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灵朝他笑着点头。
景娆的眉头此时却不合时宜地皱了起来,一双凤眼如X光般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扫视了她四哥一整圈儿,最后泄气地垮下肩膀:“拜托,我亲亲的四哥哥!请问您是要去参加开业酒会还是朋友婚礼?”
喻灵严肃地附和点头。今天她和景娆都穿得比较青春时尚,却和正式不挂钩,偏偏这男人一身整齐的西装和她们俩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
“Sorry,Myfault!刚开完一个重要的会议。”温文儒雅的男人无奈地举起手表示认输。为了满足两位淑女的要求,他利落地取下领带,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又挽起袖子,顺便还扒拉了一把头发,立即一个颓痞的花美男便呈现在两人眼前。
景娆和喻灵同时点了点头,以示满意!
“四哥,我突然发现原来你也可以和‘野性’挂钩!”六兄弟中属景洵脾性最温和,脾气好到没话说。那丫穿越到古代,再拿把扇子一晃,绝对称得上“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恰恰跟他亲哥景沥是两个极端。
景洵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得山好水好。
真是脾气好到没话说,景娆不禁感叹。以前大哥、二哥、三哥欺负他的时候,哪次不是她罩着!唉~也不知道她走的这三年小四四有没有被欺负……某女单手托腮,开始没良心地脑补她四哥被那几只大尾巴狼压榨的悲惨小模样。
“咳咳……”喻灵轻咳一声,这傻妞又在走什么神啊?走神就走神,关键是还笑得那么……猥琐,让人想忽略都难。
“啊?”迷茫地看了眼喻灵,“哦,嗓子不舒服啊?老板娘这里来杯凉茶……”
喻灵火了,“你丫的!老娘没上火,喝个毛线的凉茶!”
景洵和景娆看着她,您确定?
喻灵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收了一脸的怒容,端端正正坐好优雅地端起奶茶轻啜一口,老娘这样这样像上火的吗?什么眼神儿真是……
“……”景娆和景洵笑得讪讪。
三人叫了些广式风味的特色菜,有胡椒浸生蚝、豉椒蒸排骨、白切贵妃鸡、地三鲜,当然少不了景娆最爱的大闸蟹。
嫌弃地将几只蟹腿丢到一旁,大小姐不爽了:“这都什么蟹啊!只瞧着蟹身有点蟹黄和蟹膏,这蟹腿完全是空的!”
景洵伸手扯了张餐巾纸递给她,笑道:“这最好的都进了你肚子里,那点儿零零碎碎咱不要也罢了。”
“可是……”她就是喜欢把螃蟹各个部分的肉剔出来吃进肚子里,再把蟹壳完好地拼接回去啊!捣鼓了半天,现在居然告诉她蟹腿里没肉!壳也被她捣得碎七碎八,就算勉强拼回去也不像了。
说她强迫症也好怪癖也罢,反正心里总觉得欠欠的——难受!
景洵皱了皱眉,拿起被她随手搁在一边的纸巾细心替她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连指甲缝也不放过。景洵在清洁卫生方面的强迫症跟景娆吃蟹的怪癖不遑多让。
只听他开口道:“这季节本就不是吃蟹的时候,你大小姐先将就将就,等到了十月份还怕没蟹吃?”
“好啊!到时候把三哥也叫上,他最喜欢……”一个急刹,景娆心下懊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偷偷扭头去看喻灵,只见她淡淡地将目光移到了窗外,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这下景娆笃定这两人之间还真是出事了,而且问题还不小。
景洵也看着喻灵,眉头紧皱,有些欲言又止。
景娆用眼神示意景洵,景洵心有灵犀:“那个……我先去结账。”说完便起身离开。
景娆顺口扯了个谎溜出来,在前台结账处找到景洵,把他扯到一边:“三哥跟喻灵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景洵一脸迷茫。
“你怎么不知道?!你们两兄弟不是经常混在一起吗?我不相信你一点儿苗头都抓不到!”景娆显然非常了解这两人。
景洵皱着眉头好好回想了番,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好像上次听他说有个女人拿了艳照……”看到宝贝越来越阴沉的脸,景洵冷汗直冒。
“继续!”
“后来……后来被他摆平了。按理说喻灵不可能……”看到某人黑了半边的脸,景洵适时闭嘴。
景娆僵着脸冷笑道:“你们景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看我今儿不揪着景沥上爷爷那儿跪算盘顶夜壶去!”说完就要往外冲。
景洵飞快出手拉住她,哭笑不得,什么叫“你们景家的男人”。
景娆回头,一双凤眼冷冷一瞟,“放手。”
景洵干笑着却不得不放手,七姑娘发起狠来老爷子也招架不住,更何况道行尚浅的他。
“你,现在立刻把我姐平平安安送回家,好吃好喝地供着,务必把她给我哄开心咯!还有,心里度衬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教吧?”
景洵忙不迭点头,谁叫他是兄弟六个中最好说话的呢?唉,真是作孽……
景娆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隐约可见一身愤怒的熊熊烈火。谁知才刚向前走了几步又踱了回来,看着掏出手机正准备拨号的景洵,警告道:“我告你景洵,你要是敢跟你哥通风报信,我敢保证跪算盘顶夜壶这活儿绝对少不了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景洵手上一抖,手机险些报废。随即苦笑着摇头:哥,不是你弟不努力,只怪敌人太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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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我不美丽优雅咯?
夜色初至。有京都“四大俱乐部”之称的“长安俱乐部”、“京城俱乐部”、“美洲俱乐部”以及“中国会所”里面,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其中历史最悠久的当属长安街上的“长安俱乐部”,共有900多名会员,在这里消费的都是各行业的精英。他们的入会费是1。8万美元,当属“四大俱乐部”里收费最高的一个。
景娆知道景沥这人贪玩心重,从不加班,反正自己的公司谁也没话说。下了班后,他多半会叫上他那帮狐朋狗友来这里消遣,所以她特地来这儿堵他,没想到却被告知没有会员卡禁止入内。
她本来就火大,被这满脸横肉的经理一拦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火气儿又蹭蹭地往上冒,先大肆数落了一通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销金窟”,接着又严厉批评了这里差到极致的服务态度,直把经理和他身后两排保镖唬得目瞪口呆。
尼玛!这哪来的疯女人,也太……太……他妈剽悍了吧?!
当然,虚张声势也不是长久之计。等那个矮冬瓜经理反应过来后,一群保镖在他的命令下顿时清醒,接着便一拥而上将景娆围住。
心里的气儿撒了大半,景沥估计马上就要过来了,俗话说“捉奸在床,捉贼拿赃”她还没有笨到直接冲上去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揪着景沥数落一通,她倒要看看如今的景沥到底能轻浮到什么程度!
懒得跟这群人瞎耗,景娆将钱包里的一堆会员卡悉数拔出来,潇洒地往那经理身上一丢,毫不客气:“自己找。”
她一回来景络就把她钱包里塞满了各种她可能用到的会员卡,整整一大堆,还好她用的钱包通常都是Plus版,要不然还真没“肚量”能装下这么多。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堆卡里到底有没有这家俱乐部的VIPCard,若是没有也没什么要紧,大不了让薛宝宝出面。
她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好歹知道这京城的娱乐行业是薛少的天下。这种小case,他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儿。
那经理将散在地上的卡一一捡起,每捡一张,脸色就难看一分,等他全部捡完已经是面如土色。这是他妈谁家的小祖宗呀,不带这么整人的!那一张张都是巨顶级的俱乐部和商贸购物中心的SVIP卡,什么京都“四大俱乐部”统统靠边儿站。
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经理笑得有些难看。恭敬地将卡放回景娆手里,随即一个90度鞠躬,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点头哈腰道:“您请,您请……”
景娆瞥了他一眼,袅袅地向里而去。
众保镖面面相觑,看着经理战战兢兢的模样纷纷识趣地为她让出一条路。
在进门的前厅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英俊的混血调酒师礼貌地开口:“美丽的小姐,您想喝点什么?”
景娆盯着进门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漫不经心地随口一答:“BloodyMary。”
调酒师一愣,柔和的嗓音带着三月春风的醉意:“我原以为像您这般美丽优雅的女士是不会喜爱其中盐、芥末、莳萝、黑胡椒混合而成的刺激气味。”
景娆皱眉,有些诧异地回头,一看是个混血美男,秀眉微挑,“哦?这么说我不美丽优雅咯?”
调酒师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景娆会有此反问,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面色当即一红连忙开口解释道:“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却不想越着急越是说错话,最后站在原地尴尬得无地自容。
景娆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他,嘴角始终一抹不慌不忙的微笑。
“我……我……”也不知是物极必反,还是急中生智,反正刚才还结巴着的某人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说起话来不仅有条有理还颇带点儿艺术家的味道。
他说:“不,请别误会。您是美丽中带着魔魅,优雅中藏着妖娆。”听得景娆连连发笑。
留下一句“你……还挺有意思”和半杯猩红的BloodyMary,她便急匆匆离开了,因为她看见一群人拥着景沥上了二楼大厅。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还被挡住了大半部分,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从电梯出来,她就站在离楼梯口不远的梨木雕花栏杆旁恭候某人大驾。
巨大的金色廊柱恰好遮挡住她整个身体,形成了一个视觉盲区。
不一会儿,景沥一群人便笑闹着上来了。因为二楼安静的环境,所以他们的讪笑和调侃尽数落入了景娆耳中。
李薇薇挽着景沥的臂弯笑得风情万种,虽然知道这些公子哥儿都是喜新厌旧的主,没一个真心,但是来自圈里大小姐妹的羡慕眼光和嫉妒表情还是很大满足了她作为女人的虚荣心。她现在挽着的这个人可是正儿八经的权三代、京城有名的钻石金龟,长相英俊潇洒不说,还资产过亿,关键是大方,舍得为她花钱!
过高的鞋跟让她脚下一个踉跄,身边的男人适时将她扶住,却不料引来周围众人的调侃。
“看来昨晚三少没少卖力气啊。”
接着是众人一阵心照不宣的讪笑。
景沥笑着没说话。
景娆自然听得懂其中的隐晦。看着不远处景沥脸上那抹隐隐约约的邪笑,她突然怀疑这个人还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哥吗?
曾经她觉得三哥和喻灵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情侣,因为他们相伴走过了人生最珍贵的十年,彼此了解又彼此尊重,她一直那么笃定他们还会相伴下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以至今后所有的十年。不像她,丢了莫久让也错过了薛宝宝。
如今,她最羡慕的两人为何也成了这样?时间究竟无情地带走了多少,又还能留下些什么呢?
☆、029别吞那么肥的龟
看着那个女人站在景沥身边笑得花枝招展,景娆只觉怒火中烧,又想起今天喻灵神色间泄露的疲倦和黯淡,那本该是她的位置!除了愤怒,景娆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也间接辜负了喻灵,只因那不是别人,而是与她从小亲厚的三哥。
虽然哥哥们一向宠她,但她从不恃宠而骄,在外人面前该给他们的面子一分不少,可是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
“哟,三少什么时候又换‘鞋’了?怎么也不知道检查检查,万一是双‘破鞋’可怎么好?”景娆在国外因为某些原因没少往诸如此类的场子里跑,各色各样的人见多了,尖酸刻薄的话听多了,骂人也自成一家,连皮带骨绞得人筋疼。
看见景娆,景沥眼中的吃惊一闪而过,但笑容始终不变,却生生带了几分温柔,然后不动声色拉开了李薇薇的手。
景娆回国后除了老爷子寿宴,基本没在京城社交圈里露过脸,唯有的一次“小聚”也只是少数几个疼爱她的爷爷和大院里几家嫡派的孙辈出席,所以这时围在景沥周围的众人都纷纷猜测着她的身份,而能够说出这样一番夹枪带棍的酸话想必定是三少的哪个前任。
李薇薇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的危机感急剧上升。灵动绝美的外貌,特别是那双极具风情的斜拉凤眼,再加上品味十足的打扮,让她看上去就像个不可一世的豪门千金,而男人对于这样的尤物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而景娆也确实把这种不可一世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怎么?三少舍不得了?这等货色也就你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混蛋抬举!”
李薇薇瞥向身旁的男人,看到他收紧的眉头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却不想他竟丢下她朝那个女人走去。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景沥的语气透着淡淡的温柔,完全不似之前的漫不经心。
景娆看着他冷笑:“就许你来,不许我来了?”
景沥耸肩,“我怕你学坏。”
景娆气结:“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多想想该怎么跟我姐解释吧!”
听到景娆提及喻灵,他沉默了。晕黄的灯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