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学教育精简派的开山鼻祖。
后一个,也就是眼前这位尼禄?戈尔登了,他曾经是徳姆斯特朗的魔咒学教授,大战后期仓促辞职离校,之后的行踪扑朔迷离,有人传言他贫困潦倒的死于异国街头,还有人说他在某个国家作威作福,答案不一而足。
仅仅作为徳姆斯特朗的魔咒学教授还不至于让他名扬天下,关键在于他有一个很出名的学生,这位学生曾经公开感激尼禄?戈尔登对他的教诲,使他受益匪浅,由此成功制造出了大批让当时的欧罗巴大陆闻风丧胆的阴尸部队。
没错,那个有名的学生叫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个被格林德沃公开尊崇的人生明灯就是尼禄?戈尔登,然后,悲催教授的逃亡生涯就此打开序幕,因为当时被格林德沃折磨的几近疯狂的各国警察部队已经不再按部就班、坦白从宽,而是让你就地投胎。
照这样看来,被学生惦记并不是什么好事,桃李满天下更是一种伤不起的罪。
就在海姆达尔小心观察戈尔登的时候,戈尔登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空洞,之后,他抬起头来东张西望,似在努力思考什么,这变化虽然莫名其妙,但让他看上去像个情感丰沛的人类了。
他的目光扫到卡捷宁,陡然瞪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海姆达尔瞠目结舌。
卡捷宁淡定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来了有一会儿了。”
另外三位也是该干嘛还干嘛,似习以为常。
“这小鬼是谁?”戈尔登瞪向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卡捷宁回答。
“哦,就是他啊。”戈尔登点点头,少顷又皱起了眉头,“对了,我要回去上课,”说着还掏出怀表看了眼,大吃一惊,“都这个点了!”说完就要冲出去,被沙加里和叶若夫熟练的拉住,强行摁回座位。
容克抓了把坚果往他手里一塞,“上课不急,你先把这些吃了。”
戈尔登迷茫的坐着,然后安安静静的剥坚果,神情再度变回最初的漠然。
原来那一堆堆坚果就是为他准备的,那些果壳也是他一个人的杰作。
“教授?”海姆达尔去看卡捷宁。
卡捷宁在他耳边说:“别在意,他曾经被他的学生用钻心剜骨折磨过三次,虽然运气好没疯掉,不过脑子偶尔会不太正常,平时基本和常人无异。”
海姆达尔倍受震动,迟疑道,“……格林德沃吗?”
“都过去了。”卡捷宁对他笑了笑,避重就轻。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后说:“戈尔登教授到底多大年纪了?”这位德校前教授可是格林德沃的老师啊,和自己不是一个时代的古董级。
最最可怕的是光从样貌判断,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居然比卡捷宁看上去还精神。
“你只要记住一点,他就是个老不死的!”卡捷宁斩钉截铁。
TBC
作者有话要说:
ACT?426
海姆达尔无法想象一群罪犯聚在一起会谈论什么,现在知道了,和普通老百姓的话题一般无二,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们会嘲笑某国魔法部长令人印象深刻的发型,没有反政府言论。他们还会对某国巫师时政评论员的犀利赞不绝口,但绝不涉及种族敏感话题。没有高谈阔论,也没有愤世嫉俗……只有调侃到麻瓜世界时带着点与生俱来的优越性。
海姆达尔狠狠松了口气,幸好没在他面前激进,也许卡捷宁教授曾经暗示过他们,不然这顿饭将吃得如坐针毡。
一个国际威森加摩的临时小文员,眼前坐着五名侃侃而谈的警界知名人士,小文员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拔腿就跑?跑回去告密,领赏金?
某小文员望着墙壁上模糊的天使壁画,眯起了眼睛,始终搭不上话他让自己看上去正全神贯注的研究那带翅膀的家伙是男是女。
“我去年去了趟巴西,在圣保罗的一家酒吧遇见了贝西米。”沙加里敲了敲大烟斗,突然转变了话题。
“贝西米?”花孔雀容克皱起眉头,“你说的是谁?”
“哦,就是那个曾经当过三天马其顿魔法部长的贝西米?”皮斗篷叶若夫倒是想起来了。“他还活着?”
“活蹦乱跳的。”沙加里短促的哼了一声,“还惊动了圣保罗的麻瓜警察,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待命抓他。”
“这家伙又干什么了?”和沙加里一样,叶若夫对此人素来无好感。
黑社会也是有圈子的,只有相互看得顺眼的,或者行事作风比较合得来的人才会偶尔聚集在一起,一般说来走黑道的人不太愿意买别人的账,显然,他们嘴里的贝西米和他们不是一路的。
这几个老家伙认为坏也要坏的有品格,坏的有眉骨,坏的有棱有角,那才是坏出了个性,坏出了风格,所以对那些专干下三滥活计的庸俗者们嗤之以鼻。
“他还能干出什么伟业,猥亵未成年人,他一生的追求。”沙加里说。“这家伙就是一只臭虫,走到哪里哪里臭气熏天。”
“他为什么找上你?”容克奇道。
“因为他出不去了,事情闹得太大,听说巴西的魔法部长下了狠心,把能派的巫师巡逻全派出去抓他了,封锁边境,还往上通报了国际警察部队,请求援助。”沙加里顿了一顿,遗憾的摇头:“可惜还是没抓住,滑溜得像泥鳅一样。”
“是那些警察太没用,对吧?”容克转过头来寻求附和,不幸的是海姆达尔就坐他另一边。
海姆达尔沉默不语,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容克没劲的撇撇嘴,不过眼底却荡漾着笑意。
如果海姆达尔抬眼去看的话就能发现,可惜他低头装路人甲。
去年,巴西圣保罗,贝西米。
与呆板的神情截然不同的是内心的惊涛骇浪,海姆达尔心中立刻计较起来。
贝西米是去年年初刚提升到橙色通缉令的罪犯,就像沙加里说的那样,他是个性侵犯未成年人的变态,当然,他的罪行远远不止这些,性犯罪只是其中之一。这个巫师喜欢杀女人,在谋杀方面倒是一视同仁,不管麻瓜、混血还是纯血统,凡是被他看中的皆难逃厄运,在他的暴行之下没有幸存者。
贝西米造成的负面影响很大,案例逐年递增。国际警察部队专门处理系列凶杀案的行为研究部,去年自他荣升橙级后专门为他立了项,可惜贝西米奸猾无比,每次抓捕行动都以失败告终,是一个逃跑专家。
尤其近几年更是行踪成谜,目前国际警察部队了解到的情况恰恰断在了去年的圣保罗。
“你这是在捧你自己,是你派人把他送出巴西的吧。”卡捷宁吐糟沙加里的别有深意。
沙加里笑了笑,抽了一口烟,并不否认。
海姆达尔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茶杯,下一秒懊恼的挠了下滑溜溜的桃心木桌面。
在场的几个老家伙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兴味的笑容。
在这样的场合下,绝不能泄露自己的情绪,不然很容易反过来被利用,尤其面对的还是这些老人精,海姆达尔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城府上终究还是差了火候。
“别卖关子了,送去哪儿了?”卡捷宁不会坐视不管,不然这娃肯定被这些老混蛋生吞活剥了。
沙加里哈哈一笑,不再吊人胃口,“塞尔维亚。”
“他想从塞尔维亚混回国?马其顿巫师对他可是深恶痛绝。”叶若夫貌似不经意的说。
“那又怎么样,谁不想回家?”这话是容克说的。
海姆达尔对卡捷宁感激一笑,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这才是卡捷宁带他来的真正目的,这才是教授端出来招待他的大餐。
透露了降为橙级的信息,还他一个橙级嫌犯行踪。
如何向国际警察部队打小报告还需要从长计议,当然不能用自己的名义,不然很可能功劳没捞到反而惹得一身腥,单单情报来源就能让他百口莫辩。
老家伙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深深浅浅,极有默契的三句不离作奸犯科,五句出一个人名,谈论得都是近些年来恶贯满盈的各国通缉犯,有些信息很清晰有些很含糊。
海姆达尔的小心灵在他们的谈笑风生中七上八下,他们通过操纵话题轻易控制住了他的情绪,尽管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却无能为力。
他们说的他的确想知道,最可恶的就在这里。
感谢梅林的是他挺过来了,获得了大量目前还没办法透析真假的情报,掌握住了一部分嫌犯的动向,他吐出一口气,举起杯子往嘴里倒果汁,杯子沉默以对,原来果汁早先已经喝光了。
海姆达尔放下杯子,摸摸头。
旁边有人发出轻笑,容克又给他倒了一杯,不等海姆达尔道谢,叶若夫就嚷嚷起来,“喝什么果汁,是男人就喝酒!”把一瓶火焰威士忌推到海姆达尔面前。“这酒虽然没我家乡的伏特加带劲,不过勉强可以喝喝。”
包括卡捷宁在内的其他几人都乐呵呵的看着,没有阻止的意思,这些老家伙貌似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了,骨子里还是离经叛道的,未成年喝酒在他们看来真不值一提,要不也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精辟的结论了。
“我还没过十五岁生日,这个起点太高了。”海姆达尔慌忙摇头,用手捂住杯子,不让他们给他倒酒。
“装什么小白兔!”卡捷宁毫不客气的揭穿他,又对另几位说道,“这孩子喝一杯茶,至少倒半杯伏特加。”
叶若夫马上竖起了大拇哥,赞他有前途。
海姆达尔一脸的凄楚,“教授,您怎么能出卖我,我以为我们是一伙的。”
几个老家伙不由得放声大笑。
叶若夫反应快,让店家上了一壶茶,然后斟了半杯茶水又倒进去半杯威士忌。
“喝!”十分豪迈的把杯子送到海姆达尔眼前。
海姆达尔两手接过,啄了一口。
那边又不满意了,“是男人就大口喝!”
海姆达尔一饮而尽,把空杯子倒扣在了桌面上。
“好好好!”几人里就属叶若夫叫的最响,看样子这位皮斗篷先生是个喜欢活跃气氛,爱热闹的人。
海姆达尔嘿嘿笑着,用手背抹嘴巴。
容克立马一脸不赞同的递给他一块喷了香水的手绢,那小半杯火焰威士忌没来得及起作用,手绢上浓郁扑鼻的香水差点把他熏昏过去。
海姆达尔下意识的推辞,容克不开心的把脸一沉,海姆达尔就觉得嗖嗖阴风直冲眉眼,连忙不动声色的把手绢收了回去。
花孔雀变脸比变天快,转眼笑得春光满面。
“你刚才说没过十五岁?生日在几月啊?”沙加里咬着烟斗问海姆达尔,其他人都没怎么,好像就他注意到了细微末节。
海姆达尔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特质,结合刚才的情报贡献量,发现他就是一个满级另类版的卡罗?琼斯。
“三月。”海姆达尔觉得和这些人说话老实点才不会出岔子。
“几号啊?”沙加里又问。
“3号。”
“哎哟,过几天就是了。”叶若夫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这演技……是不是有点过了?!海姆达尔忍不住嘀咕。
“一点心意。”沙加里从口袋里摸出个裹着一层孔雀蓝缎面的扁盒子,递到海姆达尔眼前,“这是见面礼,生日礼物以后补吧。”
一看就知道是事先准备好了的。
海姆达尔去看卡捷宁,卡捷宁别开脸。
盒子举在眼前岿然不动,沙加里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这心理素质海姆达尔自叹弗如。
他迟疑的接过盒子,说:“您可以试试在慈善事业上下点功夫,做慈善讲究撒钱不留名,但是让别人知道这是您撒的,方式方法不胜枚举,只要给国际警察部队的情报系统捕捉到一丁点细枝末节完全足矣。”
沙加里一愣,随即眼睛都笑弯了。
容克和叶若夫与卡捷宁一样,今年都要降级了,他们比沙加里淡定,东西也有准备。海姆达尔收沙加里的东西被他自己变成了礼尚往来,所以他坚决不收二人的东西,二人很不开心,貌似不收他们就是不给面子,海姆达尔被二人的森森阴风吹得凌乱不已,闷声不吭的收下了。
几个老头齐齐朝尼禄?戈尔登看去,戈尔登丢下手里的坚果,拿出一个纸袋子。
“本人生活清贫,忙于逃命,不像他们可以从为非作歹中积累财富,好东西我一个拿不出。”
此话一出,几个老头对他一通笑骂,“你那学生原来给了你多少好处,是你自己不要,跑这儿来哭穷!”
戈尔登置若罔闻,甩手把纸袋子丢给了海姆达尔。
难道是关于魔咒学的资料?想到这里,海姆达尔眉开眼笑的接下了。
另几个老头一下子不平衡了,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你要高兴也别当着我们的面笑得那么开心啊!
就因为此,海姆达尔留给几个老头的初步印象成了“富贵不能淫,威武有点屈”。
这会儿卡捷宁又把脸转回来了,“徳姆斯特朗的委任书你收到了?”
三个老头再加上海姆达尔均一脸的惊讶。
“收到了。”戈尔登平静的说。“没想到那老不死的不肯教下去了,我还以为他催人入睡的教学风格能持续到二十一世纪。”
说话相当不客气,神情带着点蔑视,都说同行是冤家,相互看不顺眼倒也不足为奇。
“每当这家伙说别人老不死,我就觉得自己这辈子白活了。”容克一脸的唏嘘。
戈尔登瞥到海姆达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