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微微点头,淡淡一笑:“马超的武道果真是深不可测,也只有借他之手,才能助我冲上练脏,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他才是。”
果然如此。
赵云确信了猜测,看向袁方的目光,又添几分奇色,不禁惊叹道:“主上短短数年,武道就冲上练脏,这等天赋,当真是震古铄今。”
震古铄今!
这四个字,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今从赵云口中所说,份量何其之重,可见袁方是真真切切的震撼了赵云。
他也足挡得起这四个字。
似吕布、赵云、马超,乃至孙策这等武道高手,虽也年纪轻轻就武道不凡,个个也天赋过人,但他们却都自幼习武,哪个不是勤修十几二十年,才有如今的成就。
而袁方却是在二十岁时,才开始真正习武,不出数年间就武道就精进如斯,达可以跟赵云这等当世强者所相提并论的地步,这般天赋,用震古铄今来形容,也确实不为过。
当然,袁方却清楚,自己的天赋,乃是来自于生化病毒的对身体的改造。
不过,这一切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袁方如今已达到练脏的境界,真正登上了巅峰武者的存在。
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仍弱于典韦之流,但凭借着练脏境界绵长的体力,在不开生化之能的情况下,也能跟典韦战上千余招。
这就是练脏境界,与锻骨境界,最大的不同。
“再杀个痛快吧。”
一声笑,袁方纵马而上,方天画戟纵荡开来,狂杀向西凉败兵。
铁骑一路辗杀,杀得西凉军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大军连追出百余里,一直追到箕关城下,马超等败兵,在马岱的接应下,逃上关城后,袁方才罢兵。
河内郡失陷诸县,尽数收复,袁方挟着大胜余威,还往温县,准备稍作休整渡河还往洛阳,去收拾屯兵函谷关下的马腾主力。
……
函谷关以西,西凉军大营。
来势汹汹的西凉铁骑,屯兵于关前,耀武扬威已近一月,却始终未能攻陷张飞和徐晃把守的洛阳西大门。
马腾的主力,和他的儿子马超一样,兵势虽盛,却不善于攻城,何况是天下雄关函谷关。
中军大帐之内,马腾高坐于上。
下首左侧,陈宫从容跪坐,右首处,那威武之将,则是西凉第三大诸侯张绣。
那个位子,原本是属于韩遂的,但因张马两家订下婚约,张绣再过不久,就要成为马腾的女婿,所以这西凉联军的第二把交椅,韩遂自然不得不让给张绣。
“超儿围温县已久,却不得下,今袁方已大破曹操,大军渡往北岸,去救温县,超儿那边的形势,只怕不容乐观啊。”马腾盯着手中战报,语气中流露着几分忧虑。
陈宫不语,似在凝眉深思着什么。
张绣却笑道:“岳父大人多虑了,孟起勇烈过人,又有法孝直出谋划策,更何况还有西万铁骑,袁方兵马虽多,不过都是些步军罢了,焉能是孟起的对手。”
张绣虽还未同马云鹭成婚,今已提前改口唤马腾作岳丈,西凉人礼数粗陋,马腾也不觉有什么不合体统。
听着未来女婿自信之言,马腾微微点头,忧色渐消。
正当此时,帐外亲兵急入,拱手惊道:“禀盟主,我河内之军接连败于袁方,孟起将军已溃逃往箕关,侯选、程银两位将军被袁方所斩,小姐也为袁方生擒!”
此言一出,大帐立时一片哗然,自马腾以下,无不骇然变色。
“什么!”
张绣听得自己未婚妻被袁方所俘,更是惊怒万分,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要你俯首称臣
“你再给我说一遍,小姐她怎么了?”
惊怒的张绣,几步扑至那亲兵前,一把将之揪住咆哮着质问。
亲兵吓得不轻,颤声道:“小……小姐她给……给袁方生擒去了。
残酷惊人的事实,就在眼前,任凭张绣如何惊怒,都无法改变。
大怒的张绣,一把将亲兵扔将出去,转身朝向马腾,怒叫道:“岳父大人,请准我率军即刻驰援河内,我要亲手宰了袁方那小子,把云鹭从他的魔掌下救出!”
堂堂西凉第三大诸侯的未婚妻,竟然被袁方生擒,如此莫大的羞辱,张绣如何能忍受得了,当然是迫不及待,要跟袁方决一死战。
马腾亦是脸色阴沉,爬满皱纹的脸上,隐隐抽动着羞恼之色。
堂堂西凉盟主,引以为傲的儿子被袁方所败也就罢了,女儿竟然还被袁方生擒,如此惨败,实令他这盟主的威信大跌,颜面大损。
马腾拳头紧握,骨节咯咯作响,真恨不得当场应了张绣所请,发兵再战河内。
但马腾却显然比张绣更老道一点,并没有因怒而下决策,而是强压一口怒气,将目光望向了陈宫,寻求陈宫的意见。
“公台,没想到超儿竟会这般惨败,现下我们该如何应对?”马腾沉声问道。
陈宫轻吐一口气,捋须叹道:“我早说过,孝直虽有机谋,可惜年纪太轻。缺乏实战经验,如今没能为少将军识破袁方诡计,使我军兵败,也是再所难免之事。”
马腾眉头一皱,不由也叹道:“公台言之有理,孝直确实太年轻了,早知如今,我就该派公台你去辅佐超儿。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吧。”
陈宫凝视地图。沉吟不语。分析着局势。
半晌后,陈宫从容不迫,给马腾定下了两条战略。
其一,留马岱率军坚守箕关。拱卫河东郡。
其二。马超率其余兵马。尽数前来函谷关会合,不再分兵势,集中全力攻破函谷关。
“那我们就不去救云鹭了吗?云鹭可还在袁方那小子手中!”张绣立时激动的叫道。
陈宫无奈一叹:“张将军。请你冷静一下吧,云鹭小姐落入袁方之手,已经是事实,就算你率军杀往河内,难道就能救得回来吗?”
张绣憋了一腔的火,却给陈宫问住,无言以对。
马腾见势,也摆手示意张绣冷静,劝道:“云鹭是我的女儿,他落入敌手,我比谁都担心。只是为今之计,急也没有用,只有我们攻破函谷关,击破袁方,逼得他跟我们求和,方才有机会索回云鹭。”
连“岳丈”大人也这么说,张绣还能怎样,只能将一肚子的火,憋曲的咽了回去。
军议结束,张绣带着一肚子的气,还往了自己的大帐。
帐号,一名须发半白,却精神奕奕的老者,已等候他多时。
“将军如此生气,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老者问道。
“你是不知道,袁方那小子,实在欺人太甚……”
张绣余怒未消,气呼呼的将马超兵败,马云鹭被袁方所擒之事,向那老者,唠叨了一通。
老者却平静如水,仿佛早有所料,只耐着性子,听完张绣的一通牢骚。
然后,他才缓缓道:“这袁方确为当世枭雄,今他已破曹操,又大败我军于河内,这场战争的胜手,已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依老朽看,那马盟主虽然声势正盛,但却非是袁方对手,老朽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将军也该是重新考虑一下,是否还要跟着马家,一条道走到黑的跟袁方作对了。”
老者的话中,显然藏有某种暗示。
张绣猛然抬头,以一种惊异的目光,瞪向那老者,眼神中,竟有几分责备之意。
“将军,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方今形……”
“不可能!”
张绣一声喝断,肃厉道:“以往诸事,我可以对你言听计从,但这件事我绝不会听你的。袁方那小子擒我未婚妻,如此羞辱于我,我张绣绝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见得张绣前所未有的决然,老者也不再多言,只暗自摇头一叹。
“袁方,你若敢动云鹭半个指头,敢对她有任何非份之想,我张绣绝对不会饶你,绝不会……”
张绣紧握拳头,暗暗发誓。
……
温县以西,三十里。
袁方率领着得胜的大军,已经在归往温县的路上,他打算去慰问一下守城有功的朱灵,还有河内太守张汪,然后大军就折回洛阳,去函谷关跟西凉军主力决一死战。
天色已晚,大军就地安营扎寨。
这时,甘梅带着数十名医营医官,已赶来会合,就地救治受伤的将士。
袁方和甘梅碰面,说了几句亲密的私言私语,忽然想起一事,便带着她前往一处营帐。
方一入帐,内中的马云鹭就跳了起来,以一种极富敌意的眼神,不安的盯着袁方。
“阿梅,这女子是马腾之女,前番被我所伤,你就给她治治伤吧。”袁方向甘梅吩咐道。
马云鹭眸中闪过一丝诧色,似乎不敢相信,袁方不但没有非礼于她,而且还要给她治身上的伤势。
“你要杀便杀,我马云鹭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你休要假惺惺的给我治什么伤。”马云鹭冲着袁方嚷道。
袁方只冷笑一声,根本不屑于回应她的怒吼。
甘梅却忍不住解释道:“这位马小姐,你就不必以小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齐公除了那些与他有切齿之仇的敌人。从来都不会杀俘。齐公不但不会杀俘虏,还会善待他们,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俘虏,最终都对齐公心服口服,甘心情愿的为齐公效力。”
甘梅一番话,说得马云鹭哑口无言,满腔的敌意,一时不知该如何发作。
“那你到底打算把我怎样?”马云鹭又质问道。
袁方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何去何从。取决于这场战争的结果。只有你亲马腾伏首称臣,你才有重获自由的希望。”
马云鹭一震,秀眉微凝,冷哼道:“我父有铁骑十万。我大哥马孟起勇烈无双。你想让我父伏首称臣。岂非笑话。”
话音方落,甘梅忍不住一笑,笑声中。分明有几分讽意。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笑什么!”马云鹭瞪眼喝道。
甘梅收起笑意,淡淡道:“马小姐当真是自信,可惜你那引以为傲的兄长马超,刚刚被齐公所败,损失了一万多人,才狼狈的逃回箕关。”
马超,大败?
马云鹭大吃一惊,俏容惊变,愣怔了一瞬,却厉声道:“不可能,我大哥有铁骑数万,不可能败,你撒谎。”
甘梅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看了袁方一眼,无奈一笑。
袁方摆手道:“罢了,她爱信不信,不必跟她再废话,你只管给她治伤便是。此女武道不弱,她身上的锁链你不要给她解开,我还会吩咐亲军旁边看着,她若敢稍的异动,即刻会诛杀了她。”
略略一交待,袁方再无多言,转身扬长而去。
随后几名亲军入内,手扶刀剑,虎视眈眈的监视起了她。
“大哥竟然败了?这怎么可?大哥不会败的,定是他在撒谎……”
震撼之下,马云鹭神色茫然,似信非信,不停的喃喃自语。
“不必再做无谓的质疑了,齐公很快就会回师洛阳,这场战争,也很快就会有结果,你还是安心养伤,先顾好自己吧。”
甘梅宽慰着,将手中药箱放下,坐在了她身边。
……
营帐外,正往大帐而去,一骑斥候却飞奔而来。
“禀主公,温县朱将军传来急报,河内太守张汪于数日前重伤不治,已经去世。”
张汪,重伤不治?
袁方吃了一惊,却没想到,在这个得胜之时,会传来这样的坏消息。
“备马,我要连夜赶往温县。”袁方想也不想,厉声喝道。
当晚,袁方便率五百白马义从先行,星夜赶往温县,却令赵云和文丑二将,统帅余军随后而去。
张汪坚守温县有功,乃官员们的表率,今张汪病亡,袁方只觉损失了一员有功的良吏,当然要急着赶往温县。
天色明亮时,袁方已赶至温县,闻讯的朱灵,匆匆赶来迎接,半路上已碰上袁方。
“张汪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重伤不治?”袁方皱眉道。
“当初西凉军围城,张太守为了鼓舞士气,时常亲临城头激励将士,谁想却为冷箭所伤,还伤得不轻。张太守怕影响士气,一直对自己伤势隐瞒,还坚持忍着伤痛往城头鼓舞士气,谁想伤势却越来越重,近几天才不幸……”
朱灵轻叹一声,不忍再说下去。
听过这番话,袁方心中是感慨不已,深为张汪的忠于职守而钦佩。
“张汪是个忠于职守的好官,实为众官的表率,要追封他为县侯,还要把他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要让天下官员,都以张汪为榜样。”袁方吩咐道。
“末将记得。”
感慨之际,袁方已来到张府,此刻张府内外,已是一片素缟。
袁方下马摘盔,直入正堂,却见张汪的棺木灵牌,已摆在了大堂中。
昏暗的烛火之下,形容憔悴的张春华,正跪伏在灵棺旁,默默的守护。
“张姑娘。”袁方缓缓上前来,轻声道。
张春华抬起头来,见是袁方,疲惫的眸中,不禁噙起了泪光。
袁方正想着安慰她时,张春华却站了起来,忽的扑入了他怀中,伤感再难压制,不由失声啜泣起来。
袁方一声轻叹,迟疑了一下,还是双手放下,轻轻的抚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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