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卫停了下来,转吻了一下李天震的唇角,他笑了起来,“果然太……温柔了?”
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李天震,不知是不是错觉,李天震发觉谢卫好像有点脸红。
他舔了舔嘴唇,眯起眼回味片刻答道,“是浪漫。”
这表现明显超出了李天震预料,因为那个吻怎么说……
确实很缠绵。
完全都不像谢卫平时强硬粗鲁的作风。
他感觉他不排斥,不但不排斥,反而还有点……享受。
谢卫的手向下滑去,按住男人的双肩,他的笑容里多出几分严肃,“你已经补偿过我了,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抱歉。”
李天震跟着微微笑了一下,他的眼神中含有笑意,“你说的就好像我们还会见面。”
“轴心区只是一个中转站。”谢卫把手放进口袋,笑着退后了半步,“我们政法区见。”
说完,他转身迈出脚步,就听到男人在背后类似讨价还价地跟了一句,“看来我的道别吻送早了?这可有点亏。”
谢卫哈哈大笑一声,“你知道你也想要的。”他答着话,但却没有再回头。
真是没个正经。
李天震唇角微微上扬,他摇了摇头,也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可以做的就只有各自保重了。
李天震将车钥匙插进锁孔拧动,仪表盘瞬间亮了起来,他系上安全带,做了个深呼吸,一脚踩下踏板。
高低起伏两种音色不同引擎发动声响彻黑街寂静的角落。
两辆车同时起飞,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行进。
宁静的夜,沉而不稳的心。
离开黑街后,李天震把车开到了自己原先的住所肖恩。压力山大家。
他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打开门,尘土颤落,飘扬而下……
偌大房子空荡荡的,无人到访的足迹,这里现在的样子,和他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动。
坏掉的人工智能机器豆奶还躺在原处,被他一拳击碎的电子显示屏上结了一层蜘蛛网。
李天震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
他坐在黑暗中,一手支着额头,轻轻揉捻眉心。
曾经那种无力的感觉好像忽然回来了,这地方的存在本身就是在提醒他,自己过去犯下的错。
而他居然妄想过什么普通人的生活。
他只是在逃避。
他在困难面前退缩了。
就连谢卫都比他活的清醒。
至少谢卫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如何得到。
他却迷失了,他让自己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平静'生活里,哪怕他心知肚明,这种生活根本不属于他。
火石碰撞声,李天震点了支烟叼在嘴上,环视着房子四周。
他想他该牢牢记住这里的每一个场景,以及在这里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深深印入脑海。
提醒自己,不忘初衷。
书桌变的电话忽然响了。
李天震熄灭了手中的香烟,走过去接起来。
他把听筒贴在耳边,等待对方率先开口。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是你吗?”
“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再跟我说话了。”李天震很难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听出那是唐烈德的声音。
电话两头都很安静,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天佑说你可能需要帮助,但他不知道你在哪里。”
“你却知道。”李天震无法否认唐烈德有时候很容易就猜到他的心思,特别是他要去哪里以及做什么。
当然对其他人也一样,唐烈德总能知道别人下一步甚至几步的打算,这就是他的本事。
这位阿尔法特别行动组的领袖,可不是浪得虚名。
“我很好奇你脑袋里是有什么公式么?可以读心的那种。”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唐烈德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不管什么公式,只要有用就行。”
百分百的实用主义者,唐烈德看重的是结果,至于过程中出现的损耗,抱歉,那不再他考虑的范围内。
“你不远万里打电话过来,这表示……”
这表示你还关心我么?
李天震想要确认,他没办法克制这种要想确认的心情,从他看到衣柜里他送的衣服被唐烈德带走,他就想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唐烈德却没说出李天震想知道的,“我不远万里打电话过来,可不是为了和你聊天。”
低沉的语音依旧十分冷漠不近人情。
“我知道。”李天震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来帮我离开这里的,我会在辨认出你的声音的那一刻就挂上电话。”
吹在话筒上的呼吸重了重,唐烈德似乎在笑,“你比我更合适去研究读心术。”
焚烧帝国 异世再临 第一百十九章
海水浴场,天空蔚蓝,海鸥翱翔。
白色浪花拍打在沙滩上,再缓缓向后退去……
政法区唯一开放地带的海滨城市,这里有数不清的比基尼和热裤,随处可见的是丰满胸部以及白花花的大腿……
身材健美的男人戴着墨镜。
他悠闲自在的躺在沙滩椅上,翻着手中平板电脑中的新闻。
大大的墨镜遮住上半张脸,但从那精致的下巴和轮廓优美的脸部线条仍然能辨认出这是个面容相当英俊的帅气男人。
更不用说他举手投足都很有绅士风度,尽管岁数看起来不大,却有着同龄人中罕见的成熟稳重的魅力。
李天震享受着浴场的日光浴,舒适的翻了个身。
他按照唐烈德安排的路线离开独立区,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到令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逃亡了。
除了有一点,唐烈德准备的潜艇又脏又小又破,他在里面待了半天时间就过敏了。
他待在里面就觉得浑身发痒。
李天震觉得,这潜艇绝对是唐烈德'特意'为他准备的。
除非他是傻瓜才看不出来唐烈德在整他。
唐烈德还是很不满意李天震拐跑了自己的挚友。
这也是人之常情,李天震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唐烈德安排的逃跑线路在黑街,离谢卫与丁奇接头的地方很近。
李天震知道宋天佑离开的路线一定也是唐烈德策划的。
这么说来,算算时间,他那晚和谢卫……的接吻,很有可能会被宋天佑看到。
但是。
李天震扭头督了眼躺在隔壁宽大的白色椅子上的金发青年。
对四周关注的视线毫不察觉,戴着墨镜青年很自在的沐浴着阳光,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宁静又安详。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宋天佑不知道他和谢卫的那个吻。
李天震悬着的心放下了。
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凝结的冰雾化作水珠滴落在胸前,顺着线条饱满的肌肉向下滑落……
李天震用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过一页。
莱安和帝习天间的战火暂时平息了,阻止两人的正是他们的父亲。
国王认为手足相争很丢脸,出动了重兵同时像二人施压。
硝烟散去,暗斗却依然不止,只不过从表面转为了地下。
两人都在限制对方辖区域的贸易往来,双方电视台也频频爆发出彼此的负面新闻。
这种情况用冷战来形容在合适不过。
只是这次在国王眼中帝习天成为了不讨喜的角色,恶性循环由帝习天而起,对老一辈人来说,谁先挑起事端,责任就归咎于谁。
率先宣战的帝习天自然会引来国王的恶感,这让莱安成功的扳回一城。
李天震相信这个结果也在莱安的预料之中。
权力之争看着都让人伤神累心,李天震打算休息一下,可他刚放下平板电脑,就有两个美女上前搭讪,'请'他帮忙涂防晒霜。
李天震不好拒绝,但他还是征求意见般看了一眼宋天佑。
宋天佑从椅子上起来了,摘下墨镜,对两位女士微微一笑,“抱歉,这位先生被我租下了。”
那笑容在阳光下闪亮亮的,帅气到令人无法直视,亲切到令人无法拒绝。
两位女士只好惺惺作罢,嘀咕着'原来是情侣',伤心走开了。
“谢谢。”李天震礼貌的感谢宋天佑的解救,免了他一桩麻烦。
“我只是说了实话。”宋天佑躺回椅子上,拿起桌面的杯子饮了一小口果汁,又道,“对了。”
李天震寻着玻璃杯口看向宋天佑那精致完美的下巴,“嗯?”
“如果我们要结婚的话,你觉得婚礼在哪里办比较好?”宋天佑看着他。
“嗯……”李天震很想皱眉,当然他知道他不能在伴侣的注视下做出这种举动,所以他忍住了,“这个……”
但他没办法接话。
拜托那可是结婚。
结婚可不是什么小事。
最要命的是他没想到宋天佑居然还接着呢。
宋天佑很有耐心的望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恋人,安静等待回答。
李天震则第一次感觉对方的金发在阳光下变得那么刺眼。
坦诚的说李天震对自己的恋人没有任何不满,事实上他恋人简直完美的过头了。
但他认为婚前压力症候群绝对会出现在大多数男人身上,他只是不能免俗。
他没办法想象自已有一天结婚了,和某个人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这让他不由的恐慌。
但他如果坦白交代自己不想结婚,某种意义上又会被解读为他只是想玩玩,并非全心全意。
他和宋天佑很可能就这么掰了。
如此结果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你知道,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我需要好好想想。”把这句话留给宋天佑,李天震看似落落大方,实则落荒而逃的溜走了。
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远时仿佛能感受到恋人投在他背后,那有些莫名其妙的怔愣目光。
李天震沐浴过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开着车到了市中心的一栋建筑物下。
安检的程序很复杂,让他乘电梯时都感觉不太舒服。
电梯门打开,他走出来,径直进了一间办公室。
唐烈德从办公桌上的文件中抬起头,“什么事?”
时值正午,过分强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雕刻着唐烈德深邃的脸部轮廓。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那都是一张相当俊朗的脸庞,硬派、刚毅、很有男人味。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李天震十分主动的走到办公桌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
这里栋高楼大厦是帝国联合总署的分部之一,唐烈德作为特别行动组的领导人理应由自己的办公室,他最近都在这里办公。
两百米的高度不算离地面太远,却足以俯瞰这座城市绝佳的夜景。
巨型落地窗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洁净的能够倒映出人完整清晰的影子。
唐烈德合上了文件夹,“我认为你应该了解,我喜欢有效率的工作,多过与不熟的人闲聊。”
这是个相当刻板冷漠的回答,而且只有工作狂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李天震并不在意,唐烈德向来如此。
李天震异常认真的注视着唐烈德,“你害怕结婚么?”
金色的鹰眸眯起,想在斟酌男人的话有何深意。
“我不是婚姻咨询专家,李天震。”
对于不明意味的球,唐烈德会采取通通打回去的做法。
但是他很快就拿起了电话,“楼下有专门负责婚姻诉讼的同时,我可以帮你你联系。”
唐烈德看似在帮忙,语气却明显是要赶人。
“我没和你开玩笑。”李天震做了个手势让唐烈德先放下电话。
唐烈德眯着眼回视李天震,“我看起来想在开玩笑?”
李天震认为这是个很冷的幽默,又笨拙又不好笑,好吧,也许真的不是玩笑,“有人跟我求婚了。”
“你可以拒绝。”唐烈德不以为意,他放下了电话就重新打开资料夹,继续审阅文件。
充分显示出'我很忙'的姿态摆明了就是在说,请你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我根本不想理你。
李天震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问题是我答应了。”
唐烈德看了男人一眼,只是视线很快又回归文件的怀抱,“哦。”
这个平淡至极的'哦'仿佛在嘲笑男人自作自受完全不值得同情一样。
李天震第一次觉得那被阳光强调的比平时更为宽阔的肩膀以及伟岸的身躯如此令人……抓狂。
“我知道我们之前有一些不愉快,但我们都是成年人,有些事该让它过去了。”李天震尝试让他和唐烈德的关系重新步入正轨,因为他知道以前的唐烈德无论如何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糖类的依旧埋头审阅着文件没有移动目光,“你是指你在我警告过你知偶还和我的朋友搞上这件事我该释怀?还是指你和某位军情处要员不清不楚的关系我该释怀?”
低低沉沉的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任何情绪表露,语气就像英明睿智的法官宣告审判结果一样。
李天震皱起了眉头站起身,走到唐烈德桌前,双手撑着桌案向下俯身,“所以你是永远都不打算原谅我了?”
他知道这件事他有不对,但他仍想修复他和唐烈德之间的关系。
他们现在不再是敌人,不再有对立的立场,没理由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唐烈德微微仰起头看他,抬了一下眉,他的回答简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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