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你也出去,到门口去守着,这里我来伺候就好。”
等到房里只剩下自己和孙凤白了,李妈妈便一屁股坐到床头,抹了抹额头道:
“小祖宗哎,你就别折腾李妈妈我了,来,自己擦干净,免得一会儿魏将军看到了又得说我。”
接过对方递来的布巾,孙凤白微微侧身,一点点地擦拭着腿上的血迹,却不怎么敢去看自己的私|处。醒来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基本能确定两个事,不,是三个!
一是他现在这具身子不是他自己的,虽然很荒谬,可孙凤白还不至于不认识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身体。二是他现在也不是在哪个片场,而是真的到了古代,一个他还什么都不了解的朝代。而最后一点,那就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就在刚才,生了个孩子!
布巾洗了好几次,又被擦脏了好几次,直到铜盆里的清水都变成了血红色,孙凤白才完全清理好。
李妈妈找来了新的衣裤给他换上,只是因为刚生完孩子,孙凤白的腿还不怎么能合地上,只要一动,方才撕裂的地方便钻心的疼。
好不容易把身上都打理干净,李妈妈又忙活着把褥子和被子都给换了,
“你啊,也真是好命,还真就被魏将军看中,不过子祁,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倚栏阁里对你最好的就是妈妈我了。当初帮你拦着老鸨,那魏将军也是我帮你引去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好处,可千万别忘了妈妈我。”
收拾妥当后,李妈妈再次坐上床,伸手拍了拍孙凤白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哎,可怜见的,也才这么点大,居然也做了人家小爹。”
像触电似地缩回手,孙凤白内心一直在挣扎,他知道眼前这是最好的机会,自己对这个地方完全不了解,如果不打探清楚了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他要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又或者是他有没有可能再回到现代。
记忆里的最后一抹印象,是孙凤白给父母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上车了,接着便睡了过去,醒来后就到了这个地方,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去了哪里,原先的自己又怎么样了呢?
这些个问题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答案,但是眼前这人是绝对不会了解的。
沉凝半晌,孙凤白这才开口:
“李妈妈,我要是以后得了什么好处肯定都给你,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现在是哪位皇帝在位?”
伸手在孙凤白头上探了探,李妈妈从床板上跳了起来,紧跟着便在房里不停踱步,
“这可怎么办,脑子好像真的要坏了,子祁,你真不知当今皇上是谁么?刚才你连魏将军都认不出来,你这到底怎么了?陈大夫怎么还没来,可得让他好好帮你瞧瞧!”
李妈妈的身影晃得孙凤白有点眼晕,他忙出声阻止道:
“您别晃了,我头都被你晃晕了。我没事,就是有些事记不大起来了,您能和我说说么?”
“真没事?”
“没事。”
“哎哟,我还是不放心,子祁,你听我说啊,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么?”
孙凤白心道他当然记得自己是谁,他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身体是谁而已,顺水推舟的点头,孙凤白从李妈妈的描述中一点点地拼凑起来自己这具身体主人的信息。
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朝代叫崇朝,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原先是个在妓院打杂的,因为被老鸨逼着去卖身,便让李妈妈引喝醉了的魏将军过来,原先是想着能让魏将军看上,赎身带走,谁知道居然好命地怀了孕。
对!这个地方的男人居然也能怀孕,而且李妈妈一直在强调的一点是自己刚才生的是魏将军的长子,而魏将军在襄国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立过无数次战功,家里有没有将军夫人,许多官家老爷争着抢着要送千金公子们来攀这门亲事,却统统被他挡掉了,因此魏将军也得罪了不少人。
听着李妈妈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串,孙凤白整理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正想问那自己现在到底在这里算是什么身份的时候,外面就又来人了。
李妈妈忙站起身侯在床边,来人正是方才魏青言派出去的景胜和他找来的陈大夫。
老大夫医术想必很不错,他才走近孙凤白就闻到了浓重的中药味,给孙凤白把了脉,又查看了舌苔和眼白,这才慢悠悠地道:
“没什么大碍,男子生产身子肯定比女子要虚,静养就好了。”
收起自己的药箱,老大夫晃晃悠悠的走到一边,在桌上铺好纸张后写了药方,递给站在一边的景胜,
“你随我去取药,每日煎了给他服下。”
看着那两人再次慢悠悠地离开了房间,孙凤白转头看着李妈妈,略微狭长的丹凤眼水汪汪的,
“李妈妈,我现在在这府里是什么身份啊?”
不了解情况但孙凤白好歹也有点常识,按说一个将军怎么都不会把一个从妓院拽回来的人当老婆,说不定只是单纯为了生孩子,对一个将军而言掐死这样身份的人应该连毛都不会少一根。
孙凤白的猜测显然没错,李妈妈那张随时都挂着讨好的笑的脸竟然也表情难看起来,拽着衣袖,李妈妈扭捏了好一会,
“这,这,其实也没什么,子祁,你放心,你帮将军生了个儿子,怎么都不会亏待你的,就算不能当妾室也会给你点盘缠,再不济总会帮你赎身,怎么都比呆在那窑子里的好。”
什么?孩子都生了,那什么将军居然还没把人给赎出来,太狠了吧!
看孙凤白呆靠在床头,眼神无光的样子,李妈妈以为是打击大了,忙继续宽慰道:
“你已经算好命了,你想那竹林春虽然在倚栏阁挂头牌,可到头来还不是得窝在那地界当个卖身的倌儿,你怎么也强过他不是。”
见规劝的效果不大,李妈妈忙拍了把腿,一副恍然惊醒的模样,
“哎呦,我想起来刚才我来的时候将军让我一会去前厅呢,瞧我这记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啊。”
“哎,李妈妈。。。”
孙凤白话还没说完,那李妈妈早就跑了没了影,房里再次静了下来,靠在床头,看着周围这陌生的环境,孙凤白一口气愣是呼不出来,他怎么这么堵得慌呢。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其实我觉得我的内容提要写的挺带感的~
》《
这章很土巴巴得交代了很多事~~~
大家少安毋躁~
3
3、3。夜袭 。。。
接下去的两天孙凤白就一直呆在屋子里,除了送饭的丫鬟外,就没有别人再来过。在和那丫鬟的交谈中,孙凤白得知这位就是当初帮自己接生的丫鬟中的一个,名叫夏月。而自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孩子他爹,这两日都在军营,没时间回府。
孙凤白清楚的明了自己现在的地位有多尴尬,苦笑着送走来送饭的夏月,他撑着床沿站起身。因为生孩子的缘故,他两腿之间的伤口还没愈合,虽然当晚就有人送了药膏来,现在也每天都有人煎好药给自己送来,可这伤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好的。
而差点要了他命的孩子则有专人照料,夏月让他别担心,只是当孙凤白问到他自己的时候,夏月的回答则要闪避许多,没正面回答。
伤口依旧愈合的很慢,每走一句都像走在针尖上一样。孙凤白移到桌边,坐上铺着软垫的木凳,开始一点点的吃饭。要说这里不愧是将军府邸,每道菜都做的十分精致,味道也很好,比起现代的那些快餐来说,高了不是一个档次。
可每天一个人在屋里呆着,既没有事做,也没有人聊天,孙凤白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这样类似软禁的行径很是能折磨人。
胃口依旧不大,孙凤白曾经对着屋里的铜镜照过,现在的他十分纤瘦,个子也不怎么高,脸长的还算清秀,最好看的应该是那一双丹凤眼。
可怎么看年纪都只才十五六岁,也许就是因为太年幼了,身体也不健壮,所以这身体的原主人才因为生孩子一命呜呼从而给了自己可趁之机么?
从不相信鬼怪的孙凤白现在对这些是不得不信,毕竟自己就是个活生生地例子。
把吃好的碗筷和剩菜重新放回木质食盒里,孙凤白拎着食盒走到门边,由里向外拉开两扇雕饰着精致花样的木门,还没踏出房门,两把刀刷的就出现在眼前。
“将军吩咐过了,您不能出这屋子。”
这是孙凤白这两天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了,可就是这么一句话,他竟然连这个房门都出不去。
把食盒放到门边,孙凤白看了看门边那两尊门神,再抬头看看屋外的小院落,突然有种自己被金屋藏娇的错觉,那个什么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才把自己放出去。
在床上躺的骨头都要散了,在这里根本就没事做,孙凤白翻起从书架上搜来的书籍,这里的字倒是和他原先认识的一样,不过都是繁体罢了,孙凤白曾在爷爷的影响下学过书法,因此认起来并不吃力。可是书的内容就乏善可陈了,尽是些兵法知识,又或者是地理学识。
这房子里除了这些书便再也没有消磨时间的东西,孙凤白只能捡着自己喜欢的内容看。
是夜,孙凤白爬到了窗边的矮榻上,从窗外的风景来看,现在应该已经是深秋了,夜里有些凉,披着从床上拖过来的被子,孙凤白细数来到这儿的日子,虽然才短短三天,他却觉得好似已经过了三个月。
没有现代的娱乐工具,甚至连电灯也没有,上厕所都用的是马桶,要说晚上解决也还行,白天也要对着一个小桶解决生理问题,每次打开他都会作呕。
看着自己被月光照在矮榻上的身影,孙凤白深深叹了口气,窗外的夜风吹着院子的树刷刷作响,打更声从远处传来,现在竟已过了子时。
按说在这没有娱乐的时代,人们都睡的极早,孙凤白一个现代人整日无聊的很,白天没事就睡,晚上也就不太睡的着。
就在这安静的夜里,孙凤白敏感得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原以为是听错了,可谁知再细细听,竟然还有脚步声,虽然很微弱,但是夜间实在是安静,一点儿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么晚怎么会有人来自己这,孙凤白探头往屏风外面瞧,只是房里也没点蜡烛,就一点儿微弱的月光,孙凤白也只能隐约瞧见个背影,那人直接朝床榻走去,见床上没人转身四处张望。
在那人转头的时候,孙凤白终于认出这人了,竟然是久未出现的魏青言,不知为何,在那人视线瞧过来之前,孙凤白立刻闭眼装睡,也正巧他是趴在窗棱上得,所以连姿势都不用换。
脚步声越来越近,孙凤白紧张地手汗都冒出来了,
“醒了没?”
清冷的声音里藏着些疲惫,孙凤白闻言立刻反射性地回了一句:
“没醒!”
恨不得把舌头给吃了,孙凤白趴在手臂间的脸上表情一片狰狞,这嘴巴真欠!
还没等他自我嫌弃完,身上倏地一轻,原先披着的被子被人给掀了,登时窗外的冷风就直往身上戳,只着单衣的孙凤白冷的打了个颤。
不再装睡,立刻坐直了身体,孙凤白也不管那人此刻是什么表情,直接伸手把被子又抢了回来,紧紧地裹在身上。
“醒了就好。”
话语虽然像是调侃,可语调却完全没有波动,好像主人是认真在陈述事实一般。
心里腹诽这人真会装模作样,可是面子上孙凤白却不敢有一丁点的表现,自己现在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那个,将,将军,你找我有事么?”
这种类似小时候玩角色扮演时才用的称呼让孙凤白拗口不已,在说出什么不当称呼之前硬是给扭了过来。
魏青言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灯光使得房里瞬时亮堂了起来,孙凤白抬手遮眼,这突然出现的光还真是扎眼。
魏青言今天穿的是藏青色的长袍,腰间一条暗红腰带,身材颀长偏瘦,一点也看不出是练武的人,凤白更愿意相信他是文官而不是武将。
“你明天搬去乘风院和翎儿住在一起。”
“翎儿?”
孙凤白自认不认识这号人,不过想到终于能出这房子,他还是挺开心的。
“我们的儿子,魏翎。”
依旧是清冷的语气,魏青言说完这句起身就走。
直到对方再次把门关上,孙凤白这才从那人的背影中回过神来,感情他过来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事,一句话的事?大张旗鼓地过来点灯又掀被的,会不会太隆重了些,还是说有什么事他忘记说了?
抱着被子踢踏着布鞋走到桌边,孙凤白把油灯给吹熄后便往卧床走去,他已经预感到明天的生活会有多不一样,带孩子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何况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在公司更新的时候用的TXT
果断没发现排版错了。。。00
真是悲了个催的!!!下次还是回家更新的好
从今天开始调整更新时间哈,以后应该固定在晚上89点之间~
谢谢各位的支持~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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