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长的十分隽秀,眉飞入鬓,薄薄的嘴唇,俊朗得足以迷晕人,浅红色的长发拖地,全身赤裸,正盘腿坐在地上,仰着头,闭着眼睛,举着双手,将手心面向月亮,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韩靖攥了攥手中的台灯,借着月色看了看桌子上的全家福照片,再次肯定这并不是消失了很久的叔叔,出声大吼:“你是谁!我要报警了!”
裸男似乎也吓了一跳,抖了一下,放下胳膊扭过头睁开了眼睛,男子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悠然自得地低声问:“你能看见我?”
乖乖,这人的瞳孔也是红色的,难道是cosplayer?韩靖举了举手中的台灯:“你到底是谁?干嘛来我家?”
男人“噗嗤”一下轻笑出声,促狭地看着他,得意的眨了眨眼睛,韩靖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奶奶的!这笑声怎么那么熟悉?不就是经常出现在自己耳边的笑声么?
他似突然领悟般,一下子后退了几步:“你是人是鬼?……啊……我叔叔失踪肯定跟你有关系?!”男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无比风情地撩了一下自己淡红色的长发,摇了摇头:“我可跟你失踪的叔叔没关系,是你把我买进门的好不好?主人?”
这一声“主人”叫的,韩靖只觉自己半边骨头都酥掉了,男人歪了歪头,好奇地继续问:“不过……怎么你今天能看见我了?”
韩靖张了张嘴,扭着脸控制自己不去看男人的JJ,举起了手中的台灯张牙舞爪起来:“我买你?我要买也是软妹子好不好?我买你一个男人我吃饱了撑的啊!你丫是不是吃硬不吃软啊!”
男人听到这话又浅笑了一声,甩了甩手,用邪魅的目光随意瞟了一眼韩靖的私密处,突然似想起来什么般恍然大悟:“哦,对呀,既然是你买的我……那我就给你服务服务怎么样,看你最近真的是很辛苦……”说着,竟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抓住了韩靖的手腕,强势地向卧室走去。
“你要干什么!我怎么辛苦了?”韩靖一边挣扎着,却被男人连拉带拽,直直拖到了床上,男人狭长的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将他压在身下,轻声说:“你不辛苦?那我怎么每天看见你老打开一个叫什么苍老师的文件,然后看着里面的东西用手来照顾你的小弟?这不是饥渴是什么?”说着,他动作优雅地扒掉了韩靖的内裤,低声问:“主人,让我帮你舒缓一下,如何?”
饥……渴……饥……渴你妹啊!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靖惊恐地挣扎着,却发现眼前的男人力大如牛,自己就跟蜉蝣撼大树般无计可施,到了最后竟跟女人般叉着大腿任由他宰割。
韩靖紧张地喘息着,感受着男人细细密密的吻,以及浅红色的长发游走在自己胸前的酥麻感……你妹!难道要被这个陌生人奸了么?男人亲吻了一阵后,抬起头,皱了皱眉头:“你身上的阴气可真重,难怪你能看见我……今天遇见了将死之人了么……”
这又是哪一出?将死之人?韩靖刚想挣扎,没想到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要害,上下撸动了起来,低声道:“ 算了,阴气重也没什么,不过不要怕,我以后会保护你……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朱渊……就是你买回来的那盆菊花哟!以后请多多指教……我的主人……”说着,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俯身跟身下之人留下了一个坚定的吻。
菊花……妖怪……韩靖还没来得及细想,已经沉浸在了这个叫朱渊的人高超的吻技下。
从还是菊花之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的主人。
5、死亡回忆 。。。
方云周抱着自己的头颅,时不时地捡起自己已经断裂的肢体,跌跌撞撞的走在寂静的小道上,身后猩红色的血迹拖了长长的一滩,偶尔还能看见一团肉红色不知是内脏还是其他的东西。
方云周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几点了?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睡了?自己现在这样子……是不是见不了他们了?唉……
方云周想抬起头看看天空,可是刚刚按好的头颅又掉了下来,他任命地将自己的眼珠塞回到眼眶里,重新将头按在脖子上,继续上前走去。
我要回家……回家……他的心中只有这个念头,身后一片湿黏,白色的汁液与猩红色的鲜血顺着不知被剁成几截的大腿慢慢滑落。
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被人先奸后杀,残忍分尸而亡。
前一刻他还洋洋自得,为自己人生第一次给仰慕的男老师送去情书而洋洋自得,下一刻他就抱着自己血腥的头颅走在这条偏僻的小路上,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记不得了。
不过他变成了鬼。一个浑身是血并且自己肢体全都变成肉块的鬼。
路上也遇见了很多鬼,有的一看就是吊死鬼,伸着不怎么长的舌头眼珠都出来了;有的衣着整洁,但脑袋开花了,还能看见脑浆……各种各样的鬼都靠在路边看着他,甚至有的鬼还小声说“这娃怎么死的比XX还要惨?”。
方云周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没过头七,还可以游荡在这个世界上,似乎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他终于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区,看到属于自家阳台的那盏灯还亮的时候,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慢慢飘上了楼。
毫不费力地穿门而过后,方云周首先便被家门口那块自己从泰山求来的“镇宅之宝”牌匾唬了一跳,那块匾发出的红光让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从窗户进来,第一眼便看见爸爸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好,父亲的两鬓的白发似乎又添了不少,母亲则不停地抽噎着,时不时地看看表,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方云周看了看自己,觉得现在这个模样实在见不得父母,可是……再不见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他咬了咬牙,上前走了几步刚想说话,家中那只平日和他最要好的大黄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喵”的一声全身炸毛,弓起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发出“呼噜呼噜“警告的声音,一动不动地看着穿墙而过的他。
臭猫!这个时候知道护家了,不过终于有东西能看见自己了,真是太好了,方云周慢慢蹲了下来,身上的肢体掉了一地,看着它高兴地说:“大黄是我,我是你哥……你别害怕,我就是……想……看一看他们……”猫咪不为所动,眼睛都不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尾巴直直竖起,突然张开了嘴,露出了尖尖的牙齿。
它是在下逐客令,方云周清楚猫咪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只好猫。
“铃铃铃铃……”家中的电话突然尖锐的响起,母亲轻声尖叫了一下,一跃而起,三步并走两步跑了过去,刚想拿话筒,却似触了电般缩回了手,求助般的眼神看向了也赶过来的父亲,低声哀求道:“孩子他爸,我不敢……”
父亲紧张地点点头,搓着手紧张地走过来,用颤抖地手迅速把话筒拿起来,声音都有些哽咽:“喂……啊啊啊啊,您好,结果出来了?怎么样,那不是我家云周吧?……请你不要绕弯子了!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怎么可能!”突然之间,父亲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哽咽地嘶吼道:“怎么可能……我家云周那么听话……那么懂事的孩子……他才不到二十岁……怎么可能已经死的只剩下几根手指……我们家只有这一个孩子啊……”
母亲听见这句话早就已经绝望地软倒在地上,掩面大哭。
“老妈老爸……对不起,我再也不能……”跟你们任性耍脾气了……上一会回家时,我正跟你们赌气,什么都没说就气冲冲地走了……再见面已经阴阳两隔了……这个时候,坚持不住的方云周只能将自己的头抱在怀中,蹲在墙角,绝望地放声哭泣。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所爱之人受到伤害而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站在那里,无能为力。
原本方云周在S大并不出名,碎尸案一出,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认识了他。他冷眼看着原本一个寝室的好哥们一个个搬出了宿舍,甚至有人还在自己床头贴上八卦的图案辟邪,冷眼看着学校向所有人发出了安全预警的消息,冷眼看着每一个熟悉的人,陌生的人谈论着自己的死亡。
而方云周也逐渐还原了自己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他是在七天前消失的,最后一个目击证人竟是那个他送了情书的老师,然后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三天前,有个捡破烂的老太太在市中心的垃圾桶内发现了一个用油布抱着的包裹,打开一看竟是血红的肉馅,闻起来还算新鲜,本想自己煮煮吃了,没想到硬生生地在包裹里发现了三根手指头。
被剁成肉泥的部分被法医鉴定是两只手,紧接着,城西的一个垃圾处理厂发现了同样用油布纸包裹的两个长条小包,是他的右腿和左胳膊,城南的露天免费公园里发现了他的躯干,城北的大觉寺里的两个和尚发现了他的左腿和右胳膊……至此……方云周身体所有的部件,全都找齐了,只剩下了他的头。
这些天,他一直都会回到家中去看望父母。父亲的头发一夜之间就白了,放弃了工作每天在大街上发传单重金寻找线索,而母亲每天哭的肝肠寸断,日日都要输葡萄糖,一个家庭,就这么垮了。
可是方云周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对他有这么大的仇恨,竟然还要分尸……并且……侵犯了他。
就算变成鬼了,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后那处每天都会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能流出白色的液体,似乎那些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如果被我找见凶手,我必当把你同样碎尸万段!方云周眼角泛红,死死地攥起了拳头。
一天夜晚,当方云周抱着他的头在系里的自习室里率头绪时,终于听见了有人在议论他。
“我就说了怎么着!方云周那个贱人本来就不得好死!要不是他在咱俩之间掺和了一脚,咱俩也不至于分手四年!”
“咱俩之间的事情用得着扯上方云周么?毕竟他死的不明不白,杨帆你怎么一点点的怜悯心都没有么?”
“怜悯心?洛翔,你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坏好不好?我是很怜悯他,是,他死的不明不白,但我现在只不过就事说事而已,你就对我发这么大的火,看来还是余情未了,我是不是很多余啊?”
争吵声不断传来,方云周越来越好奇,飘过去一看,原来在自习室楼外角落处争吵的竟是自己的前男友洛翔以及他现在的男友杨帆。
洛翔和他一样,都是医学院的学生,今年上大五,几乎是高帅富的代言人,初中就出了柜,初恋男友就是眼前这个毒舌杨帆。两人腻腻歪甜蜜了三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分了手,然后洛翔便以闪电般的速度找上了方云周,最后的结果是杨帆又将洛翔抢了回去。
“杨帆,平心而论,要不是你当年勾引了我哥哥,咱俩至于分手吗?这件事错在你好不好?”哦哦哦,竟然还有这一出,方云周瘪了瘪嘴,自己已经死了,这些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这时候杨帆已经气急败坏,张了张嘴,明显说不出来什么,用颤抖的手指了指洛翔,转身迎面就朝着方云周所在的地方跑了过来。
方云周依照人类惯性还没来及躲开,杨帆就穿过了他的身体,那一瞬间,一人一鬼都感觉到了诧异。
杨帆僵在原地,他怎么感觉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实在是太诡异了,也不管洛翔,使劲地看着四周。
而方云周也同样感觉到了诧异,刚才他似乎跟杨帆对视了……?难道这个人可以看见他?杨帆摇摇头,肯定刚才是气疯了,看错了,这么想着,又瞪了洛翔一眼,转身而走。
“喂喂喂!你等等我,你是不是能看见我?”方云周连跑带颠,一路上破碎的身体频繁掉着部件,他只能抱着自己的头一路上聒噪地试图跟杨帆沟通,可是杨帆却没有一点回应,出了学校的大门随手叫了一辆等候在一旁的出租车。
“喂……你能不能听见我说……”方云周刚想再问一遍,突然僵在了原地,他想起来了,那一天,他送完情书后,妈妈打来电话,说是家中炖了一条鱼,让他回家吃,他就叫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
对,也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28岁左右,带着棒球帽的出租车司机,方云周连忙跟杨帆上了车,杨帆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好,报了一个地址后再也没有说过话。倒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内不停地看着他,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才低声问:“心情不好?跟女朋友吵架啦?”
杨帆嗤笑出声,最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司机淡淡地笑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般,问:“哦对啦,同学,我马上就要收车了,一会儿要去接两个朋友,你不介意吧?放心,我不是坏人。”
杨帆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心情不佳,不一会儿,出租车就停了下来,上来了两个同样带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