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魏青言蹙起眉头,停下脚步站在院子口,心想是不是应该再晚点回来。
轻声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没有转身,径直往屋子方向走去,一进屋就看到孙凤白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东西在写写画画。
“你还没睡?”
“恩,等你呢。”
见魏青言回来了,孙凤白立刻把手里的炭笔抛开,拍了拍手就开始当跟屁虫。
“有事么?是不是做摇床那事有什么困难?”
跟着魏青言进了里屋,孙凤白摇头道:
“不是那事,我就是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现在晚了,等明天吧,你现在身子重,应该早些休息才是。”
魏青言头也不回地说道,只是孙凤白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特意等到现在了,也就没有说退就退的道理。
“明天我起来,你肯定又走了,我怎么和你谈。”
撇了撇嘴,孙凤白的话里充满了埋怨。
身子一顿,魏青言辩驳道,
“没,没那回事。”
“就有。”
加大了声音,孙凤白索性一屁股坐到魏青言的床上,也不管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自顾自地开始数落起魏青言,
“你这两天明显是在躲着我,早上我没起你就出去了,晚上我睡了你才回来。”
“军营里面事情多,过几日皇上召见,是大事。”
魏青言的话不假,只是却还是带了三分掩饰,军营里再忙,也不需要他整日呆着,毕竟他那些手下的能力也不俗。可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孙凤白,他已经疑惑了,明明知道眼前这人不是真的子祁,可是又不愿意相信这人一直都在骗自己,连自己都矛盾了,所以干脆不见才是最好。
“是这样么?”
孙凤白因为这个答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可是借口再真感觉总不会错,魏青言肯定有什么事情。
“魏青言,我不叫你将军大人,也不叫你将军。我现在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我一个大男人都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了,我也不指望你对我掏心掏费什么都说,但是你好歹得告诉我,我哪儿惹你不开心了吧。”
这一段话换来的是长久的沉默,这下肯定了对方一定有心事,孙凤白也有些气,这个闷葫芦,什么事都不说,默默地就冷淡了,有意思么!
“你,不是子祁吧!”
魏青言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看着孙凤白,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而且说的话也不是疑问句,而是仿佛已经确认了一般。
没想到魏青言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孙凤白张了张嘴,呐呐地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解释,可是却无从下口。
说自己是从另一个空间穿越过来的?说自己睡着了,醒来就变成了子祁?还是说自己其实根本不想穿,可就是踩了狗屎运了?
他倒是愿意解释,只是魏青言愿意听么?就算听了,他又信么!
这么荒诞的解释,恐怕比不解释更来得让人怀疑吧!
“你,还是不说么?”
魏青言把视线下移,看着孙凤白身前的那片地,突然叹了口气,
“我知道问不出答案,所以也不问,孙凤白,其实这才是你的真名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子祁长的一模一样,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替换了他,只是。。。我还不是那么笨,连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都分不清楚。”
“你,你在说什么呢?”
孙凤白强笑着说道,只是脸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苍白。
“我和你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就是子祁啊,你看看,我肚子上有块胎记的,你看看。”
仓皇地解释着,孙凤白拉开自己的衣服,想要把胎记露给魏青言看,却被对方阻止了。
抬头看着魏青言那失望的眉眼,孙凤白心里突突直跳,他想,也许,自己可以试着一搏呢?可是这样冒险的代价会是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有些事情,早在相处的过程中就变了,一旦变得珍惜,那么秘密也就不是那么容易摊开随意显示给别人看了。
逃也似地跑到外间,孙凤白踹了鞋子立刻爬上矮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结实。
静静躺了好一会,也没听魏青言有什么动静,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孙凤白双眼放空地看着屋顶,里面那人没把油灯熄灭,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的无眠。
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同样睁着双眼无眠,也同样压抑难过。
过了不知多久,屋里的灯终于熄了,孙凤白的心却也跟着紧了起来。
他觉得这灯光就好比魏青言对他的信任,灯亮着是在给自己解释的机会,灯熄了意味着对方其实放弃了。
这样的猜度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可是孙凤白却彻底慌了。他担心如果今天不把事情全部解释清楚,那么以后的魏青言恐怕就再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了吧。
这样的想法让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想象着两人以后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要形同陌路。
孙凤白立刻从床上坐起,这样的结果,他不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貌似因为前几天写的太多了,蘑菇昨天卡文卡的一塌糊涂
从八点到十二点,只写了一千五
悲剧地抹泪
好在今天突然又想通了,嘿嘿~
嗷呜,爱你们的蘑菇明天和后天都有活动,所以现在发完立刻就去码明后天的东西!
哈哈~
谢谢大家的支持╭(╯3╰)╮
PS:谢谢ying18988009036~~蘑菇躺倒任TX,哈哈~把馒头也扔给你玩
32。解释来历
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孙凤白踩着鞋子摸黑往里间走去。
心里想的都是要怎么解释才不显得那么惊世骇俗,但是无论他怎么说,好像这内容都挺惊悚的,根本低调不下来!
终于摸到魏青言的木床了,孙凤白一点点往前挪着,突然,挪动中的脚踢到了地面上的一块凸起,整个人毫无准备地就往前扑去。双手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肚子,闭紧了眼睛,孙凤白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代替疼痛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孙凤白直接跌进了魏青言的怀里,并且一个转身就被他带上了床。
身下是结实的床板,身边是热乎乎的魏大将军,惊魂未定孙凤白直喘粗气。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魏青言语气不善地道。
抓着魏青言环着自己的手,孙凤白缓了一会才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这房里这么黑。”
“你不会点灯么?”
“不会。”
孙凤白从来也没使过火折子,每次看他们点灯的时候拿出那个圆筒形的东西,他都觉得慎得慌,平日里揣在怀里也不怕烧起来。
“你。。。”
魏青言无言以对,把手收了回来,翻了个身背对着孙凤白睡了,也不管对方现在正睡在自己床上。
“那个。。。”
酝酿了一会,孙凤白用手戳了戳魏青言,
“我要和你说件正经事。”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孙凤白只好继续说道,
“其实我真的是子祁,只是我也又不是子祁。”
绕口令一般的开头还是没能得到魏青言的回应。
“说我是子祁,是因为我这身子是他的,可是这里面现在装着的灵魂,是我孙凤白的。”
“你会巫术?”
魏青言身子一僵,倏地转身扣住孙凤白右手脉门。
“痛!”
孙凤白往回抽手,可是魏青言握的紧,他怎么挣脱的了。
“我不会什么巫术,我只不过是借尸还魂罢了!”
气恼魏青言居然想要伤害自己,孙凤白眼睛都急红了,自己老老实实地全部交代了,却换来这样的对待。
“借尸还魂?”
魏青言反问了一句,
“这不就是巫术!”
“巫你个大头鬼!魏青言,你给我松开!神经病,说了不是巫术了,我只不过醒来就在这儿罢了,你要不相信我,我现在就走!”
满腹的委屈憋着没处发,孙凤白一口咬上魏青言抓着自己的手,就算对方松开了他也不松嘴。
等到牙床咬酸了才松了口,孙凤白坐起身,翻过魏青言就打算下床,他受够了!早知道这样,他坦白个屁,魏青言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他的看法,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他的信任!
难道生了他的孩子,就必须连自己都给搭进去么!他孙凤白还没那么贱!
爬了一半,人就又被抓住了,整个人直接压在了魏青言身上,孙凤白恼了,
“放开,我要回去睡觉!”
“你还没解释清楚。”
在夜里也看不清魏青言的表情,但是孙凤白心里的火气却蹭蹭蹭地冒了起来,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我说了,我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我|他|妈的在帮你生孩子,现在我|他|妈的还怀了你的第二个孩子,而且我|他|妈的还被你怀疑!”
连用了三个我|他|妈的,孙凤白这话说的挺带气势,魏青言听着一愣,可是手却依旧不松。
“我不懂。”
“我还不懂呢,你快松开!”
甩着手,孙凤白不满地坐在魏青言身边,想把自己的手给抢回来,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和这家伙呆在一起!
“不松。”
这坦白的回答说的孙凤白闪了会神,但立刻又毛了,
“凭什么不松,这是我的手。”
“就是不想松。”
一如既往的直白,魏青言起身把孙凤白压回床上,让他和自己躺在一起。
“今晚睡这里吧。”
直觉告诉孙凤白,这么主动的魏青言似乎心情不错,可是他心情不好,所以,他才不想睡在这里。
“这里没有被子给我抱,位置也不够大,我要回去睡。”
再次起身,结果又被魏青言压了回去,将军大人还很大方的把左手伸了过来,
“手臂借你。”
“不要。”
“那我去把你被子抱过来。”
魏青言说罢就起身下床去了,不但把孙凤白的被子枕头都给抱了过来,还把魏翎的木床也给搬进了屋。
而孙凤白躺在床上,看着魏青言这无赖一般的行径,突然怀疑地想到,难道对方这是在示好,是相信自己了?
可是心里还因为刚才魏青言那些怀疑,以及扣住自己脉门这事不高兴,等魏青言把被子放到床上后,他立刻把自己裹了起来,背对着床外。
感到身边那人躺了回来,孙凤白还佯装嫌弃地往里挪了点,谁知道那人也往外移!
靠!
忍不住又爆粗口,孙凤白紧了紧棉被口,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其实他早就困了,要不是被魏青言气的厉害,他又怎么会这么晚还不睡。
碎碎念着撅了撅嘴,孙凤白很快便睡了过去。
魏青言平躺着,听着身边那人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声,却迟迟无法入睡。
他本来以为孙凤白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失望地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等到他来解释,把灯灭了,也把希望灭了。可谁知道那人却偏偏这时候不安分了,虽然说那些解释很荒诞,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愿意相信他。这个解释听起来是有些假,可是不这么解释,也无法说清为什么孙凤白和子祁长的一模一样这件事,就算是易容,恐怕也不会有这么相像。
其实早就发现了孙凤白的不对劲,可是魏青言却一直没有确认,直到那天对方画了那么多奇怪的图,自己才真正起了疑心,因为那些图虽然看起来古怪,但是构造却极为精妙。魏青言从来都没看到过这些东西,可孙凤白却信手拈来,一个常年呆在小馆楼里的人又怎么会有这个才能。
于是便故意说过几日是孙凤白的生辰,自己瞎编的借口,对方竟也接下去圆谎。
当时的震惊和失落,到现在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真的是奸细,恐怕不会落了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所以。。。那个借尸还魂的解释,也许才是最可信的。
内心的喜悦浓的连魏青言都觉得不可思议,突然就是很想让孙凤白睡在身边,好像这样才会安心。
因此也不管对方的拒绝,硬是把东西都搬了过来,孙凤白往里移动的时候,魏青言以为自己挤着他了,于是就往外移了些。
谁知道竟然听到那人喷鼻息的声响,魏青言疑惑地转头,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仿佛都能感受到从孙凤白身上传出来的温暖。
夜里,魏翎醒来几次,全都是魏青言哄的,自从发现儿子不再怕被他抱之后,魏青言就充当起了半夜照顾小娃儿的角色。
因为孙凤白每次都睡得极熟,所以就算魏翎扯着嗓子哭,他也能坚持睡觉,以往都是魏青言把他捣鼓醒,接着他再哄小孩。可是现在魏青言能自力更生了,便直接自己照顾,再说现在孙凤白又怀了第二胎,晚上也不适宜太累,而他自己又是极喜欢魏翎的。
孙凤白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翻的身,和魏青言面对面躺在床上。
自己的腿还十分豪迈地架在对方身上,手倒是依旧抱着怀里的棉被。
怎么今日魏青言起的这么晚?孙凤白不解,可是一想到如果一会对方醒来,两人就得眼对着眼,他就觉得寒毛直竖,立刻翻身重新恢复昨晚的睡姿。
一等他转过去,魏青言就睁开了眼睛,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而已,之前一直看着孙凤白的睡颜,发现对方快要醒后,他立马闭上眼睛假寐。
又躺了一会儿,魏青言依旧是起了,他还得去军营,过两日就要进宫面圣了。
这崇朝有个规矩,那就是文官上朝,武官除了世袭的,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