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薛雨烟的脸从红到白,又从白到红,眼里的泪水就没断过,周一心里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就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傻逼的人。辣到了不会吐出来么?喝了开水不会喷出来么?哦,好吧,谁让你是郡主,拥有良好的家教呢?
第一回合,周一完胜。
宁希在一旁看着薛雨烟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最后只能让周一去倒一壶凉水来让碧云喝下去。
周一闻言笑着应声去了。
凉水,可是个好东西。
拿出早先准备好的泻药,先在热水里融化开可以让几十个人拉肚子的量,用从缸里舀了一碗凉水出来。他将热水倒了一点到凉水碗里,这边端着去找薛雨烟。
薛雨烟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辣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宁希。
宁希皱皱眉,还是端着水去喂薛雨烟了。
周一不喜欢着场景,他知道那碗里有药,虽然有点男主女主相爱相杀的快感,但还是不愿宁希将她抱在怀里,于是上前夺过宁希手里的碗,亲自喂薛雨烟喝下他亲自调出来的泻药。
亲,咱们店里这碗水可是通便的哟亲,店内自取有店长亲自送到你嘴里包邮的哟亲!
周一乐呵呵地喂着薛雨烟,心里想着的是今天晚上以及未来几天薛雨烟吃啥拉啥的苦逼模样。然后,他就更加开心了。
这高兴的表情看在宁希眼里,却变了味儿。
周一的身子是何欢的,何欢长得极为貌美,笑容自是不在花下,甚至宁希都觉得这人就算是哭,都要比常人美上百倍,可前提是对着他笑。
现在周一的笑容虽然也是好看之极,但看在宁希的眼里,就是觉得这笑容刺眼又难看,让他心里没来由的非常不爽,直想夺过周一手里的茶碗去喂薛雨烟。
事实是宁希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周一就喂完了。
宁希心里不舒服,这顿饭吃得开心一半,不爽一半,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儿。
等到薛雨烟好些,他就带着薛雨烟离开了。
周一看着宁希跟薛雨烟离开的背影,实话说,如果他不了解薛雨烟的性格,也没有喜欢上宁希的话,不论是看背影还是正面,他都不得不承认,薛雨烟跟宁希真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
想是这么想,行动上,周一并没打算放弃宁希,他要发挥现代人蟑螂小强的精神,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然后周一开始去丞相府蹲点。
阳光晴好,天气微凉,正是初秋的好天气。
这天下午,周一进了丞相府,找到了宁希。
宁希正在看书,见是他来了,便将书放下,起身道:“有事儿?”
虽然上次看周一喂薛雨烟,让他很不爽,但这些并没能阻止他看到周一的时候心情忽然转好。
自从上次去了周一的铺子,薛雨烟就病了,先是泻肚,后来便发起烧来。他想过去看薛雨烟,可每每去了两人也都相对无言。薛雨烟是靖王爷之女,多少有些教养,开始跟他抱怨了几次周一,见他没什么附和的兴致后,便转而与他诗词歌赋地说情诗。
总说那些海枯石烂有的没的,他听着听着也就烦了,开始还能负荷两句什么“我对烟儿也是如此”到后来就疲了。回到丞相府,他左思右想,想了自己与薛雨烟在一起的点滴后,发现他跟薛雨烟根本没什么特别的记忆,总是那些浓情蜜语,他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说得嘴巴也起茧子了,烦不胜烦。
就是想薛雨烟的时候,想着想着,周一平素灵动的样子就钻进了他的脑袋,毫无防备的,被这个疯癫的家伙占据了所有思维。
他们初见的情景,他们同住在丞相府的日子,他为他做饭的样子,他吃他做饭他看着的样子,一起去郊游的时候,生病虚弱的时候,还有……他们在床上翻滚堕落的情景……
那天坐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想到了这件事的时候,他竟然就硬了。然后,心里有一种渴望,是将周一按到床上狠狠地干他,没有别的,只想看他被□朦胧了眼睛的样子,想听他喊舒服、就是那里的声音,想感受他炙热细滑的肌肤……
就是这么妄想着,他竟然在书房里自己用手解决了一次。
然后他想,他是真的喜欢上那家伙了吧。
心里还隐隐有些排斥,自己喜欢上了那家伙,不是不愿意承认,只是,要如何与自己的父母交代,如何与整个瀚昀国百姓交代。他是丞相之子,在民间也是十分有声望的,天下谁人不知,丞相独自宁渊然,俊朗无双天下羡。渊释是他的字,渊是父亲所愿,愿他学识渊博,然是母亲所望,望他安然平淡。
只是,喜欢上一个男子,已经是不可能平淡的了吧?
心里矛盾至极,可是此刻看到这人笑盈盈地站在自己眼前,他只想将他拥在怀里,这种念想,从未如此强烈过,对谁都没。
他将宁宣和碧云遣退,说是有话与周一说。
周一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难道他发现自己给薛雨烟下药了,然后生气了?不要这样吧……想着,周一扁了扁嘴。
宁希看着那人扁嘴,嘴角微微勾笑,怎么扁嘴的样子都这样诱人?
仗着自己练武的身子身强体壮,一把将周一拉到怀里抱住,低下头道,“抬头,看着我。”
周一惊讶抬头,并不是遵从宁希的念想,而是,他不明白宁希怎的忽然就抱住了他。
原本狭长的凤眼在此刻睁得很大,他看着宁希,讶然至极。
然而,宁希并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对之他微微张开的嘴,吻了下去。
口舌交缠,有轻微洁癖对宁希竟然在此刻觉得周一口中的唾液一定是全天下最美味的东西。可惜他没什么接吻经验,只是上次跟周一做的时候,周一的舌头钻到他嘴巴里搅来搅去。
宁希大抵知道该如何做,有样学样地将火舌伸到周一口中与他缠绵。
周一嘴巴里还有淡淡的茶香,津液芬芳,让他欲罢不能,周一口中的一丝一毫他都不愿意错过。在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烦心事都是浮云,唯有与眼前人的亲吻是最重要的。
周一被吻得有些熏熏然,可毕竟比起宁希,他可算是经验老道了。
在反应过来自己被宁希拥吻后,周一换被动为主动,直接勾上对方的脖颈,与对方深情接吻。
宁希比他稍高一些,两人接吻的自是非常契合,周一仰面接受宁希低头施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缺。
周一心跳很快,他也能感觉到隔着衣衫,宁希左胸膛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
他开始兴奋起来,用自己一息尚存的大脑思考,是说宁希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他?或者说,他是不是可以稍微自恋地认为,宁希其实、有一点喜欢他?
想到这一层的周一,勾着宁希脖子的手臂更加用力,似乎想让两人更加贴近。
宁希感觉到后,也更加用力的抱住周一,怎么办,他好像上瘾了。
周一也不知两人吻了多久,只知道两人分开的时候,都呼吸粗重。他面色潮红,看宁希的时候,发现他也不比自己强多少,还有那人的嘴,被他吮得有些肿,不过他没资格笑别人,虽然没镜子,但他大约能猜到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五十步笑百步什么的,还是算了。
宁希吻完神智才稍微清醒,然后愤恨自己怎么刚才没有把持住。
周一嘴角带笑,眉眼间笑意流转,调笑道:“怎么样,男人的嘴没有想象中的恶心吧?”
宁希闻言,想起周一知道他喜欢的是女人,但却并不认同周一的说法,于是道:“你的嘴味道很好。”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只是你的。”
、第四十章、基友一被子
宁希脸上挂着那种淡淡的笑容,在周一看来;似乎还闪着浅显的光。他本身面容冷峻;平常又不爱笑;这样一个笑容倒叫人有一种冬日暖阳冰雪消融的温暖感觉;一瞬间;周一就沉沦了。
周一不明白这剧情怎么转瞬之间就来了一个如此大的逆转;快到连他都有些无法接受。
两人才亲吻过;甚至还调笑了;最重要的是;宁希那句话似乎是有告白的嫌疑的。
周一仔细看着宁希;那人脸上带着浅笑,两颊微红,眉眼之间有冰雪融化的温暖感。越是这么看着,周一便越觉得不可思议,更不敢相信。
他拉过宁希的胳膊,对方也没拒绝,然后他在那胳膊上掐了掐,宁希微微皱眉看着他,不明所以。
周一问他:“疼么?”
宁希道:“你手劲儿小。”
周一:“……”你好含蓄啊亲。“一点都不疼?或者你有感觉么?”
宁希道:“嗯,像猫爪挠的。”像猫爪挠心,心里痒痒的。
周一就暂且算作对方疼了,然后又伸手拉过了对方的脑袋。
宁希一怔,以为对方想亲他,虽然两人方才亲吻过,此刻他却也不愿拒绝,直觉闭上眼睛。
嘴唇上没有传来预想的触感,却是脑门上多了温热的触感,忍不住睁眼看,却见到周一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美艳脸庞于自己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感觉到周一呼吸间的温热气体,不由的,脸就更加红艳了。
周一贴着宁希的脑门,感受着对方脑门上与自己一样热热的触感,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方法用的大错特错——他俩好像都脸红着。
待他放开宁希的时候,宁希问:“怎么?”
周一讷讷道:“没,看看是不是真的。”
宁希又笑,又去亲了亲周一的脸,“是真的。”
周一道:“确实是真的,GRE红宝书随便翻一页我依旧是不认识。”
宁希问:“GRE红宝书?”
周一点头,“一种宝书,考试之前要背几十遍,都会了才有可能考出高分。”怕宁希不明白,周一又补充道:“就跟这里的科举考试之前书生要熟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意思差不多吧。”
宁希也不纠结在那个问题上,不知为何,看着周一,他心里就是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异,他心里清楚眼前人的这幅皮囊是何欢的,心里也隐隐有些排斥,毕竟何欢与他交好数十年,他们只是朋友关系,硬要说的话,还算是半个情敌,可如今他再看的时候,心底最深处却是清楚对方不是何欢的,甚至他都无法将眼前人与何欢联系在一起,尽管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
另外,他开始担心薛雨烟的问题。薛雨烟是靖王之女,若比身份尊贵,他虽然是丞相之子名绝天下,可毕竟不是皇亲贵族。如今,他先是承了薛雨烟的情,却又半路放弃与周一欢好。薛雨烟的性子娇蛮,他虽不怕她来找自己的茬,但也怕靖王出面为难丞相府。
当然,还有爹娘这一道阻力。他虽算不上是个大孝子,但毕竟娘生爹养许多年,他们不曾有愧于他,他又如何忍心辜负父母的一片含辛茹苦。
周一见宁希忽然沉默,不知他在想什么,连脸色都变回了原先冰冷的样子。于是,他伸手拉了拉宁希的手,问:“想什么呢?”
宁希这才回神,对上周一有些担忧的脸,道:“没什么。”
周一吐槽他:“下次你说‘没什么’的时候,敢不敢也顺便摆出一副‘没什么’的表情让我信你啊?”
宁希闻言不由失笑,“过些日子再与你分说。”
周一好奇心很重,被宁希这么说过之后,更加好奇,于是道:“现在说吧现在说吧,你不会想要生生的急死我吧?”
宁希却是如何也不肯说。
周一气道:“再不说我就唱歌给你听了!”
宁希心里一凛,想起了两人初见那日,周一死缠烂打求自己收留他的情景,不由一阵头疼。
周一道:“我说真的哦!”
宁希皱皱眉说:“莫闹了,待时机成熟了我定告诉你。”
周一见对方皱眉不悦,忽然之间也就失了兴趣了,心里忿忿的的,绕过宁希坐在书桌后的檀木椅上不说话。
周一来之前宁希正在看书,他正在气头上,不愿与宁希说话,便翻看起他之前看的书。
翻开后周一才发现宁希在看柳永的词集,周一也不知道现代是个什么时代,柳永似乎是宋朝的,那这个朝代至少是宋朝之后的吧。
看了一会儿,对柳永同志的婉约文艺感到了蛋蛋的忧桑之后,周一果断将书放到一旁,正想去寻些别的书看的时候,发现下面的宣纸上写着什么。
他将宣纸摊开,却发现上面写满同样的两个字,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分开写或许没什么,但是合在一起出现在同一张纸上,那就只有一种意思了——他的名字。
一瞬间,周一心里的阴霾就一扫而光,举着纸对着坐在旁边思考着什么的宁希。
“说,你啥时候看上我的?”周一雄纠纠气昂昂地问宁希。
宁希看着周一手中拿着的一打宣纸不由面色发红,那些是之前练字的时候写的,当时心里装着事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写了满满几页周一的名字。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对周一的存在避而不谈,因为他发现他潜意识里都是周一的身影,再也无法避开。
思考着周一的事情,分析利弊了六七天,笔下就写了六七天的周一的名字,写到最后,他都快不认识周一二字了。
看着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