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一会让白魄处于极度的清醒中,一会又陷入了昏沉,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到自己被放置到了柔软的地方,舒服的让他以为他回到了登霄山自己的房间,随后一片温热覆盖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带着小心,然后又有人把脑袋凑到了自己的面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自己的脸上,白魄抽搐着不自觉的喊出声:“云羽。”
汪硕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客栈,把他放置到了软榻上,只是这白魄刚离开他的手,就在榻上打滚起来,汪硕狭长的眼睛睁开带点惊疑的望向床上的人,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的牙齿,不住抽搐的身体,才这么一会功夫,浑身的汗沾湿了全身的衣服,湿漉漉的贴着消瘦的身子。
他不清楚是什么把白魄折磨到了这个地步,只觉的,这个任性的人,也有活的幸苦的时候,蹲下身子,用手轻贴上白魄的额头,可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浑噩的人细碎着喊出个名字,汪硕一下子收敛起了关心和担忧的神情,不自觉的重复起那个名字,“云羽?”低咛着这个名字,又重新落坐在了床头。
这个人必定是白魄身边的人?只是是什么人会让白魄在这种痛苦的时候还不忘喊他的名字?
虽然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是现在还没时间来纠结这些,他拿起白魄的手,把内力一点点的注入进去,缓缓的流入白魄的体内,缓解榻上人的疼痛,汪硕这边刚把内力灌入白魄的体内,那边榻上的白魄就不再扭动了,汪硕虽然一直稳稳握着他的手,可眼睛里的吃惊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自己的内力一灌入对方的身体,就跟凭白消失了一般,是何缘故?白魄昏沉中只感觉到有雄厚的内力源源不息的涌入自己的身体,得到压制的封魂针总算平静了下来,激烈的痛苦过后,就是深深的疲倦,没一会,他的呼吸就渐渐深沉。
汪硕总算松了口气,慢慢收回自己的内力,若不是他坐在这,谁经得起白魄这般的消耗内力?就算是他……呵呵,他苦笑下,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想着又不自觉的皱起眉毛,白魄以前这般的时候,都是怎么撑过来的?还有,云羽又是谁?他是不是对白魄知晓得太少了?
尤其是现在自己想把他留在身边,可一个一无所知的人,眼神慢慢透露出复杂,他伸出手抚摸榻上一脸宁静的人,肉嘟嘟的脸摸着很舒服,复杂的神色淡了些,柔和逐渐取代其他的表情,不自然的叹息:“该怎么做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报复?
白魄睡的很舒服,不自觉间竟然以为自己回到了玄宗,正躺在他的大床上,以往他封魂针动的时候,要么是让教内的人轮流为他灌入内力,疏理血脉压住封魂针,要封魂针实在难以抑制的时候,便让执规长老亲自为他施针,可以说,他能活到现在也是多亏执规长老云羽那一手天下无双的针术。
可这封魂针实在刁钻,只凭一人之力是无法导出的,只有找三个人分别处于他的头部,胸部和脚部同时施针,才能逼出封魂针,可去哪找三个针术一流的人,就算找到了,这三个人也必须是师出同门,用同样的手法,同样的速度一起施针,中间不能有任何的间断,必须要十足的默契。
找施针一流的高手,以玄宗之力不难,找三个高手虽然会花些精力,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可要师出一门,手法默契度都配合的万无一失,对玄宗来说就有些难办了,整个天下有所耳闻有能力为白魄施针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可这两三个不是一个门派的不说,还都是大周的武林门派。让他们为白魄施针?
这跟送死没两样,云羽告诉过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当初把封魂针打入他体内的人,针是她植入的,她一定有办法拿出这根针,虽然云羽的针术天下一绝,可他也不敢在白魄身上动啊,一个不小心,那针可是会直接要了白魄的命。
所以白魄一直很迫切的想找到那个老太婆,否则,他不会有一点含糊的消息就不远千里独自深入中原了,他躺在床上慢悠悠的醒来时,鼻尖就充盈着粥香,汪硕坐在凳子上,朝他笑笑,“起来喝粥吧,我估摸着你这个时候就该醒了。”
刚睡醒的白魄带着股迷糊劲,打量了他半天,忽然脸色变差,似乎想起了什么,汪硕眼见着床上的人脸色变差,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有事也喝完粥再说,可好?”
“可好?”呵呵,白魄笑着从床上起来,眯起圆眼珠温柔的笑,看似浑不在意的走到桌子前,然后一掌袭向坐着的汪硕,那掌风带着十足的凌烈,绝对不是切磋啊玩笑啊可以掩饰的。
可汪硕只是伸出两只手指,夹住对方袭向自己面门的手,宠溺的笑笑,“喝完粥再闹,好不好?你的身体……” “谁他妈跟你闹?”白魄怒火冲天的打断对方的话,他现在没心情跟汪硕演戏,凭什么,自己被人家无辜的耍了几个月,对方还一脸理所当然的照顾自己?
汪硕又看了他好几眼,终于缓缓的收敛了笑意,神色也渐渐平静,狭长的眼睛也微眯起来,静静的打量几眼怒极的白魄,淡淡道:“坐下,喝粥。”
汪硕的语气虽淡,可话里的不容置疑还是让刁泼惯了的白魄不瞒,甩头,扭身就走,嘴里更是不屑的重哼一声,“老子不要!”
汪硕的眼珠子黑了一分,伸手抓向背朝自己向门口走去的人,白魄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反手抵挡,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汪硕就一把压住了他,旋转一下就把他死死按在了椅子上,以往看不清神色的细长眼睛,现在带着一丝冰冷。
白魄还晕乎乎反映不过来的时候就听“咔嚓”一声,压制住白魄的汪硕眼睛也没眨下,就卸下了他的右手。
突然而来的剧痛让白魄喊出了声,他极度震惊的瞪向汪硕,手臂的痛苦似乎还比不上他的震惊,果然习惯成自然,四个多月来对汪硕的趾高气昂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虽然经过昨晚就知道,汪硕跟他以为的不一样,可还是习惯成自然。
汪硕平静的神色并没有被望向自己的人所变,在卸掉白魄挣扎的右手后,又点住了白魄的腰间穴,下半身的酥麻让白魄整个人动弹不了,只能瘫坐在椅子上,不是他不想反抗,只是在刚才,汪硕的内力压制的他动弹不了分毫。
这才感觉到面前人可怕的白魄瘫坐在椅子上,傻傻望着桌子上放置着的还在冒着热气的热粥,委屈的红了眼睛,汪硕见着人总算安稳下来,才移开步子,绕回桌子的另外一边,重新端坐下来,他一坐下来,白魄就用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
只是对面的人完全无视了白魄的目光,好整以暇的拿起放置在白魄面前的碗,一勺一勺的把粥盛到了碗内,然后推到白魄面前,“好好喝粥?还是我喂你?”
白魄死咬着嘴唇,望着汪硕的目光带上了震惊,带上了丝恐惧,还有深深压抑在眼底的愤怒,他只咬住下唇不吭声,倔强的扭过头去不看汪硕。
他的反映落在汪硕眼里,汪硕却只摇摇头,“砰”一声,举着的碗被他轻轻放到了桌子上,略显冷淡的脸总算是带上丝无奈,“你昨晚疼成那样,今早又空着肚子,怎么行?”
白魄一直努力维持下来的平静在听到这句话时,总算是破了功,冷笑几声,目光如电的望向汪硕,带着鼻音道:“所以,你就卸掉我的手?所以,你就强行迫我?”
“我不想这样,如果你听话些,不好吗?”汪硕眸若清泉,语气中带着丝真诚。
可这丝真诚听在白魄耳朵里才真真刺的很,“什么叫听话?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非听你的?汪硕,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
“我的自我感觉好不好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坏。”低沉的声音依旧认真。
“你!!!”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白魄不停的在心中默念这句话,然后才能压下那脱口要出的脏话。最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愤怒,“呵呵”冷笑几声,之后就低下头不肯吱声。
汪硕低垂着眼睫毛,看不太清里面流动的思绪,在沉默了一会后,抬头注视着低头的白魄,轻柔的问:“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卸掉你的下巴喂你?”
低垂着脑袋的白魄一下子抬起了头,瞪圆大眼睛,滴溜溜的在汪硕身上转了几圈。最后确认对面的人不像在开玩笑,看看依旧垂在身侧的右手,一股子委屈就充盈在了鼻间,“汪硕,你欺人太甚!”
“跟你以前比起来,这不算什么。”汪硕笑着叠起双手托起下巴。
“所以,你在算总账?”委屈的眼珠子更大了些。看着居然悬之欲泣。
“如果让你喝粥是算账,那我怎么没这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喵~我更了,可没显示出来,事实证明,晋江抽了。
、第四十八章:囚禁
白魄除了傻瞪着眼睛外,已经想不出其他的表情,果然口才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绝对的武力才是真的,如果现在的情况是之前,那他绝对把汪硕打趴下。
良久,白魄还是决定妥协,汪硕的神色已经越来越深沉,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白魄不是那种可以活,非得站着死的好汉。“我自己喝,你把我的右手接上去。”
汪硕不置可否,走过来,握住白魄垂下的手,只一动作,喀嚓一声,就又绕回桌子另一边,撑起下巴盯着对面的人,白魄先是扭扭可以活动的手,又瞥眼看对面的人一眼,不再做声,移过桌子上的碗,就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
看白魄不作声安安静静的喝粥,汪硕总算露出丝笑意,抚抚额头,漫不经心道:“离世图我看过了,只有半张。”他话说的漫不经心,可白魄的反映还是蛮激烈的,他一下放下勺子,瞪大了眼睛:“只有半幅?什么意思?”“有人把这图分开了,可能是为了安全。”
“那你什么打算?”白魄皱眉,若汪硕还对离世图抱有执念,难不成,他还要继续耗下去?“自是要找出另外半幅,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疑问。
“这半幅图被夺,幕后的人肯定坐不住,这个时候再动手,不合适。”
白魄食不知味的又塞进一勺热粥,低下头,不再接话,倒是对面的汪硕瞧着白魄碗里已经没了粥,又起身给他添了一勺,弯起的身子头发垂落到白魄耳侧,柔柔的声音听着非常柔和:“白魄,我从未问过你来自何处。”虽是万分低迷的话,可愣是让白魄打了个寒颤,马上警觉起来。
“我亦不曾问过你。”
“可我若说,我现在想知道呢。”沙哑的声音。
抬眼,冷笑:“我若不想告诉你,就算开了口也是假话。”
哧哧的笑了几声,汪硕伸出手揉揉白魄的头发,目色深沉,低声道:“不告诉我也罢,你昨晚不知道是怎的了,和上次在树林中一般,我耗去了大半的内力,才让你舒服下来,虽然才醒来,但我想着你还需要休养休养。”
伸出手打开头顶不安分的手,白魄瞪大眼睛看向头顶的人,脸色僵了会,又怪异的勾起嘴,皮笑肉不笑道:“汪硕,你这是打算囚禁我?”
汪硕笑着用专注的眼神看了一会白魄,眼里的神色复杂难分,似乎是风暴的中心,虽然平静,却随时能掀起翻天的气势,白魄募然不敢与之对视,又低下头来,摩擦起手中的勺子柄,头顶上的人终于收回了那让他不安的视线,声音恢复温润,“好好休息,我在你隔壁。”
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走出门,然后轻轻的带上了自己房间的门,最后脚步声消失在了隔壁的房间后,白魄突然站起身,挥袖扫落满桌的碗盆子。看着满地的碎片,沉默了一会,眼里又慢慢的恢复了神色,带上了一丝阴冷。不自觉的喘气,好你个汪硕,当我是好玩的兔子了?
想到这,就动了真气,胸口马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措手不及,那种一下子袭上来的撕痛,让白魄几乎脚步不稳的跌出一步,又马上伸出手扶住了桌子,死死的咬住牙齿,他不想发出声音惹来汪硕,凭白让他瞧了笑话。
知道自己是情绪过于激动又刺激了本就在心口徘徊不稳的封魂针,马上按下繁杂的思绪,坐下身子,缓缓的调理起内息来。
良久,白魄整个人就像是被剥去了全身的骨头一般,苍白着脸色,颤巍巍的一路扶着墙上床了,这下子真要躺着休息了,刚才压制封魂针又耗去他为数不多的精力。
他造了什么孽?才会碰到汪硕这么个煞星?终于挨上床,眼皮子一个劲的往下粘,他显然已经没力气去想这个问题,快速的陷入沉睡。
坐在隔壁房间的汪硕却在他闭眼的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深邃犀利的望了隔壁的房间一眼,又缓缓的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道:“外边如何了?”这话问的突突,房内只有他一人坐着,着实怪异。可就在他的话音落地的时候,房间的角落处就慢慢的显现出一个人,那人听了问话,恭敬的低头走至汪硕身后三步处,束手而立。
陈忠收敛起心中复杂的情绪,看隔壁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