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姬无殇却只当柳芙的警告没看见似的,渡步来到沈氏身边,轻轻扶了她来到屋中的圆桌,请了她坐下,也随即落座本王事多不假,可手下的得力干将也不少。喏,陈掌柜的就已经把这锦鸿记打理的极好了,本王根本不用操心。而且今日正好也无他事,不如和说,也算临近年节咱们聚聚。”
“既然裕王殿下都这样说了,咱们再拒绝岂不是无礼。”沈氏看着姬无殇,眼中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如今听得他一解释,更是赶忙向着柳芙使了使眼色,示意她。
柳芙看着母亲那笑意深深的目光,突然觉得一股冷意从背后升起,寒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感情母亲是看上了姬无殇,想招了这位好名声在外,又英俊又能干的亲王做不成
想到此,柳芙脸上浮出了一抹无助和无奈的表情,只得默默地走到桌边挨着母亲坐下,淡淡的道还请陈掌柜帮忙把我的婢女叫上来。”
“放心,在下会一并安排暖儿姑娘和这位姑娘的吃食,您和都不用担心。”陈妙生说着,已经屈身退出了屋子,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让暖儿和真儿随他去仆人用饭的地方,不能待在此处。
沈氏当然也听出来了陈妙生的意思,只道真儿,你和陈掌柜一起下去吧,看到暖儿让她规矩些,可别闹出笑话来。”
“奴婢遵命。”真儿也是个机敏的,也不多言,只乖乖低首福了福,便尾随陈妙生出了屋子。
章九十六 了然知于胸
从锦鸿记回到文府已是夜色深深,微酌了两杯小酒的沈氏却并不觉得疲倦,反而兴致仍旧高昂地追问着柳芙对姬无殇的印象。
早已看出母亲的想法和打算,柳芙不愿多说,只简单的敷衍着。但同时她也想不出为何姬无殇会愿意花来敷衍母亲,毕竟他现在应该很“忙”才对。
难道他意图通过接触母亲想将牢牢控制住?可不过是他眼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他又何须过分在意呢?
柳芙想不通,但心里已有戒备。再加上暖儿说她之前在文府的巷口看到了柳冠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不得不加快了原本的计划和打算。
。。。。。。
不一会儿,车撵驶进了文府,沈氏让柳芙先独自会流月百汇堂,说她有些事情要找文从征商量。
柳芙母亲多半又去找文爷爷打听姬无殇去了,也不拦着,只将从锦鸿记取回的衣裳和首饰带回了屋子。
打发了暖儿和真儿去准备热水,柳芙想在梳洗更衣之前练练字,好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现在她所面对的诸多情况。
目光扫过放在床头矮几上的绣篮子,柳芙叹了口气。
之前,她还不能确定是否能在赏灯会上如愿,可现在看来,除了拼死夺魁之外,姬无殇不会给另外一条路来选择。
于是放下刚刚蘸了墨的笔,柳芙走到床头将灯烛又挑亮了些,想趁着还有多费些心思在这花灯上。
不一会儿,暖儿和真儿就了。
伺候了柳芙梳洗,真儿便先行退下,暖儿则留下来帮忙柳芙将今日从锦鸿记带的衣裳首饰拿出来放好。
“,这首饰盒里有一封书柬。”暖儿刚打开箱子,正想将首饰先锁好,却看到一封用红蜡封好的黄色信封。
“拿给我看看。”柳芙觉得有些奇(提供下载…)怪,接过信封便直接打开了。
扫过信笺之上所书内容,柳芙蹙了蹙眉,将信纸揉成了团直接丢到了脚边的炭盆里。
眼看着信笺被燃成了灰,暖儿不解地问可是裕亲王给的信?”
“他让我用星辰砂来装点花灯。”柳芙点点头,语气淡淡的你把首饰盒的底盖揭开吧,按信上,他让陈妙生放在了暗格里。”
“真的”暖儿惊讶地几乎跳了起来,赶紧把首饰盒中的钗环取出来,将底盖一揭开,果然底下细细密密地竟铺满了星辰砂。
手有些颤抖地捧着盒子来到柳芙的面前,暖儿圆圆的眼睛都被这星辰砂给闪花了,这么多星辰砂,恐怕一千两银子都买不到吧。”
柳芙扫了一眼,的确被这有些“壮观”的景象给震住了片刻你看仔细了,这可不能算是星辰砂。”
暖儿伸手去抓了一小撮在手里,就着灯烛仔细一分辩才明白了柳芙的意思,不但连手是抖的,间连嗓音都不住的颤抖着天哪,这么大颗,应该是金刚石才对啊。你看”
柳芙接过盒子,并没有暖儿那样过于兴奋的表情出现,反而露出了一抹狐疑这些金刚石至少值三五万两银子。可就算捧着几万两的银票,恐怕也很难一下子就买到这么多形状色泽都均匀如一的金刚石。除非是锦鸿记这样的珠宝商人,否则,谁还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暖儿还未回过神来,口中“啧啧”直叹,有了这些金刚石,就算您只做出来个啥都没有的花灯,单单将它们铺上去恐怕就能直接压过所有人吧。”
“不行,我不能收这。”柳芙一把将首饰盒的盖子给合上暖儿,你把这盒子收好,找老张头载你去一趟锦鸿记,还给陈掌柜。”
“为啊”暖儿很是不解这次的元宵夜宴非同小可。若是不能夺冠,被别的,特别是那个柳娴。。。。。。要是被她们抢在前头得了皇上的赐婚,多半准太子妃的位置就要拱手相让呢太子这些年待极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难道不想争一争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暖儿,我自然明白这一次的夜宴意味着。太子已经年满二十,大婚是迟早的事儿。若能得到这次皇上的赐婚,九成能被指婚给太子。可是。。。。。。”
柳芙说着,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也正因为如此,各路人马都在较着劲儿。不出所料的话,赏灯会上一定有比这金刚石装饰的花灯还要名贵华丽的花灯出现。所以。。。。。。”
“所以想用这亲手所制之物来出其不意?”暖儿有些懂得了,点点头这手艺倒是不差,可。。。。。。万一其他花灯太过闪耀夺目,岂不很难让人的心意?”
“我,这花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柳芙伸手拂过篮子里的绣品,脸上倒是信心十足。
暖儿对柳芙有着莫名的信任感,见她神色如常,连那一堆金刚石都不动心,也狠狠点点头那奴婢也。”
“对了,真儿甘愿为奴,您可想好了安排她么?”
憋了整整一天,暖儿终于趁着柳芙还未睡的当口将这件事问了出来。
“你和她亲近,看?”柳芙斜躺在床榻上倚着厚厚的锦垫,神色间有些淡淡的倦意。
暖儿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真儿那性子,奴婢虽然与其交好,但却实在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意。按理,从平日的相处来看,她极在乎这侍读的身份,言辞间也偶尔透露出一些将来的打算。可奴婢并未看出她会自愿为奴报答的征兆来,所以觉得有些突然和不太理解。”
“真儿是个真正聪明的女孩子啊”
暖儿想不明白,柳芙却看的一清二楚。
从带了真儿去抚柳院开始,让她了经营茶园的事儿,再到皇家书院里不避讳她在一旁,和李墨秘谈,以及锦鸿记对的态度和姬无殇那边种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柳芙,真儿那样剔透玲珑的心思,定然是琢磨出了一些事儿来。
柳芙没有再向她隐瞒的最根本原因,其实是已经对她有了十分的信任。可她。。。。。。多半是看出的打算,想以这一纸卖身契来向表明衷心罢了。
可就像放李墨离开那样,柳芙坚信,拴住一个人的心,并不一定要靠利益,靠胁迫这些手段。交心,诚恳以待,这才是与人相处最稳妥之道。
章九十七 野史莫为虚
大年三十这天,出人意料的,下了整整三天的雪竟停了,阳光从云层中冲破而出,似乎在努力地弥补这几日给大家造成的阴霾,释放出尽可能的热量和暖意在这寒冬的最后一天。
天刚麻麻亮,各家的年节礼陆续到了。
文府门口车水马龙,裕亲王府的、淮王府的、镇国公府的。。。。。。甚至是宫里的撵子都在一大早停驻在了这里。
负责送年节礼的管家或者管事嬷嬷或者主人家的贴身小厮贴身丫鬟也好,个个也都神清气爽,衣着鲜亮。嘴里说着年节的吉利话,送完了这家,他们还得马不停蹄风风火火地赶到下一家去。因为在年三十儿这天,年节礼必须得在午时之前全部送到,这是规矩。
文府,流月百汇堂。
同样是天不亮,沈氏就带着一身她亲手为女儿缝制的衣裙来到了柳芙的屋中。陪着她梳洗,亲自为她更衣,梳妆打扮好,这才一起先去了养心堂给文从征拜年。
身着大红袍子的文从征看起来十分精神,这衣裳也是沈氏亲手缝制,不算鲜亮,却衬得其脸色也红润饱满,显得年轻了不少。
柳芙给文从征和沈氏都磕了头,一手捏了个厚厚的红包,满脸的笑意。三人围坐着一起用了早膳,沈氏就赶忙拉了柳芙到厨房。
。。。。。。
延续这五年来的习惯,大年三十这一天,沈氏带着柳芙亲自动手下厨,又是煲汤,又是炖肉,又是和面包饺子的,虽然忙碌,两人的脸上却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怕将新衣裳弄脏,柳芙专程回屋换了一身常穿的樱桃红襦裙,外罩月白色的流水素锦小袄,衣袖高挽,露出白皙的藕臂,一边儿卖力地揉着面团儿给沈氏打下手,一边笑着道娘,我让真儿跑一趟扶柳院,把冯妈和刘老头徒孙一起接,还有李,他帮我们做了不少的事儿,又是一个人,大家一起过节也热闹点,您说怎样?”
“这是历年来的老规矩了,你不用细说,倒是李?”沈氏倒是对邀请冯妈和刘老头祖孙没意见他可是外男,不太好吧。”
“娘。”柳芙脸上沾了点儿白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因为用力,两颊绯红地透着一股子水灵劲儿李如今是文爷爷的得意门生,又是女儿在书院的。再加上他是刘妈**侄子,算得上是外人。更何况,他这些年虽然供职翰林院,却一直不忘帮咱们打理茶园子。娘您仔细想想,不邀请他可说不呢。”
“好了好了,你既然都这样说了,咱们也不是拘泥于那些个俗礼的人家,就让真儿一并去请了李吧。”
沈氏多年在蜀中乡下独自抚养女儿,这些厨房的活计自不在话下。一边和女儿唠着家常,一边已经极为麻利地将年夜饭所需食材都备好,该上笼蒸的饺子,该下锅炖的肉,一样也不马虎。
。。。。。。
自从顺带认了沈氏为干女儿,文从征就过着无比舒心的日子。生活上有沈氏照顾的无微不至,精神上又有柳芙这个得意的关门女弟子。特别是大年三十这天,他只需要翘着脚,吃着茶,等年夜饭和家人一起聚着吃酒,热热闹闹的守岁。
只是这样的日子虽好,大年三十这天未免也太闲了些,文从征只得来到养心堂的书房翻翻旧书,(。。)整 理(。。)整 理珍藏。
自从前夜里沈氏找他“密谈”之后,文从征心里就开始琢磨起了一件事儿。
他做了四十多年的翰林侍读,虽然官阶不高,可对大周皇朝的主子,也就是姬家的脾性却摸的是一清二楚。
姬奉天表面看来对太子极为放心,可姬无渊除了统领不痛不痒的礼部之外,连中枢院的边儿也没沾到过。反倒是姬无殇,这个四皇子,也就是的得意之徒备受姬奉天的另眼相看。
表面上看来,姬无殇还不如太子,六部之中哪一部都不管他的事儿。可实际上,他所管辖的影阁比起通政司来有着更大的实权。情报,密谈,内卫,甚至是御林军的一部分都可以任他调动。
很显然,除非姬奉天是脑子不清楚,又会任其另一个握有重要的实权而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姬奉天并未下最后的决定,他等待的,只是一个可以让两身份互换的时机罢了。
可为,他为会这样做呢?单论才干,或许姬无渊的确不如姬无殇这个弟弟。但当皇帝并不需要有多大的才干,能领导有才之人为其所用更为重要。再论出身。。。。。。姬无渊和姬无殇虽然都是胡皇后所出,但前者占了嫡长优势,还是稚儿时就被封为太子,名正言顺,顺理成章。弃太子而择四子,看都并非是个明智之举。更何况,太子背后还站着一个不可忽视的绝对力量,胡家
“是啊,和姬家曾经共享着大周皇朝半壁江山的胡家。。。。。。”
文从征似乎相通了一些,喃喃低语道胡家人的态度十分鲜明,对太子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和满足任何条件。而对无殇,似乎从未放在正眼里瞧过。到底,这是为?按理,他们身上可都留着胡家的血脉才对。可为何要厚此薄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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