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伸舌头舔了舔嘴唇,“我有擦。”他说。
“你千万别来那招!”华生受不了了,他粗暴的推开夏洛克一直撑在他身体两边的手臂,收起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拍了吗?”夏洛克在后面不甘心的摊开手。
“我!要!回!家!”
“你刚才说的是哪招?”
“电影剧情,俗套的桥段。”
“到底是怎样的俗套桥段。”
华生叹口气,一连贯的解释道:“一部喜剧电影,场景是女主角嫌弃男主角嘴唇干裂,然后问他有没有带唇膏,男主角说没有,于是女主角说我擦了,然后她用自己嘴唇贴着男主角替他擦了一遍唇膏,你听懂过程了吗?”
“喜剧是什么?”
“我这个白痴,我忘记你对常识的认知是零,你完全不看电影是吧,卓别林,金凯瑞,憨豆这些搞笑演员你一个都不认识是吧。”
“我认识一个搞笑的,小布什,他有只和你长得很像的狗。”
华生更气了,人格都快脱线了,他站在路边伸手拦截的士,打算彻底甩开夏洛克。
“别急着回家。”
“谁管你。”
“我带你去喝可乐!”
“我不在乎你的可乐。”华生拦到一部的士,打开后座的车门,回头对夏洛克怒吼,无情的拒绝挚友诚意的请客。
夏洛克伸长手臂,抓住华生的胳膊。
他欲言又止,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来,这位同样被汗水濡湿满头卷发的大侦探,名震犯罪界的极品天才,在大庭广众的街头字正腔圆的对华生说:“我告诉你我到底是不是处男!”
这话冲动的蹦出嘴唇以后夏洛克眉目间闪过那么一丝后悔的神色。
黑人司机用手指推下墨镜,惊讶之情四处流窜。
华生默不作声,他利落的,毫不犹豫的,关上的士的车门,在车窗外吩咐司机:“你走吧,我暂时不坐了。”
司机表示很理解他。
然后他叉着双臂,双眸里隐藏不住的放光,静静站在街上,等待夏洛克的倾诉。
“我们找个有屋顶的地方一边喝饮料一边聊心事?我喉咙有点痛。”夏洛克夸张扭曲的使劲干咳两声。
“反正你逃不了的,夏洛克。你出尔反尔的话,我就在博客乱掰说你有脚臭。”
听见如此灭绝人性的威胁,夏洛克咳的更严重了,他带着华生到他最常去的餐馆落脚。
◇
◇
被夏洛克证明了案发当时正在偷盗而洗掉杀人嫌疑的餐馆老板,照旧在桌面上点上一盏温馨的玻璃小蜡烛。
华生拿起蜡烛一口气吹灭了,“我和他之间不需要这个,而且现在还是白天!”
“浪漫不需要形式,两个人在一起,甜言蜜语都是多余,我明白。”餐馆老板放下一杯冰咖啡一杯冰可乐,对着华生丢了个挤眉弄眼的头疼表情。
华生石化的目送餐馆老板走进柜台的身影,他喝掉半杯可乐,憋住打嗝,回过神,“这里有屋顶有吊灯有冰块有咖啡,还有我灵敏的小耳朵,坦诚吧,夏洛克。”
夏洛克靠坐在椅背上,白皙的手指交错在一起,他在论述案情时差不多也这举止,他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永远,不要,在,男子教会学校的澡堂里,弯腰捡肥皂。”
华生惊呆了,震撼的所有毛孔都在集体颤抖:“这么说来,你捡肥皂了……”
“不,我目睹了一桩捡肥皂事件,那是我学弟,他惨烈的捡肥皂之后,就和青梅竹马16年的女朋友分手,开始跟男同学约会,紧跟着变成了学校里风云一时的异装癖,知名度甚至还盖过了我这个优等生,这事给我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你耍我?能不能单刀直入,给我个直球,你,到底,是不是,处男?一个词就能说明白,S r N?”
“这个问题很严肃,老实说有点难以启齿,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这种问题,连我哥哥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我得出去抽根烟缓一下。”
“你不是戒烟了吗?”
夏洛克站起来,掀起长风衣的袖子,露出5张尼古丁贴片,“这些玩意儿贴了快一个礼拜,都没有味了,我必须得抽根烟,我去隔壁便利店一趟。”
“那贴片难道不是过水就会脱落?”
“我一个礼拜都是举着这只胳膊泡澡的。”
“为什么不买新的替换?”
“这个牌子在伦敦很难买到,我用光了最后5片,然后在网上订了十盒,快递不知道是不是在半路上被分尸了,7天了还没有送上门。华生,你明天弄完早餐以后顺便帮我打一下客服电话,投诉这个问题,他们一讲话我就忍不住分析他们,我能从打电话的语气和措辞判断一个人昨晚有没有看毛片,然后对方就会挂我电话,你在这喝会可乐,我去去就回。”
夏洛克刚走出餐馆,华生深邃的叹气,瘫倒在椅背上,脸色阴霾。
又被忽悠了吗,他是夏洛克手掌心里的玻璃球吗,那么轻易就被颠倒玩弄,他绝对是颗绑着毛线的玻璃球,夏洛克要他跟着滚,他就不得不跟着那人的脚步滚。
一张白色的小卡片映入他眼帘。
小巧,纤薄的白色小卡片,封面圈着淡紫色蕾丝花边做装饰,卡片落寞的掉落在夏洛克的椅子脚下。
华生放开手里湿漉漉的饮料杯,俯身捡起卡片,精致的封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印着:“福尔摩斯夫妇的婚礼请柬”几个花俏大字。
看到这几个字,华生心潮澎湃,心脏兀自砰砰作响。
福尔摩斯夫妇的婚礼请柬,就是说,有一位姓福尔摩斯的先生要结婚了。
他老哥麦考夫是公众人物,结婚这种高调的大事自然瞒不过报纸媒体,至少华生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麦考夫要结婚的消息。
◇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
所以说……
除了他再没有其他朋友的夏洛克居然,要结婚了,难怪他今天心事重重,有所隐瞒,在炎热如沙漠的市区里胡言乱语,暴走一整个上午,古怪兮兮。
华生激动的手有些抖动,他掀开卡片,期待这位足以征服大怪人大天才大侦探的神秘新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雪花一样白的内页流利的用手写体繁复的划着笔画:诸位,本月十六日,望亲临夏洛克福尔摩斯与约翰华生永结同心的婚礼现场,承蒙赏脸,不胜感激,署名:福尔摩斯与华生共同致上。
华生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咻咻”穿过无数利箭,整颗头颅就要爆炸了,他压抑住当场拔枪自杀的心情,体内的神经全都止不住的颤栗,他连账单也没有付,像触了电的苏格兰小梗犬,逃也似的推门飞奔离开餐馆。
在门口用廉价打火机艰难点燃香烟的夏洛克,放下手里的活,很大声的叫他,“n!发生什么事了?你很急吗?餐馆有厕所啊!”
“n!听见没!我在喊你!”
“你为什么跑?”
“n asn!”
无论夏洛克在背后如何挽留他,这下,华生再也不想回头了。
◇ b nnd 。。。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别的事
我就是组个投票
你们比较喜欢华生攻还是福尔摩斯攻?
PPPPPPPPS: 最近受到关于人物走形不走形的投诉(嗯……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考虑一下要用什么手段让他们两个的形象毁得更彻底一点比较好呢……
、处男逃婚记
◇ 3
“这些不重要,这些不重要,这个不要了,这个不带也可以,这个也不重要……”华生手忙脚乱的碎碎念,在屋子里团团转。
他怀里抱着一个旅行皮包,使劲往里面一股脑的塞东西,他的笔记本电脑,印着他自己头像的咖啡杯,他闲置很久的拐杖和贴身携带的左轮手枪,一个当做新年礼物的招财猫,几件朴素的衬衫,牛仔裤,柚子味的刮胡膏。
郝德森太太在身后不知所措的看他,“发生什么事了?n?你要出远门吗?你要去旅行吗?”
华生浑身发抖像刚从鬼片里历险逃生,他用一张发青的脸对仁慈的房东太太说:“不,我才不是去旅行,我是要逃离夏洛克这个怪咖。他可怕极了,我觉得他精神出了问题,我觉得他完全疯掉了。”
“难道他又当着你的面凌虐尸体了?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推理出你不可告人的秘密癖好?”
“我没有秘密癖好,我只有正常的癖好,有怪异癖好的是这位心灵扭曲的神探。”
华生拿出口袋里那张揉得皱巴巴的,惊悚的婚礼请柬,递给郝德森太太看。
他等候着郝德森太太捂住胸口,痛骂夏洛克无耻的语句。
郝德森太太拆开卡片,阅览一遍,她果然迅速用手掌捂住胸口,眼泛泪光,话音哽咽。
华生很同情她的反应:“发明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恶作剧,说明他童年肯定受过某方面创伤,这是人格缺陷是吧。”
“首先,性取向和人格缺陷没有任何关联,你这是歧视,第二我正想要跟你说起,今天你一整天都跟着夏洛克到处跑,我还没找到机会跟你说,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对你讲一下了,这不是恶作剧,n,我是说这张请柬,你看多漂亮,我整理屋子发现夏洛克印了足足一整箱,就摆在他床头,都整齐的装进信封还贴好了邮票呢!”
华生不可思议的转过身盯着郝德森太太,“夏洛克,和我的婚礼?哦苍天大地海陆空,上帝摩西玛利亚,这是我遇见过最恐怖的事。他?他可是谁!全伦敦,不对,全世界全宇宙最自大的恋尸癖!他的尼古丁片贴一个星期都不撕下来!”
最后一点郝德森太太倒是赞同的附和华生:“确实,那种胶布贴片久了不撕下来上面就会黏上一圈黑色的毛球,看上去真恶心,我会劝劝他,要爱干净,毕竟华生你有强迫症,你连指甲留长两毫米都会抓狂,一个强迫症一个神经质,不是很般配吗?”
“我不能和一个大男人睡同一张床!”
“别说傻话了,上星期你们去荒郊野岭的乡下破案还不是睡同一个帐篷。”
“可我们的睡袋是分开的。”
“不要介意这点小细节。卡片背面有婚礼的地址,看呐,居然选在伦敦眼,那个闪闪发亮的摩天轮!这个男人是有点神经质,可是在浪漫这方面真是绝了,你是他唯一能面对面相处一整天的朋友,眼看你们终于成了,我要去买点蛋糕庆祝一下,真让我感动。”
“我们有哪一天没吵过架吗郝德森太太?这事根本不能用来庆祝好不好!成为他唯一的朋友是件很荣幸很开心的事,但结婚就不一样了。总而言之,我快被这张请柬吓尿了。”
“不要介意你们之间的小拌嘴……”郝德森太太话还没有讲完,华生已经收拾好皮包。
他吃力的提起略微沉重的包裹,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旧患会在这种时刻复发,他认为肯定是紧张所致。
他困难的走下楼梯,郝德森太太跟在他身后想方设法劝他留下,“我今晚特别替你们准备了晚餐,柠檬鸡,很麻烦整整弄了我3个小时,你不吃完再走?”
“我不要再见到夏洛克。”
“我半夜可能会突发风湿病,我的心脏也不好,我有哮喘,n,我需要一名医生待在我屋子里。”
“原谅我不得不辜负你。”
“你太任性了华生……”
华生在开门前突然间想起一些事情,他转身对郝德森太太交代说:“如果我不幸在半路上死了,请不要把我的尸体交给他。”
郝德森太太来不及搭话,华生又想起来其他的事情,他又转身,讲了一段很繁琐很长的吩咐:“哦还有,冰箱里有一个人体器官,旁边的那盒牛奶过期了,你可以帮我清理掉吗,还有明天给夏洛克的网购客服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他的尼古丁快递员在路上到底遇见什么了,还有,郝德森太太你有空就给他买件恤,大热天的穿着风衣到处走很容易被误认成炸弹狂魔或者抢劫犯的,还有,他的公交卡余额不足了,哦对了还有还有,买点湿纸巾给他出门随身带着。”
“我是房东,不是夏洛克的管家。”郝德森太太反驳道。
“最后,再见了郝德森太太。”伤感的一声离别,华生歪斜着背影胡乱挥挥手,打开221B的大门,上了一部橙红色圆滚滚的经典Blak ab。
◇
◇
司机跟着收音机里的爵士乐吹起口哨,的士刚起步,经过伦敦桥,壮观的伦敦眼映入华生眼帘。
摩天轮的圆圈中央在午后唯美的阳光下发出钻石般的夺目光芒。
华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婚礼请柬,撕烂,透过车窗缝隙丢出窗外,白色的纸片贪婪的享受瞬间的自由,支离破碎的纷飞消逝。
司机透过后视镜对他说:“不要乱扔垃圾,先生。”
“那不是垃圾,那是我的噩梦。”
“这话很有诗意是没有错啦……”带着鸭舌帽的中年司机,关了收音机,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我没看错的话,现在正好有一部警车跟在我们后面,不会那么巧,发现你丢垃圾了吧。”
华生迅速回头。
一部黑白相间,帅气利落的警车紧紧贴着的士的路线飞奔过来。
车顶鸣着警笛。
“不会有警察因为丢垃圾开警笛的。”n安慰司机,也安慰自己,“肯定是在追别的车子。”
警车车身愈发贴近,并且开启车前灯,不断对着这部的士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