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他伸手按下面前电脑显示屏幕的开关键,屏幕上出现了他朝思暮念的纤细身影。
眉心狠狠一皱,她怎么又瘦了?
已经是第四天了,他突然发现一切都好似有一种脱离他掌控的趋势,不,不会!
他筹谋了整整一年,从她离开的那一天他就开始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眼里愤恨的光一闪而过,除了姜育恒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姜育恒!姜育恒!凭什么?!你究竟凭什么?!
凭什么能得到她的爱,又凭什么能让她心甘情愿为你孕育骨血,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
他倏地收紧了拳头,看着屏幕上那个单薄得好似风一吹就能倒的身影,心疼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染红了他的一双眸。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先低头呢?
她知道,只要她先开口,他一定不会……
“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是在笑吗?窗外有什么能让她一展笑颜?
她好像都不曾对他笑过,原来她也是会笑的……
“冥尘,调出E—3区的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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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讲个笑话——昨天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半路看到一妇人牵着一只像狼的狗。我问:“这是什么狗?”她答:“哈士奇。悄悄告诉你唷,狗界最低智商就是这逗比了,哈哈……”我立即举一反三:“那最高智商呢?”她想了想:“……猴子吧。”我:“……”(小渝声明,绝对没有鄙视哈士奇的意思哈~就是个生活小囧,逗大家一笑~)
☆、163冥尘受罚,郑晴试探
第五天,平静中夹杂着越来越难熬的窒息感,景娆知道,还不到时候。
所以,必须忍耐。
冥尘送来的食物景娆餐餐都会吃得很干净,但身体却越来越瘦弱。
她就像一潭死水,好像怎么拍也掀不起波澜,每天只是兀自出神地望着窗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与她此刻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越来越烦躁的男人。
邢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除了冥尘根本没有人能够接近他,就连邢佑都数次被挡在了书房门口。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是根本不在乎了,还是从来都不曾在乎过?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先认错呢?”
“是的,你错了!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怎么可以怀了别人的孩子?!”
“以前我们之间有个邢佑,现在我们之间又多了个姜育恒……还有那个该死的孩子……”
“我最讨厌你撒谎,尤其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伸手触摸面前的液晶显示屏,细细勾勒女人纤瘦的身体,邢佐眼中一闪而过迷醉的神色。
她是他的,没有人能抢走!
“冥尘,叫沙曼回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是。”
吃完送来的午餐,景娆扯过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面色平静地走进洗手间。
“呕——呕——”
直到吐得只剩下酸水,恶心的感觉才渐渐缓和,今天比昨天更严重了,她吐光了所有吃进去的食物。
其实早在她闻到食物的一瞬间,她就遏制不住反胃,可是孩子需要营养,所以她强迫自己把东西吃光,最终却还是全都吐了出来。
她心里开始发慌,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不知道宝宝还能不能继续撑下去。
沙曼——现在她除了等待别无选择。
或许她真的应该主动向他服软,然后求他,求他帮她保住孩子……
不!不会!那个男人不会为了她妥协,他不会让孩子活着,那是个疯子!
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不能放弃,事到如今她半步也不能退让,这场拉锯战她必须要赢!
她赌的就是那个男人对她的那丝执念,代价是她的命!
从卫生间出来,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平静,除了有些苍白之外毫无异样。
冥尘进来收走碗碟的时候,景娆叫住了他。
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她笑得格外灿烂。
在男人空洞漠然的目光下,拉过他的手贴于自己小腹间,笑道:“宝宝,这是干爹……”
千年不变的冷漠神色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瞬间溢出属于人的喜怒哀乐,他像被灼伤般飞快收回自己的右手,在景娆灿烂的笑容中,落荒而逃。
耳边响起杯盘落地的脆响,景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开心过,开心到想要流泪!
冥尘,我最亲爱的教官,这是我惩罚的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书房内,气氛很压抑,凶猛的豹子正处于发狂的边缘。
冥尘躬身敛目,立于厅中,始终面无表情,好像即将接受惩罚的人不是他。
“自己去刑堂领罚。”
“……是。”
高大的身影转身退出,似是与周身空气融为一体,静得仿佛根本不存在。
只是那只隐于袖中的手轻轻颤抖,温热的皮肤,跳动的生命,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也依旧清晰鲜活。
他是她的教官,是将她无数次拉进死亡地狱的推手。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满眼狠戾的孩子看着他,一字一顿说出“我会成为你最好的学生”时,那种笃定自信的神色。
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一刻的她究竟有多美!
清丽的面庞,狠决的眼神,一身杀伐,满目血腥,他仿佛看到了浴血盛开的罂粟花,红艳绝美,凄丽魅惑。
他下意识就避开了目光,只是那一幕却终究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像深可见骨的烙印,即使腐烂了皮囊,也依旧铭刻在骨骸之中。
除非他灰飞烟灭……
如今,他护不住她,却也狠不下心彻底毁了她。
他这样的人,一旦动情,便注定万劫不复……
第六天,送饭的人换了,不是冥尘。
景娆乐不可支。
难得好心情开了一次口:“你叫什么?”
“我、我叫贺小梅。夫、夫人可以叫我小梅。”
一只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景娆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直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小梅?”
小梅心里一颤,眸光扑闪,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也可以被念得这样好听。
“你是他手下的哪一位?冥组?玄组?还是……他暖床的女人?”
小梅摆手,连连后退,脸上的惶恐之色甚浓。
“不,不,我不是……”她都快急哭了。
景娆收回手,端着下巴,“让我猜猜……眼神不够狠辣,不是冥组;身体素质不过关,也不是玄组;相貌清秀有余惊艳不足,肯定也不会是他的女人。”
景娆每说一句,小梅就忙不迭点头——对!对!就是这样!
“不过……”
小梅一愣。
“偶尔换换口味也说不定。”
“夫、夫人,我只是个小丫头,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小白兔猛摇头。
景娆眸光霎时一厉,惊得小梅堪堪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你叫我什么?”
“夫、夫人……”
“闭嘴!滚出去!”
……
“小梅?”
“二夫人……”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二夫人,我没事。”说罢,转身欲走,只是眼角的泪水泛滥得愈加厉害。
郑晴叫住她,试探着开口:“我记得你被派去送饭了,是不是她……”
小梅惊惶地连连摆手,目光闪躲:“不!不是她!没事,我只是,只是……”
郑晴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语调亲和:“好了,好了,没事了……”
待小梅冷静下来,郑晴才再次开口:“你瞧,这么漂亮的眼睛都哭肿了,我房里有药,你跟我去拿吧。”
小梅受宠若惊,连忙拒绝:“二夫人,不用了,不用了!没事的,我一会儿去厨房找巴大叔拿点冰块敷敷就好了。”
郑晴笑道:“虽说你昨天被陈管家从我这儿调走了,但我们好歹相处了一段时间,你尽心尽力地服侍,我早就不拿你当外人了。再说,就一支药膏,举手之劳,我那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种药。”
说罢,自嘲地笑笑。
小梅心里一噎,二夫人真的很苦,被邢主不闻不问地扔在这座大宅子里,整天以泪洗面,自己虽然是个下人,但好歹也可以陪她说说话。
这样一想,她犹豫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尽管宅子里的规矩写得清清楚楚,禁止下人一仆二主,但她只是陪二夫人说说话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小梅,这个药膏一天三次,洗完脸之后再敷,明天就能消肿了。”
“谢谢,谢谢二夫人。”
“没事,”话音一顿,郑晴有些犹豫地开口:“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
“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不,不是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跟……夫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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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以命相赌,邢佐低头(二更)
小梅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受罚,但是面对二夫人的眼泪和乞求,她狠不下心拒绝。
晚上,景娆见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人。
沙曼的眼睛永远都是那么漂亮,迷人的琥珀色,跟薛宝宝的眼睛一样,可是却少了几分不羁,多了几丝温情。
被这样一双眼睛凝视,即使身处冰天雪地也会从心底油然生出一种淡淡的温暖,就像被雾气阻隔的太阳光,暖而不烈,恰到好处。
“你终于来了……”
“我来了。”
“是他让你来的?”
“是。”
景娆笑了,眼神悠远,朦胧似窗外的月色,指尖颤抖着停留在小腹处。
沙曼眼里沉痛之色一闪而过,“他让我劝你,放弃这个孩子。”
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这个孩子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你呢?你也劝我放弃他吗?”景娆笑着望向他,目光如炬。
“我……只希望你平安。”因为你是珊萨妮生命的延续,是我一生守护所在,你绝对不能有事!
“可是,我已经决定要生下他了啊……”似叹非叹,尾音凄婉,明明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脊背发寒。
“你疯了?!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可他是我的孩子!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不可能丢下他!”
“你会死的!会死的!”
“我不在乎……”
沙曼身躯狠狠一震,看着她嘲讽地笑了,一双琥珀色眸子盛满了锐利的光,一字一顿:“你、没、有、资、格。”
景娆全身一僵。
“你的命是珊萨妮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景娆也笑了,逼近他,满目寒凉:“我感激珊萨妮姐姐的救命之恩,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操控我的人生。即使我拥有了她的心脏,可我不是她,我是景娆,我不会为了她而改变我的任何决定!”
“你可能会觉得我忘恩负义,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我并没有承她的情。而我的责任不是你,也不是邢佐,仅仅只是邢佑——那个她至死也爱着的男人!”
心底最隐秘的伤痛被再次挖出,只剩下鲜血淋淋,沙曼颓然地垂下肩膀,看着景娆的目光像穿过了千万年的时空隧道,只独独停留在了那一个人身上。
珊萨妮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难怪你当初会那么坚定地选择了她。
她跟你一样固执,却比你更加无心冷情!
你把当做绝望爱情的最后救赎,可是你确定她是救赎而不是更辽远的放逐吗?
重生是救赎的愿境,毁灭是放逐的结果!
景娆别开了脸,淡淡出声:“我不是珊萨妮。”
沙曼骤然回神,深深看了景娆一眼,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处,脚步一滞,终是狠下心说道:“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就在明后天。”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他亲手操刀,运用世界目前最顶级的设备,就算是换心这类的大手术都不成问题,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流产手术呢?
房门被轻轻阖上,黑暗中,纤瘦的身影模糊了周身的轮廓。
只听得一声低低的呢喃:“可是,已经晚了……”
孩子在,她在;孩子亡,她亡。
沙曼,你来得太晚了……
邢佐,你一定会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
第六天,平静依旧。
只是一夜之间,景娆又瘦了好多,干瘦的身体被掩盖在宽大的睡衣之下,谁都没有发觉,除了她自己。
她还是照常吃饭,剩下的很少,一转眼就在卫生间吐出了大半。
她强迫自己休息,闭着眼,独自品尝着仿如来自炼狱的窒息感。
厚重的棉被遮挡了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平静的面色看不出有丝毫异样,她在故意让这颗心透支着,她在努力将孩子和自己的生命绑在一起。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宝宝……
宝宝,你一定要撑过去,原谅妈妈用这样的方式来保全你,对不起……
妈妈别无选择……
又熬过了一天,第七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又到了送饭的时候,可是来人不是冥尘,也不是小梅。
是一个女人,一个丫鬟衣着,却有着小姐气质的女人。
她从一进门就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苛刻,还带着嫉妒,隐藏着怨毒。
景娆淡笑着移开了视线,望着窗外黑沉的天,今天没有太阳,自然也看不到日出日落。
女人缓步来到了她身后,一双柔情似水的眼不掩犀利,盯着那个纤瘦的背影,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