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阉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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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阉伶-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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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路上行人渐多,却大多围向了府衙门口,甚至有些胆大的指指点点,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些什么。杜平安困惑,“这些人围在这里,可是想瞧囚犯游街?”
“这江宁府隔三差五有游街示众的囚徒,这些贱民见多了,自然不可能回回有这么高的兴致。”傲慢衙差扫了眼街边那些窃窃私语的民众,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不屑,“这些贱民今天早早赶来,还不都是为了瞧瞧轰动江宁府通奸案的男女主犯!”
“这通奸案闹得动静挺大?”杜平安迷糊,通奸案的男女主犯都是暨阳县人,杜平安可没觉得这案件在暨阳县有多轰动,毕竟通奸杀人案比起造反叛逆,似乎在清政府看来罪责轻了不止一筹。
“三审三判,你说能不轰动?!听说连老佛爷都惊动了,可是结果还是监候审,可惜那个卢巧儿——”傲慢衙役憋着嘴摇了摇头,污秽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想到施刑时卢巧儿那身白皙皮肤,令傲慢衙役浑身热血沸腾。
感受到身旁猥琐男人某个部位的变化,杜平安眉头轻皱,一丝厌恶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装作懵懂无知样,杜平安表情大惊失色道,“连老佛爷都惊动了,怎么没判那对奸夫淫妇死刑?!”此时的杜平安表情愤懑,多少有些替那个死掉的男人悲哀。
“如果那卢巧儿和管月楼通奸杀死夫,事实证据确凿,那判这对奸夫淫妇死刑,事情倒是好办了,问题就出在这证据不足,朝中某些同情戊戌六逆贼的新党死死掐着这案子不放,存心让老佛爷不省心,所以这案子才会一拖再拖。”傲慢衙差昨晚花酒喝得太多,在女人肚皮上一夜放纵,此时脑袋不是十分灵光,才会对身旁“志趣相投”的杜平安侃侃而谈。
“照大人这般猜测,那卢巧儿与管月楼岂不是被冤枉!”杜平安压低声音,故做惊恐状。
“我可没说他们冤枉,怨只怨苍天无眼。”傲慢衙差老油条似地憋得一干二净,却也不想在下辖县的下等衙差面前失了面子,很是悲天悯人说了四个字,“苍天无眼”。此时杜平安想到临走时管月楼妻子甄氏那双朦胧的眼眸,和卢福那身亮晶晶的汗珠和粗重的喘息,心里不禁升起几分黯然。
“那辛子昭是何背景?”杜平安突然想到这次押解人犯中有个辛子昭,却是好像神秘的紧。
“背景?!”傲慢衙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玩笑般冷哼一声道,“一个小小的沪上歌姬而已,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下场自然如此,能在租借区的那些大老板手里逃过一命,已是祖上积德。”
“歌姬?是个女人?!”杜平安惊讶,押解公文好像写得是男人,杜平安自认自己的记忆不差,难道是书写笔误?杜平安心道。
“谁说歌姬就不能是男人!这小子能在府衙大狱内逃过一命,还多亏咱们知府大老爷的疼爱~~~”傲慢衙役说的很猥琐,配上那副淫荡的表情,杜平安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在这豢养戏子小生的年代,嗜好美男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多少有些下作,上不了台面而已。
“咚!”一声响亮的铜锤在身后响起,杜平安扭头却见三辆铁质囚车从府衙侧门缓缓推出。左右各有四位衙役监押,走在最前面的狱卒,一手提着铜锣,一手拿着棒槌,“咚!管月楼暨阳人士,年二十有七,褫夺举人出身。卢巧儿暨阳人士,年二十有一,于戊戌年春三月二十一日晚通奸密谋将卢巧儿之夫曾阿全毒杀卧室之内。。。。。。,经三司会审,着令:监候审!”不算长的一段叙述已是板上钉钉,管月楼与卢巧儿便是通奸案的男女主犯,最后宣判却又是监候审?!周围民众交头接耳,一时间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你跟在后面,游行结束后,自提着人犯返回原籍,等候秋判!”傲慢衙差见人犯推出府衙,再没心情陪杜平安胡扯,急忙跑进府衙伺候,听候调度。
杜平安跟在队伍后面,打量铁笼之内的人犯,一见之下,顿觉胸口翻腾,堵闷的慌。囚笼高不足一米,头颅和双手卡住木枷之内,身体束缚在高不足一米的囚笼之内,站直不是,蹲下亦不是,长久保持半蹲的姿势其中苦楚只怕只有囚笼中人才能体会。
走在最前面的囚笼,里面的男人蓬头垢面,浑身血污,□在外的一双小腿细得只剩下骨头,腐烂化脓的皮肤包着小腿骨,却已经扭曲畸形,甚至能瞧见碎骨碎裂的痕迹。可以想见在强行扭断腿骨那一瞬间的痛苦,非人能够承受。囚笼矮小,男人只能半踮着一双残腿苦苦支撑,利用脖颈下木枷的支撑才能稍稍减轻痛苦,而窒息却让男人的呼吸沉重,时断时续。
中间的囚笼里关着一位女性,同样的蓬头垢面,同样的浑身血污,之所以能从中判定此人是女性,是那双细弱的手掌,皮肤红肿化脓,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肤,十指指甲被生生拔去,露出里面一根根尖锐的竹刺。白色囚服上全是斑斑点点黑色血污,在女囚的下身,褐色的血染红整个裤裆,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散发,这让心头湛寒的杜平安想到古代惨绝人寰的酷刑:木马!
最后一辆囚车上囚犯依然蓬头垢面,浑身血污,虽然手脚完整,却浑身条形鞭痕刺目,一双紧紧握住的拳头不可自制的颤抖着。那双拳头不大不小,皮肤苍白,说像女人,似乎女人没有如此修长的身形,说像男人,似乎男人没有如此的细皮嫩肉。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性别,杜平安还真无法一眼识别。
从府衙到城门口,短短千把米的路程,愣是走了一个多时辰。一路上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没有出现丢臭鸡蛋、丢烂菜叶的现象,围观的民众大多摇头唏嘘,面带同情之色,可见“民不可愚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兄长~~~”就在杜平安跟在游行队伍后面晃晃悠悠朝城门口走去时,好似听到吵杂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怯懦稚嫩的呼喊。杜平安转过头朝茫茫人海瞧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杜平安心道:难道幻听了!




、19第十九章节

“兄长~~~”这一次的呼喊明显带着焦急,杜平安停下脚步,朝人群走去。许是杜平安的这身“黑皮”太过凶煞,见杜平安朝这边走过来,人潮纷纷避让。人潮退去,小豆芽瘦小的身板便孤零零的凸显出来,一脸的惊恐,一双黑葡萄似地的大眼睛雾气朦胧,好似随时滴落下来。
“鱼儿,你怎么来啦!”如此汹涌的人潮,小豆芽夹在其中,很可能发生踩踏事件。如果小豆芽有什么意外,杜平安可以想见,那绝对是两尸两命的惨剧。
“娘亲让鱼儿把这个交给兄长,娘亲还说:拜托了!”小鱼儿将手里的包裹交到杜平安手里,随后学着妇人的模样,毕恭毕敬朝着杜平安大礼跪拜。
“鱼儿,快起来。”杜平安稍稍避开了,福至心灵的杜平安何尝不明白妇人的这句“拜托了”隐含怎样的艰辛与矛盾。她知道自己身体羸弱,恐怕难以支撑到鱼儿长大成人,她希望杜平安能在她死后,帮她代为照顾鱼儿。
“回去告诉你娘亲,让她放心,鱼儿应该属于大海。”杜平安将小鱼儿抱起身,将孩子送出人潮,见孩子跑得不见踪影才怏怏的回头。想来妇人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将来小鱼儿投靠自己,他一定给这个孩子应有的教育与自由,绝不会胁恩以报,贻误孩子一生。
在杜平安看不见的破败村庄里,当小鱼儿将那句“鱼儿属于大海”的承诺带给妇人时,妇人哭了,抬头望向茫茫苍穹,虔诚的说了一句,“好人会一生平安。”
刚走出江宁府巍峨庄严的城门,老远杜平安就看到自己那辆破旧的马车,心里悬空的巨石总算安然落地了。走在最前头敲铜锣的衙差用棒槌摇指杜平安的脑门,语气倨傲的一声低喝,“喂!你过来!”
“大人,有何指教?”杜平安心中不满,但深刻明白一个道理:能大能小,能屈能伸,那才是英雄。压下心底的怒意,杜平安不卑不亢的朝衙差走去。
“人我就交给你了!”倨傲的衙差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嗓门,语气透着阴冷,“知府大人不希望辛子昭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必要时,你帮着管一管,知府大人会记得你的功劳!”一番敲打后,倨傲衙差拍了拍杜平安的肩膀,从肩膀上传来的压力,杜平安听出话里头的威胁。
“在下明白!”杜平安了然的点了点头,心头却疑窦丛生,眼角的余光瞥过最后一辆囚车上的辛子昭,正好撞进对方那双冰寒幽暗的眼睛,虽被杂乱头发遮掩,可杜平安依然感受得到其中的阴森与冰冷。
“给我下去!还想舒舒服服坐着‘马车’回老家不成,哈哈哈~~~”押解官差将囚笼打开,一脚便将牢笼里的囚犯踹翻在地,连卢巧儿一个女性也不能豁免。看着骤然被踹下车的三个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杜平安切实感受到自己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自认为决战商场心狠手辣的杜平安,在这些视人命如草菅的官差面前,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十三个押差驾着囚车,浩浩荡荡的转回城内,一路传来肆意张狂的笑声。
杜平安从老杂役的手中接过缰绳,目送着这位热心的老杂役消失在城门口,杜平安才上车将车篷整理好。此时阳光初上,却驱散不开林中阴霾与寒冷,见还未从地上爬起的三位囚徒衣不蔽体,杜平安心中长叹,转过身又仔细将车篷遮盖好,防止寒风钻进车厢。
“上车吧,天黑之前要走出前面的红枫岭。”杜平安紧了紧口袋里仅剩的五两白银。
杜平安的话出口足足有三分钟,跌坐在地上的三位囚徒充耳不闻。就在杜平安头疼自己是不是太过面善以至于说话毫无威信之时,辛子昭动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踉跄着爬上马车,这期间随着辛子昭缓慢的动作,本就血污不堪的囚衣上再一次渗透出鲜红色的印记。
伤口崩裂了,这是杜平安的第一感觉,而这个辛子昭却闷不吭声,硬是将撕裂的疼痛埋藏在心底,如此心智坚毅之人怎会沦落到“以色侍人”的下场,杜平安不解。
在辛子昭爬上马车之后,跌坐在地上的这对“奸夫淫妇”却不为所动,好似失去生命的木偶般一动不动,生不如死,大约便是眼前这两个人此时此刻的境况。熬过三次刑堂,受遍无数酷刑,换来的依然是“通奸杀人”的恶名,如此结果,又有何面目回到家乡,受相邻唾骂,使亲族蒙羞!
“卢福是个好小伙子,他盼着唯一的亲人与他团聚!”杜平安不想做救世主,真的,他现在感觉自己在这个时代能保住一家老小衣食无忧已属不易,时值动乱,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他杜平安可没有神技!
卢巧儿到底是女人,在听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对自己的企盼时,瘦弱的肩膀一阵轻颤,带动全身的镣铐,发出刺耳的“咔哒咔哒”声。轻颤之后便又是久久的沉默,心如死灰,连亲情都难以唤回失去尊严的生命。
“何处黄土不埋骨,你们总不想死在这里吧?”杜平安扫了周围一眼,这是江南三省要道,来往商贩络绎不绝,两边是茂密的树林,唧唧咋咋的鸟儿在丛中栖息。死在这里,绝对会引来百人围观,最后免不了被暴尸荒野的命运。
女人总有股子自怜的情怀,特别像这样遭受莫大打击的娇弱女子,在听到杜平安的话,卢巧儿艰难的站起身,一步一抽搐的朝马车上走去。既然生时没有尊严,死后至少不要让人产生恶心之感吧,卢巧儿如是自怜。
管月楼在卢巧儿起身的那一刻,不用杜平安规劝,拖着那条残腿努力想站起身,可惜扭曲变形的双腿已然残废再也无法站立。杜平安肉疼那一双碎成骨头渣滓的小腿,走上前去搭了把手,口中状似无意的喃喃,“回去见见你孩子吧,他真的很可爱。”话音刚落,杜平安感受到自己腋下这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男人剧烈抽搐着。
三囚徒上了马车,杜平安放下车篷,扬起缰绳缓缓踏上回家的路。
前头老马勤勤恳恳的走着,坐在驾驶位置的杜平安将小鱼儿送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张张薄薄的烧饼,入手有余温,颜色焦黄中点缀着翠绿鲜艳的葱花。轻咬一口,酥脆中带着葱香,淡淡的咸味勾动食欲。这样的感觉何等熟悉,与杜平复烘烤的烧饼简直师出同门,“原来祖传秘方出在这里~~~”杜平安喃喃自语。
“他那卡桑,快来追我啊,啊!野田桑等等奴家,咯咯咯咯咯~~~”马车后面传来女子咯咯的娇笑声。以杜平安踩着六十分底线勉强过英语三级的水平判断,这个女人不阴不阳的话中有东洋鬼子的腔调。果然!
“撩扣,巴拉巴拉~~~,嘿嘿嘿~~~”虽然意思杜平安不明白,单凭着肆无忌惮的淫笑声也猜得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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