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宫的那个琉绾,不要说笑了。教主说一不二,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露草,我也奉劝你,不要以为教主宠了几个男人就真的会爱上男人,那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教主。”露草脸上现出怒容。
那位叫秀云的姑娘一脸笃定。
绒花忽然道:“无论教主怎样,那都不是我等可以随便议论的,教主自有决断。”
秀云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道:“教主是一定会娶琉绾姑娘的,你们强辩又有何用,到时候自有分晓。”
“你这么希望教主娶琉绾,对你有何好处?”露草一副怀疑的模样。
秀云反驳:“我只是觉得琉绾姑娘与教主相配,何来对我自己有好处一说。”
“是吗,但愿你确实只是这么想的。”
“我不与你们争辩。不久后你们就知道了。”丢下这么一句,秀云自信傲然地走了。
露草气愤难平道:“公子,你看她那什么态度。”
“露草,她说的挺有道理。”我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做你们教主的男宠。”
两人愕然地看着我。
我转身进了院子。
***
天色已晚,用过膳后,遣退露草和绒花。
我在院子里焦急得直转圈。
直到天色全黑了,等了许久,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无法,我只好回屋。
刚一躺下,一个黑色的人头冒了出来。
我唬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由又是一愣。
“大哥。”
我回神,讶然道:“柳寓澜?”
“大哥,是我。”
“你怎么混进来的。”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他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我:“那日,大哥进宫后没有回来。弟弟还以为大哥在宫里。不想大哥竟失踪了。弟弟找遍了京城,不见大哥踪影。近日听说万佛教主新得了一位冠世绝伦的美人。弟弟猜那人或许是大哥。果然如此。”
“外界传闻我成了万佛教主的男宠?”
“大哥放心。别人只知道是个美人,却不知道其人姓谁名何。”
我提起的心略微放下。继续追问:“你还没说你怎么混进来的。”
柳寓澜不自在地顿了顿,语气淡漠道:“说来倒要感谢哥哥那位姓梅或者是姓段的朋友。”
我眨眨眼,疑惑。
“他救了被碧玉山庄庄主重伤的万佛教左使,借着救人的名头,我们方进了来。”
我点了点头,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柳寓澜蹙眉不答。
我疑惑道:“怎么了?”
柳寓澜又猛然点头道:“好,我们立刻就走。”
我顿了顿,犹疑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大哥不必担心,弟弟自会护着大哥安全离开。”
我看柳寓澜坚定的眼神,思绪复杂。想了想,暗自决定忘了那次的不愉快,还是拿他当亲弟弟。其实小时候的他很可爱呢。我枯燥的生活因他倒也添了不少趣味。
第29章 弟弟很好 。。。
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平常一副翩翩读书人气质的柳寓澜于武道方面确实是比我想象中要高深的。飞檐走壁;悄然无声。
我们穿过彩云居,又过了几处重要的建筑;眼看就要混出大门了;一个黑衣人忽然就拦在了前面。
我定睛一看,是白天见到过的那个黑衣紫腰带男。他拔剑拦在前面,冷着一张脸,眼神寒冷。很符合他的名字――寒冷。
万佛教左右二使分别名火云、寒冷。两人倒是真的人如其名;一热一冷。
他盯着我道:“金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我看了一眼柳寓澜;他拿着折扇,站到我前面,面色镇定。我略微放心,看向对面的寒右使:“自然是要离开万佛教。”
“没有教主的允许,金公子还是留下的好。”
这句话充分表达了什么叫强权就是真理。
我朝天翻了一个白眼,道:“没有征求我的意愿,贵教强行拘我在此,好生没道理。”
我话未落,柳寓澜和寒冷就交上了手。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一剑一扇,你来我往,翻腾交互,发出剑扇碰撞的刺耳声。
我盯着飘忽来去的两人,看得眼花缭乱。两人久战,胜负难分。我紧紧盯着两人的战况,丝毫不敢分神。
忽然,正在和寒冷交手的柳寓澜转身向我扑来,而寒冷的剑划过他的肩背,他居然不回挡。下一瞬,他紧紧抱着我,气息不稳地说了句:“小心。”
一根银针赫然插在他的扇面上。针身泛黑,有剧毒。我呆了呆,来不及后怕,摸向他的背,满手的血。我赶紧掏出一块帕子,按在他的伤口处。抬头看向对面站着的寒右使,他手中的剑寒光闪闪。
听露草说他的剑是名剑。名曰:寒潭。乃是万佛教百年前的某个铸剑奇才所锻造。剑本无毒,但若被此剑所伤,势必有寒气入侵肺腑。
我摸了摸柳寓澜的额头:“你有没有感觉到寒气逼入肺腑?”
柳寓澜居然咧嘴一笑,傻气兮兮地说道:“大哥,你好久没有关心过我了。”
我心里一堵,半晌道:“不是你自己不理我的吗?”
“我不理大哥,大哥就不能主动理我吗?”
“你大哥我什么时候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过。”
“呵呵,说得也是。连父亲你都敢忤逆。”
“我什么时候忤逆他了?”
“哥哥不记得了。一不顺心,就对父亲爱答不理的。呵呵,不过那时候的哥哥真的很可爱呢。”
“可爱你个头,这是弟弟应该对哥哥说的话吗,不像样。”
“哥,我有点冷。”
我抱紧他,柔声说:“你先忍忍。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他下巴磕在我肩上,身体开始发冷发抖。
我看向还站在对面的寒冷,定了定神,道:“寒右使,贵教真是好样的,暗算人的本事很大呢,手段也卑鄙得很。”
刚才那一针若是落在我身上,估计离去西天也不远了。
寒冷眉头皱起,并不答话。
我盯着他,语气低缓道:“我弟若是因为你这一剑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动动唇,正要说话。忽然间,四面八方亮起了火把,一群人围了上来。
东边的包围自动分开,银发玄衣的空教主在众人簇拥下走了出来。
我心里一沉。
他的目光扫过我,落在柳寓澜身上,道:“他是何人?”
我看他一眼,说:“我的家人。”
空教主眉头微蹙道:“瑾瑜这是……”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我与教主无冤无仇,希望教主能让我离开贵教。”
“若本座不同意呢?”空渊语气淡然却表达出一种无容置疑的权威。
我瞪着他的金眸,尽量平声静气道:“为何不同意?我并非万佛教的人,也没有得罪万佛教。和教主您可谓井水不犯河水。”
他金眸一眨,盯着我:“你很想离开?”
我皱眉道:“那是当然。”
他眼眸神色变幻,半晌道:“过段时间,本座陪你。”
“什么?”
他重复道:“过段时间,本座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奇怪地看着他,对他的言语很是不解。但那不重要,不是我现在需要思考的。我道:“不必了,我有家有亲人,希望早日回去。”
比起在万佛教,我还是回家去吧。
空教主的神情一下子似乎透着冷气。下一瞬,我感到一个晕眩,人就落到了他面前。
我赶紧转头去看柳寓澜,他强撑着身体站着。有两个人上前去押他,我立刻出声道:“不许动他。”
那两人看向空渊。
我转头道:“空教主,我弟若有什么事,吾必与教主不两立”
空渊看了我半晌,终是挥退了那两人。
正僵持之时,梅九飘飘然落到中央。
他双手负于背后,遗然独立,清冷道:“空教主,段某忽然想起,你身边这位公子甚是面熟。他家人似乎以为他失踪了,正到处找人,不想竟是在教主此处。”
空渊箍着我的腰,面色如常:“天下相似之人不少。段公子大约是认错人了。”
梅九一笑:“段某有没有认错人,教主问问你身边这位公子不就知道了。”
空渊看向我。
我立刻点头道:“他确实认识我。”
空渊眯起眼道:“瑾瑜想何时回家,本座自当陪护。”
“我现在就要回去。”
“那……”
“教主,浮缘寺来信。”那位红粉姑娘忽然匆匆跑了来,递上一封草纸包装的信。
空渊皱起了眉,接过了信,打开看了之后,眼神变得有些冷。
明月高悬,虫鸣啾啾,灯笼火把一片。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不知围了多少人。
少时,人群一水儿退出一条通道来。一位盛装打扮的绝色女子聘婷而来,是紫云宫少宫主琉绾。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眼中赞叹之色尽显。
我看着她,也在心中暗赞:好一个美丽的女人。
只是她这样而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仿佛让人感到一股隐隐约约的盛气凌人。
她的目光扫过我,停驻在空渊身上,幽幽然开口:“听说前任史教主来信了。”
空渊略微点了下头。
琉绾眼中露出惊喜,声音略带激动地道:“他可有提到……我们的事?”
空渊皱起了眉头:“紫云少宫主?”
“绾绾。叫我绾绾。”
我望天,感觉这个场面很无聊。就像是一对偶像剧男女主角谈情说爱。我们这些人都是布景板,充当他们浪漫的背景。
我正自恶寒,梅九忽然拉起我,飞身而去。
空渊转身欲追,被琉绾一句话喊停了。
她说:“渊哥哥,你难道要违抗史教主的意愿吗?”
人群欲追,只听空渊一声令下,都止了步,停了手。
***
“阿九,我弟弟还在那里。”
“放心,他就在后面。”
我扭头往后看,梅九放慢了速度。过了几秒,一个黑影朝我们飞来,渐渐进了。见真的是柳寓澜,我遂放了心。
穿过重重树影,我们停在了一条溪边。
一着地,我就迫不及待地拉过柳寓澜,借着月光看向他的背。一条长长的剑伤从左肩斜划而下直到腰上。伤痕处血红一片,还在继续流血。
我倒抽一口冷气,转头对梅九道:“阿九,快来给他看看。”
“大哥,一点小伤,不碍事。”
“小伤,这还是小伤。”我抬头对上柳寓澜苍白但是笑意盈盈的脸。
我摸摸他的头,无视他郁闷的眼神,和蔼道:“让神医给你看看,保证不会留后遗症,好了之后才能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柳寓澜一脸郁卒的样子。我好笑地又摸了摸他的头。
想他小时候多可爱。头发软软,眼睛亮亮。现在的头发,呃,也还不错,乌黑发亮,眼睛也依然明亮有神。不错不错。
我终于看到了梅九那根神乎其技的针,针尖端极其细小,约莫跟发丝差不多,针身到针尾渐粗,上面刻有精细的梅花纹路。整根针精美得不可思议。不得不让人赞叹这个时代雕工之精湛!
只见梅九用哪根针在柳寓澜身上扎了几下,那不停流动的血就止了。
我瞪大眼,叹道:“真神!”
梅九笑看我一眼,针不知收到哪里去了,拿出一个瓷瓶在柳寓澜伤处抖了药粉,道:“好了,七日可愈八层,十五日痊愈。”
我点点头,正要问柳寓澜感觉如何。却见他靠着大树闭上了眼,呼吸平稳。
我眨了眨眼,犹疑道:“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这种药里有麻醉催眠的成分,有助于减轻痛楚。”
我点点头,又不放心地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放心,没有任何副作用。”
“那就好。”
***
借着月光,我捧了溪水给柳寓澜擦了擦脸和手。然后自己也洗漱了一下。
我看向全身清爽的梅九,不由问道:“阿九不叫梅九,而是叫段九梅?”
他一愣,笑道:“我比较喜欢梅九这个名字。”
我笑了笑,说:“那好,阿九还是叫梅九。”
“瑾瑜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
“那位教主没有对你……”
我愣了一愣,醒悟过来他的意思,立刻道:“没有,绝对没有。”
梅九哈哈一笑:“那就好。”
我对着溪水照了照,感觉自己完全是很男人的样子,却不知为何让男人起了非分之想。我疑惑地看着梅九道:“阿九,我看起来应该不像被压的那种吧?”
梅九一愣,脸上浅浅地绽出笑意:“瑾瑜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只是奇怪而已。”我眨眼道。
梅九挑眉道:“谁说断袖就只喜欢像姑娘一样的男子。”
我点点头,道:“说得也是。”
***
第二日一早,我们到了城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一回去,再跑路就要难得多了。
“瑾瑜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道:“阿九,我想去南山寺上柱香,你送我三弟回去怎么样?”
柳寓澜从昨晚到现在还在睡梦中。梅九说他大约是很久没有睡好了。
我不由感动,柳寓澜肯定是忙于找我。
“瑾瑜不想回家。”
我顿了顿,道:“阿九可是答应过我,要帮我一个忙的。”
“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