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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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 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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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之中的人几乎是以他们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发力奔跑,时间就是生命,这一刻,他们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草家庄的这些地方军这一辈子子何曾遭受过如此密集的重武器打击过,他们中的许多人,连霹雳炮到底是什么模样只怕都没有见过,看到数十斤重的石弹犹如玩具一般地被轻轻地抛下空中,如下雨一般地落下来,剩下的就只是失魂落魄了。形如长矛的弩箭犹如飞蝗,让人根本无法抬起头来,虽然他们手中亦有弓箭,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冲上城墙,向外面的敌人发起反击。

第五营的步卒冲了上来,云梯顶端的猫钩死死钩住了墙垛,士兵们飞快地蚁附而上,高大的攻城车靠上了城墙,车上的弓箭手将手里的羽箭尽情地倾泄出奔,shè击着城上所有活着动的人影。抬着撞木的士兵喊着号子,包着铁皮的尖尖的撞木顶端重重地击打在厚实的堡门之上,发出轰然巨响,坚实的堡门向内深深地陷进去。

一次撞击之后,士兵们立即返身后退,退了十数米,发一声喊,

再一次发力向前奔来,呼啸声中,又是一次震天巨响,两扇城门的接合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战事进行得异乎寻常的顺利,顺利得都让孟高有些诧异,第五营自从建营以来,几乎每一战都是残酷至极,在整个征北军中,打过的惨烈大仗能压过他们一头的便只有第三营,也就是现在的卢城营。孟高已经习惯了每一战在生死边缘徘徊。但是这一次,他目睹了他有生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战,蹙足了劲准备恶斗一场的第五营士兵们没有费吹灰之力便攻克了草家庄的一个子堡。

“就这点能耐,居然敢向我们征北军叫板,当真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长!”孟高喃喃地道。

“集中兵力,攻击主堡,都督有令,天亮之前拿下草家庄!”孟高厉声喝道。

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此时月正中宵,如果对主堡的攻击也这般顺利的话,只怕到天明,自己的工作已经是开始清理草家庄的废墟,处理后事了。

明湖之上,十数条舢板从水草遮蔽的隐秘水道之中划了出来,直入明湖〖中〗央,船头之上,草理丰两眼血红,看着燃起冲天火光的草家庄,卟嗵一声跪倒在船头,以头抢地,咚咚地叩了几个头,嘶吼道:“草家列祖列宗在上,草理丰在此发誓,必然会重返平湖,再建草家庄,草理丰必杀云昭,必灭征北军。”

浆片探入水中,激起片片水huā,片刻之后,舢板驶离了火光映照的范围,消失在夜sè之中,暗夜里,仍然传来卑理丰声嘶力竭地哭喊声。

草家庄的战斗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第五营征战多年,远非草家军这些杂牌能比,更何况,因为庄主草理丰率领草家核心人物的离去,使士兵们的士兵跌到了谷底,不到一个时辰,主堡亦告陷落,第五营步卒们在呐喊声中,沿着被撞开的城门,蜂涌而入,布满堡墙的云梯之上,满是沿梯蚁附而上的士兵。

城头之上,极少数的人还在附隅顽抗,但他们的抵抗犹如白雪碰到六月的阳光,瞬息之间便被融化无形,满地尽是丢掉兵刃,抱头蹲在地上的降卒。

草理富,草作金无力回天,心中的那一丝幻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打得粉碎,别说守住城墙,便连坚持一天的时间他们也没有做到,从开始进攻,到草家庄被攻破,整个时间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他们两人率着自己最后的亲兵,退到了草家大宅,作最后的顽抗。作为栖霞山战事的直接参与者,他们知道,自己即便投降也不会有好下场。

草家大宅作为这一次战事的第一目标,在第五营士兵攻进城之后,第一时间便将其四面紧紧地包围了起来。

“进攻!”一名军官手舞着大刀,上千名士兵冲向了并不高的院墙,草家庄外面的堡墙修得极为结实,而在堡内,即便是草家庄这种核心地方,院墙亦只有不到两人高,攻到墙外的士兵们甚至懒得抬来云梯,两人一组,双手搭在一起,后面的人冲过来,大脚板踩上去,下面两人托住他的脚底,发力一托,后来那人已是冲天跃起,径直攀上了城墙,墙头之上,马上便多出了上百名第五营士兵,他们从墙头跃下,院内立刻传来了激烈的打斗之声,随即大门被打开,更多的士兵们涌了进来。

城外,孟高缓缓摇头,这种强度的战斗,是他从军数年来最为轻松的一战。

“进城!”他高声道:“草家庄中有我们急需的粮食,部队进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粮库,将其保护好,严防有人趁机作战,损毁粮草!”“遵命!”

“抓到的所有俘虏,任何人不得随意屠杀,留待都督亲自发落!”

“是!”“走,我们进城!”孟高翻身上了战马,向着城门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杀人

天sè麻麻亮时,覃家庄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偌大的庄子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连屋顶上也站满了弓箭手,羽箭搭在弦上,随时都能拉弓击发,一队队的士兵手执刀枪,从各处将俘虏押过来,通过大门,押到堡外的空地之上,那里,已经画出了一块块的区域,用以区分不同的俘虏。

覃家直系是一块,覃家军是一块,另外的,则是住在庄子内的一般普通百姓,此时,这些人都是满面的惶恐,束着手,蹲在地上,眼神之中尽是绝望。

庄子内,孟高正从一座座粮库,银库面前走过,士兵们正忙着贴封条,将这些库存全部封存起来。

“点验完了吗?”孟高伸手招来一名手持帐薄的军官,这是第五营的后勤官。

“孟将军!”军官一手执笔,一手执薄,喜滋滋地奔了过来,“这狗rì的覃家庄好富,我们发达了,光是庄子里,就清出了上百万斤的存粮,金银约有三十万两,其它布帛无算!”

他凑到了孟高的面前,“将军,最妙的是,在庄子里找到了数千坛美酒,是不是给弟兄们分一点,大家辛苦了一夜,正好犒劳犒劳!”

“你喝得下去么?”孟高看着他,森然道:“再多的财富,能换回李将军的xìng命?”

后勤官张大了嘴巴,“李将军怎么啦?”

孟高这才反应过来,李富贵已经阵亡的消息,他并没有公告全军,亦只有当时身边的几名军官知道。神sè黯然地垂下头,“李将军在栖霞山已经殉职了。暂时不要告诉全军,等都督过来再说吧!”

后勤官呆在了那里,眼中泪水已是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李富贵在军中威望素著,又没有架子,与所有军官都情若兄弟,最得他们敬重,此时,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住不让自己嚎哭出声。

“覃家经营多年,绝对不会只有这些财富,特别是粮食,他们掌控着大部分延州的实际控制权,征粮征赋,必然还有隐藏的财富,覃家在这里主事的覃理富和覃作金已被我们活捉了,交给你,给我狠狠地拷打,便是骨头里,也得再给我榨出一些油来。”孟高狠狠地道。

“我明白!”擦去脸上的泪痕,后勤官脸上露出狰狞的神sè,“将军放心,他就是一个铁人,我也要刮下一层铁屑来!”

“不要弄死了,这些人必须交给都督处理!”孟高叮嘱道。

“我省得!”后勤官招呼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大步离开。

覃家庄的清理已经基本完成,征北军第五营的旗帜插上了城楼的最高处,当第一屡阳光从地平线上跃起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急骤的马蹄之声,大队骑兵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云昭一马当先,出现在了覃家庄外。

孟高带着一众将校大步迎了上去。

“第五营副将孟高率众将校恭迎都督!”孟高躬身,大声道。

“抓到覃理丰了没有?”云昭甩鞍下马,眼光没有放在孟高身上,却是扫视着城下那大片大片的俘虏。

“都督,覃理丰跑了!”孟高遗憾地道:“这个混蛋见机极早,通过审讯覃家俘虏得知,在我们还没有展开进攻之前,他就通过庄里的密道出了庄,在明湖里,他早就备下了船只。”

“覃理丰跑了?”云昭的眼神更加yīn郁,“你派人去追踪了么?”

“派了,都督!”孟高道:“末将派了数支骑兵哨骑去追踪,不过我们的哨骑要绕道,只怕难以追上,末将推断,此人必定是向延州城方向逃窜,去寻求蒙人的荫庇,所以,派出去的骑兵都是直接向这个方向进行追击。希望能追上!”

云昭点点头,回头喝道:“吴凡!”

吴凡双眼红肿,应声大步而出,“都督!”

“带两百亲兵去给我取了覃理丰的人头回来!”

“是,都督!”吴凡转身,跨上战马,一声唿哨,呼啸而去,前天晚上,因为成千上万的平湖百姓啸聚而来,他不得已率部撤退,结果却是李富贵力战而亡,这让他痛悔不已,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毫不犹豫地率麾下骑兵将军些百姓驱杀,也许当时只要自己杀上几百上千人,这些人就会被吓得一轰而散,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回到都督的身边之后,都督虽然没有说什么,亦没有处罚他,但吴凡每每看到云昭的眼睛,都是不寒而栗。如果能抓回覃理丰,或许会让都督心里好受一些。

“都督,我们抓着了覃家的覃理富与覃作金。他们是覃理丰的二弟与大儿子!”孟高道:“同时,在覃家庄内起获了大批的物资与粮食。”

云昭点点头,大步走向庄内,“有多少粮食?”这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都督,光在庄内,便起获了超过百万斤的粮草。”孟高兴奋地道:“第五营后勤官正在拷问覃理富与覃作金,我相信他们在平湖必然还有另外的秘密地点藏有财富。”

“百万斤?”云昭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这是一个好消息,对于姚长坤来说,这百余万斤粮草将极大缓解秦翼梁蒲的粮食危机。

登上覃家庄高高的城楼,看着城下数个区域之内惶恐不安的俘虏,孟高问道:“将军,他们怎么处理?”

云昭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眼内的杀气不可抑制地弥漫而出。

“都督,覃理富,覃作金带到!”后勤官一路小跑着过来,看到云昭站在城楼之上,赶紧地跑了过来。

“覃家在平湖果然还有另外的隐藏财富的地点,末将已经拷问出来了,他们在距覃家庄约五十里外,还有两个庄子,专门用来屯集粮草以及金银,我已经派出了几队士兵前去接收!”

云昭微微点头,眼光转向衣衫破烂,浑身伤痕的两个覃家俘虏,显然,这位后勤官给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两人被按着跪倒在云昭的面前,身上的血液啪哒啪哒地滴在地上,片刻之间,地上的青砖便被浸湿了一大片。

“覃理丰那里去了?”云昭缓缓地问道。

覃理富脸若死灰,低头默不作声。覃作金两眼无神,看着云昭,浑身颤抖。

“说!”云昭突然怒吼起来,呛的一声拔出易水寒,随手掷出,哧的一声,易水寒插在两人面前,锋利的刀锋入地半尺,刀锋微微颤动。

“他去延州城找蒙人去了!”覃作金犹如被电击一般抖了一下,嘶哑着声音,道。

“蒙人?”云昭哼了一声,“你们与蒙人有勾连?”

“蒙人驻守延州城的大将勃律答应出兵救援我们覃家庄,眼下已经在路上,父亲必然是去找他们了!”覃作金浑身颤抖,“大都督饶命,这不关我们的事,都是父亲的注意,驱使平湖百姓攻破栖霞山营寨也是父亲一力主持的,小人等并没有参于啊,大都督饶命!”覃作金凄声喊道。

“勃律出兵?”云昭喃喃地道:“来得好,正好以你们的血来祭我刀锋!”伸手拔出易水寒,云昭大步向城楼之下走去。“孟高,你的第五营暂时在覃家庄修整,我率骑兵去迎接一下这位勃律,他既然敢来,就不必回去了!”

“是,都督!”孟高向前赶了几步,“这些人怎么办?”

云昭森然看了他一眼,“这还用问么?但凡是覃家的,杀无赫!至于覃家军的俘虏与其它人?”云昭沉吟了一下,“回头交给姚将军处理吧!”

“是,都督!”孟高点点头,转过身来,脸上已是布满杀气,作了一个手势,数名士兵当即便拖起覃理富与覃作金,将他们押到了城垛之前。

城下,云昭跨上了战马,数千骑兵已是整装待发,他回过头来,刚好看见城头之上,两名士兵手里的钢刀闪过寒光,重重劈下,覃理富,覃作金两颗脑袋瞬间与身体分离,从城楼之上翻翻滚滚地掉落下来。

“我们走!”一夹马腹,云昭纵马离开,而在他身后,一排排手执长矛的士兵正围向覃家直系俘虏,在惊叫号淘声中,长矛一排一排地重重刺出。

蒙元驻延州大将勃律在接到覃理丰的求救信之后,并没有多少犹豫,便决定派兵往援,对于蒙元而言,覃家是一个不错的合作者,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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