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望说着,就低头在塔阳肩头用力地咬了一口,咬出两排青红的牙印子,然后又在那里舔了舔。
塔阳自始至终都甜蜜地翘着嘴角,笑着没有说话。
缘望在塔阳身上又占尽了便宜,吃够了豆腐,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搭在塔阳宽厚的肩头,轻声问:“塔阳,你说,要是你的那些队友们,比如说希希栋,比如说托马斯,又或者弗尔多他们,要是他们知道他们敬爱害怕的小队长塔阳老大,就这样被我迷住了,又被我吃掉了,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缘望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调笑意味,但是塔阳心思缜密,又一直爱恋痴迷地盯着缘望的神情,当下就明白了缘望的担心之处,连忙温柔地在缘望后背上抚摸了两下,低沉而坚决地说:
“没什么的,他们虽然是我的兄弟,但是我们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和理想,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谁敢过来对你指指点点,我立时过去将他打趴下,也无需解释什么。
“更况且,我们的事情,还是我死皮赖脸地追求你,才得到你的接受,谁敢说什么,就是要我塔阳的半条命……而且,一个佣兵队中的队友,基本上每隔两年就会换一半下去,有的是阵亡了,有的是残废了,还有的则是当佣兵当腻了,拿着做佣兵赚来的前,退
下去另外讨一份安稳的生活……
“本来我也想着离开的,因为,我现在在这个佣兵队中待了几年了,可是报仇的线索一直都没有眉目,我想要离队另外想办法,只是还没有下决定而已,如果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缘望,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好么?”
缘望看着有几分焦急的塔阳,忽然又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附上嘴唇,又一场热切的吻……
、第五十九章
他们两人穿好衣服;也不去开店门,缘望用魔法烧出热水来,盛在碗里他们两人分着喝了,然后缘望将屋内的衣物都放在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转身向塔阳说:
“塔阳;你来这里坐下;我给你揉揉肩,你刚才的姿势一直都是……呵呵;肩头有些酸吧?”
塔阳尴尬地笑了笑,见缘望对他这么体贴温柔,他就没有说别的;老老实实地坐在那松软的椅子上,翘着嘴角说:
“揉吧;肩膀确实有些酸。”
缘望就站到椅子后面,把双手放在了塔阳的双肩。
塔阳轻轻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轻轻闭上了眼睛。
缘望感触着隔了一层布衣的塔阳,适当用力地揉动着他那宽阔而厚实的双肩,感觉着手指触摸中那种坚韧的、温暖的肌肉质感……
很结实,很有力,很可靠……
缘望知道这厚重的双肩充斥着多么强大的力量,知道这肌肉饱满的身躯刚才是那样老实地任由自己抚摸。
就是现在,这充满了爆发力的身躯也完全信任和放松地靠在木椅上,任凭自己为他揉捏……
这种感觉让缘望的心中充满了温热的感动和纯粹的爱意,让他突然忍不住冲动,想要再次将这具健硕温暖的身躯抱在怀里!
紧紧抱着,永远都不松开……
缘望满足地叹息一声,感觉生活真是不错。
塔阳听到缘望叹息,就关切地问:“怎么了?”
缘望暗自坏笑一声,但他表面上还是那样优雅的笑容,他说:
“没什么,只是后悔刚才要你要得太狠,你后面还疼吧?”
塔阳听得赧意大发,顿了一顿才转头,刚毅的脸上有些甜蜜的意味,他说:“还好,我一直……在用斗气疗治,又没有真的受伤,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哦?”
缘望听出塔阳并不是在安慰他,不由惊喜地低低笑了两声,笑得潇洒,却又十分暧昧。
塔阳也干笑,转过脸去,有些脸红。
小屋内一时间有些沉默,过了片刻,缘望轻轻地说:“塔阳,你知道么?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好累。”
塔阳温柔地疑问一声:“怎么?”
缘望强迫自己不去萌动塔阳那浑厚沙哑的声音和慵懒的语调,也将视线从塔阳的硬朗身躯上移开,继续着说:
“我以前长相是很丑陋的,脸上全都被很难看的胎记覆盖着……他们都说我是祸星……除了母亲和普林爷爷,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母亲去世之后,我就经常挨打,到后来唯一护着我的普林爷爷……也被管家打死了……”
缘望用这样淡然的语气,说着这么令人心酸的话,果然感觉手底下塔阳的肩头肌肉突然绷得很紧,像是
被触怒的公牛。
缘望心中想:'塔阳啊塔阳,我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所以,现在我要,外貌上迷住你,身体上喂饱你,情感上感动你,身世上打动你……让你这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地爱我……'
缘望这样想着,就对塔阳的反应佯作不知,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只是机械地揉动着塔阳的肩头肌肉,轻声说:
“……普林爷爷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不生霉的饭吃,也没有人给我大块的被子盖……我不敢去要,我害怕他们再打我,他们每一次都打得我很难过很难过,要睡很多天才能恢复过来……”
塔阳握紧了拳头,浓黑的眉头紧锁,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危险地眯起,那张背对着缘望的棱角面庞铁青铁青的,布满了浓重的杀机……
缘望这回却是真的陷入了本来那个“缘望?史密斯”的记忆中,也不由自觉地带入了自己真实的情感。
那份记忆,那种情感,都是真实……
所以,缘望就好像在诉说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故事,平静而冷漠,却真实地隐含着深深的无助,无助得令塔阳心中揪痛:
“……我总是挨饿,我不想老是吃那种生霉的馒头,我很想再吃一次新鲜的麦子饼,母亲做的麦子饼很香很香……所以,我当时很想要死去,死去就能再见到母亲了……”
“可是,母亲对我说过:‘缘望,你一定要坚强,即使活得再苦,也一定要有着希望,要有着希望地活着……’所以,我只能坚持着活下来……”
“母亲还说:‘你要记住,你是我,一位真正的公主的儿子,你是一个真正的小王子,你不能去哀求他们,你要用自己的力量生活……’”
“我很想相信我是一位王子,也很想用我自己的力量去生活,可是,我被锁在废弃的院子里,我要怎么生活呢?院子里只有破碎的瓦罐和杂草,那些都不能吃……”
“我只能用母亲留给我的一级魔法书,跟一个仆人换来了一捧麦子的种子……我偷偷地将种子种在院子的角落里,想要等到收获,我想那时就可以吃饱了……”
“可是我的举动都被人发现了,我种了一个多月的麦子,在它们都长出来的时候,被人牵着一头野猪全都拱了干净……”
“咯嘣!”
塔阳竟然将拳头握得一响!
“我扑上去要去和他们拼命,可是我没有力气,我也只会两个辅助的一级法术,一过去就被一个强壮的奴隶打昏,他们恐怕是以为我死掉了,所以就把我仍回房子里……”
“幸好我当天晚上就醒了过来,然后趁着那些人忘记锁住院子,我就抱着母亲的骨灰逃跑出来……我真幸
运,幸好我醒来得及时,要不然他们以为我死了,连发霉的饭都不给我送,我恐怕就真的被饿死了,那样就不能再遇到塔阳你了……”
塔阳强忍着怒意的呼吸和声音的颤抖,轻轻笑着说:“是,是呢,缘望,你,你是最幸运的……”
缘望也笑了:“是啊,我逃跑地很顺利,都没有人追到我……只是我逃出来之后,刚刚把母亲的骨灰埋好,就掉进了一个很冷的寒泉里面,我浑身都冻得麻木刺痛,我拼命地往寒泉边上爬,可是我还是没有爬上去,就冻得昏了过去……”
塔阳浑身一紧,忍不住伸手握了握肩头那只不算柔和的光滑的手,感觉这个坚强而美好的男人确确实实还在这里站着,他心中才微微的安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样的安慰。
缘望仍然沉浸在真实的情感与真正的记忆中,那份记忆与情感早已在心中融合,所以他没有发觉塔阳的动作,只是轻声诉说:
“……虽然很冷很痛,可是我在昏迷的时候,心中居然很快乐,我当时想,我终于能够见到母亲了,我终于不要再受人的唾弃,我终于不用再费尽心机地逃亡和躲避……”
塔阳的手微微一紧,忍不住将缘望的手温柔地握住。
又听缘望说:“……可是我又很害怕,我害怕母亲会生气我的自卑和胆小……”
“因为母亲说过:‘缘望,你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王子,所以你不能自卑;你是天底下最最勇敢的王子,所以你不能懦弱;你是天底下最最智谋的王子,所以你不能单纯;你是天底下最最快乐的王子,所以你不能寂寞……’”
“可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虽然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快乐,可是总还是感觉很饥饿,很忧伤,很寂寞……我要坚强,一直坚强,不去依靠谁,要自己倔强地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
缘望这样说着,心中那份这具身体本身带给他的记忆,就让他忽然感觉很委屈,十几年的委屈失落和寂寞……
塔阳也整个胸膛都被爱意和怜惜充斥着,他想要转身拥抱,却生怕刺激到缘望那颗强烈之极的自尊心。
所以,塔阳情绪激动却又强忍住冲动,握着缘望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勉强笑着说:
“缘望,你当时有没有冻伤?”
缘望顿了一下,从那份真实的感情中清醒过来,他轻叹一声,说:
“没有冻伤,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那次的昏迷,让我获得了新生。我醒来之后才发现,我不仅没有被冻伤,我脸上的胎记更是全都不见了……只是,我的容貌好像太过英俊了点,不得不用斗蓬蒙着……”
……
缘望将他这一世的经历挑挑拣拣的,非
常精短地向塔阳说了一遍,看着塔阳对他果然更加柔情,也明显爱意更盛,缘望心中感动之余,也暗笑着:
'男人啊,不管是被压的那个,还是压人的那个,总是有着极强的保护欲的……'
而塔阳听完了,就再也不忍心让缘望给他按摩双肩了。
其实塔阳根本就没有什么肩头酸痛之类的,他毕竟是个精壮强悍的五级战士,刚才他是和缘望调情而已,并且他的□后方的那点不适,早就被他用斗气疗治好了,他现在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精力过剩的阳刚男人。
所以塔阳立即站起身来,握着缘望的手,眼神含着深深情意,低沉而坚决地温声说:“缘望,你是比我还要坚强的男人……”
缘望温和地笑着倾听,却忽然眉头一皱。
塔阳声音顿住,疑问:“怎么?”
缘望有些不高兴地说:“有人砸门。”他说着,就随手撤销掉了周围的“防护监视”和“隔音结界”魔法。
果然,塔阳也听到“砰砰”的砸门声,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塔阳,你在不在里面?塔阳!塔阳……”
“是弗尔多!看来佣兵队有事发生。”
塔阳脸色微微一变,立即转头歉意地看向缘望。
缘望洒然一笑,伸手拍了下塔阳的胸口,非常直接地:“去吧。”
“嗯。”
塔阳向缘望翘了翘嘴角,又大着胆子探头亲了缘望额头一下,才丝毫都不停顿地急忙向外奔去。
缘望摸了摸额头,无声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怎么了?”
缘望一出门就见塔阳要往左侧奔走,而白发佣兵队在右侧,他不由疑惑地问着。
塔阳连忙顿了一顿,转头焦急地回答:“沙罗那家伙被人堵着揍了!”
缘望听得一皱眉,立即二话不说地极快念咒,为塔阳加持了一个三级法术“加速术”,然后才说:“快去!”
“嗯!”
塔阳正自焦急,现在有了加速术就急忙拉着旁边那个鼻青脸肿的弗尔多一起往左方奔去。
缘望也锁上店门,为自己加持了一个“加速术”,追着塔阳而去。
缘望在一家叫什么“棕榈叶”的妓院门前找到了塔阳的身影,在他身边站着浑身泥土,正吐着血沫子的沙罗。
沙罗没看到缘望的靠近,他眼中闪烁着杀机,沉声冷笑着说:
“咱们副团长大人的公子哈兰多,果然被副团长教导有方,居然和不知凭借什么抱上守备长大腿的奥利托斯‘少爷’一起,殴打队友……”
“大胆!”
“找死!”
哈兰多和奥利托斯都与塔阳他们对峙,这时一听沙罗说话讥讽他们,他们立即举手就要再打出法术来,却被塔阳一声冰
冷的嗤笑给惊住,不由讪讪地放下了手,只是满脸有一丝不甘神色。
'奇怪,这个奥利托斯的神情和右手动作,似乎另有古怪……'
缘望在人群后方安静地站着,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出来奥利托斯的右手做了一个小小的掐指动作,不像是施展魔法,反而像是在给出暗号。
“怎么?打啊!”
沙罗等人都没看出来奥利托斯的小动作,只冷笑一声,想要激怒对方先动手,他们才好还击,否则对方毕竟都有靠山,又一见塔阳赶来就早早地收手了,这让塔阳也不好帮他还击。
、第六十章
沙罗虽然对塔阳怀有一丝愤怒;但是毕竟有多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