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为魏兵入侵我国边部小城而发愁,所以就找些书来看看,希望能帮上你些。”
(10鲜币)难、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萧衍的表情喜忧参半,深情款款的望著眼前的儒雅男子,微微的牵动嘴角,想笑,可最终凝结在嘴角的,确实一道心酸苦涩的弧度。
他蹙眉叹息,“以後别再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了,又不需要你上战场指挥军队,你只要给我好好的呆在宫里,就算是帮我了。”他说著揉了揉眉心,剑眉突然一挑,又问,“对了,冉儿……这几天怎麽样了?”
宝融垂著眼睑,看著石案上的兵书,虽然萧衍方才说话的口气含著淡淡的斥责,但他知道这是因为萧衍担心自己,怕自己心太累,想到这儿,他心底涌上一丝甜蜜。可当听他一提到冉儿的名字时,脸色便立即晦暗下来。
萧衍转身在石凳上坐下,好像困极的样子,低声道:“看你这付表情,果然冉儿还是在记恨我。刚才,我途经太子殿的时候,本想进去瞧瞧,可刚走到门口,便见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大大的高喊皇上驾到,那扯著嗓子大喊的音量,一听就知道是在给里面的主子通报,呵呵──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劈里啪啦的响声──”
“他摔东西了?”宝融急著问,“那、那你进去了没有?”
萧衍没有作答,只是无奈的苦笑了两声。
宝融也看出了萧衍此刻的倦意,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劝他先回寝宫歇息一下,然後叫
张公公去吩咐送些糕点过来,可他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摆了摆手说没胃口。
宝融心里顿时想到了他那满身的红疹,马上就询问他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可萧衍却笑著冲他说只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便没事了。之後,他扶著萧衍上了床,而昨日替他问诊的太医也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粘稠液体,萧衍一看就皱紧了眉头。
宝融只是一眼,便看出了萧衍的心思。他接过太医手中的药碗并遣他下去,然後才坐到床边,舀了一勺药液吹了吹,才送到萧衍唇边,“药不烫,喝吧!”
萧衍很是抵触的向後缩了缩脑袋,“我又没什麽病,喝这种玩意做什麽,快点拿下去倒了,熏得满屋子都是一股臭气,难闻死了。”
“什麽难闻?”宝融又将盛了药的汤匙向萧衍嘴边伸进了几分,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固执道:“怎麽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良药苦口吗?快点张开嘴把药喝了。”
“融儿,我今天真的累的慌,就先睡了──”萧衍逃也似的钻进了锦被中。
宝融气急,他担心萧衍的身子,可萧衍却偏偏不懂得爱惜自己,平常有个什麽小痛小病的,他都是硬挺著也不吃药。可这一次,宝融觉得这红疹来的太突然了,这会不会是某种预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怕怕的。
不行!这药说什麽都得让他喝了。他心一横,就把汤匙塞进了自己口中,没想到药一入口,一股恶心的感觉就从胃部急窜至喉咙,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拿著汤匙的手也不由得捂上了嘴。
“宝融──”听到异样的动静,萧衍惊讶咋的翻身坐起,硬抢过他手中的碗就摔在了地上,心疼的斥道:“你这是在做什麽,都告诉你这药很难喝了,你还──快点吐出来。”
宝融蹙著眉头,连眼角都被令人反胃的汤药逼出了眼泪,可就是不肯吐出药汁。
“快点吐出来,别硬撑!”
“唔──”宝融使劲的摇著脑袋,然後闭著眼睛,很艰难的将药汁吞进了肚子里。粘稠的药汁划过喉咙,顺著食道留入胃中,火辣辣的,就好像有今天把刀一齐刺入皮肉中似地,痛的他不由的弯起腰。
“宝融──”萧衍慌了,扶著他的双臂让他平躺在自己身边,用袖口将他残留在嘴角的药汁擦了擦,然後才看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艰涩的裂唇笑道:“其实,这药并没有你想象的那麽难喝。”
“你──真是傻!”萧衍幽邃的目光中充满了疼怜,“又没什麽病,喝那种东西做什麽,是在和我赌气吗?”
“没有──”宝融吞咽了一口唾液,“我只是在想,喂你喝──”
“喂、喂我?”萧衍瞪著两只大眼睛,看著宝融傻乎乎的乖巧样儿,忽然扑哧一声低笑出声,伸手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道:“以後别再作这种傻事儿了。我喝药便是了。”
“真的?”宝融眼睛立即翻出一阵精光,就连一直在胃里翻滚的热浪都感觉不到了。
“真的──”
萧衍确实兑现了承诺。第二日,当太医又呈上汤药时,萧衍痛快的一口气将其灌进了肚子里,宝融从旁看著,心想著自己果然没有白喝?虽然现在肚子里还是有些绞痛,不过值得。
没错,只要萧衍平安无事,就算是要他死,他也无怨。
看著他喝过药,宝融便退出了寝宫,顺道儿到太子殿看望了一下季冉。
宝融前脚刚跨进太子殿,便见季冉正和唤儿逗弄著一只关在笼中的下麻雀玩。
听到动静,季冉抬起头来,当看到来人是宝融时,他的眸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则是伪装极差的怨恨。
那个唤儿倒是很有眼色,一见宝融来了,便冲季冉恭敬地行礼退下了,季冉一时也没了主意到底是让唤儿留下还是离开!老实说,他有些时日没见过宝融了,心里著实想的慌,连睡觉做梦都念叨著他的名字,当然他自己不可能知道这些,这些全都是唤儿讲给他听的。如今,他朝思暮想的人终於来了,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闹别扭,可要让他开口把人赶走,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绝不会干。
宝融望著嘟囔著一张嘴的季冉,刚准备开口,便觉得身旁好像突然刮起一阵寒气逼人的冷风,扭头之际,便见唤儿正与自己擦肩而过,四目相触的那一瞬间,宝融清楚地看到,唤儿的瞳孔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种血红色。
难、难道是自己的眼花了?
(11鲜币)是不是父皇他又对你?
说来,这个名叫唤儿的宫女也是奇怪,刚进宫不到半个月,就和季冉打成了一团,平常无事可做是,唤儿就会陪在她身边,玩弄玩弄花草,拨拉拨拉古筝什麽的,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只是这回,她从太子殿离开後,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朝璎珞所居的华春阁快步走去。
途中,她还十分紧张的左顾右盼,就好像做了亏心事般,生怕自己被跟踪。
七拐八绕了好一阵,她才来到了华春阁。
门口的守卫恰是璎珞随身带来的侍从,只是唤儿走进时欲无人阻拦,反倒是好像彼此间认识般互相点了点头。
唤儿踏进院子时,璎珞正在树下悠闲地喝著茶。
他一袭淡紫色的长衫,头发简单的绾了个流云髻,而他的身体两侧,则站著两名身著浅绿色短衫的男侍,他们一人端著酒壶,一人托著一盘精致的水果,恭敬地颔首等待著指令。
“李唤拜见世子。”
这唤儿本是女子,可现在的嗓音却是粗哑的像个成年男子。他双膝跪地,向璎珞跪首行礼。
“起来吧!”璎珞扬手,示意身後的侍从退下,见他们离开後,方才起身来到唤儿身边,伸手将他扶起。
“世子,那个──”李唤刚要开口说什麽,便听到璎珞低声嘘了一声,道:“有什麽事回屋里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李唤点了点头,随在璎珞身後进了屋。
甫一进屋,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醉人的香气。璎珞左拐,掀起幔帘钻进了里厢,走至一张铺著软垫的长椅前坐定,声音平缓道:“事情办的怎麽样了?”
李唤进屋之後,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从婀娜碎步瞬间变成了箭步流星,他走到长椅旁立定,答道,“回世子,事情本来是很顺利的,只是半途中发生了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所以──”
“哦──”璎珞虽是疑问的口气,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惊诧之意,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李唤立即心领神会的走过去,倒了杯茶後端至璎珞身前,才听他继续开口,“说来听听,这计划之外的事情。”
“是,世子。世子应该知道,这个南梁皇帝起了一身红疹的事情。”
璎珞浅酌著茶水,慢慢的点了点头。
“那夜,那个太子少傅薛宝融进了皇帝的寝宫,似乎是发现了这些异状,所以硬是叫来了太医替他诊治,结果太医开了药方,并亲自为皇上熬药。李唤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所以昨夜便偷偷地在那碗汤药中又下了同上次一样的蛊毒,可是据眼线回报,那皇帝根本就没喝那药,还大手一挥将汤药掀翻在地。”
“掀翻了?”璎珞眉角微挑,目光若有所思的盯著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碎末。
“不过,老天有眼,那汤药居然阴差阳错般的让那个薛宝融喝下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便会痛的生不如死了吧!”
“呵呵──”璎珞爽朗的尖笑了几声,“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喝了就喝了吧!萧衍那里不急,反正他已经中了我的西凉的秘咒,除非我亲自为他解咒,否则就算是他死了,那具躯壳我还是能够据为已有。”
“世子,李唤已经打听过了,过两天,就是彩灯节了,这宫中也会到处挂满灯笼庆祝,而且好像还听说要皇上要宴请群臣,还特地请了建康城最有名的戏班子进宫表演,所以李唤认为,这是给萧衍下蛊的绝佳机会。”
“看来──你已经想好对策了?”璎珞将茶盏递给了李唤,缓缓地起身,朝墙边的床榻走去。
“是。”李唤紧跟在他身後,边走边说,“李唤进宫的时日虽不长,但却与太子混熟了关系,而且,因为上次的事情,太子似乎还对皇帝耿耿於怀,恨得不得了,所以李唤认为,可以利用太子给皇帝下蛊毒。”
璎珞盯著自床梁下垂下的帷幔,嘴角挤出了一道阴森的冷笑,“真不愧是我西凉国第一刺客,竟然能想出这种一石二鸟好计谋。好,这件事你全权做主,以後不必再向我汇报了。我要的──只是结果,至於过程怎样,你自己看著办吧!”
“是──”李唤应道:“若世子无其他事,那李唤就先下去了。”
“下去吧──”璎珞轻声开口,可眼中却泛出了一丝奇异的目光,“等等──”
“世子还有事吩咐?”李唤立即止步转身。
“觉得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怎样?你猜如果阿鸿看了会不会喜欢?”璎珞说道这儿,脸上的冷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道甜蜜的笑纹。
“世子,李唤不敢揣度圣意!”
“怕什麽,反正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你的眼光独特,快说说看,这衣裳衬不衬我?”
“这个──”李唤终於抬起了脑袋,盯著那件绣著碎花瓣的淡紫色长袍从头至尾的扫了一遍,道:“衣裳做工精致,色泽淡雅,却处处透著一股尊贵不俗,正是皇上喜欢的风格。”
“真的吗?”璎珞竟像个孩子般兴奋的跳了起来。
“是的,世子,李唤所言,字字发自肺腑。”
一连串的笑声,充盈著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但这阵欢乐并没有持续多久,璎珞很快便敛起了笑容,嘴角也旋即勾起一抹噙著恨意的笑容,“明天,找个人把这华春阁好好拾掇一下,明个晚上,我要请这南梁的皇帝来坐坐,顺便──好好地叙叙旧。”
现在说说宝融,自从方才唤儿走後,他便走到了季冉身後,说了好一番嘘寒问暖的话,可是季冉却一直不答,一直背对著他。
直到方才宝融呼痛,他才猛地转过身,大声喊道:“融哥哥,你怎麽了?”
只是片刻,宝融的额上手心已经布满了汗珠。他急促的呼了几口气,还後才抬头,硬是挤出一道笑容,安慰道:“没事,可能是刚才走的太急了。”
“什麽没事,你看你的脸都白了。是、是不是──”季冉脸刷的红了下来,支支吾吾道:
“我父皇又对你做、做了那种事?”
现在倒是宝融不好意思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慢慢的直起身子,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是刚才走的太急有些累了,你别瞎想!”
(10鲜币)相识、相知、相爱、相守
“融哥哥──”季冉重重的喊了一声,赶忙扶著宝融进了屋在床上坐下,还像个大夫似地伸手便摸上了他的额头,停留了片刻,然後一脸莫名的喃喃,“头不烫呀!”
“我都说了没事了──”宝融握上他的手,目光宠溺的望著他,柔软的语气中带著淡淡的训斥,“倒是你,都过了这麽久了,怎麽还和你父皇闹别扭。你知不知道,你父皇表面看上去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背地里,他比谁都要痛苦,毕竟,他是你的父亲,骨肉相连,这都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冉儿──”
冉儿忽然转身,背对著宝融,发泄般的大喊,“父皇?父亲?如果他真是我父亲,就不会把我关进那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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