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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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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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硕现在完全是面无表情,地上坐着的少年倔强的抬头于他对视,眼里是满满的不屑,还有,那几乎不可察的瑟缩,他只看着,半天不出声,眼里的神色是变了又变,“错了?”半饷后才吐出两个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字。
“没错!”脆生生的声音很响亮,响亮到让马车后瞧着这边的陈忠咕隆一声吞下口口水,他只觉的这白衣少年是活腻味了。自家主子再能忍,这也能忍了吗?
果不其然,白魄的话音刚落,汪硕就直接往前迈进一步,这一下眼里的怒火是再也不加掩饰。
白魄却有些怕了,只觉的一瞬间面前的男人就似被激怒的狮子,带着威压靠近他,可那一瞬间的害怕过后,骨子里的傲气就让他不甘屈服,站起身子,混若炸毛的狗,就那么故作坚持的看着对面的人。
汪硕没再费口舌,只一挥手,强横的内力就横扫而去,对面的白衣少年似吃了一惊,脚步轻移,却是避过了那阵掌风,猛烈的掌风在白魄轻移走后,便袭向他的身后,一颗参天的大树只轰一声,树干便被炸成木屑,轰然倒塌。白魄看着那树倒下来后又压倒了其他的大树,眼里染上怒气,这汪硕是下死手吗。
大树倒下的风和掌力散开的气流吹拂起少年的白袍,白魄一瞬间变了脸色,不退反进,横切向束手而立的黑衣青年,只一眨眼就过了六七招,招式快的远处的陈忠都不住变色,少年哪还有前几天的虚弱摸样,招招狠辣,步伐诡异。
再看自家主子,似乎对少年的招式有所了解,步伐轻松的躲避对方的招式,偶尔送上一两手逼迫对方靠后,白魄毕竟被封了五成的内力,又身子虚弱,哪能跟汪硕耗内力,没一会儿,便被对方找准机会从树上扯过藤条,两下就被绑缚住双手,然后便见汪硕一跃,神色轻松的把少年悬吊在了大树底下。
白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自己不是对方对手,可也没成想汪硕会把他悬挂在这十米高的大树上,就跟挂沙袋一样,他脸朝下,就能看到黑衣青年覆手在后,抬头注视他,目无波动,没有嘲笑,也不再有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旅途


他只觉的自己的自尊心又被狠狠的打压了一次,不住的扭动身子,那藤条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空中晃动,连带着晃的他头晕。可不知道汪硕到底下了什么手,他硬是挣不开,于是怒极便破口大骂。
“汪硕,你个小人,卑鄙小人,放我下来!” “你卑鄙,你偷袭,你有种放我下来,我们再单挑!”“汪硕,你恩将仇报,你就这样对待恩人吗??啊!”
没过几分钟,声音便轻了些,显然,白魄一开始喊的太急,这下后气不接。陈忠瞧着主子跟对方动手,那吃进嘴里的馒头都掉了出来,嘴巴张合不定,震惊的无法言说,居然几言不合便开打,真是够…他也不知道该形容什么了。这下看树上吊着的那位不再开口,赶忙屁颠的跑上来,给自家主子递上水和吃食。
幸好,刚才的杀意只是一瞬,汪硕现在已经完全收敛起了情绪,默不作声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然后沉默的坐下。一点点撕开吃食,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陈忠瞧着主子开吃,又快速的扫视一眼树上悬挂的人,哪敢说什么,快速的退下去了。
这白魄骂着骂着就觉的嗓子难受,又见被骂的人毫无反应,自觉无趣,便也住了嘴,可现在却瞧着对方坐在自己下方吃东西,却不看自己一眼,眼里的火气又重新开始燃烧,“该死的汪硕,你放我下来!”……“天杀的,你好歹给我口水!!!”……“放我下来吧,汪硕,我错了。”
……
听着头顶那满心不甘的道歉,汪硕却不为所动,坐起身,拍拍手,把身上黏着的面饼碎屑拍落,起身,走人了。白魄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吃干抹净,然后甩甩屁股走人了??再瞧瞧树林上头,这天可黑下来了啊。沉默…远处倦鸟归巢了。再沉默…太阳已经彻底收起了光辉,爆发:“天杀的汪硕!!我要杀了你!!”
完全漆黑的树林中传来的这声尖叫不知又惊起多少飞鸟,反正那一晚上汪硕没再开口,白魄也理所当然的在树下悬挂了一夜,十月底,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了。可怜的白魄就那么被悬挂了一夜,被放下来后,只沉沉看汪硕几眼,没开骂,没闹腾,不知道是否想通了什么。
马车继续相安无事的朝着大周皇都涅京前进,路上,汪硕没再安排对方喝什么汤药,白魄也终于不再没事找事,似乎陷入了难得的安稳,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安稳却让化妆成车夫的管事陈忠不住的担忧。
……
……
大周天北三十八年十一月中的时候,那悬挂着白色绸缎的马车才终于晃悠悠的到了陵城,陵城自古有涅京咽喉之称,凡是要攻陷大周皇都都必先攻破陵城,位置不可谓不重要,半军事半民住的城池不乏雍容大气,也不少富贵繁华。
马车到了城门口停了下来,排起了长队,像他们这种外地来的没有地引的人,都得经过严密的排查,不过也不知道汪硕是不是做了什么,马车只停留了一会,车夫似乎跟对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马车就又开始前进。
白魄好奇的挑起车帘,看向排在城外的大队百姓,里面不乏很多大小商队,而他们这辆小马车正从众多人群中穿插而过,慢慢的行驶进城。
白魄觉的有些怪异,可其余的百姓商人或者武林人士,贩夫走徒们却好似习以为常,只稍微看一眼这辆插队又没经检查的马车一眼,复又低头,权势吗?在北疆白魄也是属于这类人中的一位,可现在却不免有些不舒服,耸耸肩膀,看车内端坐的汪硕一眼,他没有变化,依旧一身黑衣,只不过,从紧身的换成了宽松些的黑袍。
现在一双白皙的手正慢慢的平展开一张白色的小纸条,快速扫过纸条的内容后就又陷入了沉思。从进了北都开始,越是靠近涅京,这种飞鸽传书便越频繁了些,纸条上是什么内容,白魄猜不到,但他却可以从汪硕不自觉的一些小动作判断出来,恐怕,离他的老巢不远了。可这对白魄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他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又转到了窗外繁华的街道上。
宫城团回凛严光,白天碎碎堕琼芳。
挝钟高饮千日酒,却天凝寒作君寿。
御沟泉合如环素,火井温泉在何处。
十一月中啊,已经显冷的天气,白魄不得不加了身内甲,昨天进了陵城,车夫带他们找了家客栈入住后,汪硕一句话没留就出门了,留下他们两个人在客栈。白魄在房里窝趴了一天,一连半个多月的赶路,他总得缓口气。
这天大亮后,他才起身,刚推开门就见那车夫已经拾掇干净在门口候着他,白魄也不说话,只用眼神撇一眼,那车夫很识趣,低下头,谦卑的说:“东家交代了,白公子想出去走走的话,就让小人随着。”话很谦卑,语气很到位,白魄终于忍不住又看他一眼,从头到尾,然后,乐了。
他突然笑出声,显然让车夫很疑惑,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站立的更为恭敬了,显然怕白魄挑剔或者找什么由头出来,那么白魄为什么笑?他在笑,笑自己,也笑汪硕的城府。
这车夫哪还有当日那落魄邋遢的样子,现在拾掇干净,浑身的干练气息,目光虽然谦卑却又不少精明,一身内力现在跟白魄近距离接触,再加上白魄的留神,又哪还能隐瞒的过去。
对于被汪硕摆了一道又一道,现在他的接受能力已经强悍很多了,只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还东家呢?”陈忠低头,不做回答。头顶的少年等了一会,没听到他的回答,才又讥讽开口,“你若不随我出门,他是不是就不准备让我出门了?”
这下,逼得陈忠不得不开口,只听他言辞恳切,答非所问的恭维道:“白公子冰雪聪明。”这句夸奖的话却让白魄半响没缓过口气,盯着低头的陈忠,杀意一点也不带收敛,“他认为就凭你一个人也能看住我么?”
“主子只说,让小人保护白公子安全,其余的一概没有吩咐。”陈忠把头低的更深了些,尽量言辞平稳不去刺激边上的那个祖宗。也幸好,白魄现在满腔的怒火只针对汪硕,只冷哼一声没有再为难他,从他身边擦过走出客栈了,陈忠也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跟了上去。
鬼才相信他让这车夫跟着自己是保护自己,白魄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走停停,身后的尾巴也一步一跟,虽然不直接出现在他眼前,却也晃的他莫名心烦,那股子怒气上来,白魄就想恶意耍弄下对方。
甩开步子快速的在人群中穿梭几步,然后找准时机,一下子就溜进了小巷子,陈忠后边只一步一随的跟着呢,哪知道白魄突然间加快脚步消失在拐角的小巷子里,这下还能安了,一看这少年就不是个安分的,再一想起跟丢白魄,自己的下场,哪能平静,忙推开前面阻挡着的人群,也顾不得被他推倒在地的人的叫骂,眼睛只盯着那个巷口,身子快速的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几位一直给我留言的朋友,我很高兴。O(∩_∩)O

、第五十二章:围观


虽然只眨眼就把陈忠甩掉了,可白魄也不过是从小巷穿到了另一处繁华的街道上就放慢了速度缓缓的走着,不是他不想走,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溜之大吉?实在是出于对汪硕的忌惮,他居然敢让一个人跟着就让自己出门,那说明肯定是还有其他安排的,何必去挑他不痛快。
汪硕早不是那个会对他千依百顺的人,就像那晚活生生吊了他一宿,虽然说自己是愤怒的,却也明白,汪硕之所以那么做,生气是一半,估计对自己的警告又是另一半。
想到这,白魄便有些恍惚,隐约记起小时候,自己刚到登霄山的时候,有一次自己看到一颗大花树边上围绕满了嗡嗡的小虫子,那时候师傅刚好经过,自己就天真的问师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苍蝇啊,在幼小的白魄眼中那些嗡嗡叫着飞着的东西跟苍蝇是一摸一样的,师傅笑着告诉自己,那就拍死那些苍蝇吧。
于是,自己就真的伸出手,啪,一下合拢了手掌,之后便是钻心的疼痛,那时的自己虽然想哭,但看师傅冰冷的脸色,硬是强忍了住。
他至今还能想起师傅当初阴冷的表情,还有毫无生气的话语,“小魄,任何东西都不能只观其外表便下定论,便放松警惕,否则,你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师傅走后,小小的自己伸出手,便见掌心是个大大的红包,于是,他第一次明白了蜜蜂和苍蝇的区别。
他真的为此付出代价了呢,不自觉的就伸出了当年被叮了个大包的手,摊开掌心,出神的望着,他于汪硕和当年的苍蝇蜜蜂之事又是何等的类似。
“给我打,这个骗子,骗的少爷我好苦,哎呦…”“给我往死里踹,敢骗少爷的钱,活腻味了。”不得不说大周哪都不缺热闹,才在街上走了这么一会,白魄便瞧见远远的围了一群人,领头的一个褐衣的青年正捂着一张脸,对边上的一群打手吆喝着什么。
再看那群家丁摸样的壮汉中间躺着个青年,这群家丁正往死里下手,用木棍的,用脚踹的,直打的中间的青年哇哇直叫,那人虽然被打,可始终牢牢护着自己周身要命的地方,眼见有热闹看,白魄虽然不关心,但也不缺乏围观的兴趣,毕竟,幸灾乐祸也是种爱好。
伸出手搭搭前面一个老汉的肩膀,那肩膀上还挑着菜担子的老汉扭回头,见是个白玉般的少年招呼自己,便咧开嘴,露出个微笑,白魄也带上丝笑意,用下巴勾勾被围着打的青年和周围指指点点的过往百姓,好奇的问,“大叔可清楚,这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大汉看的正起劲,见着这么个少年问自己,就神秘兮兮的瞧周围一眼,看没人注意自己,才神经兮兮的扯扯白魄的衣角往后退了步,白魄见这老汉的摸样也顺从的跟着他往后退一步,稍微避开了些人群,那大汉见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了,才咧着个大嘴幸灾乐祸道:“喏,那个站着的,是我们州府的儿子。”
白魄顺着老汉的话,看向那个趾高气昂正跳着脚的青年,点了点头,那大汉又接着道:“贾公子仗着他爹那在我们陵城可是横行霸道的,这也是遭了报应,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脸上长满了红豆,那红豆又大又红,还流水,可恶心了,这下可是遭了毁容,虽然请了很多名医却一直不得治,就下了重金像江湖求医。”
大汉说到这,嘲讽的笑笑,带着份解恨的意味,“这不,前几天听闻陵城来了个神医,百病百医,眼巴巴的把人给请来了,谁知道这不看还好,一看,你瞧。”
大汉隐秘的指指那褐衣青年,刚才那青年一直包着脸加上白魄不注意还没真没瞧出来,现在一细看,那青年居然有一半的脸都是肿胀着的,还像外流着脓水,实在恶心。
说到这,白魄一切都明了了,指指还在被殴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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