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院?”冷三娘眼前一亮这个好虽然郁园也好,但比较像是私家的庭院一类具名。但是可不能用‘院’子,太小气,得用‘园’才好。”
“我本就是这个意思。”李墨见冷三娘挑的刺,有些不喜地抿了抿唇。
“既然两位都觉得扶柳园好,那就用这个吧。三娘你回头取了李的墨宝,去找工匠做一个沉稳大气些的牌匾挂上即可。”柳芙倒没大的意见,毕竟店招只是一个噱头名字罢了,和生意的影响倒也关联不算大。”顿了顿,柳芙又想到一茬对了,还有园林设计上,我回头给你出一个草图和想法,你按照我说的一一落实便好。争取一个月内将群芳阁改头换面,咱们也好开门迎客”
“东家,开茶楼倒是比酒楼好说,不用厨子之类。但茶叶的供应和品种的挑选,这个还得您来定才行。”冷三娘趁着这十日的仔细去摸了摸京城各家茶楼的底,倒是主动提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这是自然。”柳芙对冷三娘的上心很是欣赏,点点头这本来就是最重要的,我便放到最后来交代给你。”
看了一眼李墨,柳芙似乎是在和他交换意见,两人眼神对望之后,柳芙才对冷三娘道我会让一个叫陈澜的茶园管事一趟。他哪里有极好的南方白茶货源,供给咱们的茶楼是绝没有问题的。前头半年,可以赊账,后面就必须按市价的八成收银子。所以,三娘,你只有半年的,必须让茶楼的经营走向正轨。只要你不杀人放火,不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就将这茶楼的经营全权交给你这个掌柜的了。你可敢接下这个重任?”
被柳芙一席话说得有些血气上涌,血脉喷张,冷三娘红着一张脸,重重地,恳切地,无比慎重地点着头东家看得起三娘,三娘就绝不会让东家失望”
“好了,记得有拿不准的事情就去找陈妙生大掌柜商量,他那边会有办法与我在宫里通气的。”
。。。。。。
柳芙见事情达成,便也不多留,毕竟宝贵,她还得去一趟扶柳院交代茶园的事情,最后还得走一趟锦鸿记,让陈妙生分心帮忙照看一下的茶楼。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法子,却需要広真点头答应并配合才行。而且这一招棋很有些险,一个不暴露了“女神之眼”的存在,打算了许久的温泉庄子恐怕就要易主,所以必须谨慎,马虎不得。
茶园和陈妙生那边都好说,有李墨陪着,只花去了小半天便安排妥当。
特别是锦鸿记那边,毕竟柳芙是姬无殇的人,加上和陈妙生交情匪浅,让他帮忙照看一个茶楼而已,他满口就答应了,很是爽快。
倒是抚柳院耽误了些,柳芙给冯妈还有刘老头都解释了入宫之事,但轻描淡写,叫他们都不要担心,有任何问题直接去文府找沈氏即可,实在不行,还有文从征可以帮忙解决。柳芙还专程和陈澜说了一会儿话,交代了给茶楼供给白牡丹的事儿,并让他定时从锦鸿记那边取从海上运的南茶。这两样事情算是极简单的,陈澜接了吩咐,并向柳芙保证一定把事情办的稳妥,让她安心入宫。
安排稳妥了茶楼、茶园还有锦鸿记那边的各项事宜,另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事情,那就是温泉庄子的修建了。紧迫,柳芙让李墨先行,带着暖儿真儿踏着夕阳赶到了龙兴寺,让刘妈妈回文府去通报一声,直说她想在入宫之前为母亲和文爷爷祈福,要在寺里暂住一夜。
章一百二十八 夜深言无心
夜风拂过,带着初春特有的青草气息,也带着山中常年不曾消散的潮湿和淡淡的凉意。
“咚——咚——咚”
听到门响,柳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口气,示意暖儿开门,则顺手关上了半开的窗户。
一身青灰僧袍的広真立在门外,一抹月色洒在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让暖儿羞得埋下了头,不敢直视,只侧身迎了他进屋。
示意暖儿在门外守着,柳芙起身亲手给広真斟了茶递上如何,你让我先住下,只说天黑之前给我答案。这个时候月亮都挂在头顶了,你才姗姗来迟,难道答应我的请求让你那样为难么?”
无奈的苦笑在脸上浮起,広真接过柳芙递上的杯盏,甩甩头你要我瞒着朝廷,帮你瞧瞧修建温泉庄子,这难道是个小事儿?”
“龙兴寺向来地位尊崇,修建一个山里的庄子而已,朝廷应该不会有人来过问此事才对。”柳芙故意轻描淡写地接了话。
広真却埋怨似地看了柳芙一眼你若愿意将温泉一事上报朝廷,并将那片山坳主动献给皇室,那龙兴寺来修建庄子并无不可。但现在你要一切都悄悄私下进行,到时候面对皇室的质疑,我又该如何回答?你明我也是姓姬的,虽然已经是方外之人,可有些尘缘,是想割也割不断的。”
柳芙循循善诱,忙又道所以我才说给你五万两银子,你只需要悄悄让了尘去探查地形后出一个图纸,再帮我召集寺中低阶的弟子来修建庄子。我也不着急,三年之内能修好就可以了。你想想,一个温泉庄子而已,三年,顶多只需要派十来个弟子每天去工作半天就能完成活计。龙兴寺三百多个僧人,少了十来个新近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的。而且有你这个住持做监工,他们的嘴巴也会闭得紧紧的。任谁也想不出我文家名下山地的产业,会是龙兴寺在帮忙打理。”
“你倒是掐中了我的软肋。”広真很是无奈,叹了口气寺里虽然进项多,但消耗也太过庞大。普通人根本难以理解每年单单是接待皇室一项就要花费近两万两银子。偏偏内务府一年只拨给我们一万两例银,其余的让我们想办法。龙兴寺是千年古刹,香客虽然如云,可也耗不住这样给皇家白填银子。你这五万两倒是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只是。。。。。。”
听得広真口气有些松动,柳芙离事成不远你放心吧,每年我都会额外拿出来一万两银子让暖儿送。五万两银子你慢慢用,若三年下来有结余,就当我捐给寺里的香油钱就行了。”
“你哪儿来的银子?”広真憋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他从柳芙九岁起就与其相识,对于她的来历身份虽然从未过问和怀疑,但这些年来的相处,她就像一本永远也翻不完的经书,让人无法猜到结尾。
“不是偷来抢来骗来的。”柳芙看到広真一脸憋不住的样子,笑了所以你放心地接受就行。”
“你不愿意说明,我也不强迫。但这件事的关键,还得看了尘答不答应。若是他那儿过不了,我也没有其他办了。”広真起身来,叹了口气,那意思明显已经妥协了。
柳芙扬了扬眉了尘虽然出家,但他醉心于园林设计是不会改变的事实。你只要告诉他温泉泉眼的存在,他便没有拒绝的可能了。”
“你算尽天下事,可算准了的命运?”
没来由的,広真突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和之前两人所商量的毫无关系。
柳芙不明白你这是和我打禅语机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摇摇头,広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你可还记得我师父无常?”
“自然记得,他也不愿意见我。”柳芙仔细看着広真,总觉他话中有话你为何突然提起无常大师?他不是云游去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师父坐化了。”広真双手合十,闭眼暗唱了声“阿弥陀佛”,复又睁眼看着柳芙,眼中有着一抹深沉和凝重他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遗言。”
“可是关于我的?”柳芙心底一阵震颤,脑中浮现出了无常的一双眼睛,好像能洞察世间一切。他若是能看破的来历,或许也说不定
“师父让我好好与你相交,因为。。。。。。”広真顿了顿,似乎不愿意说出接下来的这句话他说,因为你将会是改变大周朝命运的关键人物。”
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柳芙听在耳里松了口气无常大师说笑的吧。我一介女子而已,可能改变大周朝的命运”
“你这次入宫,难道没有怀疑?”広真好像也不无常的话,揭过不提,反问道。
“你难道些?”柳芙炸了眨眼,看着広真,想看出些端疑来。毕竟无殇和広真私交甚好,他会告诉広真一些不清楚的事情也说不定。
広真笑了我本想从你身上打探些消息,你却反套我的话。算了,你即将入宫,我这里,以友人身份祝你好运吧。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広真,我视你为友,但有些话不说透却是为了你好。”柳芙有些愧疚,広真之于,这些年没少帮忙。却要隐瞒和亲之事,不知到时候他从其他地方了,会是一种滋味。。。。。。那种被亲人之人欺瞒的感觉,她十分清楚,绝不会好受。
“我也视你为友,所以我只希望你能一帆风顺,平安就行。”広真看着柳芙,那张熟悉的娇容之上流露出来的沉稳和内敛之情,竟比几十岁的人都还要浓,让他心底禁不住一阵疼惜。
一个不过十五岁年纪的女孩子,该是承受多大的压力才会有那样冷静的表情呢?那双眸中透出来的清澈,仿佛一汪深潭,清澈,却无法见底,让人永远也读不懂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深更半夜,你守在这儿干?”
突然间,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広真和柳芙都齐齐露出了惊讶之色。前者更是有些尴尬,主动将屋门打开来。
“阿弥陀佛,施主深夜前来,不给贫僧提前打声招呼。”広真看着门外神色严肃,表情冷然的姬无殇,下意识地护住了身后的柳芙。
章二十九 滋味个人知
夜色中,小婢女神色惊惶,美和尚护花心切,只有站在门外脸色冰冷的姬无殇,和门内神色讶异的柳芙才真正明白,今夜两人的相遇,应该是彻头彻尾的巧合而已。
広真似乎姬无殇对柳芙有着极为特殊的关注,下意识地竟开口解释了起来。“柳施主想要入宫前在寺中歇息一晚,以静身心。身为住持,贫僧不过前来探望一下。”
可话一出口,広真又觉得十分不妥。天上明月已经高挂正中,如此深夜他身为住持却在女香客的房中单独密会,又让他的解释显得很有些滑稽和无法让人。
一旁被姬无殇突然出现给吓到的暖儿见広真神色尴尬,只能憋着一口气也跟着解释了起来奴婢只是觉得屋里憋闷,想在门口透透气,裕王您可千万别误会了和広真大师”
直接忽略姬无殇那双几乎要射出冰刀的凛冽眼神,柳芙走上前去,先轻轻拍了拍暖儿的肩头,示意她放松,这才回头对広真柔柔一笑我这儿已经安顿好了,香火钱不会少一个铜子的,住持您不用担心,请休息吧。”
広真正要开口,却听得姬无殇那冷入骨髓的声音又响起在耳边広真,你为了讨香火钱就夜半三更呆在女香客的屋子里,传出去,恐怕这香油钱会堆积成山了吧”
姬无殇不痛不痒地接了柳芙的话,听在広真和暖儿的耳里,都感觉牙酸的很。柳芙当然也听出了姬无殇语气中的不善,心里觉得很是别扭。
他突然出现,那表情,那语气,就像私会和尚被情人抓了个先行似的
回首扫过姬无殇的冷脸,柳芙忍住心底的不适,有意轻描淡写地用着先前轻松的语气道裕王,民女与広真大师私交,好像与您并不相干吧。你这样,坏了大师的德行名声,民女可担不起如此重大的责任。”
“哦?”姬无殇挑挑眉,在他看来,柳芙竟会在面前主动为広真开脱,肯定有缘故,于是脸上的怀疑之色更浓了既然你担不起这个责任,又为何要开门让広真进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柳不这个忌讳?”
“好了好了,都是贫僧的,两位施主不要再争执了。”
広真哪里不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只是这两个当局者迷,看不清的心罢了。听得姬无殇的语气,広真觉着他应该不会拿柳芙怎样,只摆摆手,唱了一声“阿弥陀佛”,故作正色地道天色已晚,柳施主您先休息吧,贫僧这就陪裕王殿下去厢房。”
以姬无殇的性子,哪里会任凭広真就这样糊弄,正要开口,却被柳芙给打断了。
“裕王殿下身份特殊,他应该一到寺中就有师父为他安排了住处吧。”柳芙直视着姬无殇夜色中沉黑如漆的眸子,总觉得心底有一簇暗暗燃烧的火苗被点燃的怪异感觉,所以抢在他开口之前,转而对広真道他既然跟来了此处,想必是有话要对我说。住持,您还是先吧,这里是龙兴寺,想来也不会危险的。”
听到柳芙有意将“危险”二字加重了语气,広真释然一笑,也不多言,只朝着她和姬无殇都行了佛礼,这便主动退下了。
“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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