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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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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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我,管好你自己吧。”克雷蒙德用生硬的语气说,“酒燃烧的时间有限,专心一点。”
她赶紧咬住下唇,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走调,好半晌才平静下来说:“你正前方的第三个格子是4。”
半小时後,九宫图的80个方格内都填上了正确的数字,纳纳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众人便把注意力集中在最後一处,也即是大厅里最醒目的祭台所在的格子。
纳纳从杰欧瓦的怀里下来,走到祭台前,向克雷蒙德伸出手。
“最後一次让我来吧,我想亲自证实,我的解答没有错误。”
克雷蒙德默默把蜡烛递给她,她於是踮起脚尖,小心地把蜡烛伸向九枝烛台,将烛心依次点燃。
第九支蜡烛被点燃後,她退後一步等待了几秒,倏然,烛台发出一阵古怪的吱嘎声,九条金属支架如同花苞绽放一般同时向外展开,一道白烟从中间冒出,伴随著爆炸声直冲天花板。
“咦?”纳纳被吓到了,目瞪口呆愣在那里,杰欧瓦立刻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向空中。
与此同时,大厅的地板开始剧烈晃动,九宫图的每一个方格都不同程度往下塌陷,凡是克雷蒙德移走过的地方,机关和陈设全部坠入地底,黑色的地板皲裂褶皱,浮现出的竟是雪白、光洁如新的大理石。漫天飞舞的尘土和碎屑中,这些大理石方格缓缓下降,在空中连接,逐渐形成了一条盘旋向下的白色阶梯。
阶梯的尽头,一副猩红色的石馆躺在地底,两盏千年不灭的油灯静静守候在左右,分别散发出昏黄和苍白的冥暗幽光。




、(29鲜币)女巫的奉献 第二章

第二章Message in Blood 血染的箴言 


大厅的震动终於停止了。纳纳从杰欧瓦胸前抬起头,微微睁开眼睛,满天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咳、咳……怎麽回事,解谜到底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我们到底……”她扭过腰,东张西望,在低头的一刹那发现了脚下的石棺,声音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天哪!那个石棺,难道是布瑞尔?
愣了几秒,她悄悄抬起眼睛,尽可能小心地向杰欧瓦看去。一瞬间,她仿佛触电一样,迅速收回视线,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他脸上的表情,她想她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持续了千年的悲伤,她也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但是她是真的替他难过。
她突然觉得浑身冰冷,下巴和手脚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她知道,这一定是杰欧瓦的血在她体内冻结的缘故,即便她没有读心能力,她也可以凭借他的血感受到他的心情。
“杰、杰欧瓦,”她忍住身体的战抖,推了推他的手臂,以安抚的嗓音轻轻说,“看来你记错了,这里确实是布瑞尔的墓地,不、不过,这不是很好吗?教堂的地底从来没人打扰,她一定可以得到安息……”
杰欧瓦睁大眼睛,惊诧地垂下脸,银白色的长发划过她的脖子,很久才挤出压抑的声音:
“不可能……她不可能在这里。”
虽然心里十分肯定,他的语气还是动摇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刻意安排过似的,显得非常不真实,但若说是巧合的话,又未免太巧了:为布瑞尔建造的圣洗堂,似曾相识的机关陷阱,掩藏在地底的红色石棺,再加上两盏发出金色和银色光芒的灯,简直跟她生前的两只爱猫一模一样……
他终於决定亲自去确认清楚,手指一松,怀里的纳纳便落在白色阶梯上。
纳纳摇晃著站起来,追随他的背影,迫不及待地顺著阶梯往下走,却在中途被克雷蒙德拦截了。
“别去。”他眉头深锁,语气透出担忧,“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必掺和进去。”
“我知道,可是,我的身体不听使唤。”纳纳抱住手臂直打哆嗦,可怜兮兮地看著他。
“你的身体?难道那家夥的血……”
纳纳点头,痛苦地皱紧脸,不停呻吟道:“我觉得好冷……如果我不做点什麽的话,我好像快要被体内的血冻死了!”
克雷蒙德慌张地打量她一眼,立即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手掌用力按住她肩膀。
“谢谢……克雷蒙德……”纳纳有气无力地望著他,犹豫该不该向後躲让,因为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指尖几乎掐进她的肌肉里。
短暂的沈默後,克雷蒙德忽然松开手,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挣扎。
“可恶!”他痛苦地咬牙,蓦然转身,满脸愤怒地飞到杰欧瓦背後,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压低嗓音怒吼,“你这个混账!既然制造了天使,就该对她负责到底啊!看看你现在在对她干了什麽,布瑞尔是你的天使,难道纳纳就不是吗?”
杰欧瓦缓缓侧过脸,眼底一片阴暗,绿色的眼珠早已变成了骇人的深红色。对於克雷蒙德盛怒下的质问,他回以狠毒的冷笑:“正因为是我的天使,所以才任我摆布,我想怎麽对她就怎麽对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啪!”克雷蒙德握满银针的手被杰欧瓦牢牢攥住。
“没用的,克雷蒙德,我早就说过,你太自不量力了。”
他说著,轻轻一甩,克雷蒙德的身体径直弹飞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停止。然後他便不再把注意力分给除了石棺以外的事物,专心致志凝视猩红的棺盖,用全身的力量感觉布瑞尔的存在。
然而什麽都没有感觉到。既没有布瑞尔的气味,也不存在任何使用过巫术的痕迹。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几秒锺後,他猛地掀开棺盖,屏息凝望──
刹那间,大量鲜血咕嘟咕嘟地从石棺中涌了出来,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诡异的现象竟和传说所描述的分毫不差!
这怎麽可能?
杰欧瓦表情呆滞地站在血池中,满身满手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迷茫中,他闻到了属於布瑞尔血液的香气,红色的瞳孔一瞬间收缩了。
同时,纳纳的血液开始由冰冷转为滚烫,她大声惊叫,痛苦得跪倒在克雷蒙德脚边。
可事情还远不止如此简单。就在杰欧瓦为不应该出现的鲜血而情绪失控之际,石棺中还飞出了一些东西:那是透明的、不可触摸的冤死亡魂,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猫叫声,像雾气一样围绕在石棺的周围,仔细看的话,隐约还有一些猫的样貌。
这些亡魂一触到布瑞尔的血,便好像著了魔似的疯狂向墙壁撞去,在泛黄的墙上留下了一滩又一滩黏糊糊的血迹。
最终,它们的使命完成了,透明的亡魂自墙上消失,留下的是一串用鲜血书写的古代文字。
杰欧瓦读著这段布瑞尔留下的文字,反复读了几遍,沾血的手掌渐渐握成了拳头,苍白的皮肤染上一层怪异的青紫。
跪倒在地的纳纳再也忍受不了血液的折磨,痛得昏了过去。
────
纳纳醒来时,天已亮了。她躺在一张高级丝绒毛毯上,柔软的料子触著她的脸颊,使她觉得有种懒洋洋的舒适感。她闭上眼睛又休息了一会儿,才用手肘撑著身体坐起来,看著空荡荡的房间,一时搞不清自己是在萨尔特的叔父家,还是在克雷蒙德临时买的水上别墅里。因为这些贵族的家永远是都同一副样子,精美、奢华、找不到任何平民化的东西。
她摸了摸胸口,发现体内的血已经平静下来了,身体一切正常,仿佛昨夜的疼痛只是一场噩梦似的。她於是松了口气,翻身下床,然而臀部稍一移动,便感觉有个地方不对劲……她的两腿之间多了一叠充当生理期护垫的布料,衬裙和束裤也换成了新的,可奇怪的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采取过这种措施。
正低头检查时,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克雷蒙德。他身著铅灰色威尔士上装,袖口和领巾均镶有白色滚边,一条饰带随意地塔在腰间,很好地衬托出他颀长挺拔的身材,以及一张英俊到使人呼吸不畅的脸孔。
纳纳顿时手忙脚乱,快速将两条腿缩回被窝。
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克雷蒙德也跟著神经紧绷起来,闷闷不乐地走到她身旁,在一张靠背椅上坐下。
“怎麽样,现在好些了吗?”
“呃……嗯,”纳纳支吾著回答,“我已经没事了。”
“以前也经常发生这样的情况吗?”
“诶?”
克雷蒙德注视她不安的眼睛:“我是说,杰欧瓦的血对你身体造成的伤害。”
纳纳愣了愣,立刻摇头:“不,从来没有,这是第一次。杰欧瓦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就算受再重的伤,他也不会失去冷静,但是……自从布瑞尔的事被重新提起後,他的情绪就完全失控了。”
克雷蒙德想了想,欲言又止,只是淡淡点头表示理解。
纳纳觉得不像一开始那麽尴尬了,便清了清嗓子,问:“告诉我,昨天最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墙上的那段文字写了什麽?”
“那是用古威尼托语写的旧约箴言,我也无法全部看懂,只知道大致上的意思。”克雷蒙德一边回忆,一边把它念出来:
“主啊,我像热爱生命一样爱您,但仇恨也使我永远无法原谅您。”
纳纳张了张嘴,呆愣地问:“这是什麽意思?”
“谁知道。”克雷蒙德没好气地说,一副‘他的事与我何干’的表情。
“那杰欧瓦现在在哪里?”
“你失去意识後,他把圣洗堂的整个大厅全部破坏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埋在了地下,包括布瑞尔的那具石棺。然後,他就从我面前消失了。”
纳纳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喊:“破、破坏了?那月亮百合呢?”
克雷蒙德摇头:“我并没看到类似镜子的东西,就算有,恐怕也早已被砸碎了吧。”
“什麽……怎麽可以这样!”纳纳抱怨了一声,却又觉得无法责怪杰欧瓦,只能无力地垂下脑袋,发出沮丧的叹息,“也就是说,这条线索断了,我又要从头开始寻找新的方法了。”
“不是‘你’,是‘我们’。”克雷蒙德纠正她,“我说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会帮你,所以在找到镜子之前,你就留下来吧。”
最後一句话出乎纳纳的意料。她抬起头,懵里懵懂地看向他,被他搞糊涂了。
如果她的记忆无误的话,这个高傲的吸血鬼自从发现她是杰欧瓦的天使以後,就单方面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绝情地甩了她,然後又狠狠地伤害了她的感情,令她彻底心灰意冷。她知道,只要她的体内还有杰欧瓦的血,他就绝对不可能接受她,他种种生疏的态度也表明,过去那种全心全意疼爱她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很清楚目前的状况,也很认命,既然他已无意,她绝不会强求。
可她不明白的是,他现在到底在干什麽?不但殷勤地帮助她,说要陪她一起寻找魔镜,还若无其事地邀请她留下来……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她想了又想,终於想出一条还算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堤法。
堤法是克雷蒙德同母异父的弟弟,三个月前,她用月亮百合带他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将他交给他的母亲希尔凡娜治疗身体的劣化现象,自己则独自回到了中世纪。她原本和堤法约定,两个月後回去接他的,但现在失去了一面镜子,她对此无能为力。在这件事上,她相信克雷蒙德和她一样著急,因为他和堤法间的手足之情绝不亚於世上任何一种感情。
於是她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你这麽做,全都是为了堤法,对不对?”
克雷蒙德的目光有一瞬间回避了,好像有些怅然若失,但语气依然很冷漠:“不然,你还有别的答案吗?”
纳纳撇撇嘴,不理睬他的嘲讽:“我可以回萨尔特那里住,普利玛大婶会收留我的。”
“不行,现在杰欧瓦无心顾及你的安全,你一个人独处会很危险。”
“可是,我不需要……”
“你需要。”克雷蒙德不由分说便为她作了总结,“而且除了我之外,你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依靠了,你必须承认这一点。”
纳纳霎时涨红脸,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可以依靠的对象,千方百计想要反驳他,可事实却是,堤法、萨尔特、杰欧瓦一个接一个离开,其他朋友又必须通过他才能联系得上,她惊愕地发现,除了他之外,她真的再也没有其他依靠了。
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怎麽厚得下脸皮去依赖他呢?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是难堪、落魄到了极点,若不是有克雷蒙德在场,她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可是骨子里倔强的一面毕竟还是占了上风,她极力控制住情绪,不让他有机会看到她的可怜相。
“那麽……”她皱眉,使劲清嗓子,“你接下来打算怎麽办?”
刚问到这个问题,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随即,一颗自以为是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这个有著亚麻色长发、自恋又好色的半死灵巫师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冲著纳纳和克雷蒙德吹了一声口哨,像往常一样调侃他们:
“哇哦,好凌乱的床,我该不会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吧?”
克雷蒙德从身後摸出一根银针,“叮”的一声把他那只仅剩下骨头的骷髅手钉在了墙上。
“克雷蒙德!”罗密欧大叫。
“啧……射偏了。”
“喂!”罗密欧哭笑不得地把银针拔出来,“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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