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血岸欲- 第55部分

“如果我说他已经知道了呢？”他冷笑着说。　

“我……不知道。”我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浅白发青的颜色，病态的色泽。有黏腻的液体从股间溢出，沿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弄脏了昂贵的地毯。

对于这个可能，我并不是没有想过。伊格虽然年纪很轻，但也不是人事不知，也许下午当他被迪克兰叫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了。

可我只是……不想这么早面对而已。

“很像，他的眼睛……和那个人……”短暂的沉默之后，迪克兰突然说。

我没有出声，双手却在身后握成拳，冰冷的指尖刺入了手心。

“你走吧，想要的时候我会随时来找你的。”迪克兰说完，转身走进了身后的浴室。

“是，陛下。”我对他离去的方向行了个礼，蹒跚着走出寝宫。

伊格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我的隔壁，经过他房间的时候，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声息。

知道他已经睡了，我放心地笑了笑，走回自己的房间。　

能够隐瞒一天就是一天，这是我的初衷，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快就会知道。

“父亲，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进门的时候，我听到有个声音这样说。那个声音让我产生了一丝慌乱，我借助昏暗的光线掩饰了这一切。

“……因为很久没回来了，所以去会了个老朋友。”我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的样子，“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那个声音赌气般地说，随后灯光亮起，伊格正抱着他的枕头坐在我的床上。　　　

灯光之下，我无法掩藏自己的样子，所以我有些局促地瑟缩了一下。

“父亲，你……”伊格跳下床，跑过来想要拉我，却被我躲了开去。

“我没事，我只是……只是……”衣衫不整的身体，被咬破的双唇，我又该如何找借口解释这一切？

伊格的手垂了下去，手中的枕头落在了地上。　

“是迪克兰陛下？”他半低着头，浓密的睫羽遮住了眼睛，依稀可见其中闪闪的银光。

“……是……”我绕过他，走到床边坐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会在这时候觉得有些解脱。

“为什么？你是迪克兰陛下的后裔不是吗？你们怎么会是这种关系？”他快步走过来，蹲下来抱住我的膝盖，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那种眼神，让我不忍直视。

“因为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把我变成血族的，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他的性玩具而已。”我苦笑着说。想摸摸他的脸，又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实在太脏，抬起的手只好又放了回去。

“让你失望了，伊格，把你变成血族的人并不是什么撒霸特的贵族，而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男妓，我不能对你的前途起到任何帮助。”

“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伊格突然激动起来，他抱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你一定是被迫的！为什么不反抗呢？父亲，只要反抗起来，他就不能对你为所欲为了！”

“伊格，你太年轻了，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笑着拉开他的手，“迪克兰是撒霸特的王，是这个社会唯一的独裁者，我无法反抗。”

伊格沉默了一会，低下头，然后他站了起来。　

“那如果……”他看着我，嘴角带着让我心颤的孤度，缓缓地说，“站在这个社会顶端的人是我呢？”

“伊格，你……”我惊愕地呼出声。他刚才说了什么？

伊格看着我，似乎思考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因为那时间非常短暂。

“抱歉，父亲，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他晃晃脑袋，又恢复成了那个笑嘻嘻的样子。他跑回去把枕头捡起来，拍了拍，抱在怀里，想了想，又跑过来抱了我一下。

“父亲，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还是最喜欢你了。”他捧住我的脸“啪”的用力亲了一下，“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了。

我摸着刚才被他亲过的地方，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小子……　

因为极度疲累，第二天我醒来时已是中午，想到我和理查德还有个约定，我便准备去找他。

理查德现在并不住在索伦萨尔堡，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凡尔丁堡，就在温尔密城北的凡尔丁大道上。

凡尔丁堡并不像索伦萨尔堡那样宏伟，也与温尔密巴洛克式的典型建筑不同。洛可可式华丽纤巧的建筑，城堡外墙上还装饰着贝壳勾勒出繁复精致的图案，围起的铁栏里面，修剪整齐的草坪与不远处的喷池相映成趣。如此洋溢着鲜活气息的建筑在死寂的温尔密城中相当少见。

见我到了，里面的侍卫主动替我开了门。走过正厅，到达理查德的房门口，我正要敲门，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一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我立刻站住不动了。

即使是这么多年没见，我也不会忘记他的脸。　

威莱尔·特伦茨，五十多年前在拉克莱事件中消失的卡玛利拉特伦茨伯爵，也是我的朋友——威尔。

不过让我更为诧异的是，他似乎并不认得我。　　　

他等了一会，见我没有让路的意思，便摘下帽子笑着说：“抱歉，这位先生，能让一下吗？”

我连忙侧身让开，他对我点了点头，戴上帽子大步走了。在他低头戴帽子的时候，我不经意在他的颈边看到了一个齿印。

这些现象都让我迷惑不解，而当我走进室内，里面的景象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室内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被摔碎的镜子与灯罩散了一地。桌子和椅子七倒八歪，上面还散落着一些被撕裂的布料。

理查德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被子松松散散半盖在腰上。

听到我进去，他头也没回，对我挥了挥手，语气带着明显地不耐烦。

“你再怎么说也没用，我不会让你离开的，除非你杀了我！”

“我干什么要杀你？”我笑着在他床边坐下。　

理查德愣了愣，立刻转了过来。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去，露出他胸口上的点点痕迹。我很自然地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对不起，克里斯，我不知道是你。”他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身体。

“怎么回事？”他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威尔他……呃，我是说特伦茨伯爵。”他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三十多年前我在拉克莱的一个小村庄找到了他，他好像因为头部遭到过重创而丧失了记忆。那时撒霸特与卡玛利拉之间刚刚爆发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我想可以把他当做对付卡玛利拉的筹码，所以就把他带了回来，然后……然后……”

“然后你发现自己爱上了他？”我笑着接下他的话。威尔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先爱上了费立安，说不定我会爱上他。

理查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他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几年前，他渐渐找回了一起记忆，他想起了自己是卡玛利拉人，一直想要回去，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同意。下个月卡玛利拉将会再次派遣一个使团来到撒霸特，作为友好的象征双方将会交换一样东西，所以威尔他就想……”

理查德的语气中依稀透露出些许失落，不过让我在意的是他说的“交换”。

……我方谨以十三圣器之一的尸手换取贵方的……

……战争冲突不再，以示两方百年友好之谊……

在那封信上看到的字再次在我脑海中浮了出来。

“他们要和撒霸特交换什么？”

彼血岸欲　第九十六章　贵族的游戏


“不，我不知道。”理查德摇头，“除了迪克兰以外，没人知道卡玛利拉到底要和我们交换什么。”

“会不会是他们想要把威尔交换回去？”　

“不会，卡玛利拉并不知道威尔在这里，就算知道，他们早个几年就可以这样做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理查德说完看了看我的脸色，“你很在意这件事？”

“是的，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我低下头轻轻地说。虽然很想让自己不去在乎，毕竟这是撒霸特与卡玛利拉官方之间的事，已与我无关，可我还是无法克服那种萦绕在心间的怪异的感觉。

“放心吧，克里斯，不会有事的。”理查德伸手拥抱了我一下，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什么事迪克兰自然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嗯。”我淡淡笑着点头。

从凡尔丁堡出来以后，我在十字路口处又见到了威尔。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朝着凡尔丁堡的方向，深邃的面孔半掩在帽檐下的阴影里，似乎正在想些什么。

看到我出来，他先是一愣，然后对我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看他那个样子，似乎真的把我忘了干净。　

接下去的几天，我没有再见到理查德与威尔，甚至连伊格的面都很少见到。当知道伊格已经被迪克兰叫去谈话之后，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伊格对我说的那些话，便也心神不宁地忐忑了好几天。

迪克兰隔三差五就会来找我，有时候是在我的房里，有时候是在他的寝宫或者办公室。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每次都是把我折腾到无法动弹才肯罢休，不过他还是只字未提伊格或者卡玛利拉使团将要到来的事，这也让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半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我终于见到了好久未见的伊格，那时我正要去迪克兰的办公室，而伊格刚从里面出来。　　　

“父亲！”一看到我，伊格立刻开心地跑了过来，亲昵地抱着我的胳膊甩啊甩。

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样子，我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毛茸茸的脑袋上那一簇头发还是不争气地翘着，“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贼兮兮一笑，两只大眼睛都快笑没了影，“迪克兰陛下决定送我去撒霸特皇家学院深造了。”

撒霸特皇家学院是撒霸特的最高学府，不仅入学门槛高得离谱，重要的是毕业生都能进撒霸特政府重要部门工作。许多贵族挣破头也不一定进得去，而现在只要迪克兰一句话，没什么地位背景的伊格就能进去深造。

“那太好了！”我也由衷地替伊格高兴。　

伊格笑着笑着，漂亮的脸蛋突然垮了下来，“父亲，要是我去皇家学院了，就不能经常见到你了。”

我在他小巧的鼻子上拧了一下，“我会一直在这里的，等你有空了你可以来看我不是么？”

“嗯！”伊格又开心了起来，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了看身后紧紧关着的门，又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父亲，你来这里是……”

“我有事要和迪克兰陛下商量，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对他点点头，正要开门进去，又被他拦住。

“父亲，迪克兰陛下叫你来是又要对你做那种事吗？”他抓着我的手，眉头紧皱着，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哀伤。

“伊格，你应该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我把手抽出来，垂下眼，微微笑着说：“放心吧，只要满足他就可以了，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进去。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了他骤然黯淡的眼神和紧握的双手。

除了这个身体，我早已经一无所有。亲爱的伊格，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　

布置成黑色风格的室内，似乎隔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自然光线。一盏豪华大吊灯悬在头顶，洋洋洒洒在室内投入无数的金线。

“你来了。”平静无澜的声音在室内一侧响起，迪克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永远灰蒙蒙的景色。

“是的。”我站在桌边，把手搭在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桌面上，“陛下，您今天想怎么做？是要我躺着还是站着？”

迪克兰轻笑了一声，走到我身边，把手从我的衣摆里伸了进来，嘴上说的却是另外毫不相关的话题。

“你见到伊格了？”

“是的，谢谢陛下对伊格的培养。”冰冷的手指在我的腰上逡巡着抚摸，我忍住把它甩开的欲望轻声说。

“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好好培养他，我会让他为我工作，让他过上上层贵族奢华无尽的生活。”迪克兰说着，把我放倒在桌上，扯开我的衬衫，压了下来。

上层贵族？呵呵呵，让他也成为维护你独裁统治的刽子手么？

我在心里冷笑着，却还是闭上眼，轻轻地说：“谢陛下。”　

那日之后的第二天，伊格就离开了索伦萨尔堡进入撒霸特皇家学院学习。

因为卡玛利拉使团到来的日子临近，迪克兰更加忙碌了起来，他很少再来找我了，这也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和理查德见了几次面，每次见面他看起来都有些愁眉不展，似乎是因为和威尔为了回卡玛利拉的事情闹翻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低谷。

对于他们两个，除了祝福以外，我想我也帮不了什么忙。

卡玛利拉使团到来的前一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就听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