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走到衣柜前,从里面翻出一套衣服。“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养一个残疾的孩子在身边。”
“……”薛哲抿了抿嘴,有些无话可说。
司斫一边扣扣子,一边看向垂眼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烟辰远,复又开口:“你在生气?”说完,笑着走过去,用手抬起烟辰远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我看出来你很失落。”
“是吗?那我想你已经没有休息好。”薛哲拍开箍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一个人往浴室走去。“没有人告诉你过度劳累会产生幻觉从而印象人的判断么?”
“你在狡辩。”男人优哉游哉地把自己穿戴整齐,打开浴室门毫不避讳地看着里面正在冲洗身体的烟辰远,“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
“哈?”薛哲虽然是打定主意不要理司斫,但是还是忍不住为对方奇怪的感知能力感到惊诧,“你在开玩笑?”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应该很清楚。”男人挑了挑眉,优哉游哉地说,“但是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刘铭好吃好喝的伺候你?”男人的视线打在薛哲的身子上,看着没有一丝疤痕的皮肤,嘴角勾起,眼神有些危险,“你能不能告诉我,跳海是怎么回事?鲜血是怎么回事?你和刘铭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司斫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去查,虽然不一定能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最起码只要自己用心,那烟辰远就从自己这里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他不想,他更想让司斫说出来,而不是自己背地里派人去探查。
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二十四孝好老公,自己的妻子有外遇的嫌疑,而却证据确凿,但是他还是愿意给自己的情人一个机会,让他亲口说出来。他已经错过一次,所以不能继续在错下去,如果刘铭真的和烟辰远之间什么约定都没有,那自己动了烟辰远,就明显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对于以前的司斫来说,这种全套无关痛痒,只要是有威胁的东西,就应该扫除,保证他的计划和未来都万无一失,但是现在事关烟辰远,他并不想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把事情处理掉。
他喜欢烟辰远,他明白,他承认,他正视了这个事实,勇于承认才会少走弯路,他没有功夫在自己的人生上去上演一场虐恋情深的戏码,他希望平平顺顺的,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执掌江山。
“如果我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信么?”薛哲没想到司斫竟然会直接问他,语气里面不有的带着些嘲讽。反正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派人去查,而且自己很肯能回进一个叫做审讯室的地方,由男人或者陈诺随便谁来一场精神动魄的‘和平谈判’,如果有幸活着出来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期。
这个过程他很清楚,但是他不知道司斫待敌现在要干什么。
“我相信。”
薛哲顿了一下,眼神诧异地看向站在浴室门口的司斫,“你说什么?”
“我说我相信你。”司斫看着烟辰远,眼中的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一句我相信你,在没有其他,转身就走。
“SHIT。”薛哲用手抹了一把脸,站在花洒下面感受着温热的水打在肌肤上的感觉,觉得整个世界都疯了。
哦,我亲爱的老天爷,你有没有听见?那个男人竟然说他相信!他以为我因此而放松警惕露出马脚么?真是太天真了。
薛哲把自己冲洗干净,走出浴室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了,等换好衣服,才发现原来对方已经离开。
事情好像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司斫没有再问他失踪的事情,小烟然还是由他在带,两个人时不时的会带着孩子去外面转一转玩一玩,不过每次都带着不少的人,一两个跟在他们身边,大多都默默的围在四周。
要说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就是小烟然渐渐地能发出声音了,医生说,很可能是因为绑架受到惊吓,刺激之下病情有了好转。自己的养女将来可以说话的可能又变大了,薛哲自然是高兴的。司斫提出来要为孩子办个宴会庆祝一下,他也没有拒绝。
又或者是因为,他想着,举办宴会,刘铭可能回来。
总之他的心情不错,刚开始还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参加刘铭的生日宴会,但总算还是能见到了。司斫开始渐渐放一些权力给他,比如兰姆的事情就没有再继续叫给陈诺,反而是留给了他来处理,这无形中就是在为他提供一个栽培自己势力的机会,那三个主管依然没有撤走,但即使这几个人走了,他也没有胆量敢动用这些力量。
这是一个游移在法律边缘之外的世界,他有他独特的法则,适者生存,有着更加血腥残忍的准绳,一步错步步错,就像马家,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彻底消失,干净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或许有人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受,但是没有人会同情他们。
死亡,有时候,不单单是因为愚钝,也是因为太过于聪明。
宴会在紧锣密鼓的张罗中,其实也没有什么,这种家族的管家一向对于各种宴会的筹措得心应手,但是这次却没有在别墅中举行,而是移到了兰姆上层的六星级酒店。这很好,薛哲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虽然在别人看来自己受宠也不过如此,但是他自己却清楚,在酒店,就说明有不能掌控的实力会参与进来,而那个人,就是刘铭。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司斫看着站在穿衣镜前给自己打领带的烟辰远,挑了挑眉。
“今天是属于我女儿的宴会。”薛哲说着,眼中带着笑,喜悦完全没有掩饰,透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传递过来。司斫说不清楚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从来都不期待宴会,那些人与人之间觥筹交错的场合在他的眼里全都是很利益挂钩的,微笑背后所隐藏的黑暗会比平常更深,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喜欢这么一个费心费神的场合,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一次宴会,或许会不一样。
“为什么对小烟然那么好?”司斫从后面抱住眼前的人,手指肚勾勒着衬衣掩盖下的精壮腰身,他能感受到腹肌之间浅浅的沟壑,带着迷人的温度,让他留恋忘返。
“因为小烟然是我的孩子。”薛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镜通过穿衣镜于身后的司斫相交,坚定的目光里带着柔和的感情,让司斫更加不理解。
“她只是你的养女,是我强行安排给你的累赘。”司斫也看着镜子里烟辰远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说。
“司斫。”薛哲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对方现在他很生气。“他是我的养女,无论你怎么说,他是我的女儿,也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我没有家族没有负担孤身一人,但我有能力让他过得好一些,即使没有妈妈,也会有一个对他呵护百倍的爸爸。”
司斫看着薛哲,不说话,感觉到对方又要动的意思,松开了手。
薛哲转过身去,微微扬起头对上司斫的漆黑的眼睛,说“小烟然是无辜的,即使她或许有个错误的父亲或者母亲,她现在不能说话,但是她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他是天使。”
“但是我们都是魔鬼。”司斫忍不住提醒。薛哲说的他知道,他全都清楚,那是他的妹妹,可爱又纯洁的妹妹,是他母亲用爱浇灌的,在这世界上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但他却不能把自己的妹妹带在身边,宠她疼她呵护她,因为他是魔鬼。
他是,烟辰远也是,只不过后者更接近光明。
“我会保护她。”薛哲淡淡地张嘴,却一字一句都是誓言,“倾尽我的所有,保护她。”
司斫看着一脸认真的烟辰远,第一次看到男人这么固执。突然,他轻笑一下,在对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好吧,我伟大的爸爸。”把她交给你,真的没有错。
薛哲被司斫这出乎意料的动作弄得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等对方都亲完了才气急败坏地推了一下。“如果要发情去找你的小情人。”
“你可是我金屋里面藏的娇妻。”司斫耸了耸肩,提醒薛哲他们已经开始正式同居的事实,虽然十分房睡,但也的确是在一个屋子里。
“那你需要我搬出去让给你的新宠么?”薛哲一边穿西服外套,一边淡淡地建议。
“不!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自从薛哲回到了他身边,他就发现只要换一种方式,自己就能很好地融入对方的生活,哪怕还没有到能诶自己加分的程度,但是起码不会扣分,所以哪怕他现在心里面再急躁再抓狂,表面上还是一副顺应天意的样子。
知道他有多么想扑倒眼前的人直接做到对方离不开他为止的,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他的老二。
当然,他很清楚这种方式不可行,威逼利诱永远都伤不了烟辰远分毫,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尤其在某种时候,更是软硬都不吃。司斫很庆幸自己还算是一个大忙人,要不然天天只能看不能吃早晚都得饿死。
薛哲并不知道司斫的心思,在他看来男人并没有喜欢他的理由,自然就更不可能对自己多么的求而不得。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在这道上,爱情,终究是更加脆弱的,只有不说的,才最安全,一直保鲜,直到生命的终结,在一瞬间枯萎 。
他经历了一次,想要拼出一个结果,所以也已经做好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准备,但是司斫,他不一样。
“在想什么?”司斫伸手在烟辰远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感觉手感颇好,抬手就想来第二下,却被对方一巴掌拍掉。“走吧,主人应该最早到场。”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自己缩了6000……然后翻墙出来了= =
、五四
两个人下楼,小烟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岁左右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穿着粉色的小裙子东张西望,见到烟辰远和司斫之后就开始咧着嘴笑。
“真漂亮,我的小公主。”薛哲加快了脚上的步伐,从管家的怀里接过孩子,放在臂弯里颠了颠。小烟然紧张地抓住烟辰远的衣领,兴奋地红了脸。
“我们先走了,晚上可能不会来,□点的时候我会派人把小烟然送回来,你们就不用等我们了。”
“诶,知道了。”管家应了一声,抬脚前去开门。
陈诺在前面开车,司斫坐在后座上时不时地看看手机,大多时间都在闭目养神,薛哲抱着孩子坐在司斫旁边,一会说说这一会笑笑那,连个正眼都没有施舍给司斫,男人倒也不介意,听着两个人闹得欢了,也应景的笑一笑。
这是一种看起来很奇怪的和谐,明明是一体的,却又让人感觉是两个画面。终究还是有隔阂,两个人谁都心知肚明,但都闭口不提,好像很满足于现状。
宴会大厅金碧辉煌,司斫的财力他让他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筹措出一场奢华的聚会,从定制的高脚杯到成批的奢侈红酒,整个会场就连垃圾桶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司斫本人并不喜欢这种张扬的感觉,否则也不会一个人单独住在一个两层的小别墅里,但是很多时候,张扬的财力背后的东西,往往是具有震慑力的。
他要让别人知道,他司斫可以这样的大手大脚,有资本这么嚣张。这是一种对于别人野心的镇压,也是一种自保。道上的人绝对不会看露你有一丝一毫的气短,他们最会见缝插针。所以这场宴会注定是盛大的,奢华的,甚至是淫、靡的。
薛哲其实心底里面还是会担心,他不想让小烟然暴漏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中,但是已经有人试图用孩子来威胁他们,保不准就会有下次,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司斫对孩子是重视的,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才好光明正大地解决,而不是像这次一样遮遮掩掩。
在这整个江南之中,司斫的面子有几个人是不给的?即使是长辈,也是有几分顾虑的,在这个快速新陈代谢的圈子里,新生派的力量从来都让人不能忽视。所以他们到了以后不久,人几乎是来齐了,除了一个人。
陈诺走到司斫的身后低着头汇报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也并没有瞒着烟辰远的意思。
薛哲听到他说:“除了刘二少爷,全都到齐了。”
司斫点了点头,叨叨了会场的中心,看样子是不打算再等了。烟辰远什么都没说,就好像刚刚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喂怀里的小烟然吃布丁,时不时拿纸巾帮她擦擦嘴。
小烟然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加上来的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戾气,小家伙当场就哭了。因为孩子嗓子的原因,倒也没被人发现,薛哲哄了好一阵才重新笑了起来,这会正一边吃着自己爸爸喂到嘴里的东西,一边睁着一双刚刚哭过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打量。
司斫说乐意段场面话,薛哲没怎么听,虚情假意的陪着笑,最后在男人宣布“大家请自便”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助餐区,却还是在抬脚之前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大门。
没有来……
薛哲在心里面轻笑一声,怎么可能不失落呢?
孩子被陈诺抱了下去,原本他们也没有打算让小烟然在这里呆多久,经过刚刚的兴奋期,小丫头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