刻陡然跳了跳,心里悄无声息的蔓延出一丝丝的疼痛,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
闪过视线,他不愿意再跟韩江对视,一回头却发现顾彦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眼睛里闪过莫名的情绪,两人的视线一碰触立刻弹开,顾彦笑着跟旁边的人聊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层层人群中,仿佛一切都是云锦书的错觉。
会场的音乐热闹的响了一会儿,接着喇叭里传来司仪的喜气洋洋的开场白,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大灯一闪照到了旋转楼梯上,这时候今晚的主角终于从楼上走了下来。
温老爷子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今天六十大寿,理所应当的穿了一件传统的暗红色唐装,更衬得红光满面,喜气逼人。
而搀扶着他走下来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温泽川相貌英挺不假辞色,小儿子温泽云俊秀可爱眉梢带笑。
宴会掀起一阵热情的掌声,温老爷子笑呵呵的站在那里对着所有人摆摆手,“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温某的寿宴,温某不胜感激,有生之年结实各位实乃三生有幸,希望大家今晚能够开怀畅饮,玩的开心!”
又一阵掌声响起,温老爷子笑弯了眼睛把一旁的温泽云拉到身边,笑着说,“今天除了给我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庆祝生日以外,温某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各位同仁认识一下我的小儿子,温泽云。”
说着他拍了拍温泽云的肩膀,一脸的宠爱,“我这个小儿子很小就去法国读书了,最近才刚回来,偏偏惹上些麻烦,多亏了各位照拂才能洗刷冤情,这孩子心思细,知错能改,以后会来帮我照顾温家的生意,希望各位友人多多支持,小云,来给叔叔伯伯打声招呼。”
说着,宴会里不少政客纷纷应和,恨不得把温泽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现场热闹的像极了菜市场。
云锦书站在非常靠近前台的位置,可以近距离的看到温泽云脸上的表情,他今天穿了一件非常衬他肤色的白色暗纹衬衫,搭配浅粉色修身西装,显得那张娃娃脸煞是可爱。
云锦书看见他已经习惯性胃痛了,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这时候温泽云却走到麦克风前,先是展颜一笑乖乖巧巧的说,“感谢各位前辈来参加家父的寿宴,也给了我一个认识大家的机会,以后我会帮助大哥一起料理家里的生意,不过我是个门外汉,很多东西还需要向各位前辈学习,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麻烦难搞哦,呵呵。”
说到最后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现场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温泽云笑眯眯的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继续开口道,“我知道之前媒体上流传着一些有关我的不实传闻,对此我无话可说,即便我是清白的但也不能推脱责任,错了就是错了,我愿意以力承担,只希望……”
“啊——!”
温泽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现场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就听咔嚓一声,温泽云背后的那块长达两米的红色幕布支架突然倒了下来,翘起的钢筋一下子挂在了头顶的水晶灯上,巨大的拉力瞬间把水晶灯扯了下来……
现场顿时一片疯狂的尖叫,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四处逃散,而温泽云就站在正中间,在水晶灯砸下来的一瞬间,他已经彻底僵在了原地连躲闪都忘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不远处的韩江突然大喊一声:
“泽云——!”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声嘶力竭,云锦书两辈子也没有听到过。
韩江几乎奋不顾身的朝着温泽云扑了过去,而云锦书就站在离他们两个不远的地方,那个位置也会被水晶灯砸中,可是韩江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云锦书在千钧一发之际就地一滚,水晶灯〃砰〃一声砸在了地上,碎片飞溅出来,割伤了很多人,一场奢华喜庆的寿宴变成了灾难。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云锦书忍着剧痛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把所有韩江发来的短信全部删掉了。
“锦书,我想认真的跟你重新开始。”
“撕掉契约是不是以后我就可以平等的追求你了?”
“一会儿等宴席开始,我就从后面绕过去带你走。”
“锦书……”
“锦书……”
一声声依然在耳的话变成了天大的讽刺,说再多遍的“认真”也比过逢场作戏,在生死面前,才能真正看出谁是真爱。
云锦书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输的那么狼狈,可是眼泪却疯狂的往外涌。
傻逼了两辈子,他却仍旧执迷不悟,说要给韩江最后一次机会,可谁又给过他机会?对这个男人,云锦书在这一刻才彻彻底底的死心……
爱死了,剩下的也只有恨了。
【第二卷·醒悟】
42、
云锦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境无休无止没有尽头;懵懵懂懂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父亲的公司还没有破产,母亲也没有重病而亡;他有大把的时间跟同学泡在舞蹈社团里学跳舞;不管是节奏动感的HIPHOP;还是热情的奔放的民族和爵士,似乎充斥了自己全部的生活。
这一天,阳光非常的明媚,父亲拿着公文包上班去了;母亲为他做好了香喷喷的煎蛋之后,就提着篮子买菜去了。他偷偷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翻过两天的窗户跑到天台去练习第二天艺术节的舞蹈。
音乐响起;他舒展身躯;在原地旋转;音乐越来越快,他感到力不从心,却怎么也停不下来,眼前一阵阵眩晕,这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他“锦书!锦书!”
这个声音那么温暖熟悉,像是又把人拉出水深火热一般的力量,他惊喜的回过头来,张开嘴努力想叫出这个人的名字,可喉咙却像被人狠狠的扼住,怎么也发不出那两个字,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身子却没有掌握好平衡,被一边的录音机绊倒,直直的从楼上掉了下去……
“!”
云锦书猛然睁开眼睛,只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和自己右手扎着的点滴。
他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可当意识渐渐回笼,眼前闪过一道道惊险的画面,最后定格在水晶灯坠落前韩江惊慌失措的表情上时,他回想起了一切。
做了那么久的梦在这一刻也终于醒了。
旁边人似乎听到了声响,惊喜的叫了一声,“锦书,你醒了!?”
云锦书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赵翰川,接着扯出了一抹笑容,“呵……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的声音又干又哑,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赵翰川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我不愿意听这个,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喝。”
摇了摇头,云锦书刚想起身坐起来,右腿却传来一阵疼痛,赵翰川连忙制止他的动作,“别乱动!你的腿骨折了,得静养。”
云锦书愣了一下,接着扯开嘴角自嘲似的笑了笑,“对了,我差点忘了,那个灯架砸到了我的腿,其他人怎么样了?”
赵翰川一脸的阴郁,本来就面瘫的脸色这会儿更黑了,“没什么太大的事情,至少没死人,温泽云的胳膊骨折了,韩江伤了脑袋,其他大部分人都是擦伤,当天就被温家和韩家送到了医院。”
云锦书点点头,笑了笑没说话,似乎也不诧异和悲痛自己的伤情,更不关心韩江的死活。
“顾彦呢?他没事儿吧?”
“他更没事儿了,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在门外打电话,逃过一劫。对了,今天他也来医院了了,刚才说是要去找医生问问你的病情,估计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他了。”
赵翰川嘴上碎碎的念着,还不忘给云锦书背后塞了个枕头,扶着他坐了起来,脾气依旧很暴躁,“我就说那天我的右眼皮为什么狂跳个不停,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有人他妈的跟温家过不去,凭什么让这么多人给他们陪葬,卧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锦书惊讶的挑了挑眉毛,“这不是个意外吗?”
“当然不是!”赵翰川气的砸了手里的苹果,“政界那几个老王八这么怕死,怎么会允许现场出这种意外?后来警察去了现场,一查才发现那个幕布后面的钢架是被人故意弄断的,八成这人是想给温家点颜色瞧瞧,没想到那个钢架把水晶灯扯了下来,误伤了无辜。”
云锦书若有所思,想了想之后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无所谓了,反正以后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赵翰川没有听出他这话的深意,以为他只是说以后不会再去参见温家的宴会,附和着点了点头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说,“这段时间你什么也不用想,反正电视剧也拍完了,暂时没有什么工作,你要安心休养。”
云锦书勾起嘴角笑了笑,过了很久才仿佛随意般问道,“韩江他……在这家医院吗?”
赵翰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他伤了脑袋,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毕竟这个部位可大可小,所以现在在加护病房里,你想见他?”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知道他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云锦书狡黠的眨了眨眼,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却阴暗的在想如果当时灯架砸的再精准一点,也许韩江就能跟温泽云在那边做一对苦命鸳鸯了,这倒是了了他十年的痴恋,呵。
正在这时候,顾彦领着一个医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