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席空谌笑的更温柔了些,站起身往前几步,看着蹲坐在汪硕身上的白魄,笑的亲切,“白公子,这移坛?怎么未曾听说过?”
白魄张了嘴,笑容同样灿烂,在席空谌期待的目光下,突然垮下脸来,平板道:“无可奉告!”
这突然的变化直堵的席空谌都一窒闷!
白魄却“哈哈”笑出声来,难得让这聪明绝顶的男人吃亏,他心中颇为自豪。
身后却有力量把他往后约束了下,汪硕声音在他脑后响起,“没个坐像!”
他刚想顶嘴,那男人却又平淡道:“不必派大军过去了,守好南都各府粮仓暂为重。”
皇帝都下了定义,底下众人只好称是。
却还有那老头琢磨过不对劲来,问了句,“皇上,不知白公子是何出身?怎对玄宗如此了解?”
老者这话问的直接,汪硕也没想瞒这些心腹什么,况且这里大部分还是知晓白魄身份的,“小魄是玄宗坛主。”
白魄听他说这话,在他怀内又“咯咯”笑上一声。
那老头却彻底傻了,僵硬的移转脑袋,以看恶鬼的眼神打量他,嘴中喃喃,“难道这就是邪教派来蛊惑我大周天子的妖首吗。。。。。。”
白魄还想笑,被老头逗的。身后却有低沉的声音喝道:“放肆!”
跟话语同时的还有汪硕的右手,直接拍向了龙案,底下本还和谐着的众人随着声落,马上跪了一地,就连白魄也被汪硕的气势所摄,到了嘴边的笑声都收了回去,身子稍稍有些僵硬。更别提那老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当场就塌软了下去。
汪硕却是懒的再看那口无遮拦的老臣,口气淡的不像话,“吴大人累着了,下去休息吧,没孤召见便不要再进宫了。”
“皇。。。皇上。。。。。。老臣,老臣我。”话未说几句,已然悲泣出来。
汪硕神色无变,可白魄就是察觉出了他的一丝不耐。
那边马上有小太监上来拖了人下去。
白魄的身子还有些僵硬,底下跪着的众人也没起身,汪硕却松开了揽着他胸的手,给了他两个字,“坐好。”
白魄立马起身,老老实实坐到他身侧,却是不敢再放肆。
那边汪硕沉稳坐着,半天不吭声,晾着一殿的人,直把殿内周边伺候的侍女们吓的连呼吸都静止,才语调悠远缓慢道:“臣骄,便无意怠君,但凡是骄臣都自持有功劳,久而久之成权臣,各位大人还要替孤警醒着。”
“是!”底下跪着的七八人回答的小心却毫不迟疑。
皇帝的目光就在他们头顶盘旋,他们哪敢有半点犹豫表露出来。在这里的哪个不是从皇子时期便跟随秦昭硕的,如今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却越发强烈起来。
白魄只对汪硕成为皇帝这个事实有过冲击,但现下还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碰触到真正的皇帝气场,愣是震的他不敢放肆。脑中却是无可避免的想起书约的话,君王一怒,赤血千里。天子之怒,谁又能承?
汪硕这是在敲打身边重臣,白魄知道,只不知道为何明明未被敲打的自己也会被慑住。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和汪硕一起用了午膳,白魄又转动漆黑的眼珠子看他,“你下午要做什么?”
汪硕看他一眼,语调有些平板,“去养心殿看折子,你闲闷就自己出去走走。”
“啊~”他半是叫半是叹的发出个音,复又瞪眼,脆着声音:“是要让我无趣而死吗!我一个人又有什么好玩。”
被他埋怨的男人没什么自觉,理理下摆,老神在在的往外走。“喂!等等。”白魄拽住他,“不然,你让我的护卫都进宫来吧。”
汪硕往外拽了拽衣袖,白魄攥的紧,两眼正望着他闪烁期盼,他眯眼,沉着片刻,温着声音柔和道:“你一个人就能上房揭瓦,再把他们放进来,你们是要拆了这皇宫了?”
“哈!”白魄干笑两声,“哪有你想的那样。”
汪硕不声不响伸出一手来拽自己袖子,边上伺候的人全然低头对皇帝和少年之间的拉力战集体无视,白魄却随着他的力道越攥越紧,眼看龙袖就要这么活生生撕裂,白魄总算松开了手,却是一跺脚,一挥袖,内力横扫殿内桌椅,厚实的实木桌椅就如同纸片,一瞬乱飞,落地后又全部碎成木屑。
门口有侍卫冲进,见这一幕又全都后退回去。
汪硕站在后面,语调依旧没什么变化,好好的问:“耍脾气?”
背对着他的白衣少年不吭气,肩膀可见抖动,显然正在做深呼吸。
白魄是在赌气,偌大的皇宫没一个贴心的人,他做什么都束手束脚,自己的条件是要自己争取的,他现在不跟汪硕提,这男人能主动提出让他的人进宫?
反正他是出不去了,他有些认命。
依旧没什么变化的语调传来,“锁好殿门,没孤的命令,不许他出殿门半步。”
白魄震惊回头,汪硕依旧面无表情,神情冷淡,眼角眉梢不见刚才的温情,他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
尽是连生气都忘了。
男人擦过他走向殿门,白魄呆着,傻傻看他背影,脑子里混乱一团,傻傻开口:“你什么意思??”
汪硕依旧背朝着他,步子稍放缓,“不明白吗,任何事!”他语气温和,轻“呵”一声才继续下去,“任何事情,耍脾气是不会有结果的。”
白魄咬住下唇,身子有些发抖,“你若锁我,我……”他扭转脑袋打量大殿,有些愤恨道:“我就毁了这里!”没错,汪硕如果敢这么对待他,他就砸光了这里,看他能用多少地方关他,关一处砸一处好了。
狭长的眼扫过他全身,汪硕的声音依旧不平不高,“可以,你砸成什么样,什么时候整理好了便什么时候出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他右手捏的发疼。
汪硕不再说话,殿门果然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白魄仰头,看着高达八米的殿门,聚集的内力硬是没挥出去。
一个人被关在殿内整个下午,到了晚上才总算有人举着灯笼打开门放他出去,他摸着肚子,晚膳自然没吃,但殿内摆着糕点和水果倒没饿着他,丹青等在门外,看他出来神色才松缓些,白魄没再发脾气,举步就往住的水榭去。
当晚,汪硕没来,他仰躺在窗边的榻上失眠了一宿。
作者有话要说:
、222章:恩宠在身(下)
222章:恩宠在身(下)
等天亮,他唤过丹青,好模好样的请人坐下,丹青摸不着这个新主子的脾气,有些战战兢兢。
白魄挑起嘴角,笑的和气:“不要紧张啊,你从小跟着硕吧。”丹青垂下眼睑,对他张口闭口喊皇帝名讳已经装作不闻了。
“那么…”他继续微笑。“我问你,如果我有事情想让他答应我,我要怎么做?”
丹青不解,却不好发问,冲他无辜眨眼。
白魄笑的脸僵,勉强道:“呐,就是我想做的事情,可他不答应我,我要怎么办呢。”
丹青小心看他,劝道:“皇上不让的事情,公子您就不要做了吧。”
好心不见,白魄脸上笑容迅速消失,“少废话,说!”
看这中年太监怔愣,他又回过神来,重新挂上笑容,“不是多大的事情,你知道的,总有些小事情……嗯,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嘛。”
丹青有些了解,又有些诧异,看来这位主现在才想起学习怎么讨好皇帝。
“这个……奴才想,只要您做些让陛下高兴的事情,陛下在兴头上,不什么都答应您了吗。”
“高兴的事情?”白魄先皱眉,半天展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汪硕高兴的,端茶送水?要不干脆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汪硕这脾气,跟他闹是没用了,哭……难度有些大。他低下脑袋来想上吊这回事,戏曲里不少啊。
可上吊的话,汪硕是会答应他的条件而不是真拿根绳子让人吊死他?
唔…没把握啊。
虽说真要他死不至于,可他要真干出上吊的事,汪硕会让人勒的他只剩半口气,这才比较像对方会干的事情。
想着就先自己摇头了,太受罪!
他独自安静发呆,丹青也不说话,半晌他让人摆好笔墨纸砚,自己就走到桌前,提着笔沉凝,丹青在一旁伺候着,看着他手下的白纸,不解之色甚浓。
黑色的墨在白纸上勾勒起来,他写一个字呼吸一口,几个大字落纸后,扔下笔转身就走。
身侧丹青探头去看,白纸上黑字分外飘逸。待仔细一看,却是“忍辱负重”四字,这个平时见惯大风浪的太监也难得的抽了嘴角。
。。。。。。
黑幕降临,乾坤广场上早就点上了宫灯,每根白玉龙纹柱旁都站着黑甲侍卫,再中心些的地方不时有轻装侍卫排队穿梭巡逻。
再靠近养心殿的地方,就可见披着红色斗篷穿着红甲的破忍侍卫带刀矗立。
养心殿内:
穿着黑色龙袍的男人早摘了头上的冠冕,单用龙束简单冠着发,从一小叠折子里抽出一本,视线凝聚,空闲下来的左手中指不时在龙案上摩擦写着什么,似乎在计算什么。
水墨上前,把稍有杂乱的龙案重新整理收拾了下,折子上有“堪笔司”的官员们做好的记号,让他可以轻易分清折子的分类。
他轻着脚步,到了站在底下的小太监身侧,轻声吩咐:“再添几根烛火。”
却是看皇帝似乎靠的离龙案上的夜明珠更近了些,又挥手让侍女们上前小心撤下案边的点心,那边上首的皇帝重新提起笔,就着拿折子的姿势在上面批示了什么。
待放下那本折子,又头也不抬道:“宣符大人进宫!”
“是。”水墨应一声,向殿门口走去,可才跨出几步,上座的人又开口了,“这么晚了?罢了,明日再议吧。”
水墨回过身子,却看一下午都没直过身子的皇帝正平视着他,视线停留片刻又越过他看向门口。他停住脚步,等待吩咐,那边皇帝只稍停片刻,又重新低了脑袋看奏折。
汪硕正在看闽南两州今年的税收情况,下面有地方官员联名提奏,新帝登基,为显宽政,要暂减税赋,他手底下的天策阁倒是从历年账簿中看出不少猫腻,但闽南两州官员又历来排挤外系官员,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他正打算理清头绪抓个狠的理理这片腐烂多年的根系。
一个劲的给他戴高帽子,然后又把主意打到了他这个皇帝的钱袋子上。
他若是这么不声不响的下去了,还不让其他派系的党羽看笑话,又要上赶着拿他这个新帝开刷子了。
有奴才轻轻把叠子点心放到他手侧。他把笔重新搁起来,又看了看折子上自己才划出的几处红圈,脑中的注意力却放到了晌午收到的几封密信上,再仔细的想了想,却是又提笔在折子下添加了一句朱红色的批示。
待放下折子,他头也没抬,直接吩咐:“今晚便不翻牌子了,去和夫人那。”
水墨没回话。
那放下点心的奴才转身又去端茶盏,闻言手轻抖,白嫩的脸可见的就是一僵,托着茶盏的手用力,却是直接“砰!”一声掼到了龙案上。
在寂静大殿堪称重响的声音,又有茶水溅射出来,伏在龙案上的男人一皱眉,凌厉的目直接扫视过去,就在接触到人时却非常明显的一愣。
“白魄?”
凌厉渐去,望不见底的黑眸中浮上柔光,“你怎么来了?”
“哼!”白魄先是冷哼一声,才有些蛮横道:“怎么着?碍着你眼了。”
汪硕先伸手把闹别扭的人拉过来,自己往龙椅左侧后退了点,让人坐到身侧,又伸出双手把人面对面的圈住,缓出口气,没有掩饰眼中的欣喜,坦诚道:“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又看白魄穿着,体贴道:“过来多久了?是不是穿的少了些?”
“干你什么事?还不去那什么夫人那!”
汪硕眼中笑意变浓,再把人贴近自己些,也不接嘴,放在白魄双肩处的双手缓缓下落来到对方腰部,轻轻摩擦几下,附上他耳朵,喷洒着灼热的呼吸,含含糊糊道:“魄。。可不可以?”
白魄抬头看殿内几个太监一眼,又低头掩饰自己的红脸,垂下去的双手也开始拽对方圈住自己腰部的手,同时嘴上还坚决拒绝,“不行!”
“魄……”腰部的手越收越紧,男人语带哀求。
白魄头皮炸开,更是连连开始推对方不安分的手,那贴在耳朵上的唇也开始不安分的下移,底下伺候的几个太监和侍女却如同死人一般毫无表情,眼观眼鼻观鼻。
他挣扎的动作更激烈了些,男人的声音透着沙哑,“已经做过了不是吗,魄……算我求你,好不好。”
白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怎么还有这么没脸没皮求爱的,他都拒绝了不是吗。
这事情是求求就可以的吗。
汪硕现在的样子再可怜也不值得同情吧!!
“找你那什么夫人去,贵妃也好,妃子也可……”
“现在别提她们!”汪硕直接截断他的话,又再一用力,直接把他按倒在龙椅上,自己跟着倾覆下来,白魄仰着脸看他,汪硕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更分明了,忍耐,祈求,痛苦!
有了龙案遮挡,身上人的动作更放肆了。
白魄看制止不住,狠了心,“起来!否则我废了你!”
“魄……”汪硕吻他额头,又轻碰他鼻尖,低低道:“已经做过了,你知道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