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可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余洋痛苦,心里对余洋也是越发同情,隐约觉得余洋不再那么可怕,反而想和他接近。
这毒瘾发作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余洋费力地移动着身体和自己捆绑在一起的椅子,缓缓的移动到他的卧室。他不想让两个孩子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尤其是骆可。他打从心底心疼
骆可这个坚强而又善良的孩子。虽然骆可已经成年,但是在余洋心里,他依然仅是个孩子。
骆可抱着骆毅在隔壁的房间里忐忑了许久,隔壁不时地传来呜咽的哭泣声,椅子和地板摩擦碰撞的撞击声。时而激烈,时而舒缓,就好像在谱写一首悲壮的进行曲,让人听了潸然泪下。等声音渐渐平息后,骆可托着早就发软的腿来看余洋。余洋连同那把椅子都歪倒在地上,脸上挂着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汗,嘴里那双袜子也湿透,精心养护的双手被粗粗的绳子勒得冒血。
骆可百感交集,虽然这个叔叔以前不怎么待见他们兄弟,逼迫他们兄弟卖身未遂,但是这个叔叔始终还是在他们兄弟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们。骆可心疼的给余洋松绑,抽出他口中的袜子,打来温水,细细的给余洋擦洗。这绝不是以前的那个叔叔,他们同样的肉体好像装着不同的灵魂,叔叔这次醒来是获得新生了。
经过痛苦的一夜,余洋苏醒时发现他躺在柔软干净的床上。床头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稀粥,里面还撒了一丝葱花。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反而触动到余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的眼泪忽的就流下来,痛苦的时候有人关心,难过的时候有人爱,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平淡的美好。不用说定是骆可所为,余洋对他的好感再次增加,他也暗暗下定决心要给这个孩子撑起一片天空。
吸毒的人难戒毒,大多数是因为心理上对毒品的依赖。而余洋自己本身没有吸毒的欲望,所以只要摆脱身体上对毒品的依赖,他基本上就戒毒成功了。不过这也许要花上一段时间。现在,余洋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毒瘾,必定最痛苦的第一夜都熬过来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又回到了吃的方面。
还是那个问题,如果和外界无法联系,那么他们三个必然困死在这里。这该死的夏雨笙,买房子买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还偏偏不装电话!也没有网络,电视,他干脆出家当和尚得了。不过没有网络这点儿到挺对余洋胃口的。余洋心口有两把刀,网络和那个男人。
善解人意的骆可看出余洋的担忧,其实,他也是担心不已,以前从来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余洋的恢复还是很快的,凭借着他顽强的毅力,在床上吃完粥后就下床到处活动。
骆毅则远远地看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叔叔,眼里还是带着一丝惶恐与胆怯,宛如一只受伤的小豹。这个表情让余洋忘记他要杀自己时的凶狠与冷酷,不禁想去接近这个不容易靠近的孩子。可是却苦于没有机会,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目前食物问题是第一位,余洋想出去撞撞运气,于是他溜到大门外,四处看看有没有路过的车辆和行人,可惜脖子都望断,连个人影也没有。余洋有些丧气的回到别墅,望着空旷的客厅,头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无能。他翻着冰箱里越来越少的食物,盘算着还能够他们三个吃多久。突然间一声清脆的枪响,余洋脸色一变。他对枪声极为敏感,眼皮跳动,然后飞速地跑上楼,看到骆可安然无恙地坐着,才暗暗放下心。他环视四周,觉得少了什么。
“骆毅呢?”余洋这才意识到,那头小豹子不见了。
骆可指向窗外,“叔叔刚刚出去的时候,他也出去了。”
余洋大叫不妙,忙冲下楼,一打开门,迎头撞上要进来的骆毅。骆毅一手拿着猎枪,一手提着一只肥大的兔子,兔子的前腿冒着血。骆毅被撞得冷不丁跌坐在地,双手仍然死死的攥着兔子和猎枪。当他看清撞到自己的是楚余洋时,便飞速的从地上爬起,瞪着余洋远远的闪开。余洋呆愣片刻,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这兔子是这个孩子打的?然后又有些失落,这孩子还是这么怕我?
“你没事吧?”余洋关切的问。
骆毅碧色的眼睛散发着幽光,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余洋,宛如盯着一个怪物。
余洋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对方的那双眼睛好像可以猜透自己似的,被骆毅盯着,就好像自己被扒光衣服游街一般难耐。
这时骆毅倒是主动凑过来说话,“你,到底是谁?”
余洋头皮一麻,全身的汗毛竖起,这个男孩的目光真锐利,看着骆毅,余洋有种恍如隔世额感觉,好像他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这个碧眼的男孩,脑海中有个模糊额影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骆毅第一次和自己说话,就这般锋芒毕露,让余洋有些招架不住。
“我是你叔叔。”余洋想想还是这句话最好。
骆毅眼里微微闪烁着光,似乎不信,又似乎相信,嘴角上翘。
余洋暗中惊叹,骆毅漂亮脸蛋上的诡异表情让他想到嗜血的天使,这不该是这个孩子该有的表情。他应该正常的笑,应该走正常的路。余洋脸上强挤出笑容,试着靠近他,结果他扔下手中的兔子和枪,快速的跑开。
余洋望着地上的野兔,心里一阵苦笑。自己愁着如何吃饭,骆毅居然想到去山上狩猎,而且还打到了狡猾的野兔真是个聪明的小怪物,这让余洋更是将他与豹联系在一起。余洋猫下腰,将兔子捡起,提进厨房,扒皮清洗,除去内脏,剁成碎肉,准备齐全后,他开始做起兔肉大餐。烧锅里煲着萝卜兔肉,烤箱里烤着兔腿,然后余洋又自制了麻辣调味剂,一时间,厨房里热气腾腾,四处飘香。
骆可闻着香味飘下楼来,再次看到余洋大展厨艺,这次他的眼里更多的是惊喜,觉得叔叔又亲切了不少。
他有些诧异的问道,“叔叔,你在做什么?”
“噢,小毅弄的兔肉。”余洋边忙活边回答。
“我来帮你吧。”骆可建议着。
余洋转过头,突然间问,“小毅会用枪你知道吗?”
“嗯。”骆可淡淡的答道,“他很小的时候就会了。我没有学。”
余洋不禁眉头紧皱,夏雨笙居然让小孩子学这些东西?!难怪骆毅警觉性这么高。他不禁问道,“你为什么不学?”
骆可将鼻梁上的黑框眼睛推了推,“我拿着枪就发抖,没有那个天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想用枪。”
余洋低声叹息,“是你太善良了,小可。”
骆可抬起头,心头有些悸动,叔叔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切的称呼自己,感觉好奇妙,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从心头的一角开始甜到另一头。
晚间吃饭的时候,三个人都吃的特别香,一来是他们许久没有吃到肉了,二来是因为余洋的手艺确实不错。而对于骆可,更多的是因为感受到一份崭新的爱。至于骆毅为什么也这么高兴,那得问他自己了。三个人闷头吃饭,和以前一样话不多,但是今日的感觉却格外温馨。美餐一顿过后,余洋张罗着收拾残局,然后建议他们三个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去坐坐聊聊天。
骆可欣然同意,骆毅未置可否,余洋则率先一步坐到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等着他俩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叔还在与两少年相处,骆可善解人意还好,骆毅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大叔怎么对付他啊。。。
第四章 狩猎
客厅的灯光程鹅黄色,如同一层薄纱平铺在余洋的脸上,使得他的笑容也显得柔和亲切。骆可紧随其后,骆毅虽然唯唯诺诺,但是最终还是好奇的跟上。
余洋舒适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并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两侧,示意他们两个坐过来。骆可脸微微发红,乖巧的坐过去,心怦怦乱跳,有些开心,又有些害怕。骆毅碧色的眼里透着他的桀骜,扭头坐到骆可身旁。
三个人这样坐下,周围的空气温度顿时冷却不少,余洋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拿来说的,心里想着多了解他们一些,不如问问他的兴趣爱好。
“你们平时都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余洋打破沉默。
“这个……没太注意过。”骆可挠着头,脸色更红,余洋到觉得他极为可爱。
“噢?没有喜欢的东西吗?”余洋有些惊讶,因为对方坐在自己旁边,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加快的心跳声,他在紧张吗?余洋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我以前也许做过许多不善的事情,而且我也记不大清楚。我以后会对你们好的。”
余洋满眼诚恳,好在他这次的行动并没有向前几次一样遭受误解,骆可轻轻点头。仅仅是这个轻微的点头,就让余洋感动的眼眶发胀,这是他重新以来第一次得到认可,自然格外珍惜。他忍不住想将骆可拥入怀中欢呼,可是又怕吓着对方,最终也只是感动的多拍几下骆可的肩膀。
余洋侧着脑袋问骆毅,“小毅呢?你喜欢什么?今天多亏你打的野兔,你喜欢打猎吗?”
“不喜欢。”
“喜欢今晚的兔肉吗?”
“不喜欢。”
“……”
“我喜欢看你……”痛苦。骆毅咽下后面两个字。
骆毅的话把余洋搞糊涂了,自己有什么好看的?想到不知多久才能有人找到这里,食物依然是个问题,并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打到野食,而且猎枪有多少子弹余洋也不清楚,余洋脸上又充满愁云。
“小毅,我们明日一起去打野食吧。”余洋提着建议。
骆毅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夜间,余洋的毒瘾第三次发作。一回生二回熟,余洋应对毒瘾也渐渐有了门路。而骆可和骆毅两兄弟,也习惯了余洋的毒瘾发作后的一系列程序。骆可温柔的将余洋绑在椅子上,只不过他往余洋嘴里塞的东西由袜子替换成干净的手帕,绑着余洋的绳子也换成软绳来减少他的痛苦。
骆可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余洋几乎同时就察觉到,他心里暗自得意。毒瘾发作是痛苦无奈的,可是他此刻心里装着满满的温暖,遗憾的是现在骆毅对自己还是戒备严重。他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让骆毅也接受自己。
而此时,远处观望的骆毅眼里不再那么寒冷,疑云却越发浓重。眼前的男人变化这么大,让他有种不适。人还是同一个人,习惯和兴趣却完全变了。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后,夜已经深了,骆毅如一只轻盈的猫,悄无声息地推开虚掩的房门,打量着早已熟睡的余洋。他连睡姿也变了,而且还睡的这么安详;警惕性变低了,居然破天荒的睡觉时没有锁门。难道摔过一脚后,人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大?骆毅提着手中的猎枪,围着余洋转圈,若有所思,最后碧色的双眸微闭,默默退出去。
次日,余洋醒来,梳洗完毕,吃过早饭后,如约和骆毅一起来到后山。余洋不禁感叹这山头之大,地上铺着一层枯叶,地松鼠听到人的叫声乱窜。其实余洋根本不喜欢吃这些野生动物,尤其是松鼠之类的,让他觉得恶心,但是目前他没的选择。
猎枪只有一把,而且是骆毅拿着。余洋几乎成了累赘,他不但走的慢,被骆毅甩在后面,而且对狩猎一窍不通,也不会使用枪支。骆毅惊讶的同时,眼里还透着嘲讽,“你真的不会用枪?”
余洋大喘着气,夏雨笙的身体真不好用,爬个山就累成这样,浑身是汗,“恩……是。”
“这片林子兔子比较多。”骆毅脸上扬着笑容,两眼闪着光。
余洋则热的实在受不了,身上的汗衫已经贴在自己背上,四下看看四周除去骆毅也没有人,于是就有脱掉上衣的打算。
骆毅见他动手脱衣,脸上立马警觉起来,眼里开始散发出杀气,手握紧那把维护良好的猎枪。
余洋脱掉上衣,白皙的皮肤□在外,山间凉风一吹,顿时觉得清爽舒适,“呼,舒服多了。”
骆毅见余洋背对着自己,而且迟迟没有动手,心里仍然起疑,但是警戒心却降低不少,可能真是自己多疑。仔细观察,此刻的余洋脸上泛红,消瘦的肩膀,白皙的皮肤冒着热气,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骆毅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前面走,不时回头瞅着余洋。而余洋则纳闷的问道,“这里兔子不是比较多吗,你怎么还往前走?”
骆毅低头不语,默默往前走。突然他看到余洋两眼发红,极为迅速地猛扑向自己。骆毅心跳加速,先是吃惊与对方敏捷的身手,接着便是冷笑,对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他下意识的举起猎枪,脚下却猛的踩空,身体重心往后仰去。枪支却不小心走火,耳旁碎石掉落,脚下泥土下陷,连带着骆毅也跟着坠落。然而,他并没有掉下去,而是悬在半空中。
余洋一只手紧紧拽住骆毅的小臂,另一只手臂扶着崖边,血从胳膊上细长的伤口流出,估计是刚刚被枪擦伤所致。
骆毅怔怔的看着面目严肃惊慌,两眼发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