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蒙元抗衡了两年,随着李逍大军的撤退,司马家族投降,这一地区被蒙元取得,使蒙元在随后的数年之中,粮食危机终于得以解除,并有余力大举展开对大越的进攻,也正是仓中有粮,当时的蒙元皇帝兀达才敢于冒除派遣二十万大军南下。但随着苍江大败,卢宁在征北军的进攻之下终于丢失,让蒙元立时又回到了最窘迫的状态,而更可怕的是,玉门关紧接着失守,让蒙元连来自塞外的供给也断掉,彻底被包了饺子,雅尔丹大举进攻剑关,却将目光紧紧地盯在卢宁,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重夺卢宁府,至少蒙元可以延长与征北军对抗的时间。
林牙,雅尔丹最为信任,也最有能力的将领被雅尔丹放在这里,就是寄希望于他能重夺这一地区。
时已十月,卢宁的庄稼早已收割完毕,今年的大丰收使整个卢宁府的粮仓都储得满满当当,当林牙的军队进入卢宁府,看到满地整整齐齐的庄稼茬子,心中更是迫切地希望能早rì拿下这一地区,别人不知,林牙可是知道,如果在冬天到来之前,蒙元不取得足够的粮食,那么,整个蒙元的大军便将陷入绝境。
无粮,何言军心,无粮,何言胜利?
对于林牙的进攻,霍震霆显然早有准备,坚壁清野,便是他对付林牙的第一招,所有的百姓已被他迁走,反正今年卢宁丰收,霍震霆财大气粗,他供得起这些人吃饭,更何况,卢宁这两年来,民兵预备役亦是发展状大,在这一战之中,他亦有用得着的地方,至于其它一些人,路要修吧,沟渠或要清理,或要新挖,总之,在征北军都督府兴业司的计划之中,治下的子民们不可能有清闲的时候,农忙时种田,农闲时便要兴修各种基础设施,隔三岔五,青壮年还要在武功司的要求下,进行军事训练。兴业司,武功司派驻各地的官员,忙得就是这个事,虽然因为大战当前,卢宁的气氛有些凝重,但是各人该干嘛干嘛,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
一队队的民兵役换上崭新的军装,从各地的村庄里走了出来,汇向县府,集结成一大部之后,又开拔向卢宁府。
卢宁府之中,早已备好了第六营的制式盔甲,旗仗,这些预备投一到卢宁府,便被全员换装,摇身一变,成了第六营的士兵。
霍震霆站在城楼之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些与第六营士兵混编之后,源源不绝开向前线的士兵。“林牙,上一次你被程群打得光着腚回家,这一次,看你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霍震霆很开心,林牙是蒙元著名的大将,能击败他,是自己的荣耀。
“霍将军,只怕林牙做梦也想不到,他要面对的不是第六营的两万士卒,而是超过五万人的大军!”一边的副将佟大为嘿嘿笑着。
霍震霆微笑,“这不是重点,这些民兵预备役的战斗力与正规作战部队相差甚远,人再多,也是打不过林牙的。所以大为啊,这一次你赴前线指挥,虽然是败,但一定要败得像模象样,可不要一击即溃。让林牙瞧出了破绽。”
佟大为点点头,“放心吧,霍将军,我会小心在意的,这些民兵预备役之中混编了不少我们的正兵,带队的又都是老兵,不会太差,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本土作战,保卫家园的心思比谁都重,在他们身后,可是他们的父母妻儿呢!在蒙人统治期间,他们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苦难刚刚过去,他们岂会不记忆犹新,您没有看到他们战意激昂吗?”
“战意激昂是一定的,但就怕惨烈的战场会将他们的这些热血彻底击溃,这个时候,就要靠你了!”
“是,只是霍将军,这一战之后,卢宁地区的民兵预备恐怕会损失惨重,青壮劳力过多损失,于卢宁也不利啊?”佟大为有些担忧。
“战争就是这样,为了最后的胜利,就必须付出牺牲,林牙的数万骑兵不是吃素的,硬对硬,我们讨不了好,只能壮士断腕,卢宁付出了牺牲,但却能帮助我们获得最后的胜利,我们的胜利就是卢宁的胜利,至少,他们保住了自己的妻儿。”霍震霆脸上露出一丝略带残忍的笑容,“慈不掌兵,要将林牙诱进我们的圈套,第一步就是要让他误判我们的兵力,第二步就是要让他误判已经击溃我们的主力,只要他这两点上做错了,林牙就将迎来他人生的第二次大败仗,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不能心软。”
“是,末将省得!”佟大为点点头,看着那些唱着战歌昂然远去的部队,不知这些人知道他们是被霍将军派出去送死的还会不会有这样激昂的心情和澎湃的热血?
“末将去了!”佟大为调整着心情,让自己重新抖擞起来,霍将军说得对,为了最后的胜利,前面付出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他向霍震霆施了一礼,大步走下城楼,他此去,是去求败的。最后的决战,将在卢宁城下展开,而在霍震廷手中,还有云昭早已给他预备下的一招后手,一招大杀器!只要在卢宁城下全歼了林牙所部,便是推倒了这副多迷诺骨牌的第一张,连锁效应将旋即在全线反应开来。卢宁决胜,将是这一次两军会战的转折点。
看着佟大为的大旗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霍震霆转过身来,向着城内走去,“通知各部将领,到衙门议事!”
第六百零七章:喜讯
秦翼梁蒲四州制置使姚长坤对于韩仲悄然抵达泰州一无所知,而他现在所谋算的也正如韩仲所预料的一般无二,重夺延州。
延州是征北军心中的一段痛。一直以来,征北军顺风顺水,虽然在战场上也有失利过的时候,但还从来没有像在延州那般遭受如此耻辱xìng的失败,竟然连自己的统兵大将也身殒当场,云昭当rì下令撤出延州的时候,便曾发誓,将来一定要将覃理丰扒皮拆骨,千刀万剐。
秦翼梁蒲经过这两年的恢复,已经稍稍有了一些战前的模样,王圭是治理地方的能手,姚长坤在他的协助下,在借助于益州等地强力的援助渡过了最初的难关,在今年,这四州之地终于不但做到了自给自足,甚至开始反哺卢州,益州等征北军的大本营。
姚长坤在这四州召集整编的三万军队也有了一些模样。为了尽快地形成战斗力,姚长坤仍然采取了征北军一向的老法子,从第四营王强那里要了一部分老兵,当初第五营从他这里经过这里时,他又向着全益凤软磨硬泡要到了几百人,依靠着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以最快的速度搭起了新编军的架子,使这三万人能在最快的速度下形成战力,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些新编军在轮流参与协助第四营在交州合州的作战之后,已经算是成军了。
征北都督府在益州,卢州等地实行的民兵预备役也让姚长坤极为眼热。但他这里,不具备益州。卢州那里的底子,这两个地方,退役的老兵,伤残士兵极多,这些人形成了当地尚武的风气,而他们又自然而然地成为当地民兵预备役的教官,在农闲时组织当地青壮进行军事训练,卢州益州当地官府只是提供给一些被正规军淘汰下来的兵器和盔甲而已。而在秦翼梁蒲。显然是做不到这些的。为了干成这个,姚长坤不惜差人花重金跑到卢州,益州等地,招募这些退役老兵们举家搬迁到秦翼梁蒲来,凡是被他们选中的人,先行给他们造好宅子,家里按人头。每人十亩地,百两搬家银。还真让他从益州卢州等地挖来了上千户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兵,以至于卢州,益州的官员将状都告到了云昭那里。
云昭只能付之一笑,“都是一家人嘛,肉烂在锅里。又没有被外人吃了去!”他只能如此安抚两地官员。从云昭那里没有讨着公道,这两地的人也没有啥子办法,只是从那以后,便像防贼似的防着从秦翼梁蒲过去的官员。
四州形式一片大好,又有王圭替他打理着内政。姚长坤自然而然地便将目光注视到了延州,看向了那个令他。令整个征北军都切齿痛恨的家伙。
但是姚长坤不能不小心谨慎,覃理丰手中的万把军队他倒没有放在眼里,但勃律却让他不得不当心。可以想象,覃理丰绝不会自杀xìng地率军与征北军硬斗,而是会在征北军打过来的时,抱团死守,静待蒙军铁骑来援,现在姚长坤手下这些军队,他可没有信心与蒙元铁骑硬碰硬。那是在拿鸡蛋与石头碰。
要想拿下覃理丰,就得将勃律的铁骑弄走。而进入十月以后,姚长坤便开始坚定不移地实现这个计划。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蒙元主力与征北军在北地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兵力往援。姚长坤希望在都督取得主战场的胜利的时候,自己也至少拿下了延州,以及交州两地。将勒在蒙元脖子上的绳子拉得更紧一些。
首先便是征北军第四营在王强的指挥下,发起了对交州的强大攻势,不到半月的功夫,便连夺了交州的同津,大治两个县。
主力一直布署在泰州的勃律终于动了,在确认勃律主力开始向交州运动之后,姚长坤下达了进攻延州的命令。
此时,在北地蒙元与征北军交锋的主战场之上,玉门关仍然握在玉门关手中,司马仁rì复一rì地进行着绝望的攻击。而在平阳府,胡泽华与萧里禧兄弟仍在纠缠,你来我往,卢宁府,蒙元倒是高歌猛进,林牙主力已趋至卢宁府城不足十里远的地方,说话间就能对卢宁府展开最后的强攻。
而在江南,另一场盛大的战斗也已经到了即将发动的时候。
十月注定是热闹的,在大越这个庞大帝国的内部,蒙元,征北军,程群,李逍,李鉴为了各自的目标,几乎在同一时间,掀起了一场遍及整个帝国的浩大战役,没有哪里是平静的,也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处处战事,遍地烽烟。
如果硬是要说还有那一个地方没有太多受到战火的开扰,那就唯有一个地方,便是大越的京城,上京。普通的百姓并没有太多感到到战事给他们生活带来的变化,在通州,薛承义大将军统领大军已经挡住了叛军,而在南方,叶开的威卫与王相的部队正与南方叛军对峙,虽然没了南方的财赋,但是为了维持京城的稳定,大越控制区域内,仍在皇帝的严命之下,竭尽所能地向京城输血。在整个大越都在感受着战争的残酷的时候,上京百姓作为dìdū子民,享受着别处没有的特权。他们平静地rì出而作,rì落rì息,战争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敌人,似乎离得还很远。
但在这平静的背后,却是大越整个高层的焦灼不安。
徐恩茂作为大越新任首辅,上任不到两年,却已是熬白了头发,佝偻了背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他作为一个观望者的时候,对于当权者不屑一顾,认为他们尸餐素位,才能远不及自己。当他作为大越次辅的时候,开始感受到了困难,很多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情,却在过程之中,屡遭挫折,那时的他认为曹仪yīn奉阳违,从中作梗,等到他搬开了曹仪,坐上了大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的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一个当家者的窘状。
上京百姓不知,他却是知道,大越当真已经是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薛承义能速胜,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薛承义现在已是在苦苦支撑,而在南方,叶开和王相能够维持现在的不胜不败的局面,已经是属于超水平发挥,不能再指望他们做得更多。而程群,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内外交困,便是现在徐恩茂最真实的写照。程群,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事情本来不应当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皇帝陛下对程群的痛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程群挥兵向西北的时候,李鉴暴跳如雷,险些便下令将程群以及四卫高级将领留在京中的眷统统给砍了,那一夜,徐恩茂记忆犹深,自己跪在李鉴面前,叩头出血,这才阻止了李鉴暴怒之下的昏招。
这是杀不得的。一杀,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直到现在,徐恩茂仍然在寄希望于程群能够回心转意,特别是当程群在西北遭到失败之后,这种希望更是大增。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徐恩茂一直呆在皇宫外城的首辅办事衙门没有回家,没rì没夜的处理堆集如山的衙门,使得他憔悴之极,外表与实际年龄远不相符。这时的他,实在很难想象曹仪在任首辅的时候,是如何处理这些政务的。数十年的首辅生涯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印记。
端起桌上已经冰冷的浓茶,大大地喝了一口,冰冷足以刺激他的肠胃,而苦涩能让他保持神经的清醒。提起笔来,在一张折子上写下自己的批阅,并圈出其中的要点,放到一边,这些是需要呈给皇帝看,并做出最后的决定。
又拿起一张折子,这是薛承义送来的为麾下军官请功的折子,上面列出了这些军官的功绩,徐恩茂深知,这里面肯定有着极大的水份,因为这两年来,薛承义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