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 (完结[双结局]+番外)作者: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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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 (完结[双结局]+番外)作者:苍白贫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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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淮瞪着总管太监,双目尽赤,忽然大叫一声,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总管太监去看灰袍男人,“您下了刀子啦?”
灰跑男人道:“公公,您看呢?”
总管太监斜眼去看那两腿间,暴怒着转过头去砸床板上的人,
“装什么死!还未阉呢!”

身后的门忽然给人推开,两个人回了头,那总管太监忽然白了脸,直直的跪下去。
“…喜…喜公公。”

那被唤作喜公公的太监唇边漾出一缕讥讽的笑,细着嗓子道:“小李子,你好大的胆呐…”
总管太监趴伏在地,屁股撅的老高,狠狠磕几个响头,“喜公公…这不管咱家的事…都是禧妃…禧妃她…”
“糊涂,”喜连盯着地上的太监,一双狐媚眼睛里,揉出些尖锐的刻薄来,
“主子的话是该听没错,可这当差也该有个分寸,皇上身边的人…你也敢碰…”
李太监磕的一脑门子土,嘴唇哆嗦着,“公公…咱家哪里知道这人是皇上的人啊…”
“那就更不该了,”喜连跟身后的带刀侍卫使个眼色,“没底的差也敢当,你这样的糊涂奴才,活着也没意思。”
李太监白了脸,“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喜连冷哼一声,“咱家想饶你,可那皇上…可不见得留你狗命。”
语毕,喜连挥一下手,“都抓起来,送到暴室,等候皇上发落。”
侍卫二话不说,麻利的将几个人摁在地上捆绑结实,便是连那灰袍老板也没落下。
喜连看一眼灰袍男人,撇撇嘴,“这个不是宫里头的,不该咱们管,暴室地方小,别送到里头又碍事,直接打死了脱出宫去,省的皇上还得费心给他想个死法。”

灰袍男人青着脸,张了嘴正欲讨饶,却给侍卫一棍子打晕,直接拽了出去。
满屋子的人盯着那地上拖出的粘血,登时腥臊一片。
喜连皱皱鼻子,抬了指头扇了扇,“瞧你们这点出息,这棍子还未挨到你们身上,就给吓得尿裤子,怎么偷着阉人的时候,竟这般大胆。”
十来个太监跪在地上,哆嗦着,裤裆湿漉漉的,滴答半晌才算完事。

里头的淮淮给人松了绑,裤子也未提起来,坐在一处继续的嗑瓜子。
喜连见了那两腿间当啷的物件,面儿上一沉,“这位爷,您把裤子穿上成不,好容易保住的玩意儿,您就这么让它受冻么?”
淮淮看喜连一眼,将手里的瓜子小心翼翼的搁在床板上,下地提了裤子,栓紧裤袋,“你是谁?”
喜连心里虽然清楚,可还忍不住问了句,“您不记得喜连啦?”
淮淮将瓜子颗粒不少的收入掌心,“喜连?总觉得耳熟。”
喜连那眼珠子有些晦暗,却笑一笑,
“不记得也好,省心。”
 


4、侍寝
 
淮淮不一会就吃光了手里的瓜子,想找春宝在要些,便朝外头走。
喜连斜眼看一眼身侧侍卫,“把人送出去,游公公在外头等着呢,将人交给他便可。”
那侍卫答应着,带着淮淮出了门,连哄带骗的塞进了游公公坐的马车里。
待马车离的远了,
喜连扫一眼屋里头那些个带刀侍卫,“今儿这事,谁要是漏出去半个字,当心咱家炔了你的舌头。”

待喜将一切处理妥当,回去后,已是暮深霭沉。

寝宫内,
烛火映金阙,衣袖浸夜凉。
元荆散了黑发,于龙案上批阅奏章。

他本生的俊美异常,若是能隐去眉间戾气,便是天仙怕也只会自惭形秽。可当下,那眼底的冷意越发的浓重,冰封了一般,像那外头的寒天冻地。

喜连弓腰立在西头磨墨,偷睨了天子一眼,瞧见那阴着的脸,思前想后,还是想等皇上问起来再说今儿的事儿。
立在皇上身侧的磨墨太监,低着头,脸色发白,大气也不敢出。
喜连跟那磨墨的小太监使了个颜色,那小太监便得了救一样的看喜连一眼,小心翼翼的离了龙案。
朝皇上深鞠一躬,后又屈着身子退下。

喜连是打小就跟在元荆身边的太监,当初元荆做王爷的时候,喜连也跟着出了宫在身边伺候着,元荆生性冷漠,也就自己能跟他稍微近些,自己伺候的顺手,也见不得旁人提心吊胆的杵在一边,所以,这凡事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喜连不动声色,自然而然的接着研墨。
接着旁边嘭一声响,喜连那手也稳的秤砣一般,分毫不移。

元荆盯着那仍出去的折子,腾的站起身来,“都是些酒囊饭袋,朕养他们何用!”
喜连拾趣的将折子捡回来,搁在一处,“皇上莫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元荆余怒未歇,“北夷猖獗,竟拿下了边城要塞,这以后,中原对其而言再无屏障,只能等其肆意践踏。”

缓缓的搁了手上的墨锭,喜联腰弓的越发深,“皇上…”

元荆不语,拿了另一张折子,继续端详着。

眉头紧蹙,戾气氤氲。

有太监躬身进了大殿,离老远跪在地上磕一个响头,
“皇上,侍寝的娘娘过来了。”

喜连立在一边,微微动了下眼,习惯了似得,终究什么都没说。

皇上登基五年以来,未有子嗣,前些年光忙着铲除何党,常年呆在前殿处置政务,很少回后宫,这眼下虽也是忙着平定北夷,可毕竟登基已久,后继无人而江山不稳。
再者说,先皇们就是个例子。
先帝圣祯暴毙,因无子嗣,其皇叔趁乱登基,定国号太初,执政不过七年,便遭了何晏的绊儿,给其逼宫,这江家一脉,就只剩了太初帝的侄子,洛安王江怀瑾,也就是现在的大平天子,元荆帝。

很显然,元荆并不想走叔辈们的老路。

元荆依旧盯着折子,许久才道:“传。”
那小太监叩首领命,垂头退了两步,便转身出去通报。

不一会就见着两个内监背着一卷东西进来,搁在龙床上,安顿好后,便放下绣龙描金的帐子,躬身退下。
喜连见状,恭声道:“皇上,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着吧…”
元荆搁了折子,目光落在那窑米黄色五足笔洗上头,像是在端详,又像是在发呆。
喜连舌尖干涩,等了半晌,又低声提了个醒儿,“皇上…”
元荆面无表情,“今儿轮着谁了?”
喜连忙道:“回皇上,今儿侍寝的是宁嫔娘娘。”
见元荆不语,便会意的朝周围站立的太监宫女挥一挥手。

两个宫女将内殿高悬的锦帐放下,熄了几只红烛,减弱光线。
内殿里的小太监尽数退出,出了寝宫外候着。
喜连见收拾的差不多,也未吭声,躬身去了外殿,立在锦帐后,等候差遣。

元荆起身,缓步过去,侧身坐在龙榻上,盯着那明艳女子。

话说那位宁嫔娘娘是征夷大将军家的长小姐,生的是楚楚可人,面若晓春之花,可却是个狐媚性子,眼见了元荆近了身,便千娇百媚的贴了上去,甜声唤道:“皇上——”
而后又伸了纤白的指头,磨蹭着天子的容颜,仰着头,看不够似得,
“皇上,臣妾长这样大,从未见过,像皇上这样好相貌的…”
元荆那张俊脸像是雕刻出来的,没半点表情,只伸手去揭了宁嫔身上特质的羽衣。
露出底下赤裸的身子,杨柳细腰,白璧无瑕。

宁嫔以臂环胸,羞赧道一句,
“皇上,臣妾冷…”
元荆一双深黑凤目望定了宁嫔,虽无怒意,却莫名冷得像冰,
宁嫔渐渐凝了笑意,不由得打个寒战。
只见元荆静了片刻,音色淡漠,“朕记得你…”
宁拼万分荣幸睁大了一双杏眼,险些滴出泪来,不由得柔声唤道:“皇上…”
元荆神色冷寒,语气却如暖日和煦,
“朕上次就想跟你说了,来侍寝便罢了,拿来这么多废话。”
宁嫔登时变了脸,忙收了手回去,瑟缩点头,“皇…皇上息怒…臣妾知错…”
元荆未再吭声,直接将羽衣扔过去,盖在她头上,

喜连站在外殿的帐子后头,听得那里头宽衣解带,而后静了片刻,娇喘压抑,持续了一阵子,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三足炉自上的一炷香已经燃到了底,只剩的青烟袅袅。

总管内监看了喜连的脸色,便招呼着一帮内监进去收拾,顺便将侍寝的娘娘送回其寝宫。
皇上从不留人过夜,已经成了规矩。

喜连跟着进去,瞧见皇上已经起了,眼下隐隐黑气,给那苍白的面色衬着,像是越发浓郁了些。
身侧的宫人轻手轻脚的收拾床榻,将宁嫔送了出去。
整个寝宫无声的忙碌,像是给风浮动的死水,虽有波澜,却不过还是死水罢了。

元荆忽然开口,“喜连——”
喜连答应着上前,垂手待立,恭恭敬敬。

“那人怎么样。”
喜连虽然心里头早有准备,可给皇上这么一问,竟还有些惊悸。
这些年,皇上从未提过这人。
有那么一瞬间,喜连总以为皇上已经忘了,可这分明是记得清楚。

“回皇上,已经安顿好了。”喜连道:“幸好去的及时,否则…这人就差点给阉了…”
元荆冷冷一笑,给烛火映着,份外悚人,
“谁的主意,倒是不错”
喜连跟着一笑,“回皇上,说是禧妃…”
元荆敛了笑意,漠然道:“禧妃?哪个禧妃?”

喜连道:“就是前儿个,为了给兵部尚书求情,跟皇上面儿前哭的梨花带雨的那个。”

元荆静思半晌,淡淡道:“是她…”

“皇上,这人要如何处置。”
“他父亲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本就是诛三族的大罪…虽说禧妃在这风口浪尖上又动了这心思,可也罪不至死…”元荆音色平缓,眸若点漆,“不如剥其妃位…直接送到暴室,刑骨醉。”

喜连打个冷战,再也笑不出来。

元荆面无表情,“差人去办吧。”
顿了顿,又极不自然道:“明儿你带朕过去一趟,朕要瞧瞧那疯子。”

淮淮回了自己的住处,无趣的躺在床榻上。
觉得地方有些狭促,便侧了身子,将身边的人往里挤了挤。
身边的人由着淮淮朝里推搡,半点声音也没有。
自打淮淮在这宫里头睁开眼,见的第一个人,便是躺在自己身边这位兄弟。
身长八尺,五官俊朗,一身银灰金寿的纱外套衬的蜜色肌肤,油亮着,硬气却又韧性十足。
只可惜,这人从未睁过眼,整日昏睡在淮淮的床上,占了一大半床。
游公公也不告诉自己这人的来历,便是进来收拾打扫时,也跟未看见一样,从来都不说什么。
算一算,这人已经在这屋子里睡了整整一年。
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不吃不喝,无人照看。
死人一样。
却又不是死人。

衣襟上的血渍已然成黑,干涸在华贵的绸缎上,斜歪着,像极了一抹嘲讽的笑。

淮淮跟游公公提起过死人,游公公只是神色哀怨的盯着淮淮,摇摇头,叹口气,便去忙自己手上的活计。
看那样子,像是自己说了什么疯话一样。
久而久之,淮淮便也不再问,整日的跟死人睡在一起,做些个奇怪的梦。

梦里头,那死人可是生龙活虎。
正是穿平日那身衣裳,给群带刀将士围着,饮下了杯中琼液。
而后便是放声大笑,反手将那玉觞摔在地上,片片成碎。
跪在脚边的太监将那碎玉收入木盘里,回去复命。
死人眼望着那太监的背影,忽然挣扎着扑上前去,又给将士们擒住,牢牢的压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双目尽凸,呕出一大滩血来,沾在衣襟上。
那死人一直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满眼含泪,撕心裂肺。

淮淮睁了眼,“江怀瑾…”
“江怀瑾?”

昨儿夜里刚下过一场雪,外头天气正好。

到处是银裹枝头,熠熠生辉。
 


5、相遇
 
淮淮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面朝着那死人,“怎么我总是能梦见你的事,江怀瑾是谁?你媳妇儿?”
死人睡在一边,没半点动静。
淮淮打个呵欠,“兄弟,你占我床榻睡了整一年,连句话都不说,忒不地道。”
等了半晌,见死人没反应,淮淮也懒得再同他说话,便起身穿了衣裳出了被窝。

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正欲开门,刚巧遇上了端了面盆进来的游公公。
游公公给淮淮一撞,身子一个不稳,黄铜盆儿里的水漾一些出来,浸湿了棉袍。
“祖宗,这大清早的,您是想撞死咱家么?”
淮淮退了几步,眼见着游公公端盆进了屋,腾出只手关上门,“过来洗把脸,饭已经叫小厨房做好了,待会儿就送过来。”

淮淮皱了下眉,“我得去寻春宝。”
“明儿咱家同你一起去找,”
游公公想着早晨喜公公差人来嘱咐的事,将手巾浸在盆儿里,“今儿个你哪里也不能去。”
淮淮不情愿的过去擦两下脸,“整日给圈在这院儿里头,好生无趣。”
游公公道:“你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依咱家看,倒是昨个儿就应该把你阉了,疼上几月,你也便老实了。”

淮淮将手巾丢入水盆,想着出屋,给老太监紧紧的拽了衣角,“你且等等,待会早朝过后,有人过来瞧你,就算看在咱家这条老命的份儿上,先老实呆上一日。”
淮淮听的一知半解,“谁过来?”
游公公道:“你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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