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宝宝爬树不过是一时贪玩而已,求皇上不要治宝宝的罪。”
李昭跪拜在皇帝面前,语气还算镇定,可盯着地面的眼神却飘忽的厉害。
皇帝听见太子对自己不称父皇而是皇上,并不马上揭发,只是挑眉盯着那只头都快埋进地里的小鸵鸟,心中大约已经明白了一二。
顾宝宝自小太监叫了那一声皇上之后,就如同被冰封了似的不再动弹,双手把脸捂得更紧,心中直呼惨了惨了,怎么才第一天出菁华宫就直接撞枪口上了!?
“行了,别害怕了,朕不会罚你。”李舜无奈的大摇其头,最终还是把顾宝宝放回了地面上。
宝宝脚刚沾上地,立马跪倒磕头,脸还故意往少草的泥地上贴。
昨夜皇宫一场大雨,到了现在地上都还有些湿,宝宝把脸这么一贴,正好糊得一脸泥浆,完全辨不清本来面目。
“皇上恕罪,奴婢一时贪玩,并不是有意冒犯。”
“朕已经说了恕你无罪,宝宝,头抬起来,让朕看看——”
顾宝宝这次倒是听话得很,皇上让他抬头他马上就抬,就是那满脸的泥土把皇帝都惊了一惊。
迫不得已,下下之策,宝宝宁愿回去抄写一百遍的宫规也不愿和面前的皇上牵扯上关系。
虽然这南诏国真没哪里好玩的,但蝼蚁尚且偷生,顾宝宝轻易失去过生命,这一回说什么也不能死得太早。
第十七章 绝世淫虫皇帝老爸
“哎呀,宝宝你怎么满脸都是泥?”小太子见到顾宝宝脏兮兮的脸,惊讶得从地上跳了起来,竟然抬手就要帮宝宝擦。
“呃,小李子不用擦了,我、我一会儿回去洗洗就好。”顾宝宝跪在地上,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心虚的垂着头,脸上还不停的有泥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看上去真是狼狈至极。
“得了,都起来吧!你这脸……”李舜修长的手指托着顾宝宝的下巴稍微往上挪了挪,微皱的眉头上下打量了宝宝一遍,实在是面目全非,让人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快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回皇上,奴婢是菁、菁华宫的,那奴婢先退下了,皇上再见!【注1】”
宝宝的回话卡在齿缝里,模糊不清,比猫叫还小声,一说完转身就跑,周围草丛茂密,没会儿就不见了顾宝宝的踪影。
李舜负手站在原地,看着粉红色的小兔子渐渐跑远,实在觉得今个儿遇见的这小丫头有趣至极,竟不觉间微微露出笑意。
“父皇,儿臣该死。”顾宝宝一走,小太子立马跪回了原地,战战兢兢的磕头认错。
“儿臣不该在奴才面前装作不认识父皇,更不该刻意隐瞒自己的太子身份,儿臣知错了,请父皇责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太子隐瞒身份为了追求女孩子,何错之有?”
李舜玩味的勾起嘴角,伸手轻轻一提,把小小的太子从草地上提起来放在身边。
李昭被他父皇揶揄得满面通红,不好意思的垂着头,洁白的小牙齿轻咬着下唇,想要解释,却又偏偏说不出话来。
“太子不必害羞,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太子妃了。”
“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想和宝宝做朋友。”
“不用遮掩,朕的皇儿春~心萌动,是好事啊!不过皇儿身为南诏国太子,婚姻之事当以大局为重,以南诏国利益为准,切记不要陷得太深。”
李舜笑得满脸淫~荡在前头走着,小太子满头满身都挂着黑线,东倒西歪的在他父皇后头跟着,心中暗暗腹诽。
什么嘛!本太子才六岁好吧,父皇这只大淫虫,难不成小小年纪已经春~心大动,所以才将别人也想得和他一样!?
“对了,刚才那小宫女说她是哪个宫的?”
李舜突然转头看向太子,就见小鬼鼓着腮帮子跟在他后头,唧唧歪歪的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太子不曾想过会突然被父皇注意到,心中一惊,赶紧答道:“回禀父皇,儿臣也没太听清,似乎宝宝说的是菁华宫。”
“菁华宫吗?”李舜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声,摇摇头,“菁华宫中教出的奴才是越来越没规矩,说话做事都没个章法,看来需要好生整顿一番了。”
整顿?要整顿宝宝吗?那我得找个时间通风报信去!
小太子胸腔里头打着小鼓,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心上还记挂着已经逃走了的宝宝。
这头顾宝宝跌跌撞撞的跑开,快到菁华宫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把扫帚给丢了,想回去取,心里又害怕,纠结了半晌还是选择放弃,最终是一身狼狈的进了菁华宫的大门。
【注1:关于宝宝的语言方面的问题,古人虽然‘再见’有期待再次相见的意思,不过一般不用于口语,所以顾宝宝这么说在皇帝听来是相当怪异的。】
第十八章 顾宝宝身份成疑
“哟,瞧瞧,这只小泥猴子是谁啊?”宝宝偷偷摸摸的进门,瞄着腰试图躲过众人的视线,结果还没溜到自己屋子就被个爪子揪住了耳朵。
那柳金人虽小,手劲儿可不小,一把揪着顾宝宝就不让他走了。
“金子姐姐小点声,让严嬷嬷发现了我得挨罚了。”顾宝宝一面挣扎一面求饶,可小柳金的手就像两个铁钳子似的,让宝宝逃脱不开。
毕竟五岁和十一岁可相差了半轮,况且柳金向来少年老成、心机颇深,聪明不下顾宝宝,在菁华宫中简直就是顾宝宝的天敌。
“和我说说你这满身满脸的泥都是怎么弄的,不是第一天得差事么,你的扫帚呢?”
柳金就是眼尖,宝宝丢扫帚的事原本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去,要不就是去别地儿弄个回来顶替,这会儿全免了,才一眼就让人给看出来了。
“金子姐姐,咱们能上屋里说去么?要是让我被嬷嬷罚抄宫规,你也于心不忍的不是?”宝宝谄媚的冲着柳金奸笑,泥乎乎一张小脸上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齿。
柳金捂着嘴轻笑了一声,用食指在宝宝脑门上无可奈何的戳了一把,道:“得,你金子姐姐我最善良了,放过你这一回,先进去罢!”
于是两人趁着没人看见,鬼鬼祟祟的穿过中庭,柳金给宝宝打掩护,让宝宝藏在自己身子后面。
一进到屋子,顾宝宝立马取了盆把脸给捣腾得能见人了,这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没弄完呢!裙子上也都是泥,快去换,一会儿严嬷嬷就进来了,要不让金子姐姐帮你?”
柳金笑嘻嘻的走上前,一手拖了顾宝宝就往屏风后头走,另一只手还不安分的要帮宝宝宽衣解带,这可把顾宝宝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赶紧把自己的腰带抓紧。
屏风后头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宝宝腰间的铃铛胡乱响成了一片。
“不、不劳烦金子姐姐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明明同为女子,若翾为何总是害羞,况且你一乳臭未干的小破孩子,有什么害怕让姐姐看见的?”
柳金停下手,满面狐疑的盯着因为挣扎而变得面红耳赤的顾宝宝,心下更是疑惑丛生。
黎若翾五年前到的这菁华宫,第一个被指派来照顾她的宫女就是柳金。
这小宝宝生来就与众不同,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嘤咛、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表达着特定的意思。
口渴了或是肚子饿了,宝宝发出的声音不同,要尿尿了或是要便便了,宝宝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绝不是一般小婴儿如出一辙的胡搅蛮缠。
然而怪异的绝不仅仅是这么一点,柳金照顾宝宝,却只能负责给他喂饭、擦口水、抹脸抹手,其余像是沐浴、换衣裳、如厕之类的事情,严嬷嬷从来不让小柳金插手,甚至连在一旁帮忙都用不着,常常是在之前就被先行遣开。
等到宝宝长大,能够自己如厕沐浴,更是常常避着其他人,柳金想想才幡然发现,自己照顾了若翾五年,竟然连这小鬼穿着亵衣的样子都不曾见过。
第十九章 小金子变身女流氓
“小若翾,来,告诉金子姐姐,你和严嬷嬷是不是一直都有事情瞒着我?”柳金两手紧箍着顾宝宝的肩膀,微微俯下身,闪着精光的眼睛紧盯着宝宝,迫使他也看着自己。
莫不是柳金察觉到了什么?
顾宝宝微垂着头,用余光悄悄瞟了柳金一眼,心下一惊,赶紧镇定了心神,若无其事的摇头。
“金子姐姐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这小鬼机灵狡猾,刚才回答我之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一定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骗过我,我那么聪明,能这么容易上你的当?”
“我没骗……”
原本还想解释,柳金却在下一秒毫无预兆的突然伸手扯开了宝宝的腰带。顾宝宝猝不及防,最外层的纱衣一下子散开,露出了纯白的亵衣,眼看秘密就要被人发现了。
“快住手,你会后悔的!”
宝宝使劲推了柳金一把,赶紧将外袍左右交叠,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蹲在地上蜷成了个小团,由于动作太大,盘好的发髻也散落开,泼墨似的长发瞬间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你到底在遮掩些什么?说不说,若是你不肯说,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柳金咬咬牙撂下狠话,把衣袖往胳膊上推了推,一副马上就要扑上去扒~光了小若翾的流氓样。
平日没察觉到也就罢了,如今发现了不对劲,自己又被蒙在鼓里,怕是十天半个月要睡不好觉,今个儿她柳金还非得把这事儿弄明白了不可!
宝宝见柳金又要过来,知道事情再不好瞒下去,只得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直视对方,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若不是脸颊上还微微有些婴儿肥,到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柳金你如此聪明,须明白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容易招惹来杀身之祸。在这宫中最好的自保之道就是视而不见,如今连严嬷嬷都要急于隐藏的秘密,你就真的如此好奇非把它给挖出来不可?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道理,金子姐姐你照顾若翾五年,若翾自然希望姐姐能够平平安安出宫,长长久久的活着,还望金子姐姐千万别辜负了若翾的一番好意才是。”
“你——”柳金惊诧的瞪大了双眼,向后踉跄的倒退了数步,张着嘴半天愣是没缓过神来。
刚才那个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是黎若翾吗?一个只懂得调皮捣蛋、爬树摘花的五岁孩童!?
哎呀,莫不是我出现幻觉了!
“唉,金子姐姐,你再不出去严嬷嬷就真的要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顾宝宝佯装生气的嘟着嘴,推着傻站着的柳金往外走,没一会儿就把人送到了门外。砰地一声关上门上好栓,宝宝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糟了,这下真的要被发现了,以柳金的聪明,不消一会儿就能全都明白过来,是否应该早些告诉严嬷嬷?
不行不行,宫中为求自保杀人灭口的事情并不少见,要是严嬷嬷对柳金下狠手,自己恐怕也保她不住。
这么左思右想也没个结果,顾宝宝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糨糊,倒不如先定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要是柳金真的有所动作,到时再见招拆招也不迟。
第二十章 东埕太子出使南诏
柳金被顾宝宝忽悠出了门,还是一副恍恍惚惚魂魄未归的样子。
小裤子【注1】经过宝宝的房外,见到柳金失魂落魄的站在外面,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几晃,又猛拍了她肩头一下,这才让她有些清醒过来。
“我说金子,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嘛站若翾门外头发呆,该不是那小丫头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吧?”
“是不得了了、是不得了了……天啊!!!!”柳金自言自语着,突然间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满脸兴奋的跑开,丢下小裤子一个人在那儿莫名其妙。
李舜领着小太子走在回寝宫的路上,两父子相对无言,脑海中飘来荡去的都是同一个人。
儿子想的是宝宝笑成了弯弯小月牙的眼睛,老爹想的是那双胖手遮挡下的肉~肉脸,父子俩各笑各的,对经过他们跪地行礼的奴才全都视而不见。
若不是这样想是大逆不道,奴才们都该认为皇上和太子一天之内全中邪了!
“对了,太子课业繁重,今日为何会到菁华宫附近,还和那个奇怪的小宫女在一起?”
“儿臣读书读得累了,随意出去走走,宝宝是儿臣偶然遇上的。那父皇为何又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嗯?”李舜忽然间面色一变,微挑起眉,回身瞅了太子一眼,有些刻意装出的怒意。
“儿臣该死。”小太子见情况不对,赶紧事前承认错误,暗地里骂自己多嘴。
“太子说说自己哪里错了?”
“儿臣、儿臣不该过问父皇的行踪,父皇会出现在冷宫附近自有父皇的道理,儿臣逾矩过问就是儿臣的错。”
“今日之事不准告诉你母后,事关重大,若是太子胆敢泄露半句,朕唯你是问!”
“是,儿臣知道了。”
父子俩就此分道扬镳,李昭私自逃跑,要尽快赶回华阳宫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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