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年
第二十三章
可以说,靳洋并没有在现场真正地看过什么实力派演员的表演。拍MV的时候,和李薇完全像是在过家家,导演也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对着他和李薇,不敢说重半句话;来到《剑魂》剧组,演的第一场戏,是和跑龙套和女模特搭戏,靳洋接受过的演艺培训能让他较快接受导演的指导,常常NG的反而不是他。
年前的最后一个场景的拍摄,几乎各大主演都到齐了,导演先给每个人发了个红包,趁着演员上妆的时候问候了几句。
靳洋的戏份被安排到了晚上,但是根据西奥给自己的指示,他早早地来到片场,在前辈面前混个脸熟也顺便观摩一下他们的表演。
五个人当中,最出名的当然是武打明星——清风的扮演者,他接的所有角色几乎都是一身正气、侠骨柔情。他的御用武术班底给剧组加分不少。
但靳洋觉得,最有看头的还是要数“皖月”和“驼子李”。
谭晓钰极具古典气质的单眼皮仿佛会说话——在官兵面前故作柔弱的时候,眼睛瞬间水汪汪的,下巴微微下抵,用一种几乎崇拜的眼神看着那一群拿着大刀的五大三粗的男人,靳洋看的出来,他们的心疼是被谭晓钰带出来的;被发现了随时携带的双刀,谭晓钰的眼神立马一变,调动眼角附近的肌肉形成一种看猎物的狠毒眼神。
楼连也很喜欢给谭晓钰的眼睛来特写,处处表现出这个女人的风韵。
“驼子李”的扮演者是演话剧出生的许醇,那就更是老戏骨了,连楼导对他都要尊敬几分。
他的表演是深入骨髓的,连声音的轻重缓急都可以为了角色而改变。
在演员休息室里,他捧着一个紫砂壶,一边喝茶一边看剧本的时候,一副晨练老人的休闲;只要摄影机一开,他就在调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把“驼子李”这个丑陋却智慧的形象表现得入木三分。
他的背微微驼着,拿刀的手总是神经质地微微晃动,从牙缝里挤出的笑声苍老但是有力,让和他对戏的靳洋感觉到一种盘踞整个半山的古树的沧桑和韧劲。
他在月色下,朝着眉间有朱砂痣的少年一步步走过来,旁边尸横遍野。突然,一只带血的手抓住了他裤腿,他低头一看——下巴已经被鲜血漫过的东厂暗部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裤腿求救。
许醇俯下|身,又看了一眼还满脸暴戾和杀气的少年,“年轻人,心气急啊,下手狠,但不够准。”
摄像头一直追随着许醇的手,只见那苍老的手,宛如布满了枯树皮一般,准确无误地摸索到暗部的脊椎骨,随后是一用力,本来半死不活的人呻吟了一声便没了气息。
少年喘着粗气,不服地说,“刀上有毒,我不会留活口的。”
许醇拔下尸体上的匕首,手腕一转,那把刀飞到了靳洋的脚边,“呵,东厂的人也不是吃闲饭的,就你那点毒,和那么多的破绽,他们早就研究透了。你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件奇事。”
少年脸色发狠,但更多的是一种羞愤和脸红,刚想破口大骂,背后的伤口却裂了开来,一口血从他的口中吐出,“要你管,臭老头。”
许醇的眼睛里少了分戏谑,脸上的褶皱和声音都让人感受到了庄严和凝重,“火邪,别做一头垂死挣扎的孤狼。你,不是一个人。”
导演喊了“咔”之后,地上的死尸都窸窸窣窣地起来,两人的眼里也都恢复了一些清明——许醇直起身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靳洋皱着眉头琢磨着刚才的那一幕。
许醇突然拍了拍靳洋的肩膀,“小年轻,慢慢来。你比我当年已经好多了。”
靳洋知道许醇在电影界的地位,连忙笑着说,“谢谢许老师。”
许醇然后压低声音说,“任何一个演员都不可能演什么像什么,这个角色很适合你啊,靳洋。首先要对自己先天的条件有认识,再仔细研究一下角色,进而找到自身和角色的最佳契合点。说什么挑战反差式表演,连自己擅长的都没搞好,还反差?笑话!”
许醇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意有所指,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看你资质好,也够勤奋。希望你能开窍。”
靳洋连忙笑得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我会再努力研究的。”
靳洋回到自己休息室的时候还纳闷,随口问了一句在旁边孜孜不倦地啃薯片的凉喜,“许醇和程枫关系不好么?”
凉喜擦了一下嘴巴,然后摆出一副“问我你算问对人”的表情,“程枫之前傍许醇的妹妹,他妹妹是有名的制作人,程枫才能拿到那个电视剧的男主角。”
靳洋有些吃惊,这手法可有些龌龊啊,“我还以为他是个gay呢。”
凉喜摆了摆手,脸上写着“小孩子真没见识”,“人家通吃嘛!”
“那你还那么迷他?”
凉喜笑得一脸猥琐,“嘿嘿嘿,有种生物叫‘腐女’嘛,程枫演的所有电视剧,女主都超没存在感的。”
靳洋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个吃货小助理也是一种很强大的存在,装傻地摇了摇头,“看来我的中文还不是很好。”
春节小假前的最后一幕拍摄,是五大剑客的头一次聚首,纷纷都过台词和肢体语言表现出“驼子李”的智慧、清风的正直、女剑客皖月的妩媚、屠夫李元的随性和火邪的放荡不羁。
导演喊了好几次“重来”,程枫的表情变化太慢,还没有从拍摄偶像剧的套路中脱离出来。
楼连尽量耐心地跟他解释,“眼神刷地一下马上到位!”
程枫仍旧在尽量表现自己的帅气,可是却和本剧的人物完全不符。一个满怀绝技的人宁愿在闹市中当一名庸俗的屠夫,该人的心胸得多么的坦荡。
程枫后来都有点尴尬了,大部分工作人员和演员都订好了机票准备回家过年的,不能因为他一人耽误了。楼连也看出整个剧组的积极性不高,剧本一甩,第一次发火,“这一幕拍不完就一直拍下去!大家都不用过年了!”
最后这条通过的时候,程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去跟导演寒暄几句,楼连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这条过了就不要说了,大家开开心心回家过年。年后见啊,各位。”
程枫的身影有些落寞,他的经纪人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众人定着烈烈的寒风收拾东西,好些人都语气轻松地开始讨论过年的事情。
靳洋取过行李和凉喜一起走在机场的时候,居然听到身边有人小声地说,“哎哎,那个人长得好像是《那名少年》里面的靳洋吗?”
靳洋竖起了领子,置若未闻地往前走。
西奥来接机,看到靳洋出来的时候,夸张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看着他短装的皮衣和休闲牛仔裤点了点头,“越来越有星范了啊。”
西奥开车带靳洋回公寓的时候,路过闵川有名的花街和闹市。冬天的萧瑟完全没有影响到人们购买年货的热情。马路两边被花农占据着,各色的波斯菊开得姹紫嫣红;还有一颗颗的金桔树,挂满了红包。有老人在铺开红纸写对联,小店里的中国结和各种挂饰在风中飘荡。
每个人都对和家人团聚的欣喜表现在脸上,靳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子经过闹市,往小公寓开去。
仿佛刚刚剧组的热闹和荧幕上的辉煌只不过是一场不实际的梦,飘渺得没有存在感。
靳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陆景之的短信——
阿洋,初一我要陪爷爷,初二你有安排吗?
靳洋看着短信愣了愣,心中早就了然,陆景之就是这样的人啊,或许说,陆景之他必须成为这样的人。没有人像自己一样,毫无牵挂地游荡在这个城市。
在他愣神之际,第二条短信过来了,他点开一看,嘴角微微有了点弧度。
西奥一边开车一边对他说,“过年你也没地方去吧,要不一起去褚年家吧,他女儿刚学会说话,逮着个人就叫爸爸,天天给褚年带绿帽。”
“唔……不用。”靳洋手臂撑在车窗上,轻轻敲打着玻璃,“我有约了。”
西奥丹凤眼一转,看了眼明显心情愉快的靳洋,笑而不语了。
靳洋的手机上,第二条短信的界面还没有消失——
From 野猴子:
Lily和光头让我们去他家吃饺子!!快来抢啊!!
、第二十四章 过年
第二十四章
Lily不是本地人,南下来玩音乐的时候,和家里人闹翻了。她那暴脾气,在酒吧里好几次和客人起了冲突,直到后来遇到李牧,生活才安定一点。
她和家里人几乎断绝了来往,只有每逢过年的时候,她的哥哥才会从老家寄些正宗的腊肉野味给她。
Lily兴冲冲地去菜市场买来了红彤彤的小辣椒,指挥着李牧说,“光头,快快!炒腊肉!”
靳洋和安野坐在电热毯里包饺子,厨房那边传来很大的动静,大部分都是Lily在叫嚷,偶尔听到李牧“嗯啊”几句答应的声音。
众人忙了一晚上都在弄吃的,各个都像无底洞一样,怎么塞也塞不饱。
大家还在抢着火锅里的牛肉丸的时候,李牧拿着筷子敲他们的手,告诉他们消停点,已经开始倒数了。
电视开了一晚上,可是完全不知道春晚有什么节目,安野的几个冷到极致的笑话倒是还记忆犹新。主持人激情澎湃地说,“让我们来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四人相顾而笑,举了举玻璃杯,也说了句“新年快乐”。
Lily搂过李牧的脖子,就是一记绵长的湿吻,吻过之后咋了咋嘴巴,Lily挑眉问道,“怎么样?”
李牧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一股大白菜的味道。”
其他几人都喝了不少,靳洋只是喝可乐,但也渐渐觉得有点醉了,四肢舒展开来,摊在他们家的客厅里,就这样睡着了。
大概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靳洋被几句夸张的呻|吟声吵醒了。他撑起身子看了看,Lily和李牧的主卧室门半掩着,两人正在兴头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越发妖媚的呻|吟声混杂在一起,听着让靳洋脑门一热。
安野倒在了他身边,蜷缩在毯子里,鼻翼一张一合,睡得十分香甜。
靳洋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走去厨房倒水喝。里屋的两个人好像听到了靳洋弄出来的动静,随后只听“砰”地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是Lily用脚把门一关。靳洋有点无奈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高高低低的呻|吟声还是穿透门板传了出来。
靳洋拿着玻璃杯转身的时候,被突然站在自己身后的安野吓了一跳。他自然而然地接过靳洋手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他们两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完,两手搂住靳洋的腰,“我们也来吧?来吧来吧!”
安野年前把头发染成了紫色,在耳骨上又打了好几个洞,一把十字架耳钉从耳骨一直穿插到耳垂上的耳洞,看得让人有些惊心。
靳洋拿水杯冰了冰他的侧脸,“精虫上脑吧你?”他现在可没什么兴致,吃饱了想睡觉。
安野不依不饶地说,“不做也行,帮我打个飞机吧?”
靳洋不理他,骂了句,“神经!”
安野像只委屈的小动物一样,用前额蹭了蹭靳洋的肩窝,嘟囔了几句,“难受死了。”
靳洋推开他,“别烦我,玩真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安野吃惊地看着靳洋下面,“你宝贝有那么大?”
靳洋对安野的思维已经无语了,直接不理他,越过他朝前走。
背后,安野的声音清明了很多,“靳洋,你为什么也不回家?”
靳洋转头看他,“你呢?”
“有家不能回,出柜被老太婆赶出来了。”
“我也一样。”
安野看着他说,“你还有爸爸吧,他没去找你吗?前几天他问我们要了你的地址。”
“他?”靳洋眼中闪过一点亮光,随后又马上燃起了怒气,“安野,你英语说得怎么样?”
安野瞥过嘴巴,“四级都没过。”
靳洋掐着他的下巴让安野正视自己的眼睛,“你看着我。”
安野微微有些脸红,语气恶劣地说,“看毛啊?”
“安野同学,我是混血,你说我爸爸是鬼子呢,还是鬼子呢,还是鬼子呢?”
安野点了点头,“是鬼子。”随后一惊,“那是个中国人呐。”安野顺着靳洋捏着他下巴的力道慢慢向他靠近,“我明白了,是在英国的情人吧。那个禁欲冰山的样子被压着是什么滋味,嗯?”
靳洋邪笑着一转身,把安野顶在厨房的墙上,“相当销|魂。”
安野眼睛一眯,用鼻子哼了一声,手向下探。两人交换着呼吸,安野已经气息不稳地说,“我也能让你……相当销|魂。”最后几个字吐字不清了,安野咬住靳洋的下唇,舌头也顺着他开启的嘴唇钻了进去。
靳洋突然发狠,手指穿□安野的紫色头发,逼迫他把头抬得更高,口也自然而然地张开。他把安野的舌头顶了回去,另一只压着安野的胸口,开始凶猛地吻着他口中软绵的味道。
安野被靳洋吻得几乎失去了呼吸和心跳的节奏,靳洋的手压迫在他的胸前,感觉有千万吨的海水汹涌而来一般。只能说靳洋的吻技太好了,灵巧的舌头一一滑过他口腔中的软壁,他只能被动地张开口,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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