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愣了两秒,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太好了!
幸存下来的人们相拥而泣。卫承紧紧搂着儿子,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钟哲从过道那边伸过手来,抓着他又哭又笑。苏弦冲回机长室,抓住叶景泉狠狠吻上他的唇。叶景泉呜咽两声,大脑还没有消化掉惊惧和喜悦,忘了反抗,就那么软软地依偎在了苏弦怀里。
这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料到,末日似的旅途,仅仅是拉开了序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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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下机了,我写得好累……
、第029章
飞机比计划晚到足足两个小时。
舱门刚打开,救援人员立即蜂拥进来,气氛再度变得紧张。相关的工作处理完毕,又折腾了许久,筋疲力尽的幸存者们才被安排下机。
这时大家都有些累了,相互掺扶着,默默地走自己的路。唯独钟哲兴奋无比,呼吸到新鲜空气后,他整个人就好似被灌满了能量般,喋喋不休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唾沫乱飞。一会儿之后又拿出手机,打开论坛开始上网。
“告诉你们,哪怕我把刚才的经历原封不动地写下来发到网上,那也绝对能火!咱们那都是真枪实弹的,啧啧,要不是亲身经历,我至今还不相信有这样的事!”他大声嚷嚷着,开始浏览网页,片刻之后忽然又惊叫起来,“天天天啊!皇家飞机遭劫持,陛下本人生死未卜!”
话音刚落,两列排列整齐的武装人员负枪与他们擦身而过,飞快地向机场中央冲去。
那边很快戒严,拉起警戒线,气氛相当凝重。半晌后,钟哲终于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怪他们会选择单飞。”卫承抱着儿子挤到苏弦身边,低声说,“原来是遇上劫机犯,迫不得已。”
说话间,武装人员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不远处。
平落市是全国有名的雾都,终年大雾迷漫,此刻虽然还是白天,但能见度依然相当低。远处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只是在机场人员的安排下,快速地穿越通道走向出口。
这时,苏弦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林初夏,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急躁,不待苏弦出声,劈头盖脸就吼:“死了没?”
苏弦一呆,然后抽了下嘴角:“好像还没……”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找绳子把自己吊死啊!”
刚从鬼门关捡回命来的苏弦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想要狠狠吼回去,结果林初夏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果断地切断了通话,待苏弦再拨回去,他就死活都不接了。
苏弦咂了下嘴唇,忽然便笑了。是,他还没死,真是要气死林初夏了!
拿到托运的行李走出机场大门,钟哲预订的酒店已经有服务人员过来接应他们了。几人在服务人员的安排上坐进等候在外的大巴,随便找位置把自己安置下来。最近饥荒严重,专程到平落市旅游的人几乎没有,整个大巴空空荡荡的,卫远航小朋友忍不住欢呼:专车来了!
钟哲笑着捏了下他胖胖的脸蛋,大声说:“没错。看在小远航的面子上,怎么也得给辆专车啊!”
乐得小远航呵呵地笑,很快把损失兔宝宝的不愉快抛到脑后。
钟哲逗弄他一会儿,拿出座位上的旅游指南翻了翻:“好不容易活下来,接下来的时间可要好好享受,不然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你说是吧,小叶?”
坐在他前面的叶景泉魂不守舍地回过头,勉强朝他张了张嘴:“啊?”
“啊什么啊!”钟哲望天翻个白眼,恨不得把手中的旅游指南拍到叶景泉脑袋上,“你怎么回事?从下机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出什么事了吗?”
叶景泉为难地斜了斜眼珠,没回答,埋下脑袋继续扳手指。刚才在飞机上太惊恐,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浑身松懈下来,才想起迷迷糊糊中,好像被苏弦那家伙吃了好几次豆腐。但究竟是几次呢?他扳着手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隐约记得是四次,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脑子里就像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清楚。最后他只好长叹一声,把旅游指南搭到自己脸上佯装起睡觉来。
大巴缓慢地行驶在通往豪华酒店的公路上,由于能见度太低,速度相当慢。
隔着水汽朦胧的窗户,隐约可以看见路边的景色。商店超市仍旧正常营业,但门口排起长龙,许多人在疯抢食物。
前来接待他们的服务人员清了清喉咙,向他们解释到:“现在我们经过的这段路是市中心,因此各位才能看到这番拥挤的景象。各位下榻的酒店在本市的旅游区,是最豪华的地方,风光旖旎,环境和设施都不错。各位无需担心其它,可以好好享受。当然,如果想逛市区也是可以的,酒店有专车接送。不过请记得,每天下午六点全市开始宵禁,会有一道警报响起,届时听到警报声请各位务必回到酒店,切勿在外逗留。”
“如果逗留会怎样?”叶景泉忍不住问他。
服务人员脸色一沉,顿了半晌后说:“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不过最近不大太平,各位若是出什么事,本酒店概不负责。”
气氛顿时严肃起来。卫承赶紧说:“既然这样,那我们赶在六点前回酒店不就没事了。”
“是啊。”钟哲看了下时间,又兴奋起来,“现在是一点半,我们抓紧时间,吃个午饭然后去海边吧!你们看这个旅游指南,雾气濛濛的滨海地带好漂亮哦……”
大家翻个白眼,不再理他。都有些累了,便歪着脑袋小睡起来。待到睡醒,大巴已经抵达酒店大门。
几人提着大包小包下车,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找到各自的房间。除了卫承和小远航父子俩共一间外,其他三人都是各有一间。钟哲和叶景泉的房间在同一边,朝向较好,正对着花园和游泳池。
钟哲看着雾气弥漫下假山嶙峋的花园,头脑一热,扔掉行李就喊:“走,游泳去!”
他的话再次被大家忽略,因为叶景泉的肚子很给力地叫嚣一声,接着小远航也拉着爸爸的衣服,小小声道:“爸爸,肚子饿了。”
于是钟哲只好干笑两声,跟在大家后面去餐厅吃饭。已经过了正餐时间,他们只点到蛋糕和水果。在这样特殊的环境里,竟然能吃到来自首都的凤梨,实在是件很难得的事。这酒店恍若一个世外桃源,与外面的饥荒彻底隔开了。
直到现在才算真正地从空难的惊惧中缓过神来,连叶景泉都加入钟哲的吵闹中,多吃了几口,顺带糊了一脸的奶油。卫远航小朋友挥着叉子忍不住笑起来,钟哲更是差点没笑得摔到地板上去。叶景泉气呼呼地推他一把,他就真的仰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门口进来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犀利的目光在餐厅里飞快地划过一圈。钟哲本来还沉浸在嬉闹中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连忙四脚并用地爬起来,胡乱用手擦掉唇边的渣渍后,垂下胳膊规规矩矩地站着。
气氛变得有些怪。吃饭的众人都安静下来。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缓步走进来,西装的袖口处别着石楠花的徽章。
钟哲吓得大气不敢出,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爷爷。”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名年约六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如今的内阁总理大臣钟后南。
钟后南向孙子走来,眼里没有丝毫欣喜:“我听陈正辉说,你请了两天假?”
明明是不大的声音,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钟哲老老实实地点头:“是。爷爷。”
钟后南眯起眼睛,沉默半晌后又沉声问:“为什么请假?好不容易托关系把你搞到主任的位置上,才上任没几天,为什么请假?”
钟哲没敢抬头,紧张地抿紧双唇,说不出话来。
钟后南抬眼环顾四周,凛利的目光从叶景泉等人身上一一扫过,利剑似得,看得人心慌。
“钟哲,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请假?”
“因、因为……”钟哲攒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后才敢大着胆子说下去,“爷爷,我觉得我不是当主任的料!”
话音刚落,脸上已是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脆响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浑身一抖。钟哲的嘴角渗出淡淡的血渍,他咬紧了牙,没有再说话。
钟后南捂着打过孙子的手,又问:“请了几天假?”
“两天。就这两天。”钟哲赶紧说。
“嗯。”钟后南看了一眼他们吃剩的食物,状似随意地说,“你从小就缺乏管教,这次能坐上主任的位置已经算是不容易。千万别再给我搞砸了。”
“……是。爷爷。”钟哲身子一颤,连忙点头。
钟后南还想说什么,身后的保镖看了看时间,过来对他低声耳语几句。他又瞅了钟哲一眼,然后说:“过完这两天就赶紧回去。我不是专程来抓你的,但这些事你要自己有分寸。”
“我知道了。爷爷。”钟哲恭恭敬敬地低头回答。
钟后南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带着身后的保镖往包厢走去。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钟哲才敢抬起头来,长长地松了口气,身子一软,如同一滩烂泥似地滑坐到地上。
刚刚真是——吓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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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表示炮灰李幕泽的名字已经好多章都没有出现过了……
据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鼓起勇气,跟喜欢的那个ta们告白??
反正,我觉得小苏弦的告白……应该快了吧?啊?
、第030章(本章倒V)
谁也没料到;神经大条的钟哲老师面对自家爷爷居然怕成这副模样。好好的用餐顿时索然无味,大家匆匆把剩下的食物吞进肚子,各自回房休息。
叶景泉蒙头倒在床上,试着入睡;却怎么也不敢闭眼。在飞机上度过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三个小时,说不后怕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赶快把这场噩梦忘掉就好了。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动了□子试图翻身。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有人蹑手蹑脚地摸进来了。
叶景泉本能地摒住呼吸,不敢乱动。
那人摸到他的床边,凝视他半晌;然后用手指缓缓抚摸他的脸。没有丝毫的恶意,也不是单纯地想吓唬他;只是很随意地,用温润的指尖划过他的肌肤,带给他安心的感觉。叶景泉觉得舒服,也就慢慢放松戒备,闭着眼在枕头上蹭了蹭。对方的手指在他唇边停了片刻,然后松开,接着更柔软的东西压了下来。
那人的湿润的舌尖舔舐着他的唇角,辗转片刻,试图伸进嘴里。
叶景泉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猛地睁开眼睛将枕头丢出去,怒喊:“第五次了!”
枕头准确地砸在对方脸上,苏弦哀嚎一声,就势仰倒在床上:“老师,偷袭犯规!”
叶景泉气得想跳起来:“你才偷袭,明明是你趁我睡着了乱来!”
苏弦蜷起双腿,抱着枕头趴在床角哼哼:“是你装睡有错在先。”
叶景泉立即恼羞成怒,一把抢过枕头使劲往苏弦身上砸:“你还敢说,分明已经偷袭我五次了!”
“五次?哪有这么多!”苏弦手脚并用从床上跳开。
叶景泉本就不是很确定这个问题,又纠结地想了想,不免再次犯糊涂:“不是五次?那是几次?七次还是八次?”他扳着指头算了算,又被自己捉急的智商搞晕了,最后只能气得抱着枕头大喊:“我不管!反正你吃我豆腐就是不对!”
“老师你准备改行卖豆腐?”苏弦嬉笑着挨过去,佯作欺负似地搂住叶景泉的腰,“让我看看,这豆腐到底嫩不嫩。”
“你、你……”叶景泉瞪大了眼睛,分明想反驳,但是对方逐渐逼近的气息让他顿时乱了阵脚。
苏弦捏了捏他的脸,满意地笑起来:“嗯,不错,还是活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叶景泉囧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地叫喊起来:“什么叫活的!你才是活的!”
“嗯,没错,我是活的,我们都是活的。”苏弦抓住他的手,然后倏地把他揽进怀里。
有力的心跳咚咚地传来,叶景泉张了张嘴,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苏弦埋头在他肩头蹭了蹭,将他拥得更紧了:“老师,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其实好害怕。”
“我也……好害怕。”温柔的话语,忽然就变了调,不再是随意无谓,而是带着满满的担忧和深情。叶景泉像是被对方感染似的,低低地应付一句,然后伸手拍了拍苏弦的背,“都过去了。我们还好好地活着。”
苏弦似无意似有意地吻了吻叶景泉裸露在外的颈项,想要把眼前这人搂得紧一些,再紧一些,最好是揉进自己的身体,这样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分开了。苏弦明白,“舍不得”三个字自己永远不会说,而那个害怕的原因,叶景泉也永远不会知道。
正是经历了飞机上的事情,他才明白,叶景泉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得要重。
他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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