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冲进兰姆就看见吧台的地方聚了一圈人。“我想我找到你了。”
“很好。”薛哲点点头,挂断电话,看向门口。就见那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陈诺平稳了一下呼吸,问了一句。
“陈总。”大堂经理明显跟刚刚那种职业化的态度不一样,认真的汇报:“刚刚这两位先生闹了点矛盾……”
“怎么回事?”陈诺没有理他没有起因经过只有结果的汇报,又问了一遍。
“他想用一瓶洋酒的钱嫖我,我拒绝了。”薛哲淡淡的开口,耸了耸肩,好像说的是一件多么无所谓的事情。
“这位先生,很抱歉扫了您的兴致,但是我们的副总经理不出台。”陈诺非常正儿八经的说道,话一出,刚刚连正眼都不舍得给薛哲的大堂经理脸色都变了。
薛哲倒是轻笑一声,垂下眼双手插兜,好像置身事外。
副总经理?听起来不是个小职位。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垂着,遮住了男人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复杂的神色。
男人似乎很无奈,说了一声,“那真的是太遗憾了”就抬步离开,顺便还特意走到了薛哲的身边。经过了刚才的乌龙,也没有人敢上去拦,陈诺站在一边没有表示,大家也都非常自觉地站在原地。
薛哲感受着男人一步一步走近,然后在自己的身边停下,微微弯□来,在自己耳边停了一会,突然说了一句话,让他霎时间睁大了眼睛。
看着那个离去的男人,薛哲感觉自己的血也都在逆流,浑身冰冷,心跳声在耳边炸响,视线中独独剩下了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怎么了?”陈诺当然看到了烟辰远的反应,觉得有点不太对,走过去问了一句。
薛哲一瞬间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陈诺,“没什么,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副总经理。”
“就在今天下午你同意来兰姆的时候。”陈诺看对方没有提刚刚的事情,也就从善如流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暗暗地把刚刚的事情记在心里。
虽然很清楚,烟辰远有什么事情都不是他能管的,但是现在这种异常,他有责任告诉老板,让他决定自己是盯紧还是视而不见。
无论心理面是怎么想的,两个人还是非常友好地说说笑笑做到了吧台边上,重新要了一瓶洋酒。
“你怎么没有等我。”陈诺帮烟辰远倒上酒,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在家里呆得太闷了,我就提前出来了。”薛哲小啜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再说了,如果我等你了,就看不见那个尽职尽责的大堂经理了。”
男人轻笑了一下,往杯子里面加了一块冰,“需要我辞退他么?”
“不。”薛哲笑了笑,“我觉得他很有意思。”
“……”陈诺看着那个举着杯子轻轻笑着的烟辰远,突然愣了愣,直到男人注意到他的视线,看了过来,才猛然回神。
“怎么了?”
“没什么。”陈诺把大半杯的酒一口饮尽,顿了顿,突然说:“你刚才笑的时候,跟Boss很像。”
很像,都是那种算计的样子,好像那个人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意的摆布,好像只要那样笑过,就能让人看到对方的结局。
但是不一样,如果说司斫这样笑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那么,烟辰远的笑,就好像是在彼此之间隔上了一层磨砂的玻璃,一种疏离感猛然的凸现出来,好像眼前咫尺的人,就是抓不住的一抹幻觉。
“……”薛哲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出什么表情,只好喝了一口酒作为掩饰,“或许是呆得久了。”
陈诺也不知打有没有听见薛哲那句解释,没有吭声地坐在那里,手上拿着酒杯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哲看他不说话,秉着说得多错的多的原则,选择了沉默。干净的杯子隐隐约约地映出那张清秀好看的面容,耳畔仿佛又一次响起了男人的话。
男人问:“新的身体,还适应么?”
薛哲抿着嘴,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苍白。那个男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一定要找到他。
两个各怀心事的男人,默默并排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司斫来打吧台前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介不介意请我喝一杯?”司斫坐在了烟辰远的身边,看着他身上的运动装,笑了笑,心想这是不表示他的罢工新方式。
薛哲茫然的转过头,就看见那张已经几天没有见的脸。然后笑了一下,“当然。”
这是司斫第一次见烟辰远对着自己笑。自从自己把他拴在身边,这个男孩就一直很沉默,即使最后达成了合作,也没有改变过。司斫一直以为男孩或许就是表情缺失,已经不会笑了。但是现在,司斫才知道,男人笑起来,让本就柔和的气质变得更加柔软,那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好像可以从毛孔里渗透到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缺少收藏没有评论岁引发的一系列要死不会综合症犯病中……
、你变了很多'大修'
薛哲看着司斫有些微怔的表情,心下一惊,不禁暗骂一声。他不知道烟辰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几天他处处都是马脚,就算他是影帝,但是连剧本都没有要他怎么演?
司斫看着薛哲收起了笑容,一口干掉一杯啤酒,心情变得很糟糕。笑给自己看有那么委屈么?
拿起酒保新拿出来的干净玻璃杯,倒上半杯啤酒,一口饮尽,试图浇灭心中那股无名的火。
陈诺觉得气氛不太对,松了松领带,喝光被子里的酒,起身走到司斫的身后,“Boss,我先出去了。”司斫垂着眼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少了一个人,吧台上只剩下司斫和薛哲两个人,薛哲有些别扭,总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好像都会露出破绽,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
司斫在一边,看着烟辰远门头不说话,索性站起来,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搂住烟尘远的腰,还很猥、琐地摸了摸手掌下隔着布料感受到的精瘦的肌理。
这就是烟辰远,你永远都会被他无害的表情欺骗,而忘记他这幅看似娇小的身体里蕴含着的力量。
薛哲感觉着那个在自己的身上不怎么规矩的双手,皱了皱眉:“司总,你不忙么?”
“忙,我当然忙。”司斫在烟辰远的耳边吹了一口气,然后低笑一声,“不过我们的烟副总经理第一天走马上任,我怎么可能不来看呢?”
“看什么?看戏还是看热闹?”薛哲扭过头去,挑着嘴角看着背后的男人。
“你怎么可以把我想得这么坏?我最起码还是你的金主。”司斫看着薛哲挑了挑眉,补充道:“表面上。”
他知道烟辰远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这个身份,只是迫于无奈才选择在外面演演戏。司斫就想不明白了,他也算是一表人才,要相貌有相貌要权势有权势,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上他的床,眼前这位怎么就那么心心念念一个跟在刘铭身后屁颠屁颠的孤儿。
“你说我哪里比不上薛哲?”司斫忍不住问,单纯的好奇,想不通问题在哪里。
薛哲一听,一愣没有说话,心想,我怎么知道烟辰远为什么会注意我?
司斫看着烟辰远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之后扭过头去继续喝酒,就觉得不爽。
薛哲上一辈子怎么说也是一米八几的汉子,烟辰远却是个一米七几的小身板,现在被将近一米九的司斫罩在怀里,即使是坐在吧椅上,也不妨碍男人低下头咬了咬他的耳廓,“你这么心心念念的想着他,到现在都放不下,但是据我了解,人家到死了(liǎo)了,都不知道你是谁,你这又是何苦?”
薛哲苦笑一下,是啊,谁知道这个烟辰远是何苦?这么想着,薛哲突然一怔,眼神垂着暗了暗,或许,还真有这么一个人知道……
想起那个陌生的男人,薛哲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自己好像是在一个怪圈里,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到底是为什么,烟辰远会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觉得,那个男人一定还会出现,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司斫看着烟辰远半天没有反应,也不再继续说,直起身体,手搭在烟辰远的肩膀上,拍了拍。
“走吧,带你去看看你办公室。”说完,就转身往前走。
薛哲看着男人高大笔直的背影,放下手中的杯子,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心里面止不住得嘀咕:这种事情交给随便谁做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司大老板你亲自带路?
天知道他现在是有多不想跟这个人单独相处,鼻对鼻眼对眼的,说不准什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跟着男人一路走到酒吧最里面,才发现一个装饰得相当不显眼的电梯,男人掏出一张卡,刷了一下,电梯打开,拉着薛哲走了进去。
“……”真是高科技。薛哲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电梯就电梯,还是刷卡制的,要是叫个外卖岂不是都要自己下来去?正想着,面前就出现了一张卡,上面有自己的名字还有一行突出来的烫金数字。
“这是你的身份卡,丢了后果自负。”司斫淡淡地说道,看着薛哲没反应,就自觉地把东西塞到了男人的运动裤兜里。
电梯没有多久就停下来了,本来楼层就不高,副总经理和总经理的办公室在一层,都是四楼,中间隔着一堵墙,看起来更像是高级公寓的两间房。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一间套房,安全私密完全不亚于那些高档住宅,有时候要谈一些事情,大多是带着人到办公室里来的。”司斫淡淡的说道,走到其中的一间房门前,站定看着身后的烟辰远,“开门。”
薛哲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男人刚刚放进去的卡,在门口一刷,‘滴——’的一声门就开了。
“毕竟这是办公室,所以只要你在这个屋里,没有用这张卡锁门,这个门就会一直开着,不会锁,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到卧室去,那个门可以反锁。”司斫解释着,还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烟辰远一眼,想前眼前这个人禁欲的私生活,补充道“不过给你说这些应该没什么用处,只是临走时记着要锁门。”
“……”薛哲嘴角抽了抽,但是没说话,乖乖地跟在司斫后面进了屋子。跟在司斫后面把整个屋子转了一圈,然后两个人站在客厅中间相顾无言。
“司少,这里我一个人没有问题,您先去忙吧。”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客气地对我说话。”司斫居高临下地看着烟辰远,微微眯着眼睛,淡淡地说。
“人总是会变的。”
“……”司斫好像是被他说服了,顿了顿,才说,“你比以前更危险了,烟辰远,你让我觉得失控。”
“……”薛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多错多,沉默是金。
“我先走了,交接的事情陈诺会带人来跟你说。”撂下一句话,司斫抬步离开,薛哲没有送,就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抬起眼,皱着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人看完这一章就弃坑了……为什么啊!求解救!依旧感谢,攻受兼备人设楼
、三个负责人
比以前更危险么?听起来烟辰远以前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今天一晚上露出的马脚太多了,不过一般的人也不会想到偷梁换柱能换到‘里面’去,所以他倒是不担心司斫会查出来他不是烟辰远,反正DNA 这种东西,测不出灵魂。
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糟糕,司斫看起来会对自己有所防备,但是最起码他知道了一个很棒的好消息——那个男人并不知道烟辰远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执着。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倒是一致地,这样的话,自己只要找个借口圆了这个谎就好了,任务难度看起来降低了很多。
但是,却有一个不确定的人出现了。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薛哲现在仔细的回想,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男人的长相,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本身就处于这种脑袋别在裤腰上行走的生活状态,他对于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特别的敏锐,几乎是只要一眼,就能记住,知道警报解除或者那个人参加了地府一日游。而那个男人,明明是刚刚才见过的,不但是见过,还说了话打了架,他却记不住那张脸,这让薛哲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
知道有人对自己来说很危险,却不知道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又躲在那里。我在明处对方在暗,真的是非常适合在背后挨刀子。
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薛哲咬了咬下唇,靠在门边的墙上,左手不自觉地扣着指甲。一直到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不用问就是陈诺打的电话,司斫刚走,别人知道这个房间里的电话号码的应该很少。
“你在办公室那就太好了,我带了人,过去找你做交接。”
“好。”
薛哲的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举着话筒挑了挑眉,他不知道是应该怎么来形容陈诺办事的这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就好像身后有成千上万只野猫追赶着的老鼠,好像稍微慢上那么一点点,就会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放下话筒没多久,薛哲果不其然听到了门铃响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