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张擎恼道:“怎么办?拿什么擦?不擦你让我怎么回去?”秦书成献宝一样拿出一块干净布递给他。张擎气的打了他头一下,骂道:“混蛋!再不许来了!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有心情做这个,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秦书成抱住哄到:“我也没办法,圣上旨意要震慑屠城的,难道我不听?好了,等回去你好好歇歇就没事了。”秦书成看着张擎走回营帐才回帅帐去。
十日后,大军有惊无险地赶到了水寨,先行队伍早已开始组织分解大寨,重新组合,以备返航。
张擎回到船上,洪军师把孩子交给他就去忙了。张擎除了给军士和俘虏看病就是看看孩子,看看溪边竹也。海边岸上挤满了军士和俘虏财物,纷纷攘攘然而又井然有序。
在这个潮湿溽暑的季节,有许多俘虏不堪承受这样恶劣的条件死去。张擎看着每天被清理出的尸体,心里有些麻木,心想,我会遭到报应的吧?抱着小芳竹站在大船上远远看着人间的惨剧,忽然想起,还是别让孩子看到,就回去了,后来再看就不抱孩子出来。
俘虏们是最后上船的,只有这个国家的几个最高的王族和诸侯被带走,其余的就是一些姿色不错的女俘。其他的最后还是杀掉了,因为考虑到回程的艰险,怕军粮不够,所以要尽量保证自己军队的给养和安全,所以金银财宝和粮食带了不少,至于消耗粮食的人口,能不带就不带了。
七月二十八日,天气大晴,风平浪静,路帅看看准备好了,就下令起航。大船结成船岛,全部升起船帆,桨手亦精神抖擞喊着整齐号子,开始向着西方家园的方向进发。
因为是回程,所有天宇军士无不兴奋,除了严密看守俘虏的士兵们不敢懈怠,其他的有闲暇就在甲板上摔跤练武,或者高歌军乐。有会乐器的也吹奏一番,让那些俘虏的女子们歌舞一番取乐。
张擎从不参与这些,就是有人来拉他都借口看孩子不去。是的,得胜是高兴,但是张擎还是高兴不起来。明知道事情应该怎么做,还是郁闷不已。作为一个异世人,他想自己永远也无法完全融进这个世界中去。
秦书成自从回到大船,就把张擎搬进自己舱中,不许他单独行动,怕有人行刺。对于这个孩子,他并无亲近之感,毕竟是敌国的后代。张擎也不勉强他,只要他不赶走孩子,随他的便。
还有一点张擎很不高兴。秦书成自从去看过溪边竹也后就不许张擎再去看他。张擎很生气,问他为什么,秦书成不说就是不许去。张擎气得躲到洪军师的舱中。后来洪军师才说,文绿是怕你移情别恋啊,溪边长的可是英俊非凡。张擎立刻羞红了脸,走了。
八月十七日是张擎的生日,因为还在海上,张擎特意嘱咐秦书成不要声张,秦书成还是钓了一条大鱼作为礼物。张擎摸着那条到自己腰部以上的大鱼,惊奇万分。这天晚上,海上生明月,天色清明,波涛悠悠。秦书成把张擎抱在怀里吃豆腐。张擎拍着孩子哄他睡觉。秦书成要做,张擎认为在孩子面前做是伤天害理。所以两人又争执起来,最后,张擎同意他在后面悄悄做,不许出声。虽然不太满意,总比没有的好。秦书成就着微微照进来的月光,开始吃夜宵。
后来几日,秦书成才告诉张擎,这是洪军师定的计策,因为看到藤甲浸了油很容易起火,才想到要全歼岛国精锐。因为不可能征服,只好是屠戮一番震慑一番,让这个海岛不敢随便再侵入天宇大陆。但是一个个去打的话真是来回奔波不堪,时间上就来不及。劳军远征,最不宜拖时间,最好是速战速决、所以才选了一些城市全力攻打,打下来就全部屠城,并放出风去,要消灭全部诸侯。那些诸侯单独作战是势单力薄的,每处的精兵并不多。他们当然会想到集结在一起对抗,正好请君入瓮。灭掉这些精锐部队,岛上就再无人可以对抗天宇大军,再屠戮一番,就立刻撤出方为上策。
张擎叹道:“你们固然得计,世上多了多少冤魂啊。可是不杀他们,我们的百姓就要遭殃。还真是以杀止杀了。”秦书成笑道:“正是如此。”
第二日,程途已经过半,所有人都很兴奋。只是这日天气不太好,气闷的很,怕是有大风暴。路帅久在海疆,颇识天气。立刻命令下帆,所有战船用锁链锁在机关上结成一个大岛,人都下到舱中,闭好舱口。
张擎以为在海湾那次已经是最大的风暴了,没想到这次大的多。在舱中听着外面的响动,似乎是大海在怒吼一样,就算这样大的船岛,还是颠簸不止。上次听着像汽笛的声音,现在听着像连声的战鼓。舱中闷热,汗如雨下。孩子不停地哭着,所有的人都在听天由命。但是路帅说这次造的战船十分结实,只要连在一起不倾覆应该就没事。不知道,只能等风暴停了才知道或者出事后才知道。张擎十分平静,因为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心出征的,这样能坚持到回程,自己已是赚了,管他如何,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只是苦了这个孩子。
60
60、女杀 。。。
60
足足一天一夜,风暴才停下来。众人钻出舱口,只见碧空如洗,风微浪静,成群的白鸥在甲板上停驻。大兵们憋了一天一夜,早就热闷不堪,纷纷跑到甲板上乘凉。有些还把衣服扒下来挥来挥去,大叫凉快。
张擎抱着芳竹爬上甲板,红日高悬,金光万道,空气清新得让人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心情爽快多了。芳竹对着白鸟依依呀呀叫个不停。张擎也高兴地抱着他在甲板上追逐鸟儿,那些海鸟见人追来都纷纷飞起,见人走了就又飞回来。张擎和小芳竹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很多士兵也过来凑趣。有时那些士兵用小船钓了鱼来就丢给鸟儿,海鸟纷纷争抢小鱼,场面十分壮观。也算是枯燥的海上航行中一点娱乐吧。
各军正在查验大船有无伤损。秦书成也不见了。
看见秦书成不在,张擎把孩子交给洪秋抱,连忙去另一大船上去找溪边。溪边并没和那些高贵的俘虏锁在一起,还是在那个小舱里。他的腿几乎好了,已经能扶墙走几步了,张擎不放心,还是抽空就给他看看,清洗包扎一下,换一下衣服,偷的秦书成的衣服。溪边还是沉默寡言,但是他真的好像是认张擎为主人了,只要是张擎的话他都言听计从。士兵们现在也并不完全限制他的行动,只给他戴上铁链,就让他帮着做工,但是他经常是怠工不做,士兵们又打不过他,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因为张擎经常来看他,嘱咐士兵们好好对待的。但是只要是张擎一句话,溪边不管多么难做的事情都去做。士兵们摸到了窍门,后来需要溪边做事的时候就事先找张擎。张擎看看只要溪边能承受的,就让溪边去做。士兵们轻松不少。
张擎看完溪边,后来又有人找他看病,就没回主舰,一直到天色黑下来才回去。
晚上,潮湿的海风吹的人全身都是湿冷的,但是还不停地冒汗,真是奇妙而难熬的感觉,明明有点冷,但又汗津津的。张擎背着药箱走回舱里,一开门,就觉得一股陌生的香香的味道,连忙点了蜡烛,一看,有一个女人跪在床边,宽袍大袖,颜色艳丽,发髻高挽,低着头,只能看见白皙的脖颈。
张擎感到奇怪,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女人低头答道:“奴婢来,伺候,将军。”语调僵硬,原来是女俘。
张擎疑惑道:“谁派你来的?这里不用你,你走吧。”
女俘还是僵硬地回道:“将军不发话,奴婢不敢走。”
张擎生气了:“我的话就是将军的话!你走不走?”
女俘抬起头,一张很艳丽的脸,冷笑道:“你,凭什么,要我走?你,不过是,将军的男宠!”
张擎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就想转身就走,让她伺候她的将军去吧!忽然想到,不对,这里都知道自己和秦书成的关系,路帅和洪军师不可能派她来,其他将领更不可能管这件事。不对,一定有事!张擎回身,摘下壁上的柳叶剑,刷地按到女人脖颈上,冷冷道:“说,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女人看瞒不过,迅速站起身,竟然比张擎不矮,但是穿着木屐就比张擎要高一点,看着很健壮。张擎正要用剑把她压下去,就见她右手一抬,张擎就觉手一麻,剑差点脱手,立即翻转剑尖刺了过去。幸亏张擎一直没有懈怠地练剑法,这套柔身剑法的高明之处在于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让人看上去眼花缭乱。女杀手没有见过这样复杂花样的剑法,抽出一把短刀接架。舱小施展不开,当然是张擎的长剑沾光。但是毕竟张擎的武艺有限,几招过后,剑已脱手。
见势不好,张擎一扭身,赶忙向外跑。那女杀手好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要刺杀秦书成,哪里容得张擎逃跑出去报信?电光石火间,张擎的右脚被抓住。张擎狠命一踹,正蹬在哪女人胸口,杀手手捂胸口楞了一霎,张擎使起轻功,连滚带爬向舱外跑去。刚到舱口就和秦书成撞了个正着。张擎正要开口,杀手就扑了上来,越过张擎就要刺杀秦书成,眼看雪亮短刀已到近前,张擎一把抱住秦书成,就听见钢刀入肉的声音,鲜血霎时溅出。
秦书成刚进舱,见此惊得差点心都跳出来,亏他久经沙场,立即左手扶住张擎,右手闪电一样掐住那女人脖颈,只听咯吱一声,女人眼睛突出,头一歪,秦书成松手,尸体倒地。顾不上细究,秦书成抱起张擎查看伤口。见短刀插在后背,入肉甚深,张擎硬挺着还睁着眼。
秦书成抱起他就跳出舱外去找军医。甲板上的军士们纷纷来看,才知有人刺杀将军,结果刺中张大夫。连忙到拘押女俘的舱里去看,只见舱口正乱着,原来守卫的几个小兵都被她点了穴动弹不得,因为如果把守卫杀掉怕引起大的动静,估计她如果找到引火之物肯定会想办法把船队烧掉!
路帅得到消息赶来,秦书成顾不上解释,连忙交给军医。老医生一看血已把张擎上身衣服染透,也急了。张擎俯卧,老军医剪开他衣袍,见短刀插在背上,幸运的是并未刺中主要筋脉和骨头。但是要把刀拔出来的话就会让血流个不停。商量了一会,决定还是拔。老军医拿了些药粉洒在张擎伤口周围,秦书成轻轻给他点了睡穴,这才用力向外拔刀。
深深一个伤口,足有三寸深。刀拔下来,上了止血的药粉,包扎好,秦书成才出了一口气。现在还不能动弹,只能先让他在这里。直到深夜,张擎才醒。秦书成一直守在床边,至于刺客的事情,自然有路帅处理,自己倒不用去分心。这个舱就暂时腾出让张擎住。秦书成也住在这里,每日换药擦洗甚至净手之事也不假他人之手。十日后,张擎能站起来了,才搬回秦书成的大舱去。可以慢慢在舱里走动,有时也能上来透透气,看看海景和海鸟。大海还是一望无际,除了这些大船,周围全都是碧蓝的海水,长期在海上漂流,不知何日能脚踏陆地,真是快把人憋疯了。
想起有些日子没见到溪边了,就派人去给溪边送点东西,秦书成很不情愿,但是也不敢违拗他。
芳竹每天哭闹,洪秋只好把他抱过来,张擎虽不能抱他,但是可以逗着他玩,秦书成看张擎高兴,也在旁凑趣逗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张擎看秦书成不再反感小芳竹,就鼓励他抱抱孩子,秦书成虽然感到别扭,还是抱起来逗了逗,芳竹已经能简单地说一两个字,模模糊糊能叫爹爹,只不过老是叫成弟弟。大家都笑。芳竹长了两颗下牙了,已经不用再喝奶,每天就给他做些米粥和小菜,他也吃的津津有味的。就是太调皮了,还不会走路,但是爬的飞快,能扶着墙壁站立,但是要向前走的话就又爬在地上了。张擎看着孩子一天天成长,心里的滋味很复杂。
路帅来串门,张擎才知道那女杀手是一诸侯身边的女侍卫,身兼暖床和保卫两职,甚是忠心,见主上被俘,自己本有机会逃跑但还是跟主人上了船,伺机救出主人。谁知那诸侯前几日一病死了,这女杀手才绝了希望,抱着必死之心来刺杀天宇军主帅,想临死拉个高级垫背的。审问了那些女俘得知真相后,路昱风还是下令把所有女俘都杀了,因为不能再留下隐患此时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大军的安全第一。至于那些王公贵族们,监管的就更严密了,每日四班,三千人轮流看守,谁想有一点动静被看在眼里。从那日起,再没有异动了。现在只剩溪边一个是唯一平民的俘虏,现在士兵们也不敢再放溪边出去了,怕万一出事自己承担不起责任。只把他锁在舱里。但是有什么重活就只能自己去做了,有点不上算的感觉。
九月初三日下午,天气很晴朗,张擎在舱里吃饭,秦书成一勺勺喂他。忽然听见外面甲板上一阵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