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要吃了,我们吃点别的……”
乔子寒大掌探入她的衣衫,轻轻一碰,扣子全然解脱,露出温柔月色。他的唇趁机而下,吻住那月白的柔软,吻出她的呻吟。
他是如此熟悉她的身体,懂得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点燃她的热情。
楚伊菊的意识迷茫了,所有的怒气在这水一般的包容中,渐渐熄灭……惟有身体内爆发的快乐,带她飞往缠绵的云端……
风弥漫了整间屋子,她疲劳了一天的双眼,晃晃悠悠闭上。
嘴角不觉也舒缓了,这一觉还算睡得安稳……
醒来的时候,天仍是黑的,或许正值午夜,因为她听到一个缥缈的女音,是电台正在播放午夜倾情的节目。
“唔——”她翻了个身,搂住乔子寒的腰。
朦胧中,她看见他靠在床头,翻着她新写的稿子,听着收音机。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他回握她的手,低声问着。
“没有……”小脸贴上他腰间赤裸的肌肤,缓缓摩挲他柔滑亮泽的肌肤不带一丝赘肉,她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人家真的肚子饿了,所以就醒了。”
“小姐,如果你不挑逗我,可能我会考虑到厨房为你煮一碗面。”他压下身子,沙哑地说。
“如果我就是要继续挑逗你呢?”换了另一边脸颊,顺势黏上他脖间敏感处,她重复先前的动作。
“那你不仅没有面吃,而且会继续被我吃!”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他爱她的方式不再狂野,不急于渲泄,而是轻轻款摆的,在爆发与抑制中,给她最大的欢愉。
“寒……”她微闭着眸子,带着微喘,“你怎么想起听广播了?”
也许是因为唐妙儿的关系,现在,她对广播有点……过敏。
“你不觉这个节目不错吗?嘘……快听,现在播的是我们的小说。”
她细听,果然,伴着细雨般的背景音乐,DJ朗诵的,正是他们某本小说的片断。
那一段文字类似散文的笔触,很适合在这寂静的夜晚,抚慰失眠人的耳朵。
而那个朗诵此文的女DJ,用嗓音中的柔美带出了文字间难以言喻的情绪,与夜色相融……
“呵,她念得不错。”乔子寒赞道。
的确,念到煽情处,不仅楚伊菊为之动容,就连乔子寒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律动的速度,一举冲上高峰,喷出火热的爱液。
好久没有如此激颤的美丽了……一篇零落的文章,一个柔媚的文音,竟似一缕催情的香。
楚伊菊微笑半晌,待意识清醒后,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
那个女音……先前被情欲所迷的她,竟没有发觉它如此熟悉,而且是今天早上还曾听过。
“她是唐妙儿?”她猛地睁开眼睛。
“对呀。”乔子寒懒洋洋地笑。
“她是唐妙儿!”她气得一把将他推开,“你居然在跟我做爱的时候……还想着她?!”
“我没有想着她,”他仍戏谑地刮刮她的鼻子,“我只是听听她的声音。”
“听着她的声音,然后就可以想象跟你翻云覆雨的是她!”楚伊菊冷笑相讥,掀被下床。
她气得全身发抖,感觉蒙受了奇耻大辱。刚才,诱使他疯狂冲刺的,竟不是她的迎合,而是唐妙儿遥远的声音。
隔着长空,隔着收音机,那女人都能左右他,她怎么能比?呵,太卑微了,她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菊,不要耍孩子脾气,”乔子寒从后面搂住她,“我承认,我是刻意在等她的节目。因为,今天中午,我把她送回了家……我们约好,如果她跟老公和解,就在今晚的节目里给我打个暗号,我们短期内就不再联系,免得她那个醋坛子老公又发火……她老公就是上次在报纸上骂我们小说的那个评论家,嘿嘿,他一直……”
“他一直在嫉妒你,因为他的老婆唐妙儿是你以前的女朋友,而且现在跟你仍然藕断丝连!”
“伊菊,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明明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楚伊菊捂住耳朵,“你现在就给我走开!滚出去!立刻消失!”
乔子寒的笑容终于凝固,双手停留在半空中——那双刚想拥抱她,却被打落的手。
“你现在太激动了,我说什么你都会听不进去,”良久,他徐徐地说。笑容依然绽开,不过,已换了涩涩的意味。“那……我先走了,厨房里有泡面,要是饿了,你就自己煮一煮,不要因为偷懒而饿坏了肚子……懂吗?”
指尖绕上她的发,替她将拂乱的发丝拢好,他推门而出。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怔立的人儿才回过神来。他走了?这么赶一赶,就走了?
呵,好容易。
如愿以偿的楚伊菊颓然坐在床头,心中一片暮蔼沉沉。
第七章他没有信心了……
原以为自己能让她幸福,谁知道情侣间无理取闹、疑神疑鬼的争吵在所难免,如同魔咒。
最害怕出现的场面就在眼前,她的眼泪滴滴滚落,决裂的话语冲口而出,他知道那是她一时心直口快,所以他并不生气,却害怕这样的争吵会伤了她自己。
她已经对他不满意了,他可以感觉到。即使以此问她,她定会摇头否认。
这段时间还有谁比他更了解她的心呢?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感,他也能了解……
童年的恐怖记忆再次浮现出来,那时候,他的父母也是这样,为了不相干的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吵得翻天覆地。刚开始,他们也许只是讲讲气话,后来,争吵愈演愈烈,气话变成真话,外遇也成真。
他不要自己跟她之间本来美好的爱情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如果现在退出可以保留一份还算美妙的回忆,那就让他当个负心人,退出吧……
早就跟她约定:如果有一天,她对他失望了,就分手。
呵,幸好有这个约定,算是先见之明吗?
为什么爱得再深的人都会有争吵的一天呢?难道爱情真的不能永恒?
他该庆幸自己不相信婚姻,也不打算跳进婚姻的牢笼,更不允许自己给任何一个女孩子承诺。虽然,他真的很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
夜有点凉,她饿着肚子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哭,会不会有事?
一只脚已经踏下楼梯的乔子寒,深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他自认虽然是一个随性的人,但对自己的女人可从来没有随便过,他总是很在乎她们,认真地照顾她们,尽量不要让她们受到伤害。
何况,伊菊是他至今最……喜欢的人,那么,更没有理由丢下她不理了。
他决定回去为她煮一碗面,就算不能给她更多,但至少他不能让她饿着肚子伤害自己的身体。
钥匙就在他掌心里,让他可以轻易地回去身边。那把小小的钥匙,微凉的金属触觉,贴着他的肌肤贴久了,也变得温暖,这令他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转身步过漫长幽暗的走廊,他悄悄地重新打开她的门,看见她仍旧呆坐在月光里。
不过,她面颊上已挂满泪水,左手按着胃的位置,浑身颤动不止。
她在泣不成声地低喃着什么,乍然他听不清楚。可是随着她的泣诉起伏,他终于听懂了——
“希诚……希诚……”
她,在叫着昔日恋人的名字。
乔子寒霎时身形僵若石像,若不是一缕凉风擦肩而过唤醒了他,也许,他会在门边站至天明。
不,他没有生气,她在怀念着从前的恋人是应该的,这说明她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孩。他该为自己爱上了这样一个好女孩而高兴。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在抽痛呢?
他不会嫉妒一个死去的人的,即使那个男人活着,他也不允许自己嫉妒他。
只不过,自己照顾的女人,哭泣的时候竟喊着别人的名字,让他有点……伤感。
听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刻想到的,才是自己最爱的人。可见她最爱的,始终是罗希诚。
他并不打算跟罗希诚争,也争不过……
恐惧左右着乔子寒的心,让他下了决定。
“子寒——”
也许是站得太久,她终于发现了他,踉跄着跑过来,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子寒……不要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乱讲的……你不要生气……”
其实,当他一离开,她就后悔了。回头想想,先前的争吵的确无理取闹的成分比较多。
何必为了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弄得他俩不开心呢?不值得。
“我知道那个唐妙儿跟你没关系……我只是嫉妒,不喜欢你也对她这么好……子寒,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真的!”
她踮起脚吻他的下巴,嘴里不住解释,眼神透着焦急,只怕他不肯原谅她。
“我知道,”乔子寒忽然淡淡地笑了,按她坐回床边,语意格外温柔,“饿不饿?嗯?我煮一碗面给你,好不好?”
“好。”楚伊菊连连点头,搂着他的双手却不肯放,“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当然了。”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耳垂,似在叫她放心,“手放开一下,好不好?我要去厨房给你煮吃的。”
他往瓦斯炉走去,她却仍然黏着他,跟着他的脚步,像无尾熊那样从后面搂着他的腰,脸贴着他宽大的背,在他煮东西的时候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艰难地煮完了面,乔子寒一口一口轻哄她吃下,待到她打了个饱嗝,替她擦净嘴角,他才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菊,我们分手吧。”
刚刚露出甜蜜表情的楚伊菊像是没有听懂,抬眼怔怔地看他。
“你在说什么?子寒,可不可再说一遍,人家刚才没留意啦。”她笑。
“你听得懂的,不要假装,好吗?”乔子寒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脸,“我说——我们分手吧。”
她仍是愣愣地,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可、可是……为什么?我已经道歉了,也保证以后再也不无理取闹了……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是说真的。”他凝视她的眸。
“可……为什么呀?我哪里做得不好,子寒,你告诉我……我会改的,求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好笑。”
“菊,还记得吗?我们曾经约好的,如果哪一天,你对我失望、不满意了,我们就分手。”
“可我没有对你不满意呀!”
“你有的,菊,”他叹了一口气,“这段日子,每当有女人来找我,你就不开心。我不想让你不开心,可是,我也不能保证以后再也没有女人来找我。”
“我不介意,真的,”她使劲地摇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以后,我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
“菊,你觉不觉得你过于依赖我了?从前,你绝不会这样委曲求全,我喜欢、欣赏的那个坚强楚伊菊已经不见了。”
“有吗?”她努力地笑,可无论怎么牵动嘴角,表情都僵在那儿。
“也许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同样,你也没发现其实,直到现在,你仍然忘不了罗希诚。”
“希诚?”她诧异,“不会呀,我已经好久没想起他了!”
“是吗?”他苦笑,“就在刚刚,你还在叫着他的名字……”
刚刚?楚伊菊觉得自己的思绪混沌不清,眼神也随之朦胧迷幻。
“我叫了他的名字吗?我不记得了……刚刚,我坐这里,好像哭了,又好像自言自语说了什么……可是,我说了什么,真的不记得了……我真的是在叫他吗?”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他心疼地看着她努力思索的模样,“总之,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到这儿来……”
“不要!不要!”她如梦初醒地惊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我不要分手!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理!”
“也许,你应该试着过一段没有我的生活,试着自己站起来,不要再依赖我。”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嫉妒罗希诚,是因为从童年残存至今的恐惧……他抽开她的手,缓缓起身。
趁着他现在心还没有完全软下来,快快了断。
“不要担心,我不在了,方琳会照顾你的。”他说。
然后,乔子寒再度推门而去,这一次,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脚步声没有再响起。
楚伊菊眼睛瞪着那晃动的门,忽然,“哇”的一声,先前吃下的东西全然吐了出来。
她吐呀吐,吐出了清水,吐出了胃液,似乎要把整个痛至极点的灵魂、整颗被敲碎的心,全部吐出来……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可恶!骗取了她的信任,骗取了她的心,当她以为可以一辈子依赖他的时候,甚至可以为了他隐藏自己的妒意和不开心的时候,猛地抽身离开?
是他先接近她的,给了她幻想,现在,却要把这幻想击碎?他怎么可以这样霸道?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吗?刚刚,她一直在摇头,难道他没有看见?
她扑倒在床上,想哭却哭不出来。
呵……这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照顾希诚的那两年,她也是这样,欲哭无泪。
从前,不了解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才明白,一般的伤感可以用哭泣来渲泄,可是,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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