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正确,无论怎么走都能到达。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是吊桥不闹脾气,始终待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等你,因为它很有可能突然闹别扭,原本平行的桥面忽然向上或向下倾斜,前方的目的地自然会发生改变。
迎新会那天南森教授说的很清楚,岛与岛之间的石桥脾气温和,不太给人出难题,塔楼与塔楼之间的吊桥出了名的顽劣,其中尤以金贝壳岛上的吊桥为个中之最。
海德格拉克在安排课程时,空出至少半小时以上——增量的多少具体视上课地点而定——给学生们跑教室,是一项非常明智的决定。
2号塔楼的过道厅的两面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像,面对孩子们来来往往,这些已故人士心平气和,丝毫不放在心上,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打瞌睡、看书、发呆、东张西望,等孩子们离开过道厅,背后倏然爆发出七嘴八舌的嗡嗡声。等下一波孩子踏进过道厅,画像们又假模假样的闭上嘴巴,故作淡定。
海姆达尔随大流离开过道厅时,吵闹的争论声中——因为听不懂,感觉它们在相互争论着什么——闪过一声咆哮,嗓门有些尖锐,用的是德语,似乎在说“那金发红袍的是我家的孩子……”
海姆达尔环视一圈,再低头看看身上,貌似说的是自己,德拉科的袍子是黑色的。
各学校的魔药学教室在布置上万变不离其宗,桌子、架子、坩埚、魔药原材料等等,上理论课时学生们的坩埚等器具会归拢在教室后方的架子上,操作课时它们会被家养小精灵安放在各自的课桌上。今天早上第一节是理论课,桌面上除了桌角的蜡烛灯,别无他物。
“我们坐在一起。”耶尔一屁股坐在了教室最后的一张桌子后,兴冲冲的建议后发现三人都瞪着他。“怎么了?难道我嘴巴没擦干净?”说着就去掏手绢。
海姆达尔说:“我们要在这儿上魔药学理论课。”
“我知道啊。”耶尔眨眨眼。
让娜捂嘴偷笑。
德拉科忍无可忍,“这里是六年级的魔药学课堂,你刚才还说你重读七年级!”
耶尔小脸儿一苦,“怎么,这里是六年级的课堂?”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前进到第一排座位,发誓要离这人远远的。
“你要留下也行啊,”海姆达尔耸耸肩。“你可以上六年级的课,考七年级的试,反正你都学过,肯定不在话下。”
耶尔嗷的一声,跳起来冲向大门。
直到他跑出教室,没了踪影,海姆达尔才慢条斯理的嘀咕:“看来他是知道的,今天早上七年级没课。”
TBC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补更12月17日的那章。
另外,感谢所有给文纠错的朋友。
ACT·613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学年新加入海德格拉克大家庭的高级魔药学教授兰格先生就搞了个新尝试,他让六年级的学生们相互搭个伙,也就是允许学生结党完成魔药学的各项学习内容。
这新尝试乍听上去似乎在怂恿学生投机取巧,找成绩好的孩子抄作业。当然,你要这么干也行,不过出了事就有连带责任。假设两个孩子结成学习搭子,若其中一人某次考试成绩下滑,或者上课迟到缺席,兰格教授的惩罚会同时降临在两个人头上,不单单惩罚那个元凶巨恶。
这个就比较恐怖了,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们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出了新尝试销魂的内在本质,表情都变得十分耐人寻味。
兰格教授优雅一笑,对下面的静若寒蝉视而不见,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下今天上课的重点。
德拉科翻开书本,然后就感觉自个儿的袖子被扯住,只见表兄小脸儿苍白。
“千万不要抛弃我。”海姆达尔就像抓着根救命稻草。
“我不要拖后腿的搭档。”德拉科一脸的冷酷。
海姆达尔抱住他的胳膊,“我这学年就指望你了,德拉科亲爱的。”
“我要跟克鲁姆告密,你占我便宜!”德拉科使劲挣扎。
“咱俩谁跟谁啊。”斯图鲁松室长老厚脸皮的。
“斯图鲁松先生,马尔福先生,请注意课堂纪律。”写板书的兰格教授回头,一字不差的喊了他们的名字,俩少年迅速正襟危坐。
新学年第一堂课被公开点名,当着一群陌生人的面被看了笑话,德拉科恼羞成怒,狠狠瞪了海姆达尔一眼。
还没搭伙就开始拖他后腿了!
斯图鲁松室长憔悴坏了。
冷酷无情的马尔福少爷真的准备踹开他,不是在开玩笑,海姆达尔终于认清了事实,一时间愁眉苦脸。德拉科找的结党对象是让娜,能够通过严格的考核成为交换生,马尔福少爷对奥维尔小姐的魔药学成绩很有信心。
让娜好不容易摆脱了由兰格教授引发的花痴状态,冷静下来以后察觉到海姆达尔的失魂落魄,感到十分不忍,几次三番暗示德拉科。德拉科其实已经后悔了,但表兄再没有来求助,傲娇的马尔福少爷把心一横,决定将心肠坚硬到底。
“斯图鲁松,找到学习搭档了吗?”下课后,蛋黄酱男孩从后面赶上来和他说话。
海姆达尔有些诧异,“还没。”
“我也没有,我们组一个吧。”
“你是……”
“托多尔。斯利文。”
海姆达尔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想到了什么。
蛋黄酱男孩咧嘴一笑,带着点嘲讽和尖锐,“安妮塔。斯利文是我姑姑,我爸爸是她的哥哥。”
(PS:安妮塔堂兄的儿子,她没有嫡亲的兄弟。另外,还有多少朋友记得斯利文小姐?)
海姆达尔伸出手,“我是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来自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很高兴你邀请我做你的学习搭档。”
“我是六月镇西萨莉亚巫师学校的学生。”
六月镇位于保加利亚和土耳其接壤的地方,一个巫师与麻瓜混居的小镇,这里居住的麻瓜都是已经通过魔法部许可的与巫师居住在一起的普通人。西萨莉亚是学校的校名,但那里的人更喜欢称呼它为六月镇学院。学校的水滴形校徽上描绘着一簇艳丽的龙胆花。
托多尔握住他的手晃了晃,海姆达尔感觉手指关节快被他捏碎了。
始终关注他脸部变化的托多尔发现他面色如常,皱了下眉头,放松了手劲。
海姆达尔在心里痛苦的失意体前屈,泪流满面,面上一派风轻云淡。
吃饭的时候,托多尔理直气壮的跟他坐在一起。
让娜看了托多尔一眼,后者在奥维尔大美女的注视中镇定自若的啃土豆饼。
“这是你的魔药学搭档?”让娜飞快看了眼德拉科,马尔福少爷匆忙别开眼,佯装毫不在意。
海姆达尔点头,“大家认识一下吧,这是托多尔。斯利文。”
德拉科一脸的不痛快。
让娜吞下嘴里的蔬菜块,说:“德拉科一直等你回头求他,没想到你自己解决问题了。”说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德拉科难以置信的瞥了眼让娜,这女人居然直接翻他老底?!可恶的法国女人!
海姆达尔哈哈一笑,在德拉科身边坐下,不顾他的反抗勾住他的脖子。
“不怕我拖你后腿?”
“也不是第一次了。”德拉科闷闷的说,那年去德姆斯特朗,海姆达尔还抄过他的魔药学作业呢。
海姆达尔笑嘻嘻的说:“兰格教授说找搭档,但没规定非得两个人,我们可以结成一个多人小组,我看我们几个就成。”
让娜感兴趣的点头,德拉科的表情轻松了不少,托多尔不发一言,应该是不反对。
“那么说定了,以后我们四个就是同组成员,要互助互爱,相互监督,共同进步。”
德拉科煞有介事的点头,“我会好好监督你的,免得你拖累大家。”
海姆达尔一脸尴尬,刚要表决心,耶尔哭天喊地的扑到他身后。
“你们不能丢下我,我也要加入。”
“八年级的一边去!”德拉科依然冷酷犀利。
在耶尔的软磨硬泡下,大家勉强同意接纳他作为小组非正式成员,与他们一块学习。
在接下来的药草学和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教授们不约而同的照搬照抄兰格教授的新尝试,推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学习方针。这下大家都明白了,教授们都商量好了,难怪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我们几个结党已经板上钉钉了。”海姆达尔说。
“这样好吗?”让娜是姑娘,想事情的切入点跟几个雄性略有不同。“你们没发现吗?我们这个小组都是交换生,是不是应该接纳一两个海德格拉克的学生,”不然总感觉有点吃亏,人生地不熟,万一被排挤了怎么办?
“四人一个小组就够了,不能再多了。”照德拉科的意思,就他和表兄俩人就行了,随后又大发慈悲的认为应该体现一下绅士风度,可以允许让娜作为非正式成员。
“五人!”耶尔不甘寂寞。
脑补中的德拉科置若罔闻。
礼堂突然喧闹起来,周围的海德格拉克学生兴致勃勃的一跃而起,七嘴八舌的指向入口处,一群高大的海德格拉克学生走进礼堂,转瞬被本校生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德拉科茫然道。
让娜心想你们看看,这就是没有本地学生加入的弊端,出个事都一头雾水。
托多尔瞧了一眼,“那些学生是海德格拉克魁地奇校队的成员,他们暑假一直在外面打比赛,今天返校。”
“你怎么知道?”德拉科说。
“听别人说的。”
托多尔自从来到海德格拉克以后就一直独来独往,独行侠们通常会养成观察和偷听的习惯,因为守得住寂寞的人消息来源相对普通人闭塞,为了不在大事上被疏忽,只有另辟蹊径。实际上独行侠有时候反而比喜欢拉帮结伙的在消息的传递上更新速度更快。当初的德拉科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但是他的校园生活模式与托多尔截然不同。
“今年会举行第二届世界青少年魁地奇杯,海德格拉克是欧洲赛区的夺冠大热门,他们是上一届欧洲赛区亚军。”耶尔挥动魔杖,把一枚回形针变成了一支铅笔,他在练习变形术的课后作业。
发现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被逗乐了,“你们都不记得了?”
德拉科是真的不记得,而且今年的霍格沃茨注定无法参与了。
上一届的冠军是德姆斯特朗,那时候战绩骄人的德校校队里有威克多、贝尔尼克、邓肯……如今那批猥琐的牲口们早已各分东西。斯图鲁松室长向来只粉老爷一个,没了老爷的魁地奇校队甚少关注,虽然这么说有点寡情,但事实就是如此。海姆达尔本来就对魁地奇兴趣不大。
对让娜来说更没关注点了,她看魁地奇注意的都是三十岁以上的裁判……
“海德格拉克校队为了更上一层楼,准备了四年,没了威克多的德姆斯特朗,能够顶住压力,留下那尊凝聚了无数人的心血,代表辉煌与荣耀的冠军奖杯吗?”
大家看向说话跟唱歌似的耶尔,纳闷这人为什么这么有代入感,耶尔装模作样的抹了抹毛茸茸的鬓角。
“我就是感慨一下。”
“了解的这么透彻,准备替海德格拉克加油?”海姆达尔问。
“我的偶像是威克多。克鲁姆,海德格拉克校队算哪根葱?”说完谨慎的东张西望,见没有引起海德格拉克学生的注意,这才松了口气。
“你还在参加VK啦啦团的活动?”
“当然。”一副积极响应组织号召,VK挥手我前进的架势。
“你去加油吗?”耶尔问。“你父亲不是这里的校长吗?”
“我爸爸是海德格拉克的名誉校长,不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我为什么要为海德格拉克加油?”
耶尔被问住了。
“海德格拉克校队的心情想必有点微妙。”吃完了甜点的托多尔用餐巾抹了抹嘴。
“怎么说?”耶尔感兴趣的问。
“上一届冠军学校的找球手如今在自己学校里当老师,他们天天在这位教授眼皮底下拼了老命训练,为的就是刷新这位教授所在校队当年创造的历史。如果你们是海德格拉克校队的成员,你们能像现在这样置身事外?”
“好像不能……”耶尔摇摇头。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海德格拉克校队有点可怜。”让娜和全天下的女性一样,拥有一颗感性的心。
与此同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克鲁姆教授和拉卡里尼教授走进礼堂,海姆达尔几人感觉海德格拉克校队那的气氛明显一滞,二位教授若无其事的从他们中间一前一后的穿过。
“如果我是海德格拉克校队队长,我就天天骚扰克鲁姆教授,直到他同意担任校队的顾问教练。”耶尔说。
“很遗憾,你的假设注定无法成立。”海姆达尔说。“克鲁姆教授已经答应了卡卡洛夫校长,担任德校校队的顾问。”以情感倾向而言,二者之间自然偏向母校。
德拉科幸灾乐祸的翘起嘴角。
让娜说:“我越来越同情海德格拉克校队了。”
周五上午,尼尼斯托教授没有拖堂,上完药草学后,四人收拾书本离开教室。六年级周五上午只有一节药草学,上午10点50以后到下午2点30,这当中都是可自由支配时间。下午2点30分是克鲁姆教授的巫师运动历史,这门课一个星期只上一次,每次两节课。
“你们有计划吗?”海姆达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