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神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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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请神上身-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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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致远一行只花了一日半,便已抵达天门。
远远望去,有若一张巨大的银色蛛网自山脚连接天空。无数凡人祈神与供奉的灵念灵识,有若点点青紫薄红的萤火沾在银丝上,突围不得,挣脱不去,渐渐消弭无形,散落如尘。
长桓亲自率领外防大军,出营五百里相迎,又同妖魔军短兵相接,不大不小打了一场。单致远忧心圣域承载有限,并未再收头颅,只任外防军活擒了几个妖魔,一同回营。
进了军营,众将只知开阳前来,又是士气一振,又是担忧。
单致远也不在意繁文缛节,任开阳太羽在营中视察,他便径直赶往圣锁脚下,寻到了少微与玄戈。
少微已有破解圣锁之法,不过是因为勾陈命令,唯恐天庭祸乱殃及凡界,故而只在天门下镇守。
如今便引单致远前往圣锁处。
单致远本以为此物有锁之名,也应有锁之形,不料少微足踏祥云,引他升至半空,方才一指蛛网中央一物道:“这便是圣锁。”
单致远定睛一看,那网中一片璀璨银光,有若水银隐隐流转,波光潋滟,竟是一头身长百里的庞大蜘蛛。
通体银色毫无瑕疵,圆滚滚肚皮大如山岳,粗壮肢节有若八条狭长的白银山岭,分散蔓延向蛛网各处。
单致远极目远眺,不由生出望洋兴叹之感,“这蜘蛛是……圣锁?”
少微道:“禀天帝,正是。此法宝不过有天蛛之形,却并非活物。”
既非活物,单致远便更安心几分,待要搜索涅槃牒所在。不料神识堪堪靠近银光,便立时被弹开。
少微见状,又解释道:“圣锁天生不属五行,故而神识难侵,查探不了,至今……也未曾寻到法子。”
单致远听她解释时心中一动,他如今也拥有一样不属五行的灵力,却不知如何施展。
思来想去,最后便催动灵力,施展了堪舆术。
堪舆术咒文飘飘摇摇,其中泰半尽被弹开,近不了圣锁身。唯有些微灰茫灵光,轻轻松松渗透。
顿时眼前展开一卷纹路极淡的堪舆图。
单致远见这法子有效,便散了法术,再以九成灵力施展,五行之力尽被弹开,唯有一缕五行之外灵力轻易渗入。这一次成形的堪舆图便清晰些,却依旧有若以笔洗残留水渍描绘一般。
淡薄痕迹呈蛛形展开,两截身躯连接之处,有一点青绿光芒。单致远心中一动,指尖拂过光点,顿时一股沁凉气息涌入,他便脱口而出:“涅槃牒。”
饶是少微淡然沉稳,见状亦是讶然失色,“这、这便寻到了?”
单致远苦笑道:“这便寻到了。”
麒麟传他堪舆术,开阳助他夺回肉身,六甲同勾陈教他驱除魔藤,方才得了非五行灵力。
看似轻易,却是种种巧合际遇种了前因,方有今日之果。
单致远请少微转移云头,靠近蜘蛛前后两截的连接之处,放眼望去,不过是骤然收窄的一处平缓坡地。他不惜耗费全部灵力,金丹急速旋转,压榨所有非五行灵力,重施堪舆术,直到将那点绿光所在位置摸索得清清楚楚。
待收了堪舆术时,不由身形一晃,顿觉神魂疲倦,任少微搀扶,缓缓盘坐在云中,方才道:“东南一百二十六里,地下三十六尺处。”
少微为难道:“欲取涅槃牒,便只得拆圣锁,开天门。只是……”
单致远接口道:“只是天门开不得。”
少微敛目道:“陛下圣明。”
单致远被唤得后背生寒,只得转过头去,又道:“若是只解圣锁,不开天门如何?”
少微道:“圣锁天门本是一体,请恕卑职无能。”
单致远不由深深皱眉,眼见得涅槃牒在望,却被生生阻住前路,止步于此,莫非当真要功亏一篑?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妖魔报告折损兵力时,还是按习惯用了“人”,因为……如果刻意说:折损了二十一个妖怪,或者二十一妖,很奇怪吧?
突然想起来看过个很有趣的虫族文,虫族外形和人类一样,但作者常常神来一笔,写道:这个虫情我就记下了;他顿时吓得面无虫色;他冷淡语调里终于有了一丝虫气……
笑得不行otz


77第七十七章 与我同归天庭

天庭中央以东;三清圣观中。
草木苍翠葱茏,簇拥蜿蜒小路延伸进繁茂树丛中;绿叶掩映间,露出太上老君结庐居所。
老君此时正缓缓推门而入,外头不过普通草庐,门内却有广袤空间;光芒静雅,不见边际。
目力所及之处却立有一位高大男子,华服金光湛然,珠光宝气;面貌掩映在光华之中。
太上老君见状,忙转身掩了门,方才整衣正冠,一挥拂尘,上前见礼,却不发一语。
那男子抬手虚扶道:“老君不必多礼。”
太上老君也不客气,直起身来笑道:“如今天庭已搅成一锅粥,果然后生可畏。”
那高大男子亦是朗声长笑,显得极为愉悦,“无论祸福存亡,这三界终究要交予后人处置,你我都已老了。”
太上老君道:“无为即是有为,阁下一片苦心,却不知那一位能领会多少。”
男子叹道:“终究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只恐当初便错了。”
太上老君又道:“圣阳……不,单致远定然不会令阁下失望。”
男子不由失笑,“竟有这般十足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太上老君拈须微笑,“且拭目以待便是。”
而圣锁跟前,单致远已坐了一天一夜。
他已设想千百种方法,反复压榨金丹里一缕非五行之力以作尝试。只可惜,不过将涅槃牒位置摸得清清楚楚,此外却毫无寸功。
天门不开,圣锁不毁。
长垣不敢打扰,唯每日率外防军与妖魔对抗,对方虽加派兵力,我军亦得了开阳与阿桃相助,纵有不死之身加持,一样斗了个旗鼓相当,战事又陷入胶着。
少微静候,太羽陪伴,单致远却坐困愁城。
时而发狠道:“你堂堂天庭号称百万神明,面临这生死存亡困境,莫非真百无一用,竟要靠我一个凡人不成?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不如一起灭亡了事!”
太羽便轻抚他头顶,有若麒麟附体一般,却只是道:“若心中郁结,不如与我双修。欲生欲死时,自然烦恼全消。”
单致远气极反笑,只将他乱揉的手掌抓住,“这等关头,你却只记着颠鸾倒凤不成。”
太羽反手同他握住,十指相扣,掌心相合,眼神澄明,“若当真三界崩乱,神明陨落,自应当仔细筹谋,好生度过最后光阴。”
单致远不料他竟已做好打算,顿时心头荒凉酸涩一片,停了半晌方才涩然道:“为何偏偏,要我承担……”
太羽沉声道:“天命如此,任谁也逃不掉,避不开。”
单致远怒道:“若天命如此,我便逆天改命!”
太羽温柔看他,“志如鸿鹄虽好,怎奈时不我待。”
单致远闻言,不再开口,目光沉沉落在圣锁之上。山陵纵横,银辉煜煜。
又过了许久,单致远方才喟然长叹,缓缓站起身来,“五日之约已过半,勾陈只怕早有预料。允我前来,不过为叫我死心而已。罢了罢了,回去吧。”
单志远语意萧瑟,死气沉沉,再无往日半分的斗志与激昂。
他方站起身来,便见军营主营处黑光一闪,开阳已驾云而来。
听闻单致远决定无功而返,开阳静立在云头,神情晦暗不明,身姿巍峨如山。望向单致远的眼神中,却多了些许难以言明的情愫,低声道:“为何到了这般境地,仍不肯同我离开?天高地远,三界之外,哪里去不得?”
单致远悄声重复,“天高地远,三界之外,哪里去不得?”开阳目光深沉,凝得有若实质,只等他一句首肯。
然则,若当真一走了之,勾陈如何?天庭如何?凡界如何?师门如何?芸芸苍生又如何?单致远皆放不下,舍不开,抛不掉。
不过一介凡人罢了,恩怨,因果,缘分,身在尘世,便注定纠缠。便是修上千年万年,亦是如此。
他闭眼,轻声一笑,问开阳道:“当初你欲夺天帝圣位,以己身居之时,曾言道,苍生皆是你所有,要敬你拜你,虔诚供奉。故而对百姓爱护有加,为何如今说扔便扔了?”
开阳冷嗤一声,“孰不闻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凡人既叛,我为何要留?”
单致远又叹息道:“就算是咎由自取罢了……天门若开,妖孽肆虐,只怕奇荟谷也保不住。那一干小妖却何其无辜,也被连累。”
开阳不作答,依旧沉沉看向那凡人剑修,“若执意如此,随你便是。”
太羽却在此时又道:“死守君臣大防,不过勾陈一家之言,不必理会他。纵使做了天帝,我昔日如何待你,今后也如何待你。”
太羽如何待他?后宫之神掌床笫情爱,深谙此道,乐此不疲。昔日恶行历历在目,叫人记忆犹新。
单致远耳根微红,不由怒道:“莫非还想我坐上去不成?”
太羽大笑,欣然应允,“你若肯坐,自然最好不过。”
迫得单致远哑口无言。
开阳见他二人你来我往打情骂俏,眉头微皱,却停了一停,转过身去,望向远方。天边骤然一片黑云翻卷,气势汹汹袭来。
外防军亦是稍晚一步察觉了异样,顿时铜铃鸣响,自军营里各自杀出大队人马,列队迎敌。
诸多精兵强将,连同夏央麾下一百精锐,个个如临大敌,或是张弓搭箭,或是召出灵兽法术,待那黑沉沉云头一进射程,便要立时激发。
不料远远一声霹雳炸响,登时狂风大作。扯得军营中旌旗哗啦乱响,两面布旗更是经不住这等强烈罡风,自杆头脱离,转眼便被风扯得失去踪影。
阵前失旗,乃军中大忌。众军士皆是心头一沉,望向那黑云时便愈发警惕担忧。
黑云漫卷,风沙滚滚,雷霆震耳。
正是以飞翼为首的叛军精锐。
那六翼黑羽的先民遗孤,手持三叉刺,威风凛凛率先立在云头,有若通天黑塔,三叉向前一指,暴喝道:“天帝小儿在此,谁若杀了他,本座赏仙山两座,仙仆一万。”
单致远闻言大怒,腾身跃上云头,与那妖魔精锐遥遥对峙,召出龙牙。龙牙本成了枪型,单致远嫌弃使得不够顺手,又命龙牙转换成长剑。龙牙与周鹤合二为一,不情不愿地转变了。
此时便以那长剑指向风雷源头的飞翼,喝道:“你这小妖如此悭吝,赏赐也赏得如此寒酸,如何服众?众将听令,若有人斩——击败飞翼,赏仙山两座,仙岛两座,灵脉十条,灵宫十座,奴仆五万,神通宝物百件!若擒获普通妖魔叛将,赏凝神元灵丹十瓶,赐五行灵泉修行三日。”
众天兵精神一振,先前军旗卷走的隐忧不翼而飞,个个成了重赏之下的勇夫,神情激昂、跃跃欲试。
这些说辞是在路上,太羽同他商议的结果,果然用来激励士气、嘲讽叛将都极为有效。
就连开阳也一振血剑,杀意咆哮奔涌而出,险些将那团黑云冲撞得散开。
顿时半天中人影翻飞,法宝、符纹彼此轰撞,发出阵阵巨响,漫天光芒刺眼,双方已开始了鏖战。
太羽施施然而来,落在单致远身侧,笑道:“你漏了天帝宝库中的百坛好酒。”
单致远眺望两军对垒,皱眉道:“终究是旁人之物,怎好取得太过分。”
太羽但笑不语,他始终未尝将自己当做圣阳,如此……也好。
“众军之中,能击败飞翼之人,非开阳莫属,若开阳得了赏赐,同交回你手中岂非一样。”
单致远无言以对,只望向前线阵地,开阳有若一道杀意沸腾的黑枪,直插敌阵,迫得飞翼仓促迎敌,血剑同其貌不扬的三尖叉碰撞出阵阵火光。
杀声震天中,却有一片淡雅青云缓缓飘过天际,穿越战圈而来。
众多法术兵刃皆透青云而过,却伤不了它分毫。
那青云便轻忽飘摇,向单致远同太羽靠近,离了敌阵,方才显出形态来,乃是一个须发如雪的老道坐在青牛背上。
那老道悠然而歌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天地道法,顺乎一心。”
单致远听歌曲闲定,若有所思,待那青牛缓慢迈步,费了不少时辰方才走近。
太羽一拱手道:“参见老君。”
青牛背上正是太上老君,靠得近了,方才自牛背上下来,一挥拂尘道:“参见天帝,太羽免礼。”
单致远只得如法炮制,道:“老君免礼,不知老君涉险而来,有何贵干?”
太上老君捻须微笑,“我修无为之法,只要无为,他人便不能奈我何,何险之有?如今不过受托而来,有句话要请教天帝。”
乍然一声狂呼,震慑天地,风雷顿时狂暴大作,单致远一扫前线,见两片黑翼正自半空坠落,断口处鲜血溅落,羽毛翻飞。
原是开阳斩下飞翼右侧两翼,顿时飞翼狂吼暴怒,半天俱是电光,仿若一座雷电牢笼,令其余人不敢近身。
单致远心中担忧,只道:“有话稍后再说——”
身形才晃,便听老君急急唤道:“天帝留步,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先答老道一句。”
单致远眉头紧皱,太羽轻轻按住他肩头,“我去助他。”随即华彩袍袖翻飞,落入雷电如雨的牢笼正中,同开阳比肩而立,灵光爆闪。
单致远只得留在原地,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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