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怎么没听说你有什么在世的亲人呢?”
“回陛下,老奴确实没有亲人,老奴是在为屠灵昌小主祈福,陛下您忘了?他跟老奴是同乡,当年正是老奴推选他入宫服侍陛下的。”经沈公公这么一说,夫差似乎有了些印象,好像灵昌貌似是沈公公的远方亲戚,家境贫寒,十岁就被卖入朱门做了小厮。夫差点了点头,是了,灵昌此次以军师的身份出征攻齐,可谓责任重大,但愿平安无事才好。
沈公公将风筝线剪断,那风筝随风高高的飞远了,沈公公见提到屠灵昌的时候陛下脸上萌生了一层垂涎之意,便叹息道:“要说到灵昌这个孩子,真是命苦。他们屠家曾是大吴国的名门将相之后,可惜后来没落了,屠家历经了大喜大悲之后隐居荒野,再不理朝堂之事……”沈公公正说着,原本风和日丽的晴空骤变,乌云滚滚,一声闷雷轰顶,狂风四起,飞起的沙尘击打着远飞的风筝,狂风扯断了风筝骨架,只见那风筝飘飘摆摆晃悠了一会儿,直愣愣的坠落下去。
“啊?”沈公公惊嗔,他已然忘了陛下就在身边,颤抖的惨然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也不知是何种力量在作祟,本不迷信这些旧礼的夫差也开始感到唏嘘。早朝时间一到,夫差更换新衣,惴惴不安的上朝去了。
可哪料他刚刚登上大殿,姑苏城外一阵喧哗,战马车队狼狈而归,王城之内的百姓无不惊措。
夫差问其左右:“大殿之外如此喧哗,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殿前侍卫飞跑回来急禀道,“是刘将军的战队!”
“这么快!”夫差激动的站立起身,这么快就回了!是、是好是……坏呢?
几点秋雨滴落,夫差静静的站在凉亭上,他闭目沉思,与他表面的沉静截然相反的是他此刻额头上的青筋,暴跳蹿动,额鬓的几丝白发下垂至唇角,秋风扫地,沾在发上的草叶也吹落了。
刘承回报的皆是‘统帅被擒’‘全军撤离’这等噩耗!立时两年,整兵带队、大修邗河!本想一举伐齐,结果却是惨败!
齐国,田筹。还有,屠灵昌和王孙骆尚,落入敌军之手,生死未卜。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夫差亲挑吴国大旗,重整旗鼓,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奔向北方齐国疆土。
入夜子时,后宫。
沈公公提着灯笼,在宫里进行最后的巡查,入宫三十五年,每晚如此,他须要亲自确定了各个别院、厨房等火烛已熄,杂七杂八的细节之处都要巡查一边,宫女们侍奉主子们入睡以后,沈公公方可安心的回房歇息。
国君出征的日子沈公公唯恐宫里出状况,这一晚巡查的格外细致。此时他已经来到皇后的正殿门外,里面烛影黯摇,皇后遣退众宫女道:“你们都退下。”
“是。”宫女们细喏的应道,纷纷退出。沈公公站在殿外,看着众宫女退去,片刻功夫,皇后寝宫内烛光熄灭,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忽然一阵阴风骤起,沈公公心中莫名生起一丝恐怖,他裹紧了衣物急匆匆的离去。
皇后寝宫传来男子的声音:“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夫差待你倒是一往情深。”
“哼,你少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我听着别扭!”红娘子冷冷的道。
“难道我说错了?夫差不但让你做了皇后,又不惜以倾国之力出征抗齐,你看他临行前那副表情了吗?是下定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呐!他会这样,还不是对你红娘子情深意重、为你报‘易牙蒸婴’之仇么。”男子的声音十分低沉诡异。
“你说够了没有!”红娘子大吼。
“你生气了?”男子的声音从刚才的低沉便的更为阴森恐怖,“你爱上他了是不是?是了,你一定是爱上他!才会想到去救他性命!才会想到把他从二十一世纪召回来!让他以夫差的身份跟我作对、活到现在!你爱上孟小龙了是不是!这就是你所谓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屋内传来一阵窸窣碎音,似乎是打斗声,随后传来红娘子低沉的声音,她警告道:“窗外有人你都没察觉?!”
千钧一发之际,窗棂大启,屋内一股阴气涌出,站在不远处的沈公公知道自己无意中偷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即便他根本听不懂皇后在和那陌生男子说些什么,但是他已经料到要出事,正想拔腿离开,无奈年岁太高,腿脚不灵便,只有绕到古槐树后面,侥幸躲过窗内那两双眼睛便是了。
哪料从屋内传来的那股阴冷刺骨的冷风越来越逼近,沈公公藏身树后,吓得浑身发抖,抱头求道:“老奴、老奴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话音未落,上方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撕扯他的发髻,沈公公被这股怪力驱使,挣扎着抬高脑袋,怪力向上拽着他的头,他被迫起身,最后整个人被怪力吊起,越来越高,全身被拖上高到百丈高的高空,他痛苦哀嚎着,一个失力,身体被重重的抛到地面,已经摔得骨断筋折,五脏六腑都淌了出来。
红娘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年纪大了,还爬到那么高的树上玩耍,不摔下来才怪。”
乔装
沈公公死了;在偌大的王城里死一个奴才不过跟死只臭虫一样;平日里几个跟沈公公走的近的小奴才会奇怪他的突然消失;其余的再无异样,皇后娘娘推选了新一任的内监总管,时间久了,宫里人连沈公公这个人的存在都忘得一干二净。
吴王夫差领兵出征,连夜率领大军行至徐州;出乎意料的,他在徐州遇到了公孙雄;公孙雄将军听从屠灵昌吩咐带领部分吴军向南撤退;这才跟夫差在此相遇。
两军汇合;在此驻扎;夫差众人在营长中议事;衡量两军人马加起来总数也不过五十万,以五十万的兵力去对抗齐国的倾国大军,后果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夫差已经从公孙雄口中详细了解到王孙骆与屠灵昌被齐军抓获的详细过程,不禁破口大骂这个王孙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想到屠灵昌,夫差心里不免惋痛起来,灵昌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他拥有超乎他这个年纪的努力机智果敢,这些让夫差即惭且愧。千头万绪交织的夫差怒火中烧,他恨不得立刻拥有超乎凡人的能量,瞬间摆平这一切!救出屠灵昌和那个不成器的皇侄。
沉默许久,夫差终于拍案而起,他剑眉冷竖道:“求援!”
圣令传下,众探子策马长去,不出两个时辰,出去他国求援的探子接二连三的回归营长报事,有的禀报,已联合鲁国派来五十万援兵,有的禀报邾国也已经联络好,并拨派八万援兵,马上行至大部队;而位于长江中游的小国郯国,极精善于水战,去郯国的探子和郯国使节苏禄玮一同前来,他们同样带来了好消息——郯国发派二十万水军正从西南方水路赶来,不出日落便可与大军汇合。
那个有求必应、对夫差从无任何怨言的越王,他为什么唯独不敢去向那个人求援,甚至还最惧怕越王会知道这件事?也许这一点夫差自己也想不通。
晨曦将至,天露白霜,前来支援的援军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赶来,势如破竹,各国使节纷纷献计献策,最后夫差敲打,采纳郯国使节苏禄玮所承的‘乔装诱敌’之计,试图攻占齐国边城淮安。
战时要知己知彼,齐将田筹熟读兵书擅于作战,对付田筹这种经验足到的老将,采用寻常的作战策略根本无法与之对抗。然而,既然是‘乔装诱敌’,如何一个乔装?怎来一个诱敌呢?
苏禄玮率领十几名亲信,乔装改扮成淮安城本地的农夫,非常顺利的混入了守城的严审。
齐国大帅田筹高高的站在淮安城的眺望楼上,远远的观望四面八方的动态,他此时沾沾自喜,他此次打的吴国落荒而逃,加官进爵自不必提,不但削减了吴国的锐气,更是侮辱了吴国的军师,这种事情传到其他诸侯耳中,吴国岂不成了天下最可笑的笑柄!
田筹从眺望楼上下来,吩咐左右严禁把守,不得让任何可疑分子入内,又吩咐手下准备大军乘胜追击,南下攻打吴国!
田筹牵起马缰刚跳上马,这时,从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人,此人高声呼救道:“将军!救人呐!将军!”
田筹先是一愣,见在马下哭叫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庄稼汉,心想,此时正逢两国大战之计,难民伤民自然无可避免,处理这农户间的家长里短之事,去县衙找知县老爷便解决了,何必劳他前锋大帅插手?田筹十分不屑的喝道:“何来的闲杂之人,敢当本帅去路!”
庄稼汉一脸急虑道:“村里打起来了!衙门老爷根本压不住,非您这八面威风的大将军出面,不然非得出人命不可啊!大将军您就行行好吧,行行好……”
田筹原本不屑的一张脸逐渐缓和许多,他挑起眼眉,抖了抖络腮须,催马喝道:“在什么地方?你给本将军带路便是!”他手下十几名副官就像影不离身一般的跟着一起行动起来,田筹觉得杀鸡这等小事何须用得上宰牛的刀,便不耐烦的遣退左右道:“这又不是出征打战!你们跟来做什么,全部回到自己岗位待命!”
“是。”众参将纷纷退下,田筹命庄稼汉带路,庄稼汉一听,连滚带爬的起了身,走在马前,一路小跑着向目的地行去。
一路上庄稼汉不停得回头向田筹点头哈腰的献谄,说的尽是些歌功颂德的话,把稳坐马背的田筹捧的差点没飞上天去,正当田筹乐不可支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行到了淮安城一里外的麦秸地,老远就见着十几个手拿镐头耕犁的农夫壮汉在大打出手,吵骂声在旷野中四散。
田筹跟着庄稼汉走到近前,不耐烦的冲着打斗正激烈的两派首领喝道:“你们这些山野莽夫,大战在即,不安分守己,仅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打出拳脚!本将罚你们全部充军!上阵杀敌!”
众人一听,顿时止住拳脚,只见为首的一个打着赤膊的壮汉,因为刚才的厮打,身上受了不少皮外伤,他率先住了手,抬头打量了马上的田筹一阵,一脸傲气的道:“这事他们理亏还死不认账,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打俺,俺本本分分的农民,种俺自己的田,干俺自己的活,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壮汉一脸的不屑,问道,“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哪有你说话的份?”
田筹一听,怒火中烧,气怒道:“我乃淮安城主帅大将田筹!向尔等小辈自报名号,好不失身份!”
壮汉听后,非但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吓得连忙跪倒求饶,反而双臂叉腰,高傲的仰天大笑起来,还一边狂笑一边吼道:“田筹!老子要逮的就是你田筹!”田筹心中一阵烦乱,挥起长剑,二话不说向这个得了失心疯一般狂笑的壮汉砍去。
不料,刀锋轻而易举的被壮汉避去,壮汉在空中纵身飞过,一屁股跳上田筹的坐骑之上,趁田筹不妨,壮汉那粗壮如磐石般的手臂一下子环住田筹的颈项,霎时,田筹手中的武器脱手滑落,整个人如落网之鱼般被壮汉死死的控制住。
“你、你们……”田筹再要挣扎已经晚了,他此时此刻才发觉异样,放眼看去,待四周围十几个农户们纷纷脱去粗布麻衣,全部是穿着铜盔铁甲的官兵。田筹后悔听信那庄稼汉的鬼话,更后悔没在临来前多带些亲随,否则他也不至于被这么窝囊的生擒了去。“你们是什么人?……从装束上看,你们根本就不是吴军。”
“田将军聪明,你没看见我们这腰带上写的是‘郯’字。”壮汉一边将田筹层层捆缚住,将其押入囚车,一边回答他的疑问。
“郯国?你们可是苏禄玮的手下?鄙人不才,对苏将军仰慕已久,若能死在他手里,也不枉此生……”田筹自知死到临头,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也要将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便软下态度,放低姿态,进行了好一番巧言诱骗,“那吴王夫差无德无能,人人得而诛之,真乃众诸侯之中的第一大耻!真不知他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不惜与我大齐为敌!郯国与齐国乃邻国友邦,若诸位将军饶田某不杀之恩,来日……”
擒贼先擒王,苏禄玮的乔装之计总算圆满的落下帷幕,吴国与齐国之战也由此转被为主,赢取了一线转机。作者有话要说:劳动最光荣是吗?公元2013年5月2日!活力榜!晴天霹雳啊!
占领淮安
夫差正在帐中等得心急如焚;这时报事的进来禀报;说苏禄玮将军的乔装计策大获全胜;未劳费一兵一卒就生擒活捉了淮安城主帅田筹。
夫差一听,大喜过望,他跟随着苏禄玮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营帐,出来迎接那十几个首战告捷的战士。
“将军,这个人该如何处置?”那绩首功的壮汉问道。
苏禄玮道:“这个田筹诡计多端;随时有溜出去的可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趁热打铁;即刻起身;占领淮安!”
“此次能有这么大的转机;夫差实在不知如何感谢苏将军的救命之恩!”夫差拽住苏禄玮的手臂;激动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