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我决定收下这份见面礼,请他把资格转给我。”
当天下午,卡捷宁就带回了口信,戈尔登同意转让。
“尼禄让我提醒你,因为你还没有成年,若是现在就把资格转让给你,办理手续的时候你必须和你的保证人一同前往。”卡捷宁说。
“这个我知道,查阅资料的时候看到了。”海姆达尔点头。“不知道我爸爸行不行……”
没想到卡捷宁却摇了摇头,“隆梅尔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还年轻,资历方面总是差一截。”
海姆达尔咋舌,父亲是巫师联合会芬兰席位的分会主席,地位相当于一国魔法部长。
“我爸爸的资历还不够?而且他是我父亲啊!”
“保证人和是不是父母关系不大。相信我孩子,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就别谦虚,这个世界早就对美德熟视无睹了,驯服的意识已经软弱成了病态,还有什么能够给予它全新的刺激,让那群自以为是的官僚主义一眼就看到你,注意到你?”卡捷宁说这话时平稳的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一个能够刺激到他们的保证人。”海姆达尔回答。
卡捷宁咧嘴而笑,“最好让他们的兴奋像暴动的地精一样在他们的裤。裆里活蹦乱跳。”
海姆达尔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回房间翻找之前的信件,最后在一叠圣诞祝福卡片中找到了他认为合适的人选。
心动不如行动,他马上拿出笔墨信纸写了一封言简意赅但不失严谨的信件,当然,末尾也堆砌了一些陈词滥调的马屁,这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是惯例,如果他不这么写,才是失礼。
第二天中午,奥拉尔把回信带了回来,海姆达尔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高兴的抱着奥拉尔亲了又亲。
尽管奥拉尔如今经常被主人吃豆腐,天生腼腆的性子让它始终难以消化这份热情,在海姆达尔的亲吻下,害羞的缩成一团。
***
当他再度步入公共休息室时,卡捷宁抬起头来对他说:“看样子是好消息?”
“是的。”海姆达尔坐下时被男朋友抓过去亲了一下。
卡捷宁等他们俩旁若无人的腻歪完,才重新开口,“你打算和你的保证人什么时候出发?”
“怎么?”海姆达尔以为他有事想让自己代办。
卡捷宁摇头,表示和自己没关系,“我好通知尼禄去和你们汇合。”
“戈尔登教授和我们一起去?”
“当然,正好可以一块儿把手续办齐。”卡捷宁说。“难道你还打算跑两次?”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我们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在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汇合。戈尔登教授的通缉令已经降级到可以进出英国了,但他的行动可能会引起英国魔法部的关注。”
卡捷宁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貌似想起什么,问,“你请的保证人是谁?”
“去了就知道了。”
***
戈尔登认为自己日复一日的等待没有白费,他的耐心得到了回报。那个孩子终究还太年轻,别管当时态度有多么强硬,言辞有多么耸人听闻,他相信变卦只是早晚的事,朝令夕改是年轻人的爱好,和女人一样善变。
戈尔登在霍格莫德村的街上匆匆行走着,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进入英国是在什么时候了,望着陌生的街景,感受着陌生的气候,他开始怀疑也许他根本没有来过英国。
戈尔登没有回头,如果他回头了,他就能看见那座矗立在绝壁之上、塔尖林立的城堡,让英国巫师们为之自豪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也许他会为城堡的宏大规模和环绕在它周身的赞誉光环发出惊叹,然而此时的他只能看到脚下的路面,以及他想要看见的行进方向。
实际上戈尔登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执着于一名刚过了15岁生日的男孩,他在他身上看不到熟悉的气质——和盖勒特?格林德沃相仿的气质,一点都没有。他也对自己的判断发出过不止一次疑问,斯图鲁松不是盖勒特,那么,为什么?
他发现自己无法回答。
他凭什么相信斯图鲁松并非泛泛之辈,一厢情愿不是一个坚信实践出真知的学者应该提供的回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发现他也许找到了答案,因为菲利克斯?卡捷宁。
是的,这一点至关重要。
卡捷宁很少发出赞美的声音,对一个活人,尤其活人还是一个孩子,甚至把那孩子带到了他们的聚会场合,等于公开了对这个孩子的认同,此举传达出来的信息相当耐人寻味。
事实证明,这个人永远都能把握住急流勇退的最佳时机,明白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戈尔登从很久以前就非常信任卡捷宁的判断。
戈尔登推开三把扫帚的大门,在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的指引下,很快看到了他的约会对象。他们坐在一个正对大门的敞亮位置,这个方位能让进门的人轻而易举的寻到目标。
如此堂堂正正、理所当然,间接说明他们不是在逃犯,戈尔登自嘲一笑,迅速收拾情绪,大步走了过去。
海姆达尔站了起来,“教授。”没有把他的名字叫出来。
戈尔登对他的谨慎报以感激一笑,对他的好感貌似多了那么一点。
隔桌而坐的那位也站了起来,样式大众的驼色长袍,脖子上围着一圈咖啡色的毛线围巾,头发已经全白,但打理得整整齐齐,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和戈尔登一样,眼角爬满了岁月的褶痕。也许同为老年人的缘由,戈尔登觉得这位先生有些面善,所以情不自禁的有了亲近的想法,装饰在脸上的冷漠稍稍褪去。
海姆达尔很快为二人做了介绍。
他们友好的点头握手,保证人一脸平静的重新坐下。
戈尔登的屁股刚沾上椅面,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蹦了起来。
他瞪着保证人,不确定的支吾了一会儿,后道:“马瑟兰?吉伦特?屠夫吉伦特?”
吉伦特脸上的笑意深刻了几分,“好多年没有听到那个称呼了。”
海姆达尔笑眯眯的说:“现在还有谁敢当面这么叫您?”
戈尔登一听,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闷声道,“很抱歉,我刚才没注意。”
海姆达尔奇道,“刚才的介绍没有听清楚吗?我们重新来过。”他对吉伦特说:“这位是尼禄?戈尔登先生。”
“久仰大名。”吉伦特从善如流,又对戈尔登点头了。
戈尔登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默默坐下了。
“我还在休假中。”貌似吉伦特认为把这个告诉对方比较好。
戈尔登的笑容并没有因此变得自然。
戈尔登是个沉迷研究和试验的老古董,在人情世故方面总带着点不得其门而入的笨拙,或者说搞研究的知识分子不屑去应对。即使在外逃了多年,他的笨拙也没有得到改善。
忐忑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典型的做贼心虚。
马瑟兰?吉伦特,国际威森加摩轮值首席办公室的常驻法官之一。
海姆达尔上次在IW打工时就被分派在他手下做文员小弟。吉伦特法官是除名誉首席阿不思?邓布利多之外,国际威森加摩内部地位和资历最高的轮值首席,也是IW的实际最高领导者。
国际威森加摩所有的内部加密文件都要经过他的签署才能执行或者入库保管。
他是海姆达尔目前为止认识的最有分量的人物,海姆达尔由衷的感激他同意为自己做担保。
TBC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魔法先生,N久以前曾经在文中描述过法国出台了魔法小姐的评选(如果想不起来很正常,只是一笔带过的介绍了下)。这个魔法先生实际上和魔法小姐的评选模式一样,对的,也就是有筒子猜测的那样,一种变相的选美,只不过魔法先生的评选历史比较悠久。
评选要求相对而言比魔法小姐严格,除了魔法能力、杰出贡献等考察以外,外貌是重中之重。
魔法先生和魔法小姐实际上就是法国巫师界自己推选出来的代言人,代表了法兰西巫师的形象,所以颜非常重要,他们可以是绣花枕头,但绝不能只有心灵美。
最新一任的魔法先生的颜和气质对了里小格童鞋的眼,让他有了追星的冲动。
ACT?432
比利时是一只蝴蝶,从地图上看,它的版图恰好构成了一个蝶状对称图案。一边翅膀抚触着北海;另一边掠过德国中西部边界。翅膀上部凹陷的地方镶嵌着贝壳形状的卢森堡大公国。蝴蝶的尾巴延伸至荷兰,它的眼睛径直望向巴黎。
国土面积三万平方公里,堪称迷你。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蕞尔小国,被人们称作“最欧洲”。比利时的“京城”布鲁塞尔也是“欧洲的首都”——欧盟总部就设在这里。
布鲁塞尔是机构云集之城,布鲁塞尔是博物馆之都,布鲁塞尔是世界移民之家。
比利时的外国移民多得像海底的泥沙,这个国家通行三种官方语言,德语,法语,还有荷兰语。
可惜海姆达尔的目的地不是布鲁塞尔,他在这个城市的大广场上停留了不到半分钟,耳畔回荡着各种语言,各种民族服饰让人目不暇接。开放,繁忙,蓬勃,仅仅二十几秒的视线接触依然令人惊艳,广场四周的哥特式建筑状如燃烧的火焰,或许任谁来到这里,都会随这颗“欧洲之心”的搏动而沸腾雀跃。
***
他们的目的地在这里,比利时西北部,西佛兰德省省会,中世纪的故乡——布鲁日,又被人们称之为“北方的威尼斯”。
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就设在这里,包括他们即将前往的国际魔法领域评估和研究机构。
布鲁日的房屋依河而建,水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赋予它财富和灵气。红砖红瓦还有阶梯状的三角形屋顶,这些佛兰德建筑风格的经典元素被融汇在一起,使这座城市如梦境中的童话,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息。
他们与古老的教堂、修道院擦肩而过。他们走过古朴的石桥,运河在桥下静静流淌。
天鹅在河上慵懒而优雅的舒展着翅膀,海姆达尔蹲在河边,死死盯着它们,他感觉纯洁雪白的羽毛在朝它招手,渴望亲手摸上一摸。附近行人以及游客对他半天不动一下的古怪行为表示不解,为了不造成话题性,啼笑皆非的吉伦特不得不把他拖离了那里。
所幸海姆达尔不过一时兴起,并没有给俩同伴带来麻烦。
行走在青灰色的鹅卵石路面上,在深邃蜿蜒的巷道内穿梭,冬日里四处弥漫的雾气在这个料峭的初春中午如丝如缕袅袅散去。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布鲁日,却是第一次行走在布鲁日的街道上,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古老城邦在外来者们面前尽显它蛊惑人心的魅力。
海姆达尔在扑面而来的中世纪风情中陶醉徜徉。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麻瓜越来越多……”好不容易从一群闹哄哄的游客中挤出来的戈尔登不满的嘟囔着。
布鲁日在二战期间奇迹般的躲过了战火硝烟,中世纪的风貌被相对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这里有2000多座11到19世纪的古建筑、护城河、石板路和石墙,还有古老的风车,这些如今都成了布鲁日搞活旅游业的傲人资本,来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者们络绎不绝,充塞着布鲁日的大街小巷,人不多才奇怪。
刚想到这里,海姆达尔就被一个游客的雨伞抽了一下。海姆达尔故意呼痛的很大声,那名游客却毫无觉察,说着叽里呱啦的语言,满脸兴奋的和同伴们一块儿钻进另一条巷子里。
这下,三人队伍中的一老一小都变得满脸煞气,头上貌似有乌云在堆积。
吉伦特朝巷子那端张望了几眼,说:“前面就到了。”
“您十分钟前就这么说了。”海姆达尔忍不住怀疑起来。
“说实话,年轻时我的占卜学成绩很一般。”吉伦特说。“十分钟前这条巷子还空无一人。”
戈尔登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一路上紧随海姆达尔行走,说话目标也确定在海姆达尔身上,对吉伦特三缄其口,唯恐避之不及。
与大法官相比,待在十五岁少年身边让他更有安全感。
石板路在古老的建筑间时隐时现,鞋底击打在石路上,尘封的历史在脚下发出微弱的颤音。
也许会有一两名游客不耐烦听导游千篇一律的介绍词,伸长脖子东张西望,这时他会发现,有三个人弯腰钻进了不远处一个黑压压的门洞内,如果他仔细听了导游之前的说辞他会感到疑惑,那扇门据说已经被堵死。
但是他没有发现,他甚至连那三个人都没有看见。
***
门内是一架老旧电梯,木门嘎吱一声合拢,里面的空间不算狭窄,经海姆达尔目测,与巫师联合会总部大楼内的差不多。就是卖相太差。进口的对过是一道铁栅栏门,锈迹斑驳,头顶上方的灯泡忽明忽灭,灯泡四周挂满了蛛网。
目光穿过栅栏上的缝隙看向不知名的那一头,海姆达尔顿时一惊,一个形容枯槁的人斜靠在一只大木桶上,他,或者她——实在让人难以辨认——身后的黑暗中躲藏着一只庞然大。
巨大的躯干随呼吸微微起伏,两只大眼珠子在阴暗中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不放,尖刻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庞然大物是一只河流巨怪,如果不是曾有过一番惊心动魄的禁林之行,增长了一些见识,海姆达尔无法在这么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