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这下他又多了个毛病。怕多说多错的海姆达尔忍辱负重地对米奥尼尔点点头。
米奥尼尔控诉的眼神立马转为同情,他忧心忡忡地问,“里格不会忘了米奥尼尔吧?”
海姆达尔惊讶地想,这娃居然又举一反三了?!
“不会,里格只会忘了自己说的话——就像他从前保证过再也不会把自己弄进校医院,但绝不会忘记米奥尼尔。”威克多慢条斯理地说。
小粑粑装聋作哑地傻笑。
老爷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
四、
海姆达尔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了,他撑起胳膊坐起来,靠在床头,看见米奥尼尔趴在壁炉前,面前摊着小本子,正似模似样的嘀嘀咕咕,貌似就是威克多说的洛朗布置下来的功课。
动物朋友们围在旁呼呼大睡。
房间内不见威克多的踪影。
卧在床尾的豆荚轻盈地跳过来。
'你确定那个疯子不会再来了?'豆荚不放心地追问。
“我不确定,这是疯子自己说的。”海姆达尔抚摸豆荚的后背。“虽然从前的格林德沃很可怕,不值得信任,老菜皮时期的他还是有点诚信的。”
'你可以利用石碑阵回到格林德沃出生的那一年,从根本上消灭隐患。'论心狠手辣,豆荚绝对能挺进前十。
不愧是“女人”,妇人之仁的评价不尽然,其实关键时候女人比男人更硬得下心肠。
“我再也不想碰石碑阵了,我已经向校长建议销毁石碑阵。”海姆达尔现在对那间石室都有心理阴影了。
'卡卡洛夫能同意?'
“我认为校长不会反对,不同意的大概是贤者。”
'那些成天躲在房间里缅怀光辉岁月的家伙没有决定权,半数以上的历代校长同意就没有问题了。'
“你不反对销毁石碑阵?”
'我为什么要反对?'
海姆达尔被问住了,他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你会反对。”
'你的直觉不灵光,不然不会几次三番无比狼狈地把自己整进校医院。'
这猫和威克多对过台词是吧?!
“你企图唤起我的内疚感吗?你成功。”
豆荚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掉头回到床尾,卧下来继续打盹。
室长失笑,有必要这么现实吗?
药柜应声开启,威克多穿过门洞走进房中。
“醒了?感觉怎么样?”威克多走过去抚摸他的脸。
“更好了。”海姆达尔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脸颊上流连。
威克多收回手,海姆达尔睁开眼,挪了挪身体,然后拍拍身旁的空隙,威克多脱去鞋子上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我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海姆达尔咕哝。
威克多的手指停止了摩挲,“我想你也没本事在接下来的半个学年里把自己再弄进来一次……”说到这里老爷突然不自信了,“你不会吧?”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而后无耻地捂住自己左胸口叫疼,那寻死觅活的模样简直惟妙惟肖,在这里尿遁派不上用场。
老爷无语片刻,到底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这里疼?”在室长的胸口轻轻按揉。
海姆达尔挺尸似的享受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忙不迭问,“预选赛抽签结果如何?”
“保加利亚队抽到C组。”
“有必须提防的劲敌吗?”
“有几组强队,尼日利亚,立陶宛,美国,还有南美的智利。”
魁地奇联盟在大战胜利50周年机构推陈出新大变样的浪潮中不甘示弱,也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改革大军中,被改得最“面目全非”的要属世界杯了。预选赛不再局限于各大洲厮杀推出线队伍,而是所有队伍整合在一起举行预选赛。巫师世界交通便利到令人发指,实现这点难度不大。
“冰岛在哪一组?”海姆达尔问。
“在F组,那一组有英国和荷兰。”
“哦,运气不太好,不过比赛还没开始,也许苦尽甘来也说不定。”海姆达尔说。“我希望冰岛这次能有不错的表现,斯诺为了提高排名煞费苦心。”
“保加利亚队什么开始第一场预选赛?”海姆达尔问。
“圣诞节以后。”
“这么晚?”
“预选赛一开始是联盟排名较后的队伍先举行淘汰赛,保加利亚是上届冠军,不需要提前拼命。”威克多又道,“冰岛成绩一直有高有低,可能会被拉低积分,也许淘汰赛后期也要出赛。”
“我要去比赛现场给冰岛加油。”海姆达尔不假思索的说。
“首先必须恢复健康。”威克多斩钉截铁。
TBC
作者有话要说:八连击!差点忘了今天也要更……是不是有人跟我一样糊涂?!
明天晚上终于可以无脑看片了,电视电影动画积了一堆呢^_^
ACT·796
一、
十二月上旬过后,海姆达尔从“重症加护病房”转入位于校医院二楼的“普通病房”。对学生会主席的是伤是病猜测不休的德校学生终于有机会看清主席先生是否还神志清醒,与此同时,从亲眼目睹海姆达尔凄惨模样的学生那里传出去的流言蜚语终于进行了一次正版更新。
“你怎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抢在所有人之前,第一个争取到探病机会的卡罗仍对学校的官方公告将信将疑。
“马有失蹄。”啃苹果的海姆达尔含糊道。
“你不知道,自从你实验出错被炸伤的消息传出,其他研究室就像吃了狂乱药水似的。”
“怎么说?”海姆达尔纳闷,他的人缘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吧。
“里安说他们室长那天狠狠松了口气,逢人就大喊终于出错了,再不出错就不对了。”
海姆达尔一口咬到苹果核,差点噎喉咙里,狼狈地咳了几下,吐掉果核抹了把嘴,“什么意思?巴不得我不好?”
卡罗分析,“我一开始也不明白,后来琢磨出来,他们八成欣喜于你从神坛掉下来回归人类队伍了。一直不出错,太高高在上,太无懈可击,把那些室长比得跟渣子似的,让各个研究室很没有安全感。”
海姆达尔哭笑不得,忿忿地道,“不出错还不对了?难道他们更喜欢我的实验漏洞百出?行啊,以后他们再找我做实验,我就把他们送来的试验品直接炸成渣子。”
卡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的行为称得上挑拨离间了,连忙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不是你还会有谁?我们学校属你的消息最灵通!”海姆达尔才不答应替他掩饰,骑墙派要铲除到底。
卡罗愁眉苦脸,有种大祸临头的直觉。
“大家都回去过圣诞节了吧?”海姆达尔每天透过校医院的窗户看着学生们成群结队地穿梭往来,随着圣诞节的日益临近,校园内逐渐冷清下来。
“走了大半,世界杯预选赛嘛,谁都不想留在学校里干坐着等消息。”卡罗实际上也想亲临比赛现场,不过法国队实力强悍,不用参加淘汰赛,弄得琼斯先生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
“里安还没回去,他打算下午看过你后再走。”卡罗又道。“莱昂已经走了,他让我和你打声招呼。”
莱昂昨天夜里来探望海姆达尔,这位墨西哥籍的同学总选在最出乎意料的时间出没。
“奥地利队需要参加淘汰赛吧?”海姆达尔说。
卡罗点头。
本届魁地奇世界杯欧洲赛区共有43支队伍报名参加,预选赛需决出前11名进入正式比赛,其中预选赛之前的淘汰赛就要刷掉至少8队。其实奥地利队技术不算太糟糕,不少优秀球员为世界一流的俱乐部效力,可惜奥地利位于高手林立的欧罗巴大陆,这次预选赛抽签又抽到拥有包括希腊、威尔士、秘鲁在内的A组。
奥地利队上次进入十六强还是世纪之初。
“你呢?支持保加利亚队?”卡罗问。
现如今魁地奇世界杯是全世界的话题,几乎每个巫师都在谈论它,学校内也不例外,就连教授们都有心仪的支持对象,并在课余时间相互询问哪一支队伍更被看好。
“现阶段我将全力支持冰岛队,至于保加利亚队……”海姆达尔耸耸肩。“我只为威克多欢呼。”
换句话说室长只支持丈夫,与丈夫在哪支队伍无直接关联。
“替补校队的姑娘们都回来了吧?”海姆达尔问,被迫闭关多日,急需update。
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豆荚一跃而起,落至床头,海姆达尔顺手一捞,把它抱在怀里。
“回来了。”卡罗见豆荚撒娇打滚挺好玩的,忍不住伸手去摸,被豆荚傲娇地躲开。
“还在学校?”
“在,奥古斯特教练让她们总结经验,上半学年的一年级课程已经结束了,她们正好利用时间加强练习。”
“奥古斯特教练准备带她们参加世界杯?”海姆达尔对奥古斯特神经质般的精益求精感到无语。
“不是要去青少年世界杯么,教练压力大。”卡罗说。
“好吧,我是外行,不给教练添乱,但是也不能没完没了,劳逸结合有助于提升成绩。”海姆达尔说。“请你去暗示一下,让奥古斯特教练别把队员们的神经绞得太紧,她们还是一群孩子,我可不想未来的花朵被摧残。”
卡罗点点头。
海姆达尔出其不意地在豆荚的嘴上亲了一下,豆荚“喵”的一声拱起后背,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海姆达尔哈哈大笑,豆荚顿时恼羞成怒,挣开他的手掌一溜烟蹿下床。
卡罗正瞧得有趣,听到海姆达尔问,“你和苏珊还好吗?”
“就那样,还行。”卡罗猛地回过味来,瞪着海姆达尔张口结舌,“你怎么……”
“我怎么了?”海姆达尔故作不解。
“没事。”八卦小王子居然害羞了。
海姆达尔拿起床头的点心盒子,低头挑挑拣拣,“怪味巧克力,要不要来点?”
此举缓解了卡罗的尴尬,他急忙说:“别动,放着我来!”
二、
深更半夜被人吵醒的滋味不好受,经历过个中滋味的人想必很有共鸣。正做着让面部表情全然放松美梦的海姆达尔就在这样的状态下被叫醒,彼时的梦境让他欲罢不能,也许关于金钱,也许关于肉食,也许关于老爷……总而言之,很美好,所以被迫醒来的室长一肚子怨气。
他在黑暗的环境中眯起眼睛,他身后是高耸宽阔的玻璃窗——德姆斯特朗山区的夜晚透不出半点星光,月光只是传说;呼唤声持续传来,他终于辨认出声音的出处——对面墙上的肖像画,肖像画的主角是福莱特先生的曾祖母艾西斯,曾在德姆斯特朗担任校医。
海姆达尔摸出枕头下的魔杖,点亮荧光闪烁。
【看!他醒了!】肖像画中有人尖叫。
大晚上还要“招待”客人的艾西斯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咒骂,通常尽职的医生很不愿意看见病人的健康受到影响,尤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我不会伤害他!】那人受不了的大叫,艾西斯的咆哮很有穿透力。
【我说真的,我已经来了,不和他说上话我不会走,你想继续叫下去请随意,到时别怪我耽误斯图鲁松休息。何况校医院现在的管理者是你的曾孙,不是你。】
艾西斯的咆哮戛然而止,她恼怒地拉扯宽大的裙摆,在病床边的木椅子上坐下并背过身去,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海姆达尔见他看着自己,于是说:“您好,有事吗?”
夜访者是六贤者巴卡京。
对于他的到来海姆达尔不太意外,当他提出销毁石碑阵的建议后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六贤者这么沉得住气,直到今晚才跑来和他聊人生。
【听说你向历代校长提议摧毁石碑阵?】
“这是事实,我的申请已经交上去了。”海姆达尔坦言。
【立刻收回那份申请!】六贤者被他的理直气壮刺激得暴跳如雷。
“办不到。好不容易有机会提出那样的建议,我可不想错失良机。”
【我再说一遍,我命令你收回申请!】
“我也再说一遍,办不到。”
巴卡京的脸色阴沉得令人胆战心惊,海姆达尔一阵头皮发麻,他警惕地熄掉荧光闪烁的同一时间,巴卡京从肖像画里脱离出来,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海姆达尔所在的床扑去,那种誓不罢休的狰狞神态叫人不寒而栗。
海姆达尔震惊之下丢出一个冰冻咒,试图阻止巴卡京的靠近,冰冻咒在触碰到巴卡京之前便被他像挥开什么脏东西一样轻易破解。海姆达尔紧接着放出第二个魔法,四周的椅子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接二连三地飞起,砸向巴卡京。
巴卡京对它们视而不见,椅子犹如穿过空气一样穿过巴卡京的身躯,带着巨大的碰撞声狠狠砸向地面。
卧槽!太赖皮了!室长捶胸顿足。
巴卡京扑到床铺之前,海姆达尔从床上一跃而起,悄悄埋伏在床尾的豆荚利落地伸出爪子挥向巴卡京,结果也和椅子一样从他身上穿了过去。巴卡京在床上扑了个空,正要起身,团成一窝的被子中飘出缕缕黑色的烟雾,烟雾在黑暗的环境中毫不起眼,等巴卡京注意到之时,烟雾已经聚拢幻化成具象,并伸出一双双黑黢黢的干瘦爪子,精准地缠住了巴卡京。
巴卡京吃了一惊,不过也仅仅是吃了一惊,他挥动魔杖,也不见他念咒或者做什么,黑爪犹如被点燃的柴火轰的一声燃烧起来,转瞬化为腐朽,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巴卡京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