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安见凌玉轩平静的入座,根本没有对那只狐狸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心里发凸,“小事情,倒也不难。不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这是别人“小夫妻”之间的事儿,自己插手算什么?
“嗯?不过什么?”抿了口茶,微微舒展了身体。
“这次我会路过京城,既然杨沐要上京赶考,我便顺带带他去?也好有人照顾。”他到凌府直凌玉轩回来,中间也有一个时辰多些,显然忙的厉害。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杨沐交给他代为照顾,也好让人放心。
只是,刚说到杨沐,凌玉轩声音却冷了三分,“不必,来年开春我会带他上京赶考,不必劳烦你代为照顾。”
啊,不是显然,而是势必有问题。
想着,总觉得杨沐可怜,改变这么多都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小狐狸,显然是被凌玉轩给欺负了。
从自己手里抢去时,这百般的喜爱,如今却并不放在心上。这让周宣安心里不是滋味。
转头对还在看书的杨沐说道,“绒儿那丫头呢?”
“大概还在学习吧。”杨沐放下书,坐直了身子回答。
他也不觉得累?周宣安心里默默吐糟,哪怕第二次相见,这只狐狸都是软若无骨,能趴着绝不坐着,眼下他倒坐的下来?
“去把他给我抱来瞅瞅吧,许久没见,还真够想念的。”说着憨厚的嘿嘿一笑,带这三分腼腆。
提起凌绒,杨沐自然神情柔和,“我这就去抱。”起身,“姐夫我先去接绒儿了。”禀报了声,方才出去。
带人走后,凌玉轩依旧没开口,反倒是周宣安耐不住性子,拽住对方前襟咆哮,“当初你在我手里抢走时,不是还百般答应,还做的甚好?怎么眼下他出去接绒儿都要和你禀报?如今这死气腾腾的杨沐,还是当年那灵动的小狐狸?我才离开多久?一年都不足吧!?”
“是他自己非要如此,我劝过,毫无用处。”距离上次谈话一月有余,可杨沐却似乎怕他一般,越来越远,越来越生疏。
“这只死狐狸会非要更改?你没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改到坐一个时辰能坐得笔直不弯腰的,眼前这礼节,你不觉得和你很像?都这般工工整整,正儿八经!”周宣安气极反笑,“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或不经意间说了什么。”
“我真没有,是他自己要与我闹脾气,我有什么办法,一个月前我也与他谈过,可他便是不信我会宠他一生一世,非要规规矩矩,我又有什么办法?身体长在他身上,他要怎么做,自然是他的事!”见友人都责怪他,杨沐当真是怒极反笑。
“既然不要了,那就给我吧。”周宣安看了他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不可能!”凌玉轩立刻尖锐的咆哮道。
“不可能?但杨沐现在都这德行了,死气腾腾,毫无灵性,差不多都被你毁得厉害。你现在看着他也心神疲倦,要不了多久便会厌烦,还不如大家存有好感时,先断了。”周宣安说的合情合理。
可却让凌玉轩咬牙切齿,“打死都不可能!你几次三番想从我手上夺走他,到底是安的哪门子心!过段时日,带我有时间了,自然会多陪陪,或许就或好的。”
“你自己也说,或许。杨沐这样。。。。。。”周宣安并未说完。
凌玉轩便愤怒的掀了桌子,“杨沐不信,怎么你也不信我会对他一辈子?”
“这倒也不是,可眼下你让我信不了。”周宣安反倒是一脸平静,“若不是那只狐狸伤透了心,也不会改到连本性都藏起来的地步。”
“我不过是凶了他句,把他扔在一旁了晚上而已。。。。。。唉!”难道真的是太宠?连半句都说不得?
“起因,经过,结果~~”
这吊儿郎当的姿态让凌玉轩深深的瞧了他眼,方才缓缓开口。
他也只有这一个朋友,如若周宣安再也不帮他,甚至还想带走杨沐,料不准他们真走不到最后。。。。。。
晚饭时,周宣安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杨沐妥妥当当的安排好宴席,并请人带来自己一同来访的何道长。
何道长到不是个介意理解的,他巴不得不见人,故而没做介绍,反倒是自在。
入席时,也不过是互相知道个称呼。
酒杯刚举起,尚未说客套话,那何道长却已经放下碗筷,目光瞟了眼杨沐道,“我不与死人同席。”
瞬间原本热闹的宴席,瞬间冷的厉害。
刚还有几分纠结杨沐与凌玉轩之间事的周宣安,顿时有些不自在,见杨沐脸色苍白,凌玉轩铁青僵硬,暗叫不好。
“何道长何出此言,这杨沐不是好好的吗?这边的凌公子也是大富大贵之人。”说着,哈哈大笑,“你是不知道,这杨公子,可是一考便是秀才,再考就是举人,说不准明年开春就能成状元呢。”
可对方冷哼声,深深的看着垂下眼帘的杨沐,甩袖便走。
“这,这何老头!你,你们别介意,别介意,更别当真。”周宣安自然知道这话有多忌讳。
反倒是杨沐从容自在的笑道,“我介意什么,快坐下吃饭吧,麻烦林黼去替何道长另外准备一份饭菜送去。”
“是。”林黼得令立马就走。
凌玉轩见杨沐这般,唯恐他心里不好受。虽然气恼杨沐倔强,可依旧心疼的厉害。暗地里抓‘住杨沐的手,捏了捏,悄声说道,“别怕。”有他在呢,谁都伤不了杨沐。
“我怕什么?”杨沐摇头轻笑,“行了,都吃饭吧。”抽‘出手,却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不快般。
这一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杨沐待两人吃完开始饮酒时,便告辞回屋。
可他转了个弯,并未回到自己的莲苑,而是去了客房处。。。。。。
作者有话要说:
63第62章
如今菊‘花盛开,而那道长便安排在菊园内。
各色菊‘花娇艳欲滴,只是,对那世界而言,菊‘花却并不吉利。
今日被一道长一眼瞧破,甚至还说是死人,这让杨沐如何能安心?
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并未有人开口。
可杨沐就算知道,那道长允许自己入内。
推开房门,其内黑暗的可怕。
屋外还有月华与烛光,可屋内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
心脏跳动的厉害,惊慌见发现自己似乎连听觉都逐渐麻木。
咬了咬下唇,接着背后的月华,瞧见最近的椅子,入座,却也不吭声。
过了许久,杨沐早已从慌乱中走到平静。
屋内深处忽然传出火苗跳动声,循声望去,却见那道长衣着长青,神色肃穆严厉,看着自己的目光并不是瞧人的,而是看件死物。
杨沐平静的看着他,嘴角,微微轻笑,“道长,我想回去,我想回家了。。。。。。”
当凌玉轩带着三分醉意寻到莲苑时,并未看到杨沐。
心中不解,考虑是站在这等呢,还是一院子一院子的找时,杨沐带着月霜回来。
细弱的身子有种弱不禁风之感,嘴角带着一份许久未见的暖意,似乎终于如愿以偿的快乐与单纯。
凌玉轩瞧着,眼中都不由带了三分笑意。他家的小狐狸是不是要回来了?
上前一把搂住,怀里的人虽然僵硬了下,却依旧让他乖乖的抱着,紧紧的搂着。
鼻翼下,那只小狐狸特有的气息,让凌玉轩整个人都要陶醉了,“只要你乖乖的,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能给你,哪怕是我这条命都无所谓。”
杨沐听着,心里自然是感动的要死要活,今日终于达成一件事,自然愉悦,乖乖的嗯了声,还小小的蹭了下。
凌玉轩只觉得怀中的身子柔然极了,甜蜜极了。
软扑扑的小家伙,就这般回到自己心房。低头瞧着那双狭长而含三分水色的眼眸,忍不住轻笑声,低头便吻了上去。
一夜纵情,凌玉轩第二天是神清气爽的起床,而杨沐着漫不尽心的起来。
只是,在两人穿衣时,凌玉轩明锐的察觉,杨沐并未改变。。。。。。
还是这般疏远,还是这般冷漠。
昨夜的一切,难道是自己的空梦还是醉酒后的瞎想?
周宣安因为尴尬,第二天一早便带何导师走。
可时隔开八日,那何道士便书信一封给凌府的杨沐。
这信,并不是第一时间落到杨沐手里,而是先给了门房大‘爷,门房大‘爷再交给林黼,林黼却奇怪上面的名字,看信封时又被凌玉轩瞧见,这信自然落到凌玉轩手上。
如今,他看着那封信有些奇怪。
杨沐虽然叫杨沐,可杨府的子嗣应该叫杨暮,所以,在外书写杨沐一直写杨暮,所有人都知道,是杨暮而非杨沐。
两者读音一样,自然不会有人察觉。
可眼下,这何道长给杨暮的书信上写的却是杨沐,这让他不得不感到奇怪,但这毕竟是小事,他并未在意。
等杨沐回来,自然瞧见书信,拿起时见没有拆封过,倒是松了口气,放入怀中。
“为何不现在拆开看?”总觉得是在防备自己。
“不急。”杨沐笑的有些推脱。
凌玉轩不快,却为流露,“他为何写杨沐?难道你没告诉他你的姓名?”
“嗯,大概写错了,回信时,我会提醒他。”说着,却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让凌玉轩恍惚,心中刚升起的暖意却在半个时辰后打破。。。。。。
其后,这何道长依旧三五不时的书信一封,信封上写的还是杨沐。
凌玉轩再问过一次,可杨沐自己都不在意的挥挥手,“或许写习惯了,随他去吧。”
名字被写错会这般不在意?这倒也只是好奇,真正让凌玉轩不安的是,每每杨沐收到何道长的书信时,他都会露出满足而安心的笑容。
这让两人越发冷漠的关系,更是添上一道刺。
春节过的还不如上年,但节日后,杨沐开始收拾包袱打算上京,凌玉轩手头上的事一时没解决,苦于两头都无暇顾及,暗自羞恼,他也是劝说杨沐这次罢了,等下次再考。
可,杨沐对此万万不从。
无奈之下,让林黼亲自陪同,待自己处理完后便赶去。
可这一拖便是一个半月,待那边都开考了,自己才姗姗来迟。
寻了半天,凌玉轩才在租借的庭院内找到林黼,后者倒是懒洋洋的晒着初春的太阳,见自己出现,当即禀报,“少爷除了看书以外就是睡觉,外出都不曾有过,更没偷过汉子,唯一有来往的就是那个何道长,以及见过一会周公子,其他没了。”
对这状况,凌玉轩发自内心的满意,“那他现在如何?”
“公子,你只是看不起我呢?还是不信任我?我都伺候过你们祖宗三代了,还会伺候不好杨沐一只?!”说着还气鼓鼓的哼哼了声,“不过杨少爷做的鱼到真是好吃。。。。。。”
果然,对这老家伙不能太放心。
三天考试结束,杨沐整整瘦了两圈虚脱般的回来。
见凌玉轩既没有欢喜,也没有惊喜,只是平静的打了个招呼,直接爬到床‘上,卷了被子就睡。
凌玉轩瞧着瘦成这德行的杨沐自然心疼,可更为寒心的却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过去更为淡漠。。。。。。
难道,真要走到结尾了?
凌玉轩暗自紧捏双拳,杨沐只要在这世上一日,便是他凌玉轩的!
哪怕死,他都不会放了这家伙!
这次科考,让杨沐真正休息了一个星期方才缓过神。这回神的时候都差不多公布榜单,凌玉轩去应酬商友时,忽然被家中小厮叫会,说是杨少爷金榜题名了!高中探花!
这话惊得凌玉轩浑身冒出一阵冷汗,险些捏碎酒杯。
本来谁都没看好这次杨沐可靠,名落孙山那是正常,就算考上,这垫后的进士已经是他祖上积德。
可,可谁知居然是探花?
难道说,杨沐真要入了官场,与自己一刀两断?!
浑浑噩噩的回到院子,却刚巧见到杨沐上马前去宫殿。
他并未出现,只是平静的目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与寒意。
安静的在房内坐了一天一夜,他想了很久,也很多。
这段杨沐的双翼,他做不出,伤害他的事,他也做不出,想了半天,恐怕自己最后只会放那只狐狸走吧?苦涩的笑笑,却是躺在那只小狐狸的软床‘上。
什么都改了,唯独这张床是怎么都没该,依旧软的要命,依旧温暖而舒服。
等杨沐回来时,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你要走,我便放你走。。。。。。只是官场险恶,你自己小心。”
“我没说要走,答应过你,便会做到。昨日进宫是谢恩和禀明心意的,皇上自然放我离开。”杨沐脱下风尘仆仆的外衣,命人替他打来洗澡水,“我当时便说过,考个功名回来是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并未想过要做官。。。。。。”
话音未落,身子却早已被人紧紧从背后勒住,那种窒息般的满足感,让两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杨沐忍不住轻叹,凌玉轩这人有多骄傲,他自然比谁都明白。
回屋时,开门瞬间瞧见他那落魄的神情,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这段时日来,难受的不只是凌玉轩一人,难道他杨沐就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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