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我遗憾不已,再次看向擂台处,人群已经散去。那位青年和那位蒙面姑娘不在了,梅九也不见了人影。
我探头看了看,天阙先生开口道:“想去看看?”
我眼睛一亮,急忙道:“先生,你隐身术高妙,我们悄悄进去看看吧。”
眨眼转换地方这种本事,不由让我联想到只有小说中听说过的瞬移之术。虽然对天阙先生这种本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我依然感叹不已。
感叹完天阙先生的本事,我再次想要感叹了,这农家的屋子看起来果然就是和一般人家不一样。到处充满了古旧的味道。事实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标识性东西,但是身处其中就自然而然感觉到好像是去到了更古远的地方。一石一柱,一花一草都显得具有时代感。院子里的走动的人都像是更古老朝代的人。
我只能感叹果然是神农氏的后人,传承得可真彻底。
隐隐听到东边厢房里传出说话的声音。我拉拉天阙先生,走了过去。窗子微微是全开的,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人,而且就是出现在擂台主台上的那两位。女子已经取下了面纱,侧面完美。我几乎想大赞:真美!再看到正面,我只能说人间绝色。比伊凤诗、朦月还美。
我扯扯天阙先生的袖子:“先生,你看她是不是算天下第一美人?”
天阙先生神情微妙地变了变,似乎正要回答。这时屋里那位青年男子警惕地转头看了过来:“谁?”
我吓了一跳,下意思挡住脸,捂住嘴。天阙先生拉过我移到了远一些的地方。屋子里,那位美人开口了:“哥,怎么了?”声音十分好听,既不是黄莺出谷,也不是泉水叮咚,而是
青年:“没什么,刚才仿佛听到有人说话。”
女子道:“是吗,我没见,大哥是不是听错了。”
“大概吧。”青年语带疑惑道,随即继续之前的话题,“妹妹,那段公子文盛武高,你为何不想嫁给他?”
“唉,哥哥,我知道段公子很好,但是妹妹我已经心有所属。”
“妹妹心有所属了?何时的事?”青年显然相当惊讶。
女子一扭头,语气瞬间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哥哥就别多问了,妹妹自有考虑。”
“对方是什么人?”
“妹妹不知。”
“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妹妹你一向眼高,想来看上的人定然非凡。”
“那当然。”女子骄傲的声音。
“那找个时间领回来看看吧。”
“这……”女子犹豫道,“哥哥,妹妹不知道如何找到他。”
“你是如何认识的?”
女子有些吞吐道:“前几日在玉堂春外见过一面。”
“你又偷偷溜出去了。”
“哥哥,我易容后才出去的。”
“好了,此事就算了。你把人画下来,我派人给你找找。”
“谢谢哥。”
……
我盯着天空看,没想到这农氏的美人已经心有所属了。不知道这样的美人看上了什么样的人?
“先生,我们走吧。”
“先看看是谁。”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天阙先生的意思是看看那位美人的心上人。说得也是,都来了,就看看再走吧。
那青年明锐得很,这次我再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了。只轻轻跟在天阙先生后面。我伸着脖子看向那画像,耳边就听到青年小声疑惑道:“什么香味?”
“哥哥,你说什么?”
我顿时紧张,伫在那里不敢动,天阙抬手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我才放松下来。
“奇怪,又没了。”
“哥哥,什么没了?”
“没什么。画好了。”
“嗯,画好了。”那张画传到了青年手中,他打开画,我赶紧转到他身后,眼睛一落到画上,我就惊讶了。这人画得惟妙惟肖,赫然就是曲问兮。
原来农美人的心上人居然是那个不解风情的老头儿。
青年看画的眼忽然偏头往后看来,我们瞬间四目相对,我差点就以为他看到我了,不过,随后他就移开了视线,眼神再次落到画上。
农美人:“哥哥,怎么样?”
青年顿了几秒,再女子追问了一次后回道:“不错。”
***
出了农家的院子,我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对天阙先生道:“先生,我们回去吧。”
“累吗?”
我摇摇头:“不是很累,我们慢慢走回去好了。”
天阙先生点头,我们向来时一样,溜溜达达地穿行在人群中。而街上到处都在谈论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农氏小姐选夫婿的事。有对农氏家族表示好奇的,有好奇农家姑娘长什么样的,有猜测谁会被农小姐挑中成为夫婿的,梅九自然成了热门人选。不过,可惜的是人家农小姐看上了剑门门主曲问兮。如此看来,那个家伙还真是招女孩子喜欢呢。不知道这一次,那家伙会不会解风情一回,若不然又一个妙龄女子要被耽误终身了。
街上行人如织,我随眼一瞟竟然看到了柳寓封。距离不远却也不近,但是我清楚地感受到了柳寓封的眼神复杂地变了变,最后依然透着看似平静的纠结情绪。我几乎瞬间就想到,他大概是仇视我的,因为柳夫人之死,但是我们曾是兄弟,现在依然是,多年前的感情绝不是假的,除了柳玉卿,她不大爱往我跟前凑,柳寓封和柳寓澜都喜欢粘着我。而那时候的柳夫人为了在柳重域面前树立贤妻良母的形象,从来没有阻止寓封和寓澜跟我混在一起。
我的感慨也只是一瞬间,再回神,我已经明白不仅柳夫人对我恨之入骨,而我早已厌恶她这个人。
从柳寓封面前路过的时候,我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走出很远后,我开始思考柳寓封还在这里,那么柳寓澜,皇帝齐政是不是都还在平云城?殷苍流已离开,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住所,门口站着一个人——空渊。
他来干什么?我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天阙先生,悠远的眼神投来安抚的神色,我的心情顿时放松。
空渊金色眸子在余晖下发出灼人的光芒,他缓缓步下台阶,走到我们面前,开口道:“听说你需要玄冰草、九阴水、紫玉花还有神医鼎。”
我皱眉:“你怎么会知道?”
“我想知道当然就能知道。”空渊语气理所当然。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空渊佛一样神圣的脸上忽然露出极淡的忧伤:“金儿,本座就那么令你讨厌?”
金儿?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冷着语气道:“我不叫金儿。”
空渊眼里露出一点笑意来:“你忘了在教里你说你姓金名鱼。”
“……”
“既然你不愿意与我一同去万佛教,那我来找你。”依然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盯着他看了看,这人到底凭什么一副他来我就应该接受他的样子。我烦躁得想抓头发,天阙先生忽然握住我的手,我转头看向他,那一直悠然远离尘世喧嚣的眸子看过来,心里的烦乱立刻就静了。
我再次转头看向空渊,他表情已经变了,整个人透出股阴郁的气息。我愣了愣,奇怪地看着他,他倏然又淡笑如佛起来。真的很应那句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话。
我看着他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金儿,我已经说了,我来就是找你。”顿了顿,他又道,“以后自然都会在你身边。”
“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看我一眼,然后看向了空渊,我本希望他能说些什么让空渊离开,没想到他却说:“西厢有空房,教主可随意入住。”
我愕然地看向天阙先生,他捏了捏我的手,眸子定定地看着我,仿佛在说:相信我。我不自觉就点了下头。
就这样,空渊住进了来。他每日里笑脸相迎,比起以往一副佛般神圣的样子来,倒是亲切不少,多次以后我也不好再摆脸色。
没过几日,我终于明白了天阙先生为什么要留下空渊。
梅九曾说我身上的蛊毒最好是与金木水火土属性的男子结合。当时我以为那个最好比一般的交。合好不了多少。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成必须那样做了。
梅九没有成为农姑娘的夫婿,回来的时候还对我解释了一番去参加招亲比赛的原因,果然是为了神医鼎。而且他早就知道那位农姑娘有了心上人曲问兮。
梅九解释的时候模样十分紧张,生怕我不信。到最后我噗嗤一声笑了他才算轻松了。其实我很想对他说我何德何能让他这么跟着我。
现在,我身边围着这么几个人,我都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状况了。柳重域,他又是怎么想的,这样都可以忍受吗?如果不是总能感受到他眼里的炽热的情,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
这样混乱的生活,另我思绪一度混乱。若不是天阙先生开导,我看自己该得上心里疾病了。
每天除了吃喝就是与人缠绵床榻,总不是个事儿,再这样下去,天阙先生开导也没用了。于是我多了一件打发时间的事,那就是写话本。万事开头难,果然如此,以往总是写了几行就扔了,现在静下心来,没写多久,我就文思泉涌起来。
我决定在写完之前是绝对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看的。所以我都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梅九就抱怨说早知道就不提醒我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了。
、第99章 梅九受伤,挖我的眼
一日;我正挥笔写到话本重要的地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响动,我顿住笔头,愣了几秒,然后起身打开门,只见梅九靠在一丛茶花边;整个人像要死了似的。我的笔啪一声掉地上了。快步走到梅九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阿九,你怎么了?”
梅九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我松了口气:“阿九;发生什么事了?”
“瑾瑜;没事。”梅九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才一动,整个人就往下倒。
我吓了一跳,扶着他上下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伤口。看来多半是受了内伤。而内伤比外伤更严重。
“金儿。”空渊从西厢那边走了过来。
我吃力地扶着梅九,最近好像越来越体虚乏力了,竟然连扶个人都有点困难。我看向空渊:“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我话未落,身上一松,空渊已经把梅九扶了过去。
“你把阿九扶到房里去,我去打水来。”说着,我转身就向厨房跑去。梅九全身是汗,须得用热水敷一敷才是。
我端着水走进梅九房里,便看见空渊正坐在梅九身后为他疗伤。我顿了下,轻轻放下盆子,站着看了眼一阵后,我走了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
梅九已经三天不见人影了,忽然重伤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而天阙先生前日去寻紫玉花去了。柳重域昨日也出门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梅九冷不丁地回来就出事了。不知道天阙先生和柳重域现在怎么样。
就在我出神之际一只纸鹤飞到我面前停下了。难道是天阙先生来信息了,我欣喜地接住纸鹤。立刻,纸鹤在我手中变成了一张纸,然而,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我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上面说柳重被困无极崖。无极崖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上面也没说让我去无极崖,而是让我去城外西郊,去干什么也没说。只说我若不去,柳重域将会有生命危险。
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都必须去。我转头看了一眼房间门,然后扭头回到书房写了张字条。我带上竹笛,拿了一瓶梅九配置的降火丸。
西郊离主城有点远,若是以普通人的脚程走去要起码要一天,而我现在内力流失,轻功无法施展,脚程回到了普通人的水平,于是我雇了辆马车。
马车缓缓向西郊行去。我摸了摩袖中的笛子,心下稍安。我开始思考,以柳重域的实力,天下间能和他匹敌的人极少。当然身边那几位都不算。天阙先生不用说,深不可测。空渊与柳重域曾多次对峙,不曾分出胜负来。梅九差不多也比柳重域逊色不了多少。但不管怎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日梅九都受伤了,柳重域若真是遇到什么也不稀奇。毕竟天下之大,厉害的人肯定不止我认识的那么几个。
但愿,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才出城没多久,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我正要打开帘子看,大脑一晕,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触目所及是一片阴暗,手脚被铁链束缚。看来被骗了,不过这也说明柳重域根本没事。放下柳重域的事情,我开始思考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不等我想这些,右侧处的门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子带着面纱,男子赫然就是随缘。看来那道闪电还真没把他劈死。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见我久不说话,随缘挑挑眉,笑容满面地看着我,开口道:“柳公子,好久不见了。”
我希望永远不要你这种人见面。
随缘的笑容看起来相当和煦,但是我看着始终有种别扭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当时面对柳夫人有点像。就是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毫无破绽,但是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的虚伪。当时在面对柳夫人时,我还不清楚自己感觉是否正确,那么在经过了对柳夫人感觉的验证后,那我现在的感受定然是真的。随缘不怀好意,或者心怀叵测,当然即使没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