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长这么大还打架,不怕别人笑话吗?”林珑赶紧挡在两个人之间,阻止一场混战。
“真是有损国格啊!”林瑷冷淡的加上一句。
“我很好,大家不用担心。”林珑保证似的说,“你们想出去走走的话,就去吧!我要先去看看比赛的场地,然后好好的休息休息,为明天的比赛养精蓄锐,才会有好成绩。”
“也好,我陪你去看场地,璨璨陪阿璃去走走。”林瑷有些不放心让林珑独处。
“不用了,瑷儿,你们去走走吧!我明天要比赛,今天当然没有心情玩,等我比赛完,我们再好好的大吃—顿。”林珑承诺,“陪我可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喔,你—定明白这一点。”
林珑将林瑷,林璨,林璃三个人推至门外,“你们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我才是大姊那!我不担心你们出去,你们反过来烦恼我—个人啊!去,去,去,趁着外头阳光灿烂,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被动的走出房门外,林瑷等三人反而有些迟疑。
“把小珑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吗?她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伴挺危险的。”林璃心中有些不安。
“说得也是,万一她一时想不开……”林璨又发挥高度的想像力。
“她为什么想不开?”林璃好奇的问。
“小孩子有耳无嘴,少说两句,没人会把你当哑巴。”林璨凶她几句。林璃还不知道康尧洵的事情,而林璨此刻没有心情说“这个烂人”,所以用这一招先把林璃的问题堵死。
“算了,别理她,这里都是中国人,不会有事的。”林瑷想了想,还是作了决定,“走吧,浪费大好光阴,回台湾后我们才会大大的怨叹。”
“对呀!听说没看过赌狗就等于没来过澳门哩!”林璃的个性果然说凤就是雨,—点也不含胡,“我可不想让别人笑我呆喔!”
我们快走吧,说不定运气好,买的马还能为我们赢得—大笔奖金。”林璨的兴致也来了。
“我真的完全败给你们。”林瑷非常佩服两个妹妹的情绪万变的本事,“你们的赌性真坚强。”
“没你说得那么好啦!”林璨和林璃同声应道。
※※※※※
康尧洵伫立在窗前,眺望远处的车水马龙,—道墙隔开的两个世界,—边是喧嚣的凡尘,另—边是静溢的空寂。
他无力的揉揉太阳穴,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自从上次负气离开医院后,他心神一直不能安宁。
他也不是没有回头去找林珑,那一天他拉下面子,妄顾自尊到车行找她,想像着她又将为这一次他的壮举感动万分,甚至伏在他身上哭泣,求他谅解。
那一天老天爷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大正车行中只剩下她一个人,林瑷和林璨两尊门都不在,否则他恐怕要大大的被洗脸一番,所以康尧洵心中释然的松口气。
林珑略显得憔悴的身影看在他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其实他也怪自己那天的行为太过莽撞,有话就该好好说,不要动不动老爱说分手嘛!
脚步声惊动了林珑,她低着头客套却公式化的说:“请问有什么事?”
“小珑,我来道歉的。”康尧洵无辜的招招手。
“康先生,怎么有空光临小店?请坐,今天有事吗?”倏地一阵苍白欺上她的脸,林珑不愿面对他,传身倒了杯水,缓和自己的心神。
“请用茶。”
“谢谢。”
两人一时之间无话可,康尧洵不知该如何开口,而林珑根本不当他存在。
“你听我说……”康尧洵搭在她的手背上,林珑却如触电般的将手迅速的抽回。
“康先生,有话用说的,不要动手动脚。”
“我都已经道过歉了……”
“我不需要你道歉,我们早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出现在这里。”林珑狠心的说出违心的话。
“林珑,你一点都不珍惜我们的感情吗?我为了你不顾自尊前来求和,你一点都不体谅。”康尧洵觉得心中有着委屈。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你可以不用来,反正我早已经作了选择,不过,康先生,我要奉劝你一句话,少用自己的标准衡量别人,在爱情的天平两端,男生和女生的立足点是平等的,没有人因为爱一个人就要牺牲自己,如果有的话,那一定不是爱。”
林珑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很显然你根本就学不会这一点。你请回吧,我的妹妹们快回来,我想她们不会喜欢见到你的。”林珑半推半拉的将他推出车行,任由他的呼唤不断。
头又开始痛了,康尧洵无可奈何的拿起一粒“普拿疼”和着开水吞下,只要想到林珑,他头痛,心痛,全身都不舒服,难道他们真的“玩完”了?
“稀奇,你怎么会在这儿?”没有敲门就硬闯进来的人,除了石律之外不做第二人想,“你不是应该在澳门吗?”
“为什么我应该在澳门?”康尧洵不感兴趣的问o
“明天就要比赛了,你不去帮小珑加油吗?”石律白了他—眼,好像他问了个蠢问题。
“好快,明天居然要比赛了。”
“喂!喂!你这个男朋友当假的?居然嘴巴说说就算了,明天可是她的大日子,你至少送束花吧!”石律对他大皱其眉。
“为什么?我们已经吹了。”康尧洵终于知道这两个字有多刺痛他的心,这一次他真的失去她了。
“咦?又发生什么事?不是才刚和好吗?”石律摇摇头表示不解,“老兄,你该不会吵架吵上瘾吧,那很伤身喔!”
“岂止伤身,更加伤心。”康尧洵无力的应道。
“会伤心,那事情大条了,快说说,我这个智多星可以帮你出个主意。”石律兴致勃勃的说。
“好吧!”虽然不相信石律有什么好计谋,但总比一个人藏在心中好,康尧洵简短的将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也把他到车行找林珑的始末一并说出来。
“尧洵,不是我爱说你,现在已经是二十世纪,你居然想把一个女人关在家里,老天,我服了你,难怪小姐不高兴,虽然我不应该说,但我忍不住了,你真是个混蛋。”石律一脸坏坏的笑。
“我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偏偏要参加危险的活动。”
“你的出发点是对的,但作法可完全令人不敢苟同。”
“Shit!石律,前些天你在我这里大放厥词,因为我制服不住一个女人;现在为了同样的一件事,你却说‘不敢苟同’,哼!好—个两面讨好的墙头草。”康尧洵心头已然烦躁,因此对石律口出风凉话感到极端的刺耳。
“你原来也以为我说得不对,没有必要照我说的做,不是吗?”石律嘻皮笑脸的回了他一句,“我说的话和你惹她生气是两件不相关的事,没必要扯在一起,你少借题发挥。”
“石律,你来惹我心烦吗?”
“不,我来拯救你逃离痛苦的深渊。”石律的笑脸让康尧洵有一拳捶下去的冲动。
“你暂时离我远一点,我就会开心了。”
“你想让小珑从你的手中溜走吗?这么好的女孩子可不容易遇上。”
“你少幸灾乐,我向她低头,她一点都不领情。”康尧洵悻悻的说。
石律难得露出深思的表情,半晌他才开口,“尧洵,你是心甘情愿的投降吗?还是心存着施舍的想法?这两者的差别很大,小珑的话并没错,你现在喜欢的是她的本质,如果她连本质都变了,还能吸引你多久?”
“我会永远爱她的。”康尧洵口气强硬,心中却开始动摇。
“你喜欢的若是她的表面,只要她不变老,不变丑,你的保证可能有效,但现在你爱的是她的天真善良与不服输,她怎么能接受你的说法?爱一个人真的不该剥夺她追求自己目标的权利,像奶奶,老为了抱孙子而不顾我的原则,她这就是不爱我。”提起石奶奶,石律有满腹的牢骚。
“喂,别搞错了,奶奶和小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康尧洵没好气的说,“你这才叫借题发挥。”
“哈!哈!”石律尴尬的干笑两声,“我失态了。总而言之,—辈子的时间很长,男女双方总要经过多次的争吵与协调才能得到永远的幸福美满,你千万要想清楚,我的至理名言可是难得出口
“对,你一向出口成‘脏’。”康尧洵的心思转得快,嘴巴上也不肯放松。
石律看出康尧洵的心念己动,又添油加醋的说:“澳门不用签证.现在又有直航的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喔!—天好几班飞机,你可别放弃了,时间不早了,你就快快想清楚吧!”
石律留下空间让康尧洵可以反复思考他方才说的话。
至于—向是“最佳损友”的石律为何这么好心想帮康尧洵?是因为他想追求林瑷,若是康尧洵顺利抱得林珑归,势必欠他—份人情,日后他想接近林瑷.就不愁怕康尧洵翻他的底了!
※※※※※
林珑独自对着窗外的世界兴叹,光呆坐在旅馆内,时光匆匆已过了三小时,怎么有的时候时间像飞一般的流逝,有的时候又像老牛拖车…样的缓慢?难怪人家常说时间你个魔术师—样。
这些天她努力的将康尧洵的身影排挤出心门外,别看她外表十分的坚强,内在却有如玻璃一般的脆弱,她真想找一个罕无人烟的所在,狠狠的放自己几天假,让空虚的心灵得到充分的休息,洗涤她沉沦的灵魂。
她一定会的,但——不是现在。
明天她要拿出二十二年来努力的成果,在这个原本属于男人的赛车世界中,与之一较高低。
“喔,该快点去看看场地了。”她在脑中鞭策自己。
“但好懒喔,可以晚一点再去吗?反正现在土人一定很多,晚一点也无所谓。”她也在心中放任自己。
思想的左右为难使她仍懒洋洋的在室内晃荡,一下子穿衣服,—下子喝水,拖延了五个小时之后,日光已西斜,她终于勉强自己起身、准被到比赛场地中略微勘察,至少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
别看澳门地小人稠,新的建筑物拼命的攀高以应付不断涌入的人潮(澳门不会有地震,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兴建高楼),但是所有与,‘赌”有关的事业,场地可以说几乎是非常的专业,令人佩服至极。
谁教澳门最大的资源来自观光,一个弹九之地绝大多数的收入来自观光客的献金,而观光事业中最大的吸金机器则来自于赌性坚强的中国人——特别是来自台湾的大亨们。
林珑到比赛的会场晃了一圈,研究一下路况情形,心中大致有了盘算与计划,正想离去的同时,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脚步跟上前去,即使她的理智想抗拒也不可为。
是他吗,她忽然觉得心脏的跳动—次强过一次,那种强烈的希望是他的心情是如此明显且热烈。
人影很快的隐匿在熙攘的人群中,她不由自主地笑自己傻,怎么可能是他——康尧洵,此刻他最不想来的方,应该就是澳门了。
※※※※※
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个比赛的绝佳的日子。
林瑷和林璨正在对车子进行最后的测试,而林璃负责帮林珑整衣。—股无形的压力存在四姊妹之间,此刻没有人有搞笑的心情,准备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刻。
“别催油催的太急、太猛,以免车子打滑,”林瑷交代,“虽然心情不好,但可别在比赛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还想好好的活着,你放心吧!”林珑故意说些轻快的话。
“别为那小子伤神,如果你赢了,我们可要好好的庆祝—番。”林璨为她加油打气。
“你们要准备好香槟喔!”林璃笑着说。
“小珑,加油!加油!加油!”林珑比出胜利的V字形手势。
“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我一向遇强则强。”林珑半开玩笑的说。
比赛的铃声响起,林珑帅气的甩甩长发,将安全帽戴上,俐落的跳上车。
她坐在车子中,深呼吸稳定情绪后,静候裁判的枪声响起。刺目的阳光照得她有些濑洋洋,现在她的眼中只看得到跑道,对场外观众热情的欢呼与加油声声而未闻,这一刻她要的是激发潜力的能量,而她正努力的酝酿。
裁判举起手中的枪对着空中,所有比赛的车辆都蠢蠢欲动,引擎的低吼声轰隆轰隆,场内的人都屏息以待。
“砰!”枪声响起,比赛正式展开,数十辆参赛的车子如脱疆的野马般呼啸而动,场内的观众开始为自己心中的第一名加油鼓噪。
林珑吃亏在身材与力量,身为一个女人和男人的结构当然不同,手排车的换档对女人而言却是一件吃力的工作,但是她一点也不放松。
车子经过几圈之后,逐渐有了先后的顺序之分,林珑仿佛不怕死的神风特攻队一样,即使弯道也不肯稍踩一下煞车,她让车子全力向前冲刺,双手死握着方向盘,眼睛像雷达般的闪躲其他车队的夹攻,同时还要梭巡时机超越前车,她知道多超越一辆车,她的机会也就多一分。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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