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针对陌生人,或者不怎么熟悉的朋友!”德拉科咆哮。“我是陌生人吗?”他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胸膛。“我是不怎么熟悉的朋友吗?”
海姆达尔直直看着他,直到德拉科在这样的眼神中退却。
海姆达尔突然拔开目光,“一路车马劳顿,连吃饭和休息都顾不上,眼巴巴地送上门来讨嫌、听人叫骂,真是够了。”他“小声”咕哝。“食堂在哪儿?霍格沃茨几点开饭?”他朝大门走去。
德拉科被他目中无人的举止震慑住了,吃惊地连嘴巴都忘记合上了,傻乎乎的看他拉开大门走出去。等德拉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跟随海姆达尔跑出了房间,与两个目光不善的的男人擦身而过,挣开来不及一哄而散的偷窥者们,一路追进公共休息室。
海姆达尔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翻箱倒柜,寻找适应天气的衣物。当他发现细心的绒布为他准备了几乎没有出场机会的夏季校服时,露出了微笑。
德拉科坐到边上,海姆达尔瞄他一眼。就在后者打算说点什么来弥补刚才的失态时,海姆达尔从行李箱中抽出一本书,扔到德拉科手中。
涌到嘴边的话不得不重新咽回去,德拉科讪讪低下头,当他看清楚封皮上的字时不由得万分惊讶。
“圣经?”他迟疑的说:“给我圣经干什么?”
“用来超度灵魂,希望以此得到天父的垂青。”海姆达尔挖苦道。“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何必多此一举。”
“超、超度?”德拉科茫然的问。“为什么?谁要死了?”
海姆达尔不禁有些气恼,他把那封“死亡通知书”用力拍到德拉科怀中。
“你中了魔咒?还是得了健忘症?”
一秒钟过后,德拉科尖叫起来,“这该死的信怎么会到你那儿去?”他用瞪视杀父仇人般的恶毒眼神瞪着手里的信件。
“‘这该死的信’不是你寄给我的吗?”
“我没有!”德拉科激烈的否认。
“信不是你写的?但是上面的字迹是属于你的。”
“信是我写的,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往外寄!”
俩男孩骤然噤声,面面相觑。
“是我寄出去的……”
德拉科凶神恶煞般的朝声音的出处看去,一名黑发女孩从斯内普身后探出脑袋,怯怯的打量德拉科,当她发现德拉科的杀人目光后浑身一哆嗦,迅速缩回院长身后。
“潘西?帕金森!”德拉科怒不可遏地咆哮,要不是海姆达尔和其他的几名学生拼命拦住他,他绝对会撕碎那个女孩。
卢修斯两臂抱胸在旁看热闹,没有劝阻的意思。在经历了这些天的“折磨”以后,他很高兴一切都消停下来了。
“马尔福先生!”院长的警告眼神阻止了德拉科的冲动。
“你有什么权利动我的东西?!”德拉科只好通过语言来鞭笞她。
帕金森面无血色,显然是被吓住了。“我、我以为你会高兴……”她颤抖着说。
“等等!”海姆达尔站到德拉科面前,挡住他的目光。“也就是说其实你很好,一点事都没有,更没有病入膏肓、要死不活?”
“当然!”德拉科咬牙切齿。
海姆达尔把那封言简意赅的信件凑到他面前。“那你为什么要写这这个?”然后翻过纸张假装端详。“喔,我的天啊,真是可怕的措辞。”
德拉科的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红晕,他忘记了继续发火。
在院长的推搡下,潘西?帕金森捂着嘴惊魂未定地跑回寝室。她万分沮丧的想,为什么在德拉科面前,她总是动辄得咎,总是好心办坏事呢?
稍后,在德拉科?马尔福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描述下,海姆达尔利用自身比较完善的“拼凑”能力,整合出了前因后果。简单说来就是德拉科在众人面前被掉了面子,而且被他认定为无法挽回的名誉受损,他甚至觉是给马尔福这个姓氏抹黑。
“普塞认为我飞的不错,他向队长推荐我,所以我就去了。”德拉科向旁边看去,给海姆达尔指出哪个是普塞。后者朝海姆达尔点点头。
“然后就当着斯莱特林队员们的面从扫帚上摔下来了?”海姆达尔叹气接道。
“不!”德拉科突然爆发。“是当着所有学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选拔的时候居然来了无数的旁观者,可恨的是格兰芬多也就算了,那些从不凑热闹的蠢货赫奇帕奇居然也来了……还有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员!”
“好吧,”海姆达尔点头。“你是当着全校人的面从扫帚上掉下来的,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德拉科一字一顿的叫嚣。“你居然说那又怎么样?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海姆达尔大惑不解地看向他人,希望从别人那里得到点暗示,看热闹的斯莱特林们立刻开始假装忙碌,海姆达尔只好收回目光。
“从扫帚上掉下来确实挺没面子的,这个我可以理解。”海姆达尔看着德拉科说。“但是照你那么说,参加糖耗子比赛的选手一旦从扫帚上掉下来,他们就不活了?那可是当着全世界的面被掉了面子。”
德拉科不声不响地看向他处,海姆达尔不接受他的消极反抗,硬是用手把他的脑袋扳回来。
“看着我回答,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慢慢抬起眼,“我知道我的做法很愚蠢,不可理喻、缺乏自省。”他支支吾吾。“但是你也知道,不受控制的冲动一旦付诸行动它就停不下来了,要不然会显得你更蠢。”
海姆达尔大大叹口气,然后用力拥抱他。
“德拉科啊德拉科,你实在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海姆达尔简直甘拜下风。
德拉科慢慢回抱住他,“还有一件事……”
“只要不是替你念圣经。”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是你寄给我的玫瑰花,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它就是持续不断的凋谢。”
“那是我不好。那花没让你丢了吧?”
“没有。”
“把它拿出去见见太阳就好了。”海姆达尔轻松的说。“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宿舍照不进阳光。”
德拉科露出了笑容,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腼腆。
时刻关注儿子神情的卢修斯大大松了口气。他心想,我应该马上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西西。在这个想法的大力驱使下,他和两位男孩道别,心情愉快地匆匆离去。
咕噜一声,海姆达尔和德拉科同时捂住自己的肚子。
“霍格沃茨到底几点开饭?”海姆达尔一脸苦逼的问。
“走吧,”德拉科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带你尝尝咱们学校的饭菜,嗯,”他挑了挑眉,重新变回了盛气凌人的马尔福少爷。“不用过于期待,也就那样吧。”
黑猫豆荚眼疾手快地跳回海姆达尔的肩膀,它也饿坏了。
其他斯莱特林们权衡之下决定继续跟进,因为他们发现了千载难逢的有趣现象。
“马尔福先生,”斯内普教授叫住了德拉科。“吃过饭后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您‘不可理喻、缺乏自省’的行为已经耽误了学习,这个星期必须通过留堂来弥补。”他铿锵有力的强调。“建议您规划出合理的学习计划,其他教授也由衷期盼着您能尽快‘病愈康复’。”
德拉科拘谨地点头,“是的,教授。”
斯内普大步走向开启的石门,在经过海姆达尔身旁时不露声色地扫去一眼。
“祝二位好胃口。”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霍格沃茨的食堂位于门厅右侧的双开大门之后,一般被称为“礼堂”。德拉科告诉海姆达尔,这里除了作为平时的用餐地点以外,新生的入学仪式,各种欢迎会也在这里举行。
海姆达尔一穿过大门就看见了四条长长的桌子,它们分别代表四个不同学院,各学院的学生只在自己学院的桌子上吃饭,很少跨界。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到礼堂,当中经过了一段不算遥远的路程,疑惑不解跃上海姆达尔的心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
除了自己学院的学生,斯莱特林的学生不与其他学院的学生打招呼,即使有,也只是点个头,没有交谈或者停下来聊一聊。那些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其他学院学生却有着千奇百怪的表现,有的闷声而过;有的猝然疾行;有的视而不见;有的甚至大老远就绕开……
莫非斯莱特林学院不受欢迎?
海姆达尔悄悄打量德拉科以及其他同学的表情,他们正在闲聊,显然早就习以为常了。
怀揣着暂时无法解答的疑问,海姆达尔在德拉科的带领下走到了斯莱特林长桌边。
高耸的天花板上呈现出橙红与暗蓝相交的天色,与室外真实的天气相对应,天高云淡,但更加敞亮。与德姆斯特朗施放魔法天气的出发点不同,霍格沃茨的礼堂天气着重于锦上添花、增加气氛,德姆斯特朗的宿舍气候则是为了让住在里面的学生暂时忘记外面的寸草不生。
他们在桌前坐了下来。
海姆达尔看着人来人往的各学院长桌,好奇道:“你们白天的课时已经全部上完了吧?”
“对,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德拉科回答。
“几点钟开饭?”他只关心这个。
“六点。”
海姆达尔看了眼怀表,还有十五分钟,他满怀期待的把表揣回去。
在等待用餐的时间里,斯莱特林们不约而同的拿出纸笔,开始埋头写作业。德拉科也不例外,他需要把之前没有交上去的作业全部补齐,更多的负担还在后面等着他。
海姆达尔随手拿过其中一份,光看题目他就想打退堂鼓,可怕的魔法史,他把那张羊皮卷轻轻放回原位。
德拉科抬眼瞄去,海姆达尔反手抽出另一份,假装聚精会神。
德拉科垂下眼,努力下压不断上翘的嘴角。
就在海姆达尔貌似一脸深沉的时候,一阵响亮的说话声由远至近,声音的主人似乎忘了要顾及场合。
德拉科厌恶的撇嘴,其他斯莱特林们用讥讽的目光眉来眼去。
沉浸在忘我交谈中的几人越走越近,当他们近在咫尺时,海姆达尔侧过身回头说了句:“你好,罗恩。”
罗恩?韦斯莱忙着高谈阔论,反射性的扫了眼。
“喔,你好,里格。”正倾听他说话的几人神情一怔,纷纷朝斯莱特林长桌上看去,只有罗恩毫无所觉,还在大声说着什么。直到他的屁股快要沾到椅子时,他终于后知后觉的蹦起来。
“里格?!”罗恩大叫着跑到海姆达尔跟前,声音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的友好表示让海姆达尔露出笑容,罗恩还是罗恩。
“你、你怎么会在霍格沃茨?”
“有点私事。”
模棱两可的答案没能让罗恩体会到什么,他困惑的皱起眉头:“什么私事?”
这就是罗恩?韦斯莱,开朗正直,对人没有戒心,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楞头小子。
海姆达尔只是笑,罗恩在他的笑容下越发摸不着头脑。
'一个劲的笑有什么用,这样很白痴。'肚子饿的时候,豆荚猫特别容易动肝火。
我不是正在想词嘛!海姆达尔在心中没好气的说。
这个时候德拉科啪的一声丢下羽毛笔,“里格想来就来,难道需要你批准?”
“我和里格说话,你插什么嘴?!”罗恩不甘示弱。
德拉科一脸的忍无可忍,“我想说就说,这也要你批准?”
两个男孩剑拔弩张的狠狠瞪着对方。
海姆达尔干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他起身朝罗恩身边绿眸黑发的男孩伸出手,这个男孩正以不赞同的目光注视德拉科。
“久仰大名,波特先生。”
哈利?波特瞪大眼,“你认识我?”惊讶归惊讶,他没忘记握住海姆达尔那只始终悬在眼前的手掌。
德拉科突然哼哧一声:“救世主嘛,谁不认识。”
哈利的脸色因为冷嘲热讽而迅速沉了下去,罗恩也表现得很不高兴。
“你怎么会和马尔福这种人混在一起?”罗恩?韦斯莱口没遮拦的说。“他是这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德拉科脸色一白,胸口仿佛被沉重的钝器砸中一般,痛楚在眼中一闪而逝,他强迫自己面对罗恩?韦斯莱的攻击言论,并且迅速朝海姆达尔看去。
“你不会当真了吧?”海姆达尔用德语轻描淡写的告诉他。“这个年龄的人说话不经大脑,我宽宏大量、见多识广的表弟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没有人听懂他说了什么,格兰芬多的孩子没辙的耸肩,德拉科骤然松懈的神情却让斯莱特林们禁不住浮想联翩。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聚众赌博?还是打架?”
两个一模一样的脑袋挤了进来。
“哇!乔治,你猜猜我看到了谁?”
“不用猜,因为我也看见了。”
弗雷德突然做出苦恼的表情,“那个是谁来着?对了……那个叫什么的……”然后戏剧性的捂住脑门,连连哀叹。
海姆达尔好脾气的说:“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不对!”乔治叫起来。“不是这个!”
海姆达尔哈哈大笑:“里格。”
“没错,就是这个!”乔治和弗雷德把他团团围住。“行啊,小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写个信问候一下。我很难过。”乔治刚一说罢,弗雷德马上跟进:“我很伤心。”
“我写过。”海姆达尔为自己辩解。
“‘请代为转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