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也不关我的事……可是……」把紧握在手中的便当高举﹐吵哑着嗓音﹐流着泪的悲喊﹕「因为在永业看到你吃三文治…而在上班时间跑去弄便当给你的我……却显得像个傻瓜﹗」
语毕﹐他愤恨地把便当摔在地上﹐便当内还在香喷喷的饭餸立刻在地上散开来。
简单却又丰富的餸菜﹐每一样充足地蕴含人体所需要的营养……造便当的人是如何费心地为那个人设想﹐亦是如何的希望能看到那个人能笑着吃下这个便当﹐称赞他一句「很好吃」……只可惜…心血却白费了……
再留下来…大概只会被人当蠢才来看……
然而﹐洛煌却不知道﹐在他转身奔跑的同一秒间﹐永相随却恻过身﹐回头看着他那沧然的背影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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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相随半垂下眼帘﹐一脸平静的凝视住地上散开来的便当。长腿稍微向前踏进﹐来到地上的便当前﹐右腿的滕盖贴着地板的蹲下来。
指尖徐徐接近便当的外壳﹐轻轻触碰一下﹐点点的温热从指尖的顶端流窜全身﹐指尖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缩回去﹐僵在半空。本书由。。提供下载
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半晌﹐僵住在半空的手指又再降下﹐可这次的目标却不是便当﹐而是那在地上几滴晶莹通透的水珠。水珠宛如一只迷路的小狗﹐甫看到主人便逼不及待的舔住他。
我…又令他哭了……
指尖上的水珠﹐犹如烈火一般炽热的热度从指尖一直蔓延至他的心脏﹐焚烧那剧烈地收缩的器宫。熟识的剧痛开始蚕食他的神经﹐全身的细胞仿似随之热烈地沸腾﹐那比被人硬生生撕开他的皮肉﹑一根一根地扯出他的骨头的痛楚更甚。
眼前仿佛看到自己的心脏被人猛力一捏﹐留下手指印与形状变得怪异的心脏。喘息着﹐他摇摇头﹐晕眩亦紧随着剧痛﹐眼前的幻觉被粉碎﹐接着的是一片的漆黑﹐神思也被抽离躯体。
忍受着心脏一波又一波的绞痛﹐痛昏过去前那瞬间空白的意识闪过了一个名字。
煌……
相随…相随……
谁﹖谁在唤他﹖最后的意识﹐昔日的嗓音回响在脑中﹐悄悄降临的黑幕换上已被尘埃掩盖的记忆……
相随﹐我们出去以后…会幸福吧﹖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想与你得到幸福……
我会让你幸福﹐一定会﹗
真的﹖那…你幸福吗﹖
只要你幸福﹐我便会幸福。
可是…我的幸福就是能和你在一起﹐没有了你…我这一生也不会幸福……
和我在一起你便会幸福﹖
对…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笑着﹑哭着或是痛苦着﹐我也会感到无比幸福……因为我……
永相随倏地睁开快要闭上的眼眸﹐右手遽然拿起和便当一起摔在地上的叉子﹐迅速猛力地插进自己左手的手背心。叉子穿过皮肉筋骨﹐从手掌心中突出叉头。
鲜红的血液﹑手掌被剌穿的痛楚﹐剌激因心绞而疲倦昏晕的意识。回复意志﹐他抽起直挺挺地插进手掌的叉子﹐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他无视漂亮的手掌多了一道令人不舍的伤痕﹑无视还未止住的淋漓鲜血。手心的痛楚仿似不算什么﹐他拿起洛煌同样为他准备的匙子﹐把地上的餸菜扫回便当的盒子里。
因为爱着他﹐所以想在一起﹔因为能在一起﹐所以才会幸福……他竟然忘记了﹐煌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他们怀着同样的心情爱着他……
只要煌得到幸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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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分手始终留恋
直到分手方知他欺骗
而在痛苦之中却又忘不了
是这么一再苦恋……
坐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前的石椅﹐洛煌毫不理会别人的侧目﹐颓然空洞地靠住石椅背﹐任由两行热泪挂在俊雅的脸容。
为什么他要如斯苦涩地爱着一个人﹖这条问题﹐已经问过自己不下数百次﹐但每一次也得不出答案﹐而现在﹐他又得出了一条新的问题。
为什么自己受到如斯无情的对待﹐但还是要为那个人痛哭流涕﹖
然而﹐任他想破头﹐仍然得不出答案。只是﹐他唯一晓得﹐自己为那个人做了这么多事﹐到最后始终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而已。
「傻瓜……」轻轻嘲笑道﹐脸上还没乾固的泪痕﹐又被新的泪水掩没。
那个便当就连喂狗的质格也没有﹐大概下场只会被人丢进垃圾筒吧﹗
周遭突然嚷起一阵骚动﹐然﹐劲自沉溺在悲恸泪海的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们由轻松的谈话﹐转变为狂热迷恋的高呼﹐与讶异的叫唤。而被高呼叫唤的名字是……
「煌……」
洛煌没有意识到身旁站了一个人﹐更没有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引起内外广场的轰动。
「煌……」
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洛煌的睫毛轻微一颤﹐却始终没有回过神来。
「煌……」
煌﹖是叫他吗﹖第三次的叫唤﹐终于把洛煌扯回来现实。他呆滞地仰起视线﹐映入眼帘的吓然是……
永相随﹗亦即被众人高呼叫唤的主角。
永相随没有戴上帽子和墨镜﹐以真面目表露在公众场所。倾倒众生的脸容挂上温柔的微笑﹐如柔和的风拂暖在场所有人的心。
所有人贪婪地注视着他的脸﹐却没有人留意到他的右手拿着一个便当﹐左手却鲜血淋漓﹐虽然已被人用白布随便的包扎过﹐可却没有止血﹐整条白布亦已被染成血红。被浸满血液的'红'布已不能再吸收还在冒出的血﹐无处可去的血只能沿着手掌的线条﹑滑过修长的手指而滴在地上。
洛煌还没反应过来﹐错愕的看着那个一直占据着自己思绪的人。呆滞的目光也从头到尾的投在那俊美的脸庞﹐没有移向脖子以下的地方﹐鼻间臭到的亦只有那带着水﹑草﹑花自然香味的风﹐而不是浓浓的血腥味。
「煌……」永相随缓缓举起右手的便当﹐轻道﹕「便当…我可以吃吗﹖」
便当﹖此时洛煌才真正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慌措地站起身﹐手随便拭去脸上的泪痕﹐注视着永相随的目光是恁地不能置信。
「你…真的是你吗﹖」如白痴的一句﹐可充份表现出他惊愕的心情。谁能够想到﹐前一刻对你无情的人﹐下一刻却拿着你的便当﹐温柔地问你﹕「可以吃吗﹖」
没有响应他﹐俊美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却已经是代表他是永相随的最有力证据。因为﹐没有人能完全模仿永相随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为…为什么﹖你明明是…明明是……」声音再也发不出来﹐只因泪水已代替他的声音。
你明明是不想再见到我的啊﹗
「别哭……我不想看到你哭……」永相随心疼地看着那泪汪汪的眼眶哭肿得如小白免般通红。
「骗人……骗人的吧……」不能置信﹑却又禁不住想相信。
「我从来也没骗过你。」淡淡的一句﹐换来紧紧的拥抱。洛煌忘掉了他的无情﹐忘掉了自己为情爱的悲伤。此刻﹐在被广场外的人场围绕﹑以及被站在广场内高高观看着他们的人下﹐他张开双手﹐一把拥住永相随﹐将他困禁在自己的怀里﹐力道之猛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脸深深地埋进那迷人的肩窝﹐欣喜的泪沾湿了永相随的衣衫。
忘得了很多零碎旧日片段
忘不了你的眉梢眼角身段
忘得的都没再度占据我心事﹐仍是你充斥我心间
忘得了的都忘了没做记认
忘不了的通常都倍觉想念
如缉凶片集那样每晚也出现﹐长夜里追踪你的心
愿晚星可引导出路向
能共你阔别后再重聚
衷心盼望有天﹐能在漫漫长路相遇
不再放过你怕瞬间再别离﹐浓情未淡
缘份其实已编好了并排连环厢座﹐留住位置到一到了到了都各自分头对号
缘份其实已编好了剧情和时与地﹐随着直觉去碰去试可见着因缘发生
若要发生又那需要看地图﹐就这么立志前行便见到你……
如果这是煌的幸福…就算不能到永远……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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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相随﹗」「Joshua﹗」「永永﹗」
分手以后的再度拥抱﹐却被无数永迷向着他们的'疯'涌而被拆散。眼看他们快要被人群掩没﹐洛煌立刻被吓得惊醒过来﹐现在才发觉永相随居然犯了明星不该犯的错误………以真面目出现在公共场所﹗
看来不用多久﹐一堆记者也会出现在这里。
熟识记者的跟纵能力﹐洛煌欲抓起永相随的手便跑。他瞥眼看到永相随的右手拿着自己的便当﹐看也不看便自然反应地抓起永相随的左手。他的手一捏﹐却蓦然发现触及之处全是湿湿的。
眉峰聚拢﹐回头一望﹐一只血淋淋的手映入眼帘﹐几乎吓得洛煌将之扔开。定住心神﹐压下担忧﹐他一把横抱起永相随﹐拔腿向永迷们的相反方向跑去。
永迷们仍不放弃﹐大喊着永相随的﹐依然跟追不舍。
而事件中的主角却一脸悠闲地躺在洛煌的双臂﹐笑咪咪地说﹕「煌﹐我只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腿受伤。」
「天……你的手还没止血…跑起上来…体温升高的话……就更加会血个不停……」洛煌跑得气来气喘﹐直到跑至广场外的一处转角位﹐才停下来。
回头看不见一个永迷﹐他才一边喘气如牛﹐一边放下永相随。虽然他很想抱多一下﹐但实在已没气力﹐唯有忍痛放开他。
也不待平缓呼吸﹐洛煌便逼不及待地问﹕「你……手……呼…血…脸…呼……真面…呼呼……为何……」
「刚刚找你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脸嘛…急着找你﹐我也忘记了戴回帽子和墨镜。」奇迹地﹐永相随却听得懂洛煌断断续续的说话。
洛煌抿住唇﹐很想问他为何要找自己﹐可又害怕宛如回到从前的气氛会瞬间变回那痛苦又悲伤的时候。于是他咽下急切﹐脸上只遗留对永相随的关心。
「你的手还没止血……」说话之际﹐眼看永相随一脸毫不在乎的﹐登时怒不可竭。「你这蠢才﹗你也不好好的包扎﹐随便用一条布包住便算……你﹑你究竟有没有常识﹗三文治掉在地上就不要吃﹐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地板是很骯辞的﹗」
脑中忆起三文治的一幕﹐他又扯出来骂道。然而﹐口中越骂得厉害﹐心里便越难过﹐怒骂声亦渐渐消去﹐取代的却是哭意。「你…你……我有多难受你都不知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真的…真的……」
蓦地﹐他才想起自己竟忘了永相随的手还流着血﹐他又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你的手还痛吗﹖天﹗这真是废话﹐流这么多血怎会不痛﹗永﹐广场里应该有得买包扎用的物品……」
唤回昔日的名字﹐洛煌却毫不所觉﹐反之永相随的嘴角微微勾起。
「还站在这干嘛﹗﹖快点进去﹗」接着他从衣袋中拿出墨镜﹐动作轻柔地帮永相随戴上﹐又撕下自己的衣袖﹐折成帽子一般的样子﹐戴在永相随的头上。完成了遮掩的步骤﹐抓住永相随的手臂﹐把他拉住走向广场的入口。
而在洛煌身后的永相随﹐神思复杂地望住那道背影。
煌…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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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洛煌的装扮很成功﹐还是没人猜到他们居然会在广场中﹖总言而之﹐他们坐在广场中一间不怎么有人光顾的餐室已经半个钟﹐却依然没人发现他们。
洛煌小心翼翼地折开那早已变成血红的布条﹐露出那一道血红模糊的伤口。拿开布条﹐鲜血在没有阻隔下不断的从伤口涌出来﹐漂亮的手掌立刻像是浸在血泊中。
倒抽了口气﹐心疼不忍全写在脸上。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究竟你是怎么弄伤的﹖」放柔了语气﹐像是害怕自己只要稍微大声一点也会使伤口恶化一般。
「大概是不小心撞到什么吧。」他云淡风轻地道。
虽然方纔告诉煌自己从没骗过他﹐但那是代表说那番话之前的'从来'﹐而不是'以后'。
洛煌怪责地瞟他一眼﹐犹似骂他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洛煌剪断纱布﹐用包扎用的夹子夹住纱布之际﹐却发现永相随一直从餐室的窗望住广场的店铺与闲逛的人。
原以为永相随又像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那般心神恍惚﹐于是他也不出声﹐待永相随回复过来﹐同时也在享受二人之间很久也没有过的悄静气氛。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好象回到了以前……不知道能不能再一起……对了﹗便当……
洛煌的目光瞟向永相随紧抓住的便当﹐却察觉到永相随的手竟在轻颤。
「永﹐怎么……」抬起头﹐看见永相随闭上眼眸﹐线条姣好的耳尖动了动﹐宛如在倾听什么一般。
「煌……」睁开眼﹐受伤的手抓住洛煌的手腕﹐忽然大叫﹕「快走﹗」
「什么﹖」洛煌霎时间会意不来。
「爆炸声…我听到了﹐还有空气有异味……很不对劲……」
「轰隆﹗」
才甫语毕﹐巨大的爆炸声竟从广场内响起﹐四周亦顿时响起了哭喊声与惊恐的叫喊。广场内的人慌忙逃走﹐可随着爆炸声﹐广场竟开始龟裂﹐庞大倒塌物倒下﹐躲避不及的人被压死﹔有些店铺同时冒出浓烟﹐陆陆续续的爆炸﹐火焰汹涌而出﹐死伤无数。
「轰隆﹗」再一声爆炸﹐永相随和洛煌身处的地方登时落下灰尘﹐天花板亦出现裂痕。