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瞻虽然是鞑子贵胄子弟,但向来喜欢弓马,在努尔哈赤的孙子里面功夫算是佼佼者,一杆枪使开神出鬼没,堪比枪术名家。
田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亮银枪将岳晟教给他的岳家枪术施展开来,与玛瞻战在一起,一时不分胜负,两人的亲兵也各自捉对厮杀。
王六带着骑兵刚冲出来,巴雅的骑兵就朝他冲了过去,鞑子的士兵能够骑射,距离不到二百步的时候纷纷张弓射击。王六的骑兵多是新兵,很少能够骑射,因此田羽为他们每人配备了短弩,纷纷回射。王六看田羽已经开始攻击,不由心中焦急万分,自己这个中军首领没有到,万一田羽有什么散失,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因此他不顾巴雅的骑兵,朝田羽方向而去。
巴雅哪里能放他过去,率军堵截。王六冲了几次都没有冲过去,反而损失了不少的骑兵,心中不由大怒,不再冲击,而是带兵与巴雅战在一起。
巴雅也是鞑子有名的勇士,本来功夫不比王六差,只是王六一味的拼命打法,让巴雅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打了十几合,巴雅怒气也上来了,你以为就你能拼命吗,也展开不要命的打法和王六周旋。
两个人足足打了将近五十合,王六越来越着急,视巴雅刺向自己的长枪如无物,而是将自己的长枪横在手中怮成弯月状然后突然放开一只手,长枪向外荡去。巴雅的长枪刺中王六的右肋,将他的铁甲生生刺破,幸亏王六身子扭了一下,巴雅的长枪没有刺中要害,只是在他的右肋划出一条寸长的口子。
而巴雅招式用老,没有躲开王六的长枪,被弹出去的那头抽在脸上。巴雅惨叫一声落马,王六顾不得伤势,勒转马头回身就刺。也该巴雅倒霉,他一只脚夹在马镫上,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被回身的王六一枪刺死。
鞑子的其他骑兵见巴雅被对方刺死,狠命的从四周冲了过来,将巴雅的尸体夺了回去。王六左手捂着流血的伤口,右手将长枪斜举,大声喝道:“谁还敢与我一战。”
鞑子虽然武勇,但被王六气势所摄,没有一个人上前。王六得意的大笑了几声:“满清狗,记住爷爷叫王六。”话落催马就朝田羽方向赶去,后面的骑兵不由朝着对方哄笑了几声,甚至有人打起了口哨,一番作弄才勒转马头而去。
田羽这时候已经和玛瞻战了将近一百合,仍是不分胜负,远处的岳晟朝着田羽喝道:“难道岳家枪只凭蛮力吗?”
田羽一听岳晟的话,福至心灵,又和玛瞻战了三四合,勒转马头就走,玛瞻杀的兴起,也没有多考虑,催马就追,而且口中还大声喊叫:“休走,你我再战三百合。”
田羽故意降低追风骥的速度,让玛瞻追赶。玛瞻的坐骑也是名驹,没有跑出二十多步就追了上来,玛瞻大喝一声,手中枪朝着田羽就刺了过来。田羽身体在马上一翻,用左脚单脚支撑身体,来了个铁板桥,让开来枪,手中一用劲,追风骥如同知晓主人的意图一般,四蹄一收,稳稳的停在当地。
玛瞻的马匹冲势不减,一下子就超出田羽了,双马一错之间,田羽的亮银枪如闪电般刺向玛瞻。距离过近,玛瞻躲闪不及,被田羽一枪刺中前胸。玛瞻的身体被亮银枪刺中,冲势已尽,而他的马匹冲势正足,一下子马冲过去了,人却留了下来。玛瞻高大的身躯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而田羽的亮银枪枪杆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力,断为两截。
田羽将手中的那段断柄一扔,拔出马刀,冲过去一俯身,就砍向落地的玛瞻。玛瞻这时意识已经模糊,只感觉一道黑影朝自己砍了过来,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了一下。田羽的马刀砍在他的护臂之上,这一刀凝聚了田羽所有的力量,生生将玛瞻的胳膊和铁护臂一起砍成两截。
玛瞻惨叫了一声,就疼的昏了过去。远处的鳌拜听到玛瞻的惨叫不由心一颤,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时,玛瞻的亲兵乱作一团,舍命来救玛瞻。田羽失了长兵刃,被对方一冲,失去了再杀玛瞻的机会。田羽虎目扫视了一下,见玛瞻的大纛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因其他兵士都去救玛瞻,所以那个持旗的小校周围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田羽不由大喜,催马就朝持旗的小校冲了过去。那个小校不知是被吓破了胆子,还是根本就没有发现田羽,竟被田羽一刀砍下马去。田羽不等大纛倒下,一把就抓在手中,摇了几摇,高声呼喝:“鞑子主将死了,杀。”
附近的士兵纷纷大声重复田羽这句话,一时间田羽的大军士气大涨。鞑子虽然听不懂大明士兵再喊些什么,但主帅没有了踪影,大纛落在了对方的主帅手中,这样情况下再强悍的兵士,也会丧失了勇气。鳌拜不愧有满清第一勇士的称号,带着人几个冲锋就到了玛瞻的身边。
鳌拜不由焦急的朝忙乎包扎的亲兵问道:“爵爷怎么样?”
那几个亲兵原本就是眼中满含热泪的帮着玛瞻包扎,听鳌拜这么一问,有两个再也控制不住,哭了出来:“爵爷……爵爷恐怕是不行了。”
鳌拜闻言只感觉脑子嗡了一下,眼前一黑,双耳耳鸣如雷。他平时和玛瞻的关系很好,虽然两个人的地位相差很远,但玛瞻一直将他当做子侄一样对待,本来两个人还约好等回军以后,去长白山打猎呢,没有想到今天竟要永别。
这时一群明军朝他们围了过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让鳌拜从恍惚中惊醒。他远远的盯了田羽几眼,把田羽的样子牢牢刻在心里,在两匹马中间做了一个简易的兜搭,将昏迷的玛瞻放了上去,然后对四周的清军大声喝道:“保护好爵爷,突围。”
周围的清军哄然答应,几十人同时朝着四处死战的军士大声呼喝突围,然后护着玛瞻开始向来路冲击。明军这时也是强弩之末,没有用多大功夫,鞑子的骑兵已经冲突出一条通道,带着重伤的玛瞻飞速逃离。
看到鞑子退去,田羽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山东镇败得不冤。自己虽然兵力不到一万二,但是早早就结好了阵势等待鞑子攻击,加上石灰、大风之助,还差一点被鞑子击溃。要不是自己伤了对方的主将,这场大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望着满地的尸体,田羽心情有些沉重,无论明军也好,清军也好,未来都是华夏大家庭中的一员,在他内心之中并没有什么轻重之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也许这就是历史,这就是战争,现在不是他田羽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改变的。但是只要自己努力,也许未来并不是梦。
第四十一章 血性
这一战下来,田羽的近一万大军阵亡了将近三分之一,尤其是王守智的步兵营,因面对的是鞑子的主力,阵亡了一半还多。而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断胳膊断腿的的士兵到处可见,哀声遍野。田羽忙下令给伤者包扎,但这些兵士没有经过训练,包扎的速度很慢,受伤的人又多,好多人等不到包扎,就已经流血过多而死。
看到这种情况,田羽意识到古代士兵好多都是因为战后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亡。自己应该尽快设立一个野战军医营,这样的话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看兵士们忙不过来,田羽也加入到包扎的行列,一些小兵见总兵大人亲自给自己裹伤,感动的不由落泪,田羽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学过处理伤口,而且现在包扎根本就没有消毒等繁杂的程序,所用不过些许的止血膏和纱布,田羽包扎的速度很快。只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田羽就包扎了十几个人。
田羽站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向下一个伤兵。这个伤兵腿上中了一刀,足有两寸多长的口子,但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声呼疼,只是自己默默的低着头用破旧的纱布包扎。
田羽忙过去将他手中那块脏得已经看不到本色的纱布拿开扔掉,换上自己手中崭新的纱布:“那个太脏了容易感染,我给你包扎。”
“谢谢大人。”
田羽见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这么大的伤口竟然一声不吭,很佩服他的硬气,便边包扎边和他聊天:“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人今年十八,叫李大树。”
“李大树?怎么起了个这个名字。”
“家里人都没有读过书,我爹在娘生我的时候正在伐树,就给我起了个大树的名字。”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像是没事人似的。”
“嗨,习惯了。小时候给地主放羊,经常挨打,不少回都打的死去活来,有一次被打的腿和屁股起了棍疮,肉快烂光了,骨头都露出来,我娘以为我不行了,哭的死去活来,后来还不是让我挺过来了吗。”
“为什么那么狠打你。”
“前几年兵荒马乱,放羊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败兵溃勇,他们就是活土匪,看到什么抢什么。丢了羊回去还能不挨打。”
田羽同情的拍了拍李大树的肩头,说道:“那你是怕挨打才来当兵的。”
李大树摇了摇头:“我连死都不怕,还怕打?我来当兵那会是为了那安家的银子给我娘治病。发的兵饷我一个子也没有花,都留着捎回家里补贴家用。”
“那你想不想家?”
“临走的时候,我娘跟我说了要好好的跟着大人干,不杀光流寇、鞑子不许我进家门。不完成我娘的嘱咐,不敢想家。”
往往是平凡的人才能给人更大的感动,田羽被李大树的一席话,说着眼眶都有些红了,感叹了一声:“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就凭你这如铁的肝胆和不服天的韧劲,你不应该叫大树,应该叫笑天。”
“谢大人赐名。李笑天,我以后就叫李笑天了。”
看着兴奋的李笑天,田羽不由心中一暖,问道:“有没有兴趣当我的亲兵。”
“大人,我愿意。”李笑天一听田羽这么一说,高兴的都有点发晕。
“好,当我的亲兵可得把骑术练好。”
“大人,你放心,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一定会练好。”
田羽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纱布结好:“好了,到时候你去找王跃鹏,就说我说的让你来当亲兵。”拍了拍李笑天的肩头向下一个伤兵走去。
这时杨军匆匆的走到田羽的身边,焦急的说:“大人,鞑子的大军离我们不过十多里,大人又伤了他们的主帅,我们要防备鞑子的反扑啊。”
“我也知道现在不宜久留,但是这么多受伤的士兵需要包扎,一时之间怎么能走。”
“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现在走可能会有一些士卒会死,但是如果一旦被鞑子反扑的大兵追上,我们全营就会有覆没的危险啊,孰优孰劣,大人明察。”
田羽闻言心中一震,暗中责备自己想法太缺乏大局观,忙说:“建波说得对,传令下去,大军马上向东运动,将所有受伤的人都带上。”
随着中军指挥大旗的挥舞,各营纷纷归回自己的建制,准备出发。这时候从刚才玛瞻赶来的方向传来一阵阵蹄声,就像夏天的滚雷一样,连绵不绝。随着声音一道黑线出现在田羽大军的面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来的是鞑子的骑兵,田羽的大军不由一阵骚乱。
虽然田羽的大军刚才发挥出了令人想象不到的韧劲,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了一战之力。田羽不由苦笑了一下,朝杨军和云睿说:“没有想到鞑子来的这么快。”
杨军估摸了一下说:“鞑子来的不多,也就是一千人左右。”
云睿疑惑说:“鞑子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大人现在我们走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我们的选择只有一战了。”
云睿朝着四周的士兵看了一眼说:“大人,恐怕我们的士兵没有再战的能力了。”
“没有力量也得打,我们多是步兵,还有那么多辎重火器,哪能跑过四条腿。”田羽虽然也不愿意再战,但情势所迫,不得不战了。田羽一催马来到士卒的前面,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饿了,累了,有些甚至伤了,但是鞑子不给我们任何休息的机会,现在我们已经撤退已经来不及,只能和鞑子血战。我需要你们提起精神来,让鞑子看看咱们大明士兵的血性。”
望了几眼鸦雀无声的士兵,田羽轻了一下嗓子说:“也许现在逃跑有可能逃得一命,但是当你老去的那天,会不会后悔,后悔错过了一个机会,一个捍卫男人尊严的机会。现在就用你们手中的武器告诉鞑子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什么才是真正的士兵,大明万岁。”
王六带头举起手中的兵器挥舞着高声回应:“杀虏,杀虏。”数千士兵被田羽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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