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还是拳击?”夏洛克来劲了,他挑挑眉,毫无犹豫的接受哥哥开出来的条件。
“不是打败我的体力,夏洛克。”麦考夫强硬的说,“我说的是打败我的意志力。”
意志力?
夏洛克疑惑的颤动了一下睫毛。
“你自己好好琢磨吧,笼子的钥匙我已经放在你面前了,你衔不衔的起来,靠你自己的本事。”麦考夫把他重新放回窗台上坐着,高傲冷艳的离开书房。
◇
◇
绷!
小提琴的弓弦翘了起来。
音乐老师从沙发里跳起来,看着夏洛克脸上被弓弦划伤的血痕。
为什么他今天拉提琴这么愤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虐待琴弦。
“小少爷,你为了什么事情在烦恼?”音乐老师接过损坏的小提琴。
窗外正在下雨,夏洛克站在落地窗前,阴沉的看着雨帘,老师纳闷的坐进沙发,望着他陷入忧郁的背影。
“意志力。”夏洛克自言自语般的念叨,“怎么样才能动摇男人的意志力?”
少年始终看着窗外。
音乐老师耸耸肩,“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可真古怪,像个陷入恋爱的少女才会产生这样的思考。
“你手里有心理学的书吗?”夏洛克认为,意志力跟心理学估计比较沾边。
“没有,我有一些文学方面的书,你有兴趣吗?”
“文学?里面有写怎么征服男人的意志力吗?”夏洛克转过身体,脸颊的轮廓埋没进阴天的气氛里。
音乐老师深思熟虑的掂量了很久,多年的艺术熏陶令他时不时会变身成一个哲学系的老师:“你知道的,在文学里,男人向来都是被征服的最体无完肤的……”
从古希腊诗歌到现代小说,男人出现在文学里的下场无非就那么几个,被爱情沦陷,被死亡带走,在热恋中咆哮,在寂寞里颤抖。
爱情就是动摇男人意志力的最强大武器。
音乐老师完全扭曲了夏洛克的意思,没关系,夏洛克也扭曲了他的意思,他双眼放光,对着音乐老师严肃的说,“请务必借我一本,关于征服男人的书籍。”
“有何不可呢,我书包里刚好就有一本,你要就拿去。”音乐老师用手绢擦拭小提琴,安装新的琴弦上去。
夏洛克扬起胸有成竹的微笑。
◇
◇
他坐进沙发里,麦考夫从客厅门口经过,哥哥走过去的身影,又慢慢的倒退了回来,麦考夫略带诧异迷茫和不解,他看着夏洛克手里拿的书,封面上的书名很不对劲。
这不是弟弟会看的类型,“夏洛克……你没事吧?”麦考夫担心的问。
“你多虑了。”夏洛克转了个身,用背影挡住了他正研究的津津有味的内容。
眼看他把麦考夫晾到一边,麦考夫只好作罢,他离开客厅,继续去忙碌日常事务。
“我告诉你我非走不可……我回驳着……感情很有些冲动……你难道认为,我会留下来甘愿做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你以为我是一架机器?……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你不是想错了吗?……我的心灵跟你一样丰富……我不是根据习俗、常规,甚至也不是血肉之躯同你说话,而是我的灵魂同你的灵魂在对话,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本来就如此!……罗切斯特先生重复道……所以……他一面用胳膊把我抱住,搂到怀里,把嘴唇贴到我的嘴唇上……所以是这样,简?……是呀,所以是这样,先生……我回答……可是并没有这样……因为你已结了婚……跟一个远不如你的人结婚……一个跟你并不意气相投的人……对这样的结合我会表示不屑,所以我比你强……让我走!……上哪儿,简?去爱尔兰?……是的……去爱尔兰……我已经把心里话都说了,现在上哪儿都行了。……简,平静些,别那挣扎着,像一只发疯的鸟儿,拚命撕掉自己的羽毛。……我不是鸟,也没有陷入罗网。我是一个具有意志的自由人,现在我要行施自己的意志,离开你。……我再一挣扎便脱了身,在他跟前昂首而立。……你的意志可以决定你的命运……他说……那种命运,你已经作出了选择,那就应当坚持到底。”
描写的真激烈,聪明绝顶的夏洛克似乎有所领悟,他缓缓的合上了《简爱》。
◇ To be continued 。。。
、48危险的旅途
◇ xxxx7
2013年。
伦敦。
贝克街221B。
华生失踪第9天。
“对你来说很漫长吗?夏洛克?”麦考夫福尔摩斯,看着呈大字形摊在起居室地板上的夏洛克,光着脚没有穿鞋,身上一件卷起袖子的白衬衫,西装裤的皮带被解开,凌乱的衣襟,脖子上扎实的勒着一条领带,领带深深的陷进皮肉里面。
“别妨碍我。”夏洛克在体验死者视角,就是模仿死者临死前的状态,从而演绎出凶手的谋杀动机,这种涉及心理学层次的东西,夏洛克照样运用的津津乐道。
麦考夫站在桌子旁,转了一下手里的小黑伞,“公开庭审是你要求的,现在法院传唤你当证人,你不能就这样任性的两手一摊拒绝出庭,你要负起责任!而且出庭就那么十分钟,对你来说不会很漫长。”
“十分钟已经够我改写历史的进程了。”夏洛克坐了起来,松开脖子上紧紧勒住的领带,空气重新进入气管,他掏出手机快速的发短信,内容是:
排除情杀可能,你留意一下他的表弟。
线索不够,请再和我联系。
顺便说一句,度假愉快,雷斯垂德。
S。H。
看来雷斯垂德也是死神之躯,所到之处必有死亡出没,他住在马尔代夫的豪华假日酒店里,遇上了一桩让当地警方无能为力的酒店谋杀案,他通过电话和短信向这位无所不能的咨询侦探求助。
雷斯垂德很快就回复他了:致夏洛克福尔摩斯,他表弟失踪了,房间多了一行血字,照片稍后附上,PS:马尔代夫很美,待会顺便给你这里的海景照,又及:如约翰华生的葬礼举行,请务必通知我,我将排除万难回来出席。
夏洛克手机又响了一下,一共两张照片,最后一张是蓝湛湛的马尔代夫,海水和天空连成一汪透彻的蓝色帘幕。
看见夏洛克放下手机,站起来,伫立在窗前,伦敦又下起雨来,气氛低沉沉一片。
“夏洛克,你必须出庭。”
“别逼我麦考夫,你知道情急之下我能干出什么事来。”
麦考夫坐进长沙发,翘起二郎腿,紧紧盯着夏洛克,他当然知道夏洛克的能耐,并且早有领教,这个好弟弟,在他最叛逆的青春少年期,为了离开家门,为了击溃他这位哥哥,竟然道德沦丧到不惜以极端鬼畜的卑劣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夏洛克转头,阴沉的回视他哥哥,“你在回忆什么?”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大侦探循着麦考夫的头顶扫视到墙上,上面钉着一张被子弹射的七零八落的日历纸,以及一张手写的字条:华生,什么时候,回来?
“麦考夫,你还记得我曾经被狗咬了一次吗?”
“这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吗?”
“我还在牛津大学的时候,特雷佛是我的同级,有一年寒假,我就是被他家养的狗咬了。所以,我没办法出庭指证他有罪,我做不到。”
“全名是特雷佛威克多,同一个人?”
“就是他。”
“我记得那是你大学二年级的事。”
“是的。”
夏洛克很少叹息,他不爱回想往事,但说起在牛津大学的二年级那段时光,他竟然微微沉浸在时光的隧道里,忍不住垂下眼皮,仿佛有某些过去浮上脑海。
麦考夫隐约觉得不妥,铁石心肠的夏洛克怎么会流露出惆怅惋惜却又略带甜蜜的神情。
麦考夫细细揣摩他这种神态,他不由得反应过来,突然间麦考夫心底有点措手不及,他从来不出错,但这次,好像不对劲……夏洛克刚才那是恋爱的表情!
不对……弟弟明明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他这副模样是想起了谁?
麦考夫悄悄过滤着名单,他在一个名字上暂停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Pass掉,不可能,至少约翰华生不可能,夏洛克和华生的结婚完全是逢场作戏,麦考夫很清楚。
而且,华生喜欢的是女人,麦考夫见过他有很多,额,前女友。
加上,如果夏洛克心底藏着的那个人真的是在炸弹意外里丧生的约翰华生,夏洛克怎么会一脸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镇静表情。
“华生的葬礼你到底是举办还是不举办,我还没有对媒体宣布他的死讯。”
“那就不要宣布,直到亲眼见到能证明他死活的证据,我不会死心的。”夏洛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钻戒。
◇
◇
1993年,晴空万里,最后一场雪已经成为了过去。
来往的路人们纷纷对他投以微笑,推着婴儿车的母亲,抱着法式棍包的老奶奶,一边走路还一边打电动的宅男无意间抬起头,都对他表示“调戏”的赞许目光。
约翰华生坐在广场的喷泉边,疑惑的接纳着这些微笑。
他抬起两根手指头,戳在夏洛克的太阳穴上,推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夏洛克,有多远推多远。
夏洛克睁开眼,“为什么吵醒我?华生?”
“你能,稍微坐的离我远点吗?我不想被人误会。”华生转头,看着挂在大楼上方的“呼吁同性恋合法”的条幅。
他们俩就这样肩膀贴着肩膀坐在遥相呼应的条幅下,难怪那些人都把这一对当成了活招牌。
广场上的鸽子在四周围跳来跳去,夏洛克拿出怀表看了一下,“下午3点。”
“所以,你想的怎么样了?住哪家酒店?来到梵蒂冈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广场上看鸽子?”
是的,他们现在在罗马。
不能直接住酒店,这样就得登记信用卡,哥哥会立马现形,幸而机票花的是妈妈给的零花钱,今天早上也相当干净利落的摆脱了小黑车,哥哥一定追踪不到。
想到这里,夏洛克转移话题:“你喜欢看鸽子吗华生?”
“但是我已经看了3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开始帮每一只鸽子取名字了。”
华生不知道夏洛克在躲他哥哥,对于华生来说,麦考夫是有点弟控没有错,但还算不上是危险人物,至少平时对华生很友好,那是因为未来的麦考夫完全没有意料到,必须通过自己严格把关,实行各种彻底考验的弟媳居然就是约翰华生。
夏洛克望着他:“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有点危险,你愿意吗华生。”
你愿意嫁给福尔摩斯吗?
婚纱,夜色,泰晤士河,白痴侦探。
华生走神了。
泰迪熊不自觉的转动手上的戒指,夏洛克窥见他脸色温柔的抚摸戒指,瞬间沉下脸,别扭的小孩什么也不说,站起来,不管华生,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恩?”华生赶紧从喷泉旁边站起,快速的跟上去,这小鬼走路非得一道闪电般溜向远方吗。
“夏洛克,等等,不要走那么快。”华生绕过一个个肩膀,穿过繁忙的人群,晃晃眼,神出鬼没的夏洛克不见了。
泰迪熊又陷进了恐慌,他扫视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游客,焦虑担心身无分文的自己会被无情的抛弃在异国街头,夏洛克在他身后拉拉他的衣袖,“你的方向感也慷慨的拿去喂鸽子了吗?”
夏洛克扯着华生的衣袖穿梭过人潮涌涌的广场。
走出喷泉广场的时候,华生觉得手心里在冒汗,两个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在了一起。
这下路人可不仅仅单纯微笑了,简直已经在脑海补充着各种诡异的画面。
华生在犹豫,要是一口气挣开夏洛克的手掌,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他用他正直的脑袋瓜思考着,也许应该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抽出来……
夏洛克把他拽进红色的电话亭,两个人一起挤在电话亭里。
“我可以出去等……”华生正打算挣脱他的控制。
夏洛克的身体堵在门口,他把华生拉近自己怀里,方便自己伸长手臂按他身后的电话按键。
确定这种姿势不会太诡异?华生各种纠结各种小动作,他后退一步,夏洛克就走前一步,华生最终只好靠在电话机上听着他打电话。
夏洛克讲电话从来都是这样,没有Hello,没有Goodday,“你知道我是谁,半小时后见面。”夏洛克简洁的挂断电话。
“上车。”
他野蛮的拖着华生坐进出租车。
华生很无奈啊,他用尽浑身解数企图挣脱夏洛克,为什么牵手要牵这么久……
而且一脸阴气沉沉好像在生气的样子,华生哪里做错了?他又秀智商下限了吗?可是夏洛克从来没有因为他笨会被气成这样,相反的是,他越笨,夏洛克越来劲,最大的乐趣第一是破案,第二就是嘲笑华生没有多少容量的小脑袋。
“夏洛克……我觉得我在车里不会迷路……”华生好不容易挣开夏洛克的手,夏洛克又把他拽回来,捏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华生看着他不怀好意的打量自己的戒指。
夏洛克冷淡的说:“也许你该考虑还我钱了,你吃我的用我的,还睡我的床,加上手术费,医药费,还有算上我照顾你的工钱,还有一些水电费,这颗戒指应该还得起,你之前不是托我找人估价,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夏洛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