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羽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咱们不能因私废公,我喜欢左玲儿是一码,和左镇的事情又是另一码,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我去找孙大人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情到底如何解决。”
孙传廷还不知道山东镇和左镇起了大冲突,死了一千多人地事情,他听到田羽求见,忙迎了出来,拉住田羽的胳膊说:“盛公,你来我这里,还通什么报啊,直接进来就可以了,这几天你公务繁忙,我也没有去打扰你,来,正巧我这弄了点好酒,不多喝,浅酌三杯,绝对误不了你的事情。”
田羽忙说:“大人,今天可不能喝酒。”
孙传廷一仰头,笑着说:“盛公,你的酒量我知道,喝三杯根本什么事情都不误,我绝对不会让你多喝的,放心吧。”
田羽尴尬的说:“孙大人,我这次来是向你请罪地,怎么敢喝酒。”
孙传廷听到田羽这么一说,疑惑的说:“请罪?怎么了?你们山东镇这些日子来很不错啊,你不是开玩笑吧。”
田羽清了一下嗓子,苦笑着说:“这个时候我怎么还有心思和大人开玩笑着。”然后田羽便将王六和左镇打了起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孙传廷听到山东镇和左镇两营打了起来,死了一千多人,不由深锁眉头,朝着田羽说:“盛公,你这次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田羽连忙陪着小心说:“大人,我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和左总兵那里还需要大人斡旋一下,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圆满解决。”
孙传廷摇了摇头说:“难啊。又是王六,这个小子一天就知道捅篓子,我看你能护着他到那一天。”
田羽叹了一口气说:“大人,你这次就冤枉王六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弄明白了,是左镇先动地手,杀了我们一个游击,王六他们是“正当防卫”啊。”
孙传廷挠了挠头说:“本来想着你们两营合兵能够尽快剿灭张献忠和曹操,不想又唱了这么一出。左良玉那里损失惨重,如果你不出点血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田羽闻言忙说:“孙大人,虽然这件事情是我们占理。但是事情只要能够圆满解决,我宁可赔他银子。赔他马匹。”
孙传廷想了一下说:“那对方要是让王六抵命的话,你怎么办?”
田羽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那绝对不行。”
孙传廷看了田羽一眼,问道:“那你把你们缴获的辎重全部让与左镇怎么样?”
田羽斩钉截铁的说:“这个绝对没有问题,如果左大人觉得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多赔他一些,只要他同意用银子、辎重什么地赔偿,只要他开价。我绝对不会拒绝。”
孙传廷闻言笑了一下,拍着田羽地肩头说:“我知道盛公你是财神爷,不在乎那么点钱,不过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我看左良玉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我看你还是做更坏的准备吧。”
田羽愣了一下,然后疑惑的说:“大人何出此言?”
孙传廷笑了一下,背负着手踱了几步。然后慢慢的说:“左良玉这个人我了解,狂傲自大,目空一切,而且难以驾驭,你想杨嗣昌那是什么样的人,还指挥不动他。恐怕凭着我的威望同样难以压服他啊,左良玉一直和流寇作战,缴获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恐怕一般地东西难以进得了他的法眼,从这两点上分析,左良玉一定不会同意用银子、辎重赔偿他的损失,我最怕的是他选择杀王六为死去的兵士报仇。”
田羽冷冷的说:“要是他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的话,我宁可和他大干一场,也不会同意地。”
不同的军队在一起,磕磕绊绊总难免。孙传廷带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样的情况他也遇到过,不过双方的摩擦根本就无法跟这次冲突相比。另外这次双方的主将又都是总兵,手中握着重兵,一个处理不好,火并起来,不但左良玉和田羽小命难保,就是自己这个督师也得吃瓜落。因此孙传廷心中非常着急,思考着如何处理。另外即便自己能够协调好田羽和左良玉之间的关系,兵部、崇祯那里也不好交代。正当孙传廷思考着地时候,左良玉的信到了,孙传廷一目十行的将左良玉的信看完,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对田羽说:“麻烦果然来了。”
田羽忙急切的问:“左总兵信中说了些什么?”
孙传廷将信递给田羽:“你自己看,左良玉的说法可和你完全不同,他把责任都推到了你的头上,而且他信上说先动手的是你们山东镇,左镇是被迫还击。”
田羽闻言不由眉头一挑,大声说:“他胡说,是他们先动手的。”
孙传廷无奈地说:“好,好,是他们先动手地,你先把信看完再说。”
田羽匆匆将信看完,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原来左良玉在信上不但将责任全部推到了山东镇的头上,还要求山东镇交还流寇地辎重,赔偿他们的所有损失,杀“义”字营将领王六祭奠死难的兵士,另外田羽还要给左镇磕头道歉。
孙传廷看到田羽的样子,为难的说:“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让我怎么办?”
田羽将信扔在了桌子上,咬着牙说:“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就挥军歼灭我们山东镇,好大的口气,我一直让着左镇,他这是蹬鼻子上脸。不要以为我们山东镇怕了他左镇,让他来吧,看看到底谁歼灭了谁。”
孙传廷闻言不由着急的说:“盛公,你千万可别打这个主意,他左良玉是个混人,你可别学他。”
田羽严肃的说:“这件事情完全是他左镇咎由自取,我已经让了他们三分,如果他们还苦苦相逼,我一个大子也不给他。看他能把我怎么地。”
孙传廷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走吧,去你营中看看流寇到底运了些什么,如果都是银子地话,还好办些,你就让一让,把这些辎重都让给他。我再劝劝,看看这件事情能不能解决。”
田羽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但是心中却忐忑不安,他倒不是怕左镇的大军,而是怕一旦和左良玉结下这个梁子,会影响到他和左玲儿的事情。听到孙传廷这么一说,田羽点了点头说:“那就有劳大人了。”
孙传廷和田羽来到王六截获的流寇辎重处,命令士兵打开车上的木箱。士兵取来撬棍,将木箱打了开来。木箱一打开,孙传廷和田羽不由目瞪口呆。那些闻讯赶来的将领也不由一阵骚动,王六也在其中,大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原来流寇车上地木箱中根本就没有一两银子,当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而是装满了大石头。
田羽虽然非常信任王六,但是仍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六子。这是怎么回事?”
王六满脸的惊讶,听到田羽问自己,连忙说:“大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张献忠的骑兵看到我们就四散逃跑,丢弃了这些辎重,我还以为里面都是银子。也就没有打开来细看。就往回运,刚走了不到不远,左镇的人马就追了上来,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击败了左镇人马,就赶了回来,我向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动这些箱子一下,“义”字营的兵士都可以作证。”
田羽也知道王六不会调包计,现在看到这个情况。田羽马上朝着孙传廷说:“大人。看来咱们是中了流寇的计了。我当时还怀疑呢,张献忠要运银子回湖广。这么重要地事情怎么会这么轻易的透露出来呢,我派王六出去阻截张献忠部,也是打着试试看的想法,咱们这是中计了。”
孙传廷知道王六是个火爆性子,有勇少谋,但是他更知道王六对田羽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出调包的事情来,听到田羽这么一说,心中也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半响才说:“张献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田羽恨恨的拍了一下大腿,激动的说:“他这是故意使我们起冲突啊,好得到脱身的机会。”
孙传廷闻言也明白过来,讷讷地说:“好一个张献忠,主意打的真精。不过他可给咱们出了个大难题。”
田羽还要说什么,这时候侦骑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远远的就能够看到这个侦骑满脸大汗,脸上焦急之色尽显,看到田羽,忙下马报说:“大人,左镇兵马朝着张家集方向赶来,似乎……似乎不怀好意。”
田羽闻言不由大惊,连忙问道:“左镇兵马距离咱们还有多远的距离?”
侦骑喘了一口粗气,缓了一下说:“还有不到五里的距离。”
田羽脸上现出不快,喝道:“怎么不早报告。”
那个侦骑便是在围困洛阳时立了大功,获得后勤保障金质勋章地高冉生,看到田羽不快,高冉生低声头说:“左镇在二十里外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不过他们不是敌军,我们也没有在意,等看到他们是朝着张家集的方向进军,我们这才有所怀疑,我派人去询问他们为何开往张家集,不想他们竟然射杀了我的兵士,我这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咱们山东镇,因此报告的晚了。”
田羽听到这里,脸色不由缓和了一些,这也难怪,进入信阳之后,大军高度戒备,这些侦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张献忠和曹操两营的身上,而且左良玉大军是大明官军,友军的调动得不到侦骑的重视很正常。况且左良玉部又不是溃逃,侦骑不汇报也情有可原,因此他朝着高冉生点了点头说:“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们要严密监视左良玉部地动作。”高冉生答应一声,快步而去。
田羽看了孙传廷一眼说:“大人,我们怎么办?”
孙传廷沉声说:“你们小心戒备,不到万不得已地情况,不得与左镇再次冲突。我去见见左良玉。”
田羽忙说:“大人。我和你一起去。”
孙传廷拍了拍田羽的肩头,委婉地说:“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田羽当然知道孙传廷心中的想法,现在左良玉既然能引军前来,就敢和田羽动武,田羽现在去左良玉那里不啻于自投罗网,不过田羽丝毫没有惧色,朝着孙传廷说:“大人。左镇是大明的官军,又不是流寇大营。我就不信他真的敢杀我。再说就是闯贼那里。我也曾单刀赴会,现在不敢去左镇不是笑话。”
孙传廷知道田羽的性子,越是危险,越是毫无畏惧,因此也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也和我去吧,不过你多带些亲卫。”
田羽摇了摇头说:“我又不是去和左镇拼杀。带那么多亲卫干什么,有二十人足以。”说完朝着身后的王跃鹏说:“跃鹏,挑二十名亲卫,随我去左镇。”王跃鹏答应一声,就跑了下去。
孙传廷看到田羽只带二十名亲卫,心中不由替田羽担心起来,他知道按照田羽的那个性子,不论自己怎么说。也不会再多带一人,因此转头对自己地亲兵说:“让罗真把亲兵都带出来,陪我去左镇。”其实如果是孙传廷单身一人赶往左镇的话,带一百亲卫都显得多,但是孙传廷恐怕田羽不带亲卫,吃左良玉地亏。因此将自己一千五百标营都带了出去,一旦左良玉动武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田羽带出来。孙传廷的亲兵回去调兵,罗真又出兵,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到孙传廷和田羽出了大营,左良玉的大军已经到了山东镇不到二里的距离。
孙传廷让自己的亲兵拿了自己的手令入左镇,让左良玉停住大军,然后带着田羽就朝着左镇赶去。虽然左良玉根本就没有把孙传廷瞧在眼里,但是孙传廷终归是自己地顶头上司。因此接到孙传廷的手令后便停住了大军。自己带着一群将领留在营前,看着迤逦而来的孙传廷标营。
孙传廷来到左良玉的营前。左良玉在马上只是抱拳说:“孙督师,恕在下甲胄在身不能施全礼。”孙传廷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为了缓和气氛,淡然一笑:“左总兵,数年不见,你风采依旧啊。”
左良玉看到孙传廷这个样子,也不得不收敛了一下,故做恭敬的说:“这些年来鞍马劳顿,两鬓已经霜染,已不复当年了。倒是孙大人仍是当年书生本色。”
孙传廷笑了笑,然后说:“左总兵,难道咱们就站在营外说话?”
左良玉和孙传廷客套已毕,铁青着脸说:“想必孙大人已经接到我的书信,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不迟。”
田羽闻言策马向前一步,朝着左良玉施礼说:“左大人,你在信中所说的事情恐怕言过其实。这次冲突恐怕责任在贵部,而不在山东镇。”
左良玉没有见过田羽,因此不认得田羽,看到田羽这么一说,不由冷哼了一声,傲慢的说:“我和孙大人说话,哪里有你插嘴地道理,还不退下。”
孙传廷看到左良玉的样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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