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我对他笑了笑,也在伊丽莎白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在座的几位夫人小姐我都不认识,于是我开始心安理得的享用我的美食。因为我们的到来原本热烈的气氛似乎变得冷清了,刀叉碰到碗盘的声音清晰可闻。
最后还是一位夫人打破了沉默。
“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呵呵,大家难得在陛下生日的这一天聚到一起,聊点什么吧?”
“是啊是啊。”一位小姐接口道,“我听说费立安陛下现在的伴侣是位男士,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同性伴侣听起来也不错。我早就看那个莎柏琳娜不顺眼了,她除了胸大一点以外,我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好。”
“就是,她以为自己有多高贵,还不是倒贴货一个,而且是倒贴了都不要的。”
伊丽莎白扑哧笑了出来,对我眨了眨眼。
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位小姐又说:“伊丽莎白,这次弗朗西斯怎么没有陪你来赫蒙斯?我已经快20年没有见到他了。”
“他很忙,没空。”伊丽莎白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她瞪了威尔一眼,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放进嘴里,用力嚼了嚼,仿佛那就是某人的肉。
那位小姐愣了一下,抱歉地笑了笑,马上转移了话题。
“特伦茨伯爵,这次您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找到了骨琴让陛下很高兴,您给我们讲讲您的见闻怎么样?”
“嗯……”威尔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斯堪的纳维亚是个好地方,如果忽略那里的海盗的话。”
“天哪,您是说北欧海盗?听说他们比撒霸特人还可怕。”另一位小姐发出了惊呼。
“是的,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主神奥丁会让他们安然无恙,所以他们在上战场的时候从来不穿盔甲,他们凶猛好战,只知道一味的乱砍乱杀。”
“那真是太可怕了,他们真是一群野蛮人。”
“是的,不过这次多亏了他们挡住了撒霸特人我们才能顺利找到骨琴,我想理查德这次受的伤一定不轻。”
“理查德?您是说理查德殿下?听说他是撒霸特真正的绅士,与他的哥哥迪克兰陛下不分上下,啊,当然,是比不上我们的费立安陛下的。”
“没错……”
虽然威尔和那位小姐聊天聊得很热烈,不过他一直都在往我们这个方向看,有好几次他都想找话题引起伊丽莎白的注意,不过伊丽莎白一次都没有理他。
伊丽莎白似乎在生威尔的气,虽然看威尔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昨天在弗朗西斯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伊丽莎白这样跟我说,“我很生气,这后果很严重。”伊丽莎白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让在座的人都听到,有几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威尔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他清了清嗓子,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
我想他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晚宴结束以后直接就是舞会,当悠扬的乐声响起的时候,坐着的人就少了好多。为了赔罪,威尔邀请伊丽莎白下舞池,伊丽莎白拒绝了好几次,总算在威尔锲而不舍的努力下答应了。
到后来,坐在那里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亲爱的,你怎么不去跳舞?”费立安过来的时候,我正打算回去。
“没兴趣。”我懒懒地丢给他一句,起身就走。
“抱歉,今天大家都很开心,也很热情,所以我一直都找不出时间来找你。”他几步追上来,搂住我的腰轻轻摇晃,“别在意,嗯?”
我斜了他一眼,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好吧,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不过……你接下去的时间都得是我的!”
他低低笑了一声,半眯起湛蓝的眼做出一副痞痞的样子来,“一定。”
回到寝宫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地上的那一堆礼物。每一样礼物光看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个小盒子,小小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坐在椅子上把我拉过去,让我坐在他腿上,朝我伸出手来,“宝贝,我的礼物呢?”
我小心看了他一眼,“你一定要看?”
“当然。”他点点头,一脸期待。
“好吧。”我认命地掏出盒子塞进他手里,盯着他的脸察看他的反应。
他慢慢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他睁大眼睛,满脸错愕。
那是一串项链,吊坠是一颗白色的尖牙,上面雕刻着细小的花纹,镶嵌上金线组成柳叶的图案。乍看起来很不起眼,却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才完成的。
“用我的犬牙做的,你不喜欢?”看到他的表情,我的心情马上就黯淡了下来。
“你的……牙?”他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我一下子就来气了,抢过那串项链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不喜欢就算了,拔牙的时候很痛的,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来,你不想要我就送给别人去,哼。”
脚还未落地就被他揽住腰捞了回去,死死按在他的腿上。
“你做什么……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你……唔……嗯……”正要破口大骂,刚出口的话就被他全部堵在嘴里。
唇上被柔软湿润所覆盖,他的吻灼热而猛烈,仿佛怀着的极大感情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无处逃窜的舌被他含着不断吮吸,口腔的每一寸都任他霸道地攻城略地。深吻的酥麻让全身都无法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
“凯洛……凯洛……”他不断在我唇边呼唤我的名字,带着极力压抑的轻颤。
“嗯,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身体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柔软,我努力回抱住他,努力回应他。
“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了,真的……我很开心……”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量将我抱紧,他将脸深深埋进我的颈项,喃喃地说。
“嗯,我知道,我知道了……”我深呼一口气,再无法掩藏脸上的笑意,“我爱你,生日快乐,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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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难舍的心
也许是心情使然,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很疯狂,仿佛永远也无法发泄尽的饕餮般的欲望让两人紧紧相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深情的眼神,都只是为了将对方全身心完完整整的占有。肉体相互碰撞奏响的乐曲和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在这个只有两人的世界中舞成一池的不朽与繁华。
和费立安在一起以后,我才发现性爱其实是如此美好的事情。不是为了发泄,也不是为了生存,只是迫切地想要与爱人在身体最深处紧密结合,如永世不弃与背离的诺言。
时光如此漫长,地老天荒是否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几百几千年的风霜落入时空的缝隙之中,我们拥有了永恒的生命,却依然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身体在无尽的高潮中跌落,满足地享受余韵,空白的脑中却自虐般的闪过了很多念头。
如果,他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不,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费立,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我哽咽着,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表现在他眼前。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的世界早已缩小在了他一人身上。
“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如灵魂之音,随着他的动作灌输给我足以让我全身心都麻痹的甘美与精华。
灵与肉在呐喊,在哭泣,又在他一次次毫无保留的满足下得到了安宁。
幸福是如此措手不及地来到了我身边,我甚至能够摸到它的形状。
我能闻到满世界的花香在飘荡。
仿佛,从此将不再寂寞与仿徨。
我睁着半迷蒙的眼,习惯性地摸了摸床边。没摸到?继续摸。还是没摸到?
“宝贝,你醒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头顶响起一声轻笑,随即他的气息渐渐靠近。
“嗯。”我轻轻哼了一声,抬起头,微微张开唇,搂住他的脖子。他的舌与我纠缠一阵,舔过我的上颚,慢慢滑向了那个缺少了一颗牙齿的地方。
“别担心,这颗犬牙还是会长出来的,嗯?”他一边吻我一边怜爱地拂去散落在我脸上的乱发。
“嗯。”我又懒洋洋地哼了一声,闭着眼倒在他的胸口上继续睡。额头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摸摸摸,知道是那串项链,不由咧着嘴笑了出来。
“这是我几百年来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了,我会一直戴着它的。”他意犹未尽地亲了亲我的额头,犹豫了一下,又说:“宝贝,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我在他胸口蹭了蹭,舒服地又快睡过去了。
“我得去妥芮朵郡参加新任亲王的选举大会,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两三天?”刚来的睡意又跑了干净,我睁大眼睛问他。
“是的,今天就得出发。”
“这么快……”我闷声说,心里老大不高兴。
“对不起,因为是昨天才知道的,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他拧了拧我的鼻子,“我会尽量早点赶回来,然后我带你去魔幻森林怎么样?”
“哦。”我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依然不大高兴。
“到了魔幻森林,我有东西想给你看,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吧好吧,你走吧,我困了,我睡觉了。”冲他嚷完这一句,我有些赌气地把自己摔进被窝里,用被子蒙住头。
他叹了口气,隔着被子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就真的走了。
竖起耳朵听着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接着是大门阖上的声音,我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突然发觉自己怎么跟那些小鸡肚肠蛮不讲理的女人一样了,顿觉一阵恶寒。
“切,两三天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眨眼的事情?”我安慰自己说,然后闻着枕头上他留下的熟悉的味道又很快睡了过去。
我是被门口响起的敲门声吵醒的。
“凯洛斯,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开门!”是伊丽莎白,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从被窝里抬起头来,我迷迷糊糊地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敲门声突然消失了,于是我晃晃头,又倒下去继续睡。
还没睡上几分钟,脸上好像有羽毛轻拂过的麻痒的感觉又让我睁开了眼,睁眼所见,是伊丽莎白那张放大的脸。
“嘿嘿,你终于醒了。”她盯着我阴森森地笑了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睡意一下子全部一扫而光。我爬起来,很吃惊地对她说:“伊丽莎白,你怎么进来的?”
她得意的扫了我一眼,“我当然能进来了……费立安走了?”
“是的。”
“太好了!”她欢呼一声,扑过来扯我的被子,“今天晚上有血宴,我已经几十年没去过了,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去。”
“血、血宴?”我拉着被子死活不让她扯下,我里面可是一点衣服都没穿。说起来伊丽莎白的言行举止真的不像是一个贵族夫人,倒像是一个邻家小妹妹,虽然她的年纪不知道要比我大上多少。
“是的,每周一次的血宴,你快起来,啊,我越想越兴奋,直接吸血的滋味可是比喝血制品要好多了。”
我苦笑了一下,正要开口拒绝,又听到她说了一句让我万分汗颜的话。
“你不是喜欢男人么?说起来费立安那个小心眼的家伙有什么好?我听说今天的血宴会有许多有名的绅士参加,偶尔偷情几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摇了摇脑袋,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这样的话,真不像是一个伯爵夫人会说出来的。
“抱歉,伊丽莎白,虽然那个主意听起来不错,可是我想我不能去。”我尽量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为什么?”伊丽莎白睁大眼睛眨了眨,那张妖艳的巴掌小脸上立刻挂满了失望。
“因为这个……”我对她呲了呲牙。那原本应该长着一颗犬牙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了一个黑洞。
“因为我不想在吸血的时候被人看到我只有一个牙洞,那太丢脸了。”对于一个血族来说,那两颗尖而利的犬牙是最需要保护的地方,如果得了蛀牙或者犬牙受到了其他损害,那将会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你可以去找威尔,我想他一定会很乐意奉陪。”我试着劝她。
“好吧……”她想了想,终于妥协,“不过他在弗朗西斯面前说我的坏话,我还没有决定要原谅他呢。”她气呼呼地说。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找威尔,但我能肯定那天晚上她并没有去参加血宴,因为那天下午她就被她的丈夫——弗朗西斯·纳达斯第伯爵带走了。
我原来以为纳达斯第伯爵会是一个年纪一大把的糟老头儿,没想到却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士。
虽然伊丽莎白在见到弗朗西斯的时候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看得出来其实她很开心。在弗朗西斯好言相劝了很久以后,伊丽莎白终于答应跟他回梵卓郡,临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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