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还常去和这次一同考试通过的学子们讨论学问,在加上邢大老爷很是有远见的请了一个老秀才来给大家讲讲这府试的考试范围,规矩什么的,可算是解了大家最大的担忧。
府试,这真是个不上不下的考试,你说这县试虽然等级低了些,可好歹还有个筛检的作用,院试呢!那是直接划分秀才和童生的关键型考核,只有这府试,看着就像是存心折腾人的。
反正邢德全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到了秀才的嘴里却又不一样了,这府试也成了考核学子学识的一大等级。
来来来,我们看啊!这县试是看你是不是把四书五经都背全了,诗律,字韵是不是掌握了,这就是读书人的最基本要求,对吧!到了院试考秀才功名呢!那是要做八股的,也就是应用文,或者说是议论文,虽然大家都说什么八股取士是禁锢了思想什么的,但是在当时,这也是一种了解士子学识的手段,最起码能看出这考生的思想问题不是?能明白这考生偏向哪一种政治倾向不是?千字以内就要完成一个命题的文章,好歹也是和我们的毕业论文一样,需要些写作水平的不是!
好吧,这八股的问题先放一边,我们就说这夹在中间的府试,这基本书籍的背诵到能写出八股论述的文章来,这其实中间还真是需要一个过渡的,这个过渡就是对书本的理解程度和知识面的宽泛程度。
你想啊!这要是光只有这四书五经,别的什么都不会,这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来?干巴巴的往上凑字数?这显然是行不通的,那么这样一来,这个府试的内容也就可想而知了,必然是从这基本几本书上延伸开来的知识面了。
我们先来看看这所谓的四书五经:四书是:《论语》《孟子》《中庸》《大学》五经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当然,这发挥阐述《春秋》的史书有三部,称为“春秋三传”,即《春秋左氏传》简称《左氏春秋》或《左传》、《春秋公羊传》简称《公羊春秋》或《公羊》、《春秋谷梁传》简称《谷梁春秋》或《谷梁》。这样一来,这书其实真的不少。
那么所谓的延伸开来的书呢?那就是更多了,因为这表示的是几乎所有历朝历代的大儒们根据自己的见解,自己的揣摩写下的成名的解析文本的合订书籍,或者是一些其他的有教育意义,并被大家接受的书籍。像是什么《增广贤文》《法言》《衡论》《忍经》《论衡》《孝经》《说苑》《申鉴》《新论》《新序》《仪礼》《传习录》《荀子》《周礼》《忠经》《近思录》《孔丛子》《盐铁论》《春秋繁露》《法言义疏》《大学章句》《大戴礼记》《大戴礼记》《大学章句》《法言义疏》《韩诗外传》《贾谊新书》《孔子家语》《刘向说苑》《孟子集注》《论语集注》《论笺校正外》《陆贾新语》《太极图说》《续近思录》《中庸集注》《中庸章句》《开宗明义章》《王阳明全集》《儒门经济长短经》《大学章句集注》《陆贾新语注释》等等,还有一些先贤诗稿什么的。
甚至还有其他诸子百家等著作,以及一系类的杂家,释家,道家等等的典籍,其实真的是绝对属于能把人都看晕过去。当然这个考试的可能相对较小,一般都不作为考试重点的。如果你想以后当个大儒什么的倒是可以研读一下。比如我们的邢德全童鞋,就很是卖力的把除了释家,道家以外的书籍能搜集的都搜集了些,就准备给邢家的书房增资添彩呢!
在兜回来,在这么多的典籍中,要找出符合考试需要的书籍,重点研读,这本就是很需要功夫和技巧的。这就需要有一个领路人一样的先生,好好的引导一番,若不是这样,你想要考中,不好意思,请回去,把所有的书都先背完好了!不然你还真是不知道你会考什么!
当然这里头也有比较偷懒的诀窍,比如,这考官的兴趣爱好可以猜题啦,或者用什么筛检法,把本朝皇帝相对不喜欢的先剔除什么的。可就是这样这书的范围也一下子上去了不是!再加上因为从府试开始有了短文这一个考试内容,这填空题立马就给取消了,简答题的数量倒是上去了,你也能搏一搏运气对吧!万一你就是碰巧了,遇到你会的题目呢!这不就过去了吗!
邢德全那是痛苦的想要哀嚎啊!两辈子加在一起,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过,这看到书他简直就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涨了,可是还不能不看,不读,不背,好在他多少也能自我调剂,比如,时不时的想想上一辈子受过的苦,给自己加把劲,或者想象一下,自己以后做官会是怎么样的威风什么的。愣是把这段时间的苦楚都生生的挨了下来。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考过去了,虽然没有了原来的好名次,可是他真的是考过去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的,比如这潭磊就没中,那小子一脸的沮丧,当场就嚎啕大哭起来。看的其他人一个个都有些不忍,还是谢逊看着不像样子,说了一句:
“你哭什么?这里你最小,才读了几本书?你难不成想投机取巧不成?便是这次成了,下一次院试呢!也能凑巧过了?还不如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乖乖的多读上些书,明年再来呢!书院就要建成了,书斋也要弄好了,到时候有的是书让你读。”
说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却都是实话,只是潭磊还是很不安,他觉得自己浪费了邢家的好多银子,内心恐慌,邢德全上辈子看多了眼色,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神色中带着的意思?立马说道:
“这下好了,这书院还没有建成,咱们这里可就出了一个童生当书童了,这可好,接下来整理书册的活,可是有人干了哦。”
这是隐晦的提醒潭磊,不用担心,你可以再书院干活,还上邢家的银子,至于以后,或者说明年的事情,想来回去后,邢大老爷自有主意。
果然,这一来,潭磊的神色好看了很多,他不怕自己考不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不是,从老秀才那里知道这考试需要看多少书的那天,他就发现了自己学的太少,只是担心这邢家以后会放弃自己,自己白欠了邢家人情,银钱,怕自己还不清啊!有时候越是贫寒卑微,越是恩怨分明,知恩图报!
另一边和他们在一起的其他人不过是过来多安慰了几句,只有谢逊,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多打量了邢德全几眼。眼中满含深意。
26劝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邢家出去的,当然是不包含同村什么的,单是邢家兄弟和资助的几个学子来算,一共7人参加府试,中了6个真的是很不错啊很不错,没想到,那几个寒门学子居然也能看了这么多书,当然,这里头的缘故,大概也能知道些,不外乎是给人抄书的结果罢了。只是可惜了潭磊,毕竟是年纪小啊!固然天资不错,毅力也够,却还是基础差了些,不过就算是这样其实邢大老爷已经觉得很不错了,至于另外几个,老实说他觉得除了谢逊估计这秀才没有问题,另外的三个也估计悬。只是不好说罢了。
不过邢大老爷想了想,还是借着大家都在的机会,劝潭磊的时候,顺带的给大家都大了预防针。
“真是个孩子,这考试考不中,不过是常事,不然也不会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了,就是白发童生,又有多少?想着科考,想着出人头地自然是好事,可是把这科举看的比天还高,那就没必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家二老爷,也不过是举人出身,这一点大家也是知道的,如今呢!不也是在京城当着五品的官职?难不成你们就觉得他没有考过进士就看不起他不成?”
这一说,几个人立马把头摇的和骰子一样,笑话了不是!人家那可是五品官,谁敢看不起他?再说这里头还有一个人家的儿子呢!更是不能啊!
邢大老爷一看大家诚惶诚恐的样子,立马又笑了。
“就他这样的,当初也是十七岁才得了秀才,二十出头才中的举,而且名次上还不怎么好,考了两次会试都是落榜,这才熄了心思,一心开始做官,只是这举人出身有能做什么差事?不过是个笔帖式,连个九品都没有,在京城慢慢的熬,生生的凭着自己的勤快,凭着战场送粮的功绩,才过了十五年,生生挤过了举人为官的最大关卡,成了从五品,还因战功分润,被圣人下旨赐了同进士出身,只要他继续努力,将来这四品也是有指望了!这样的成绩,你能说不好?”
就连邢德全也是头一次听到自家老爹如此彪悍的升迁史一时间有点傻眼了,乖乖!从没有品级,到从五品,整整多少级?啊!九级啊!十五年九级!天啊!老爹威武!太不可思议了!果然,怪不得老爹说了就是自己只有一个举人也是有希望的,原来如此,自家老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邢德全从震惊中回神,转头想要那喝口茶,稳一稳心神,却看到另外几个也是一脸的震惊和希夷,在他们亮晶晶的眼神里,邢德全分明看到了希望和野心。邢大老爷说的不但是邢老爷的故事,说的更是另一种光耀门楣的途径,哪怕他们真的这有举人的命,也可以步入官途的希望。
邢大老爷脸上依然是那副表情,好像说的不是什么大事一样,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一样,依然对着潭磊,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们想想,这童生这一代有多少,每次中秀才的又有多少?这还是松泛些的,没有什么规定多少人数来截取,只要你真的不错,总是能中的。若是到了考举人呢!那就不是你学问的问题了,更多的是你再考试中排位的问题了,要知道上一次那可是25个秀才中能中一个,取得是这各省前300人,若是你不小心是第301名,也是落榜啊!一个不好,运气差些,说不得参考的人还会在多些呢!那时候更是激烈啊!不过这其实还算不错了,到了会试,更是厉害,按照往年的人数来算,那就是再从那些举人中来个30选一,毕竟才选200名啊!不是天子骄子,不是才华横溢,不是运数使然,想要中进士,那是难如登天,所以才会有天子门生的称呼,不但是说这圣人皇帝的门生的意思,还有对于这些进士们这一路拼搏的肯定啊!”
这一连串的数字几乎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邢德全兄弟那是从来没有关心过,而那些寒门子弟,则是往日之看见了那些有功名之人的风光,从没有想过这里头会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惨烈。都听傻了。
邢大老爷对于自己今天的这一番宣讲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过好歹有邢老爷考试时自己的经历,也算是有过见识不是,反正比这些小兔崽子强就是了,这一点他还是很自豪的。
“不说这一层层的往上考有多复杂,单单是这考试的强度也不是一般的厉害,就拿我家二老爷来说,我记得很清楚,那年他第一次考举人的时候,那是考三场,每场三天,初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后三日考第二场,试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一道。又三日考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这些可都是要作文的,这么些考下来,几乎都要把人都烤焦了,反正那次,德全,你爹是横着出来的。”
邢大老爷一脸回忆的对着邢德全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迅速的做好,继续说着:
“好在是考完一场就出来一次的,我那时候是揣着一根人参啊!就在门口等着,他一出来,立马就往他嘴里塞上一片,回到客栈,立马就是给他擦脸,擦身,让他睡觉,在考场里那是连谁都睡不好啊!连着三天,人都憋坏了,等第二天一起来,人又送进考场去了,等第三天再这么一出,等到第九天,才中午呢,他就被抬出来了,人已经晕过去了,脸色蜡黄,气息微弱,当时,我都吓傻了,以为考试考得人都要没了呢!好歹最后躺了半个月才躺会来,可是那次也落榜了!唉,谁都不容易啊!风光的背后,那也都是斑斑血泪啊!那是拿命在拼啊!”
邢大老爷是越说越感性,别人呢,是越听脸色越白,好在邢大老爷及时发现自己把他们都吓着了,送算想着兜回来了,忙笑了笑,虽然笑的有点寒碜,好歹也算是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道:
“当然,这也是少有的,虽然这考试是难了些,不过那也有我们家二老爷那时候身子不怎么好的缘故,书读的多了,常年不活动,这身子虚了些,也是有的,你们比他强些,都是些常年干活的,身子也壮实,这考试晕过去是不会的了,再说了,这院试相对也容易些,一个三天就完了,还是容易些不是!”
一口气安慰了好些话,邢大老爷自己也有些口干舌燥了,忙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看着那几个孩子,又开始说好听的话了。
“原本这不管是院试还是乡试,那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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