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李舜分明早已知道我装失忆、装哑巴,叫我过去分明是在找借口,那丫个混蛋又想怎么样?
若宣站在一旁气得不轻,瞪着曹德胜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曹公公用这种借口,李昭便再没有办法辩驳,说是要与若宣同去,曹公公却说皇后找他,同去的事便只能作罢了。
没想到第一天就中招,在他被迫走进华阳宫,而夜雪又被侍卫拦下搁置在殿外的时候,若宣把手往袖子里头缩了缩,重新数了一遍自己袖口的小袋子里装备的蒙汗药、小飞刀之类的东西,这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若宣被带进书房的时候,李舜正穿着明黄的绸缎内裳,外头随意的披了件披风,在书桌前坐着,一手执着书卷,眼睫微垂的就着书桌旁的烛光看着上边的文宇。
李舜此时的表情不见喜怒,就这样静悄悄的与散发着融融春意的灯光融合在一起,侧脸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整个五官精致得可怕。这个恐怖的男人,周身难得会有这样闲适恬淡的气场。
“皇上,宝宝来了。”
曹德胜小心翼翼的靠近皇帝身边,李舜闻言微微抬了抬眼皮,见到若宣满脸戒备的站在门槛处,只随意的点了点头,竟然没有若宣以为的那般期待与狂热。
这人什么意思?巴巴的非把自己叫来,来了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是故意给我下马威么?我才不吃你这套!
若宣斜着眼晴,定定的看了李舜半晌,突然重重哼了一声,一脚跨进门槛,也不行礼,自已找了个好位子便坐下了。
玩手玩都发,就是彻底无视那个喜怒无常的变~态!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若宣坐椅子坐得屁~股都疼了,看书的某人却还是那般姿势,眼见着天色越发昏暗下来,宫女已经是进门第三次掌灯,若宣狠狠瞪了李舜一眼,做得陪他再耗下去,一起身便要往门外走。
“宝宝,过来为朕磨墨。”
为毛要老子给你磨墨!?
若宣不甘不愿的扯了扯嘴,大摇大拐的走到李舜身边,拿了砚台往桌上重重一放,掬了些水倒进去,杵着根棒子胡乱磨起来。
咯吱咯吱的噪音在原本寂静无声的书房里头响成一片,若宣一面磨墨一面小心注意着李舜的一举一动,就怕他一时发起疯,又做出什么不轨的事儿来。
李舜仿佛完个看不见若宣的戒备似的,一个人坐着悠然自得得很,眼见墨磨得差不多了,执起笔就开始写,很大气的一首诗,用的是若宣不大看得懂的狂草。
“这首诗宝宝以为如何?”
“什么破字儿,乱七八糟的,老子认不得!”
若宣只随意瞟了那东西一眼就鉴定完毕了,李舜倒也不气,将纸张放回桌上,摆了摆手,轻声道:“去告诉曹德胜,让他派人送你回安府去吧!”
“啊?”
若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走出书房去了,再回神的时候便早已出了皇宫,脚踏实地之时,已然是到了安府门外。
啊咧,今天那个男人是吃错药了么,竟然这样就放我回来了!那之前又非得叫我去干嘛,给他磨墨!?
若宣混乱的走进自家宅子,一手又摸上了早准备好的小小暗器,既然一点用场都没派上,难道太阳今儿是从东边下去的么?
“小宣你在看什么?”
鹭南见若宣一回安府便是瞪着东边的那片天发愣,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上前询问。
【没有、没有,只是突然发现今晚上月亮可真亮啊!】
若宣回神,傻呵呵一笑,鹭南跟着哭笑不得,抬头望天,今儿晚上云厚,压根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估计明儿也成不了艳阳天……
这几日,若宣的学习糟糕透顶,那些扭来扭去的走路方式和是不是要半勾起的兰花指他实在是学不来,每每行为粗犷总要招致一片笑声。
徐嬷嬷见不能总这么下去,便让若宣每日拿出半日学习之前没过关的,剩下半日继续学习新内容,学到女红的时候竟然也赶上舒雅夫人了,虽然两人绣得一般差,但好歹有个伴。
“瞧,我都说了吧!就知道你迟早能赶上我,我在刺绣这道坎儿上都绊了不知多少跤,没再一个月估计攻克不下来,这天赋呀,可真是害惨人了。”
舒雅一面绣着手中已然变得惨不忍睹的绣品,一面唧唧歪歪的感叹人生,若宣抬眼随意看了一眼,心想她刚才说的那一个月,应该还是个保守估计。
人说女孩子一般都细心,刺绣什么的简直就是得心应手,这笨蛋怎么的就老能把衣服绣品弄得个惨绝人寰!虽说若宣绣的那一坨也足够叫普通人目瞪口呆,但怎么着都比舒雅的绝品好上太多。
“你们俩啊,你们俩!”
徐嬷嬷痛心疾首的在这两个礼仪无能的笨蛋面前来回的转着圈圈,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教才好了。
“嬷嬷莫心急,让我来教教吧!”
晴雨浅笑着在一旁劝慰,待徐嬷嬷走后便给了舒雅和若宣一人一个板栗,没好气道:“两个笨蛋!”
“这儿得这么绣,别往那边上刺,得打结了!唉,别呀——”
“打结了!”
舒雅苦着脸,把那幅在刺绣高手的教导下,却仍然绣得如同狗啃一般的绣品泄气一扔,没好气的嚷嚷道:“不绣了、不绣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又顺道扯走了若宣手里都的刺绣,左右看了看,吐了吐舌头道:“你也别绣了,没比我好哪儿去。”
“得了,我看你们俩都别绣了,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事儿,时辰也快到了,咱们出宫去吧!今日东街有个花灯会,一定很有意思,一起去如何?”
晴雨捉了个建议,立马得到了舒雅的应和,若宣想了想,见曹德胜今日还没有来,何不趁早溜了,叫李舜想留人也留不住?!
其实留住人又如何,不过为他磨墨,接连几日,日日如此,若宣还真有些纳闷,皇帝爹爹的行为越来越叫人摸不着头脑,可不管他想要如何,躲着总是不会错的。
入宫以来,若宣首次在天还大亮的时候成功出宫了……
韶阳城的花灯会一年只有一次,传说是为了祭莫当年肆虐了整个南诏国的妖花【即剧妻彼岸花,曼珠沙华】而创设的节日。
妖花当年花开遍地,段占良田,却又分外美艳妖娆,最终被天子一道焚花令,烧到差点灭绝踪迹,可它的美却依旧常留人心,也正是以为如此才会民风自成,出了这么个花灯会的吧!
卷二 出嫁篇 第六十七章
东街百姓齐集,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花灯沿街挂着,一眼望不到头,咋一看倒像是数只通体发亮的长蛇伏在街心,路口聚集了一些人在放焰火,跳跃照耀忽明忽暗的火光,又像是长蛇吐出的红信。
早知这么容易就提前跑出宫,昨儿就该与鹭南约好一起逛花灯会的!
若宣一面走着一面想,忽而又摇摇头。
鹭南最近为了加快调查无忧阁的事情,每日里都在奔忙,必柳说自己白天没回家,鹭南便是连饭都不回家里头吃的,就是晚上了,也是踩着自己大致回家的点才先一步进门,就算是约了,鹭南大概也是腾不出空的。
“若宣这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么啊!该不是多花些时间随我们出来,心里头却在舍不得夫君吧?”
舒雅一手执起扇柄,做花花公子状,轻轻将若宣下巴抬起,色咪~咪的笑着打趣。
【就想了,你想咋样!?】
若宣嘴角一勾,习惯性的挑起半边眉毛,舒雅拿着扇子的手一顿,突然红着脸收回手,尴尬道:“没、没想到若宣你男装打扮挺有看头的嘛!”
“是啊!我看你这辈子本该投胎做个男人才对,好个英俊的俏儿郎。”晴雨也不忘调侃几句,瞟了男装打扮的若宣,轻捂着嘴笑,道:“瞧着舒雅妹妹迷的,脸都红透了!”
舒雅见自己被打趣,不依的一叉腰,佯装生气,横眉怒目道:“晴姐姐你再乱说!人家可是有夫君的。”
要说这舒雅的夫君,就是若宣八年前还跟在太子身边之时见过的那个骑射师傅,名叫杜子腾,当年杜子腾与宝宝不对盘,还因为教课时有闲杂人等在一旁吵吵闹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所以当时一知道舒雅是杜子腾的老婆时,若宣的第一反应就是——冤家路窄。
杜子腾经由安鹭南推荐,早在月前便已经起程前往锡琅驻守边关去了,故而舒雅才会如此无聊,花灯节不陪着相公,与两个女子乔装出来疯玩。
晴雨见舒雅状似生气,又见若宣满脸窘态,便也不好再胡说,只偷偷一笑,闭口不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落寞。
花灯节,除了那些老人孩子,还有未婚嫁的男女,其余的多是夫妻二人结伴而行,看着他人出双入对,早已嫁为人妇的女子又怎能不想起自己的夫君。
眼前两名诰命夫人与他们的夫君,都是早有耳闻的恩爱夫妻,一个相公忙于公事,一个丈夫驻守边关,而自己与夫君二人都在这韶阳城内,却早已是形同陌路,早已记不清已经多少个夜晚未能同衾而眠。
佟勇啊佟勇【大家还记得此人么?此人在无忧阁里出现过,是镇北将军】,如今正不知睡在哪个女人或是男人的温柔乡里呢!
“晴姐姐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没有,我好着呢!看呀,那个灯笼多像一朵红荷!”
晴雨话题一转,绕过若宣和舒雅去看街对面的一盏荷花状的灯笼,拿在手里头爱不释手,想都不想便买下了。
素问镇北将军佟勇极其好色,男女皆能,少不得在妓院里头一掷千金,想来晴雨是想到夫君,故而黯然神伤,舒雅了解她的,便不再多说,只装作毫无所觉的与之打闹。
今日三个人都办了男装,若宣本就是男子,扮成男人的样子自然不在话下;舒雅原本就是小女子又掺杂着点男子气概,换上轻便男装,行为更是大大咧咧,外貌上也算得上中性;晴雨就比较难了,原本就是大家闺秀,走路都是一步一个小心的,扮起男人来还真不是一点点清秀,更是接近伪娘一些。
三人路经一家装饰华丽与大酒家相若的地方时,忍不住停下脚步打量了下,因为走得久了,脚都有些酸痛,便生出进去坐坐的想法。
却没想三人还没拿定主意,那酒家中便鱼贯而出一大堆薄纱笼罩的女子,红红蓝蓝,扮相很是妖娆,一声‘客官,进来看看嘛’,还不等别人反应,便三三两两的将人从门外半搂半抱的弄进去了。
“你们是何人,怎能这样强拉顾客?”
晴雨估计不习惯这样被人搂搂抱抱,被生拉硬拽进去之后便是一甩袖子,把那些女人隔开,皱着眉头很是生气。
“呦,客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姑娘们也是看三位客官在我这立春院【狗血一下,懒得给妓院另外想名字了】外犹犹豫豫,心知三位客官春~心萌动,想要进来又下不定决心,这才一鼓作气,帮您三位踏出第一步啊!”
“什,什么东西?”
舒雅睁大眼睛瞪着那个为首说话穿着碎花绸缎的女子,分明是不懂得什么那女人是说的什么跟什么。
还傻呢?看这班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还取了那么个立春院得俗名,又是春~心萌动的,分明就是家妓院嘛!
若宣了然,才不理那般疯疯癫癫的女人,转身就要出门,结果那老鸨一个眼色,一堆姑娘就又围了上来。
什么‘客官啊,先别走嘛’、‘客官,咱们这儿的姑娘一等一的漂亮,您看看再说嘛’之类的话,好几只手上上下下又拉又扯的,若宣确信自己被吃了不少豆腐,无语问苍天。
【这帮女人!要不要发飙,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
若宣正想着,晴雨却隔着一大堆人开口了:“在这儿玩也不是不行,你们别这样毛手毛脚的,都起开。”
“什么?”
舒雅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扒开那些女人走到晴雨身边用眼神询问。
“我想看看这些个青楼女子究竟有什么好,能将男人勾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反正不过是花些银子的事儿,今儿花销我请了,你和若宣只当陪着我吧!”
实际上晴雨是气不过自己不如这些低贱卖身的女子,想何晴雨怎么也是一个员外郎家的大家小姐,论才智、论美貌、论贤慧,样样都是上选,又为何会绑不住丈夫的心,自己夜夜独守空闺,夫君却日复一日的留宿在花街柳巷。
“好吧!其实我也挺想万万的,话说我还是第一次来妓院呢,好刺激,今儿就豁出去了,陪着你。”
舒雅本就是个不安定的主儿,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料开染坊,正愁着生活太平静,巴不得来点刺激的。
两个女人不知死活的要在妓院里头玩儿女人,若宣就是再不想呆着也不能丢下两人不管,所以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
那些女人知道留住了客人,这才逐渐散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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